皇甫柔的勸慰與陪伴對於刑天耀來說可是世間最好的良『藥』,雖然心中仍舊很悶但總歸是能夠與旁人好好的說話了,寒清絕趁著靈兒朝著房間內送吃食的功夫也跟著擠了進去,看著皇甫柔坐在那裏,喂著刑天耀吃東西,這心才放下來。


    寒清絕剛想要開口說什麽,對上的卻是皇甫柔帶著一些警告意味的眸子,他歎了口氣朝著刑天耀身邊坐過去,輕聲說道:“阿耀,我來給你診脈。”


    本以為刑天耀會有些抗拒,可他卻直接將自己的胳膊放在了桌子上,寒清絕對於皇甫柔的安撫能力還是十分敬佩的,診過脈,他心中的擔憂更深了一層,“阿耀,恢複的不錯,隻要按時服『藥』,一定會有效果的!”


    “恩”得到了刑天耀如此簡短的迴複,寒清絕也不在多留,轉身離開的時候朝著皇甫柔使了一個顏『色』,皇甫柔明白他的意思,去采『藥』這件事情自然也是瞞不過他的。


    照顧著刑天耀吃過了飯,皇甫柔隨著靈兒一同走了出去,她直接來到了寒清絕的房門口,叩門之後卻無人迴應,可在不遠處的另一個房間的房門卻被推開,他走出來朝著皇甫柔招了招手,皇甫柔歎了口氣,這才走了過去。


    她當然知道,寒清絕絕對不會一個人過來說服她放棄這件事情。


    炎虛子對著皇甫柔語重心長的說道:“柔兒,這件事情,為師希望你再考慮考慮,小寒說的沒錯,能否找到幽冥斷續草還未可知,但是這一去必定險象環生,若是此時你再有個什麽意外,那他。”


    炎陵子看了皇甫柔一眼,冷哼了一聲轉過頭去。


    皇甫柔看著房間內意見十分統一的三個人,麵『色』十分平靜的問道:“我若是不去,你們可有辦法能夠治好他?”


    “隻要在等一些時候,我的『藥』必定會起作用!”寒清絕這話說的十分的肯定。


    皇甫柔也十分認真的點著頭,“多長時間,距離阿耀受傷已經過去一月有餘了,這一個月的時間每日三次的湯『藥』從未斷過,現在仍舊沒有任何的起『色』,告訴我,究竟還有多久,他才能看到東西?”


    被皇甫柔如此追問,寒清絕臉上也帶著一絲惆悵,他咬著牙別過頭去,對自己無法給出一個確定的時間而覺得十分的懊惱。


    可這並非是寒清絕的錯,皇甫柔知道,炎虛子知道,寒清絕自己也知道。


    就算是他的『藥』再好,這病,都沒有絕對治好的把握。


    看著他們都默不作聲,皇甫柔輕聲說道:“你們其實也明白的吧,若是一直這麽拖下去,他的眼睛非但不會康複,反而病情會越來越糟糕。”


    “這病情不隻是身體上的,還有心理上的。他根本就無法接受自己目不能視的這個事實,所以無論如何,我都要去一趟,試一試也好。”


    寒清絕看著皇甫柔,嚴肅的說道:“我同你一起去。”


    “不行,你得留在這裏,留在他的身邊。”


    “為何!這裏這麽多的人,若不能保護好他,那多我一個又能如何!?”


    麵對寒清絕十分焦急的眼神,皇甫柔認真的答道:“我希望,我離開之後,你們去找謙兒。”


    “什麽?”聽到皇甫柔的話,寒清絕瞪大了雙眼。


    他不敢置信的看著皇甫柔,根本不能理解為什麽她會提出這個要求,若是去見謙兒,難道不應該她也一同迴去,這才是一家團聚的麽?


    “謙兒若是在他的身邊,對他來說也是一個安慰,他現在的情緒很不穩定,我很難想象若是我,若是我一去不迴,他究竟會如何!”


    終究還是說出了這句話,寒清絕懊惱的轉過身,不想去看皇甫柔那澄澈的眼神。


    皇甫柔輕笑著搖了搖頭,“你們都是見慣了生死的,應該也明白,這件事情並非人力可控製。我自然會十分小心,可萬一,萬一我遭遇不測,我希望謙兒能夠陪在他的身邊。”


    “不可能!”


    寒清絕轉過頭看著皇甫柔,眼底滿是堅定。


    “我與阿耀相識多年,他是什麽樣的人我清楚,你更清楚。上一次你失蹤,他就已經萌生死誌,若這一次你真的一去不迴,任何人都留不住他。”


    皇甫柔依靠著牆壁,臉上滿是惆悵,“孩子還小呢,沒有父母不行的。”


    “所以,眼下你去草『藥』並非是良策。若是一定要去,也應該是我去!”


    看著寒清絕的眼神,皇甫柔搖了搖頭,說不清為什麽,她覺得冥冥之中那株草『藥』就埋藏在那地圖的墓『穴』之中,若是她前往還有進入的可能,若是寒清絕前往,那三個人絕對與他同行。


    “這件事情就這麽定了,我會用最快的速度迴來,若是我一去不迴,希望你們能夠照顧好他,照顧好我的孩子。”


    皇甫柔走到炎虛子的跟前跪了下來,“師父,此次前去,徒兒不能確保能夠平安歸來,若是一去不複返,二位師父的一聲修為就要隨著徒兒化為塵土,是徒兒對不住二位師父!”然後直接俯身磕頭。


    炎虛子深深地歎了口氣,炎陵子想要伸手去扶,看著她跪在地上那單薄的身體,眼神之中滿是難過的起身離開了。


    炎虛子將她扶了起來,神情嚴肅,“我炎虛子此生,能有你這樣的徒兒,於願足矣。既是我與你師叔給予你的,便是你的。要如何處置,更是要你自己做決定。”


    “徒兒,你沒有對不住任何人,你隻是,委屈了你自己啊!”然後狠狠的攥著皇甫柔的手,眼神之中蓄滿了淚。


    皇甫柔抿著唇,臉上滿是動容,“是徒兒不好。”


    “不說了,不說了。”炎虛子擺了擺手,然後將懷中的那個瓷瓶遞給皇甫柔,“這裏麵還有一顆丹『藥』,原本就是為你準備的,你路上帶著,或許能夠用得上。”


    皇甫柔將那瓷瓶握在手心,眼神堅定,“多謝師父!”


    寒清絕看著皇甫柔轉身離開,看著她的背影心中就如同壓了一塊大石頭一樣喘不過氣,炎虛子坐在那裏看著寒清絕的身姿,輕聲說道:“小寒。”


    “師叔。”寒清絕轉過頭來。


    “就讓她去吧。”


    “師叔?”寒清絕看著炎虛子落寞的神情,心中有些不好的預感,可當他想要問些什麽的時候,就看著炎虛子扶著額頭坐在那裏已經閉上了眼睛。


    他隻好俯身行禮,轉身走出了房間,就看著炎陵子坐在院牆上,神情與炎虛子如出一轍,他似乎在望著漆黑的天空,今夜月黑風高並無幾個明亮的星辰,可他就這麽坐著。


    寒清絕閃身跟了上去,坐在了炎陵子的身邊,輕聲說道:“師伯。”


    炎陵子“恩”了一聲,仍舊保持著這個姿勢。


    “師伯,你和師叔,是不是有些事情瞞著我?”他問的很模糊,但是炎陵子心中卻“咯噔”一下如墜冰窟,他並不覺得依照寒清絕的醫術能夠破解炎虛子的障眼法,他這麽問,或許就是想要試探一下,他絕對不能『露』出馬腳。


    心中做足了準備,他這才緩緩的低下頭,看著院中閃爍著的燈火,“什麽事?”


    “皇甫柔。”


    寒清絕對處於事件中央的這個人十分肯定,他的直覺告訴他,皇甫柔就是有些不對勁。


    “妖女?她怎麽了?”炎陵子看著寒清絕。


    “沒什麽。”寒清絕看著炎陵子的眼神,對於這件事情已經確定了,皇甫柔一定有問題,不然依照炎陵子的個『性』一定會追著他詢問究竟發生了什麽,而不是現在這樣如此的平靜。


    “師伯,天『色』不早了,您也早些休息。”然後閃身離開了院牆,直接朝著自己的房間走了進去。


    炎陵子看著寒清絕的背影,輕輕的歎了口氣,這小子雖然年紀尚輕,但是與他師父還真是很相像,都很敏銳。


    清影隨著寒清絕的一聲令下將院內的警備解除,心中雖然納悶卻也沒有多問什麽,可第二日的清晨他卻迎來了以為不速之客。


    嶽淩風站在府邸外麵,看著過來開門的清影,麵『色』嚴肅。


    “我找他。”


    清影皺著眉頭,“您找錯地方了,這裏沒有您要找的人。”說完之後就要關門,卻被嶽淩風阻攔下來,他湊到清影的麵前,低聲說道:“我要見刑天耀!”


    已經直唿名諱,清影也不能再躲閃,“請您稍後。”留下這麽一句話,他直接關上了大門快速朝著刑天耀的房間內衝了進去。


    此時皇甫柔剛剛起身,長發披散在身後,一喜月白『色』的長裙襯得她麵『色』更顯清麗,看著清影有些慌張的走進來,開口問道:“怎麽了?”


    “嶽淩風在府外,想要麵見閣主。”清影這話倒是讓皇甫柔微微一愣,她轉過頭朝著坐在床榻之上的刑天耀看過去,見他麵『色』不善,輕聲開口迴絕,“不見。”


    “他似乎不會輕易離開。”


    皇甫柔聽著清影這麽說,擰起眉頭,“他帶著多少人?”


    “就他一個。”


    皇甫柔手中拿著一直發釵,簡單的將長發挽在了腦後,輕撫著刑天耀的手認真的說道:“我去問問,稍後就迴來。”


    刑天耀沒有吭聲,皇甫柔轉過頭看著清影,“請他到前廳。”


    刑天耀攥著皇甫柔的手不想鬆開,對於嶽淩風為何登門他心中已然明白,“其實你不必去見他,他並無要事。”


    皇甫柔將他的手放在手心裏麵輕輕的『揉』搓著,“即是這樣,也理應去知會一聲,咱們已經沒有任何關係,讓他日後不要再來打擾,也免去你的諸多煩擾。”


    “好。”


    得到了刑天耀的肯定,皇甫柔起身朝著前廳走過去。


    此時的嶽淩風早已經不是從前跟在刑天耀身邊那一副閑散的模樣,一襲墨『色』的戎裝,雖未著盔甲但是子帶著一股子英雄氣,身側的佩劍閃著寒光讓人不敢輕易的靠近,此時他正對著前廳掛著的字畫發呆,聽著腳步聲轉來這才轉過頭。


    皇甫柔屏退了左右,迎著嶽淩風的目光走進了前廳,十分隨意的在椅子上坐了下來,輕聲問道:“嶽將軍突然造訪,不知所謂何事?”


    嶽淩風看著皇甫柔的樣子,一臉的震驚,“你,你沒事?”


    “托將軍您的福,好得很。”


    嶽淩風不等皇甫柔的開口,走到她身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此次北麗險些傾覆,東黎連下十城已傳為佳話,從今日開始,這世間再不會有人記著戰神刑天耀,不知你們有何感想?”


    皇甫柔的耐心緩緩消失,她根本不想在這裏與嶽淩風說這些無用的廢話,“如果嶽將軍是來炫耀的,那實在無此必要,我們不過是尋常百姓,眼裏看見的不過是自家院子大的地方,至於其他的與我們無關。嶽將軍往後若是無事,不必再來了。”


    起身就要走卻被嶽淩風給製止住,“我有話要問他!”


    皇甫柔站住腳,轉過頭看著嶽淩風,認真的說道:“南疆一別,便是永別。嶽將軍今日前來,對你對我不過都是徒增煩惱。”


    “北麗的事情是不是你們的手筆?”嶽淩風隻想要印證心中的猜想,望著皇甫柔便直接開口詢問。


    得到的卻是皇甫柔一臉不屑的笑,“嶽將軍實在是無事可做,誠心來這裏消遣?還是對自己的實力實在信不過,打了勝仗便覺得有人從旁協助?”


    “你迴答我,這次北麗的事情究竟是不是你們的手筆!”


    嶽淩風向前一步,站在了皇甫柔的麵前,眼神之中滿是探究。


    皇甫柔顯然已經不耐煩了,她朝著身後退了一步,皺著眉頭說道:“不是,與我們無關。嶽將軍,這裏不是你應該來的地方,往後也不必再來了,請吧。”說完之後轉身欲走,卻被嶽淩風一把給拽了迴來,他看著皇甫柔的眼底,沉聲說道:“我要見他。”


    還未等皇甫柔開口,外麵的暗衛迅速的衝了進來,清影直接拔出身側的長劍直指嶽淩風,臉『色』陰沉的說道:“放開夫人!”


    嶽淩風暗暗發愣,皇甫柔猛地一揮直接將他推開,“送客!”留下這麽一句話之後轉身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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