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皇甫柔與刑天耀坐在一處說笑著,清影就快速的走了進來,俯身說道:“閣主,夫人,收到消息,東黎的官兵行動迅速,用不了半月很可能就打到了這皇城腳下,北麗的官兵都蠢蠢欲動,各地開始集結民間力量要與東黎決一死戰。”


    刑天耀聽到之後臉上的笑意消失無蹤,皇甫柔也皺著眉頭心中有些煩悶,這些百姓還真是懂得保護自己,朝廷不出手,就自己行動起來。


    隻是若讓他們攙和到戰局之中,還不知道要搭上多少無辜的生命,雖然想要瓦解北麗的皇權,但是也不能這麽視人命如草芥,她拍了拍刑天耀的手然後就快速的走了出去,慕容雪此時正坐在桌子旁邊用晚膳,看著她走進來,放下了筷子。


    皇甫柔走到桌子旁,自顧自的坐了下來,“外麵傳來消息,不出半月,東黎的官兵就能夠攻進皇城,我猜現在皇城裏麵的百姓應該已經開始逃難了,不知道陛下準備怎麽處理此事啊?”


    慕容雪看著皇甫柔,冷笑了兩聲,“我現在被你困在這裏,這些事情由不得我做主,當然是你想要如何便如何了!”


    皇甫柔點了點頭,“說的也是,不過我聽說,外麵的百姓看著朝廷的官兵遲遲不出手禦敵,已經開始集結民間力量準備反抗了,不知道陛下對於這件事情,怎麽看呢?”


    “你說什麽?!”


    慕容雪若是現在還能坐得住,那他可真的是不配坐在這個皇位之上了,官兵避而不出,卻要百姓團結起來自己上戰場,若是真的讓他們上了戰場,白白賠上『性』命不說,這天下人的口水都能將北麗的朝廷給淹死。


    “這件事情是我有錯,百姓何辜!”


    皇甫柔看著慕容雪,臉上帶著一絲驚訝,“陛下是天子,天子怎麽會有錯呢?您可真是言重了,更何況,陛下您現在正在病中,實在不宜『操』心這件事情,您在這裏安心養傷便好。”


    然後緩緩起身,在慕容雪滿是恨意的眼神之中,走了出去。


    站在門口,皇甫柔就聽見裏麵砸東西的聲音,她十分滿意的走了出去,清影此時正在正殿候著,看到皇甫柔之後趕忙迎了過去,“夫人,屬下,屬下有些事情,還請您移步。”


    皇甫柔抬腳就走了出去,二人站在院中,清影猶豫了一會兒,硬著頭皮開口說道:“夫人,北麗的百姓在皇上多年的嚴苛政策之中過的本就十分艱難,他們想要聯手禦敵,能用的兵器隻有鋤頭,木棒等家中常見之物。”


    “他們本就沒有什麽作戰的能力,若是真的上了戰場,那可真就是白白送命。夫人為了閣主的事情想要報複沒錯,但是這件事情牽連實在太廣了,還請夫人慎重!”


    皇甫柔冷笑了兩聲,“這北麗的百姓,與我何幹?這皇帝陛下都不著急,你這麽擔憂,可實在沒有這個必要。”


    “這件事情不必多說,我已有決斷。”


    然後轉身就走。


    清影看著皇甫柔的背影深深地歎了口氣,現在他倒是有些看不明白了,夫人從前雖然手段殘酷,但是從不牽連無辜,眼下這究竟是怎麽了。


    他搖了搖頭,快速的離開了。


    皇甫柔迴到房間內,看著刑天耀坐在一旁發呆,她笑著走了過去,打趣道:“閣主大人,難道是在為了這兩日的治療擔心?”


    刑天耀勾起嘴角,“是啊,正在擔心,可能會很痛。”


    他這麽說完,倒是讓皇甫柔愣住了,房間內頓時安靜了下來,刑天耀直接笑了起來,“玩笑話,你怎麽還不說話了?”


    皇甫柔走到刑天耀的身邊,伸出手攬著他的肩頭,輕輕的歎著氣,“我知道你擔心,其實這結果如何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咱們努力過了,就算是沒有治好,我也會在你身邊陪著你的。”


    “恩,隻要你在,我就安心了。”


    刑天耀麵『色』溫柔,但是不合時宜的想起了之前炎虛子他們所說的話,皇甫柔醒過來這件事,並不是因為已經治好了身上的傷。


    “這兩日,身體可有什麽不適?”


    他試探著問道。


    “沒有,這兩日精力充沛,仿佛迴到了從前的時候,靈兒這兩日診脈也並未說有什麽異常。說來也十分奇怪,怎麽突然就變成這樣了?”


    刑天耀沒有繼續問,正巧此時靈兒走了進來,將手中的湯『藥』遞給皇甫柔,輕聲說道:“閣主該用『藥』了。”


    喂著刑天耀服了『藥』之後,靈兒端著空碗準備離開卻被他叫住,聽著他低聲說道:“給夫人診脈。”


    皇甫柔知道刑天耀信不過她,怕她逞強,所以才要在這個時候讓靈兒診脈,她倒也覺得這是個不錯的機會,索『性』就坐了下來,將自己的手腕遞給了靈兒。


    靈兒坐在那裏,反複診了好幾次,十分詫異的看著皇甫柔,“小姐,您這身體。”


    “怎麽了?!”還未等皇甫柔開口,刑天耀就心急的問道,眼見著就要從床榻之上下來。


    靈兒趕忙開口解釋:“閣主稍安,是小姐這兩日的脈象沉穩有力,除了有些氣虛之外並無異常,身上的傷,似乎已經好了!”


    她有些不敢置信的站起來,看著皇甫柔,然後轉身就跑。


    很快,寒清絕和炎虛子就被她請了過來,說明情況之後二人接連給她診脈,寒清絕也十分的震驚,雖然想到了這續命之術十分的厲害,但是沒想到竟然會有這樣的奇效,難道這種方法真的可以延續她人的生命嗎?


    炎虛子看著皇甫柔,眸『色』複雜,靈兒十分緊張的盯著他的神情,期盼著從他的口中聽到令人高興的消息。


    “徒兒,眼下從脈象上來看,你的身子的確恢複如初,沒有任何的異常。但是,但是治好你的法子畢竟十分兇險,你還是需要多多注意,若是有什麽不適,一定不要隱藏!”


    靈兒高興的跳了起來,看著皇甫柔的時候滿眼都是高興,然後這眼眶裏麵漸漸續起淚水,滴滴答答的落了下來。


    寒清絕雖然覺得震驚,但是聽著炎虛子的話也是認同的點了點頭,或許這就是吉人自有天相吧,他這麽想著。


    最為驚訝的還是坐在床榻之上的刑天耀,他雖然看不見,但是能夠感受得到所有人喜悅的情緒,“真的嗎,這是真的嗎?”


    皇甫柔走到刑天耀的身邊,握著他的手,認真的說道:“是真的,師父他們都這麽說!看起來我的運氣真的很好,絕處逢生。”


    刑天耀將皇甫柔摟在懷中,努力的平複著自己的心情,然後就聽著皇甫柔開口說道:“既然我都能夠在這種境況之下恢複,那你也一定可以!”


    “恩!”


    靈兒擦了擦眼角的淚水,三個人就一同走了出去,得到了這個消息,所有人都變得很興奮,但是寒清絕莫名的有些擔心,他還記得當初炎虛子的話,這件事情有些蹊蹺,他要仔細的留意才是。


    第二日一早,所有人都忙碌了起來,仿佛今天有什麽要緊事似的,慕容雪讓一個小太監出去打探,這才得知皇甫柔身上的傷病已經治好了,現在準備設宴慶祝。


    震驚之餘,他也感覺到,仿佛是機會來了。


    當晚,所有人都去了臨風台,靈兒和一眾姐妹準備了豐盛的飯菜,大家十分歡樂的聚集在一起,在這十分特殊的地方享受著難得的歡樂。


    此時,從養居殿的東偏殿溜出去一個小太監,他看著四下無人,快速的離開了宮殿,朝著皇宮內一個偏僻的庭院而去。


    那座別院裏麵住著兩個年邁的宮人,看見他的到來沒有絲毫的驚慌,默默的收下了他拿出來的密函,然後擺了擺手示意他離開。


    這小太監心中十分的惶恐,生怕自己的行蹤暴『露』,他跑的滿頭大汗迴到了養居殿,此時慕容雪正坐在窗前朝外麵張望,看著他迴來,神情也有些緊張,“怎麽樣?!”


    “迴陛下,送過去了。”


    “沒遇見什麽人吧?”


    “沒有,奴才看著,臨風台似乎有燭光,想來他們都去那裏了!”


    慕容雪點了點頭,嘴角揚了起來,這是他反敗為勝的最後一次機會,若是成了,這宮內的情勢就會改變,到時候,他一定要皇甫柔嚐一嚐成為這階下囚的滋味!


    宴會開到很晚,但是皇甫柔先帶著刑天耀迴來了,因為明日,便是他們要為刑天耀診治眼睛的日子,皇甫柔看著坐在那裏沉默著的刑天耀,心中也滿是擔憂。


    她明白,刑天耀對於這件事情十分的在意,若是這雙眼睛真的看不見了,對於他來說會是一個很大的打擊,他心中的恐慌與難過,她能明白。


    那些“相信他們”,“一定能行”的話她已經說了無數遍,幾乎沒有作用,她也不想要再重複這些話,現在這個時候,隻要安靜的在他身邊陪著,或許就是做好的勸慰。


    這一夜過的很快,刑天耀幾乎沒怎麽休息,寒清絕他們走進來的時候,那步伐似乎踩在了他的心髒上,一步一步驚得他心頭發顫,脊背冒冷汗。


    皇甫柔看著寒清絕帶過來的那雙眼睛,快速走到刑天耀的身邊,握著他的手輕聲說道:“阿耀,要開始治療了。”


    刑天耀點了點頭,“好。”


    寒清絕走到刑天耀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很堅定的說道:“相信我,這次會同往常一樣,我一定能夠醫得好你!”


    “好!”


    靈兒端過來一碗蒙汗『藥』,示意皇甫柔讓刑天耀服下,一會兒要做的事情,最好在刑天耀沒有知覺的時候進行,免得他身體掙紮,影響了治療的效果。


    給刑天耀喂下去之後,皇甫柔輕聲的說道:“我在這裏守著你,哪兒也不去,睡吧!”


    還來不及說些什麽,刑天耀就覺得自己眼前一白,直接昏了過去。


    寒清絕伸手推了推刑天耀,發覺他沒有任何的反應,三個人這才圍了過去,靈兒將刑天耀眼睛上麵的紗布拆開,然後就看著那眼睛上麵的血『色』已經變得淡淡的,看起來傷口已經在愈合了,這個時機正好。


    她將刑天耀扶起來,然後對著皇甫柔說道:“小姐,勞煩你了!”


    皇甫柔當然明白是什麽意思,坐在刑天耀的身後就開始運功,她要用內力勾起刑天耀身體的共鳴,梳理受損的經絡,或許是對他的治療有所幫助。


    刑天耀此時被靈兒扶著坐在那裏,就看著炎虛子將靈兒的布包打開,將裏麵的銀針拿出來,快速的在刑天耀頭上下針。


    寒清絕也開始動手,他將刑天耀那手上的眼皮扒開,看著裏麵空『蕩』『蕩』的位置,將準備好的兩顆眼球給放了進去,然後就是用『藥』將眼睛快速的蒙上。


    他的速度不快,但是當他的事情做完之後,炎虛子的銀針也都已經下完了。


    可皇甫柔的表情並不輕鬆,他似乎感覺到了刑天耀頭部的經絡並不相通,似乎就在眼睛的位置,看起來受傷太過嚴重,想要恢複沒有這麽簡單。


    炎虛子看著皇甫柔的臉『色』就知道還沒成,直接對著寒清絕說道:“將你的銀針拿來!”


    寒清絕趕忙將自己懷中的金針遞了過去,炎虛子看到之後愣了一下,但此時也顧不得去理會這件事情,將刑天耀頭頂的兩根針快速的拔下來,然後就在同樣的位置,重新下了兩根針。


    皇甫柔內力在刑天耀體內快速的遊走,突然就感覺,那不通的位置一閃而過有了通路,她沒有絲毫的猶豫直接猛地催動內力朝著那處而去。


    將那受損的經絡聯係起來,似乎在體內展開修複。


    這作用雖然微乎其微,但是總好過沒有,她一邊念著長生咒,一邊用自己的內力幫助刑天耀體內的血『液』與那處十分脆弱的地方建立聯係,很快,這經絡就變得順暢。


    寒清絕看著刑天耀眼前的紗布之上滲出了一些鮮血,他趕忙對著皇甫柔說道:“停下來,停下來!”


    皇甫柔不敢繼續,趕忙收功停了下來,大家都十分緊張的關注著刑天耀雙眼的傷口,氣氛十分低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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