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這淩霜殿的門口,彩月公主駐足仔細的看著這翻新了的牌匾,從前這裏無人居住荒涼的很,眼下卻成了這後宮最炙手可熱的地方,那淑妃的『性』子她最是了解,怎麽都已經快要小半月過去了,也不見她真的做出什麽成果來呢?


    一個個的都是廢物!


    雖然心中怒罵,但是彩月公主臉上浮現起一絲笑意,然後邁開步子朝著淩霜殿裏走進去,如意帶著人在外麵伺候,看著彩月公主心中有些慌,趕忙跪下行禮。


    皇甫柔在房間內尚未起身,陳貴人在一旁伺候著臉『色』通紅,這殿內的溫度似乎有些高了,讓她的身子也覺得不大舒服,但是皇甫柔卻不覺得有什麽,看著她臉『色』漲紅的樣子,開口說道:“我這裏也沒什麽需要照顧的,你也去歇歇吧。”


    “我若是有什麽不適,讓人叫你。”


    陳貴人實在是頂不住這種悶熱的感覺,脖頸上的汗水已經將衣領浸濕了,她也就沒再推脫俯身行禮想要轉身出去,卻被推門聲給攔住了,看著外麵走進來的人她眸子一縮,趕忙俯身行禮,“嬪妾見過公主。”


    按理來說,妃嬪見到公主也不應該是這麽一個禮數,但是彩月公主一向是作威作福慣了,他們這些沒有位份又沒有寵幸的妃嬪,禮數多了一些隻為求一個平安,心中雖然不適但也不得不這麽做。


    彩月公主走進來,先是被這悶熱的溫度給激了一下,然後又看見這麽一個人出現在這裏,她已經聽說了,這陳貴人自告奮勇的來到這裏伺候,巴不得貼在這個炙手可熱的貴妃身上,平日裏不覺得她有什麽,眼下一見到這麽一副嘴臉,還真是讓人覺得討厭。


    縱然心中這麽想,但到底也沒有表達出來,隻是當做沒有看見就這麽從她身邊走了過去,看著皇甫柔躺在床榻上,自顧自的在一旁坐了下來,對著身後的侍女說道:“你們都下去吧,我同貴妃有些話想說。”


    陳貴人跪在那裏很是尷尬,如意站在一旁也是一臉的擔憂,皇甫柔朝著如意點了點頭,“如意,帶陳貴人下去好好休息,你們都下去吧。”


    陳貴人趕忙謝恩之後快速的離開殿內,皇甫柔坐在床榻上,看著坐在不遠處但是眼睛卻一直盯在她身上的彩月公主笑了笑,“歲月匆匆,沒想到王妃,還是這麽周到。”


    這一聲“王妃”叫的皇甫柔笑了起來,“公主謬讚了,隻是老天似乎格外厚待公主,歲月變遷,公主竟然還是當初那般溫柔可人的模樣。”


    “隻是沒想到,你我會在這裏這樣說話罷了。”彩月公主幾乎是咬著牙才能與皇甫柔說這些話,這房間內的溫度是有些高了,她僅是坐了一會兒就覺得臉頰發熱有些透不過氣來,起身就朝著一旁走過去,猛地將窗子推開。


    外麵的下人看著被推開的窗子嚇了一跳,如意看著窗口映出的那張臉也不敢多話,站在一旁暗自擔心,皇甫柔被床榻上的帷幔罩著也感覺不到什麽涼意,隨時緩一緩這房間內的空氣倒也是一件好事,她將身上的被子攏了攏,看著彩月公主深吸了兩口氣才迴到這椅子上,臉上帶著十足的笑意。


    “公主如此屈尊降貴的來到這裏,應該不是想要同我閑聊的吧,有什麽話,不妨直說。”


    彩月公主坐在那裏,看著皇甫柔臉上的笑意恨不得上去給她兩巴掌,然後緩緩的起身朝著皇甫柔走過去,竟然緩緩的在她的床榻邊坐了下來。


    “王妃娘娘,沒想到您竟然還活著,既然你活著,那那位王爺自然也應該活著了?你究竟為什麽,為什麽偏要來到這裏!”


    皇甫柔對於彩月公主的『逼』問有些無奈,“來到這裏實屬無奈,你若是能帶我出去,我感激不盡。”


    “你想走?!”


    彩月公主對於皇甫柔的這句話十分的詫異,臉上也滿是不相信的神情。


    皇甫柔輕笑出聲,“那是自然,這深宮大院的,到底是憋悶,不如外麵自在,若是公主得空能夠將我送出去,那就最好了。”


    皇甫柔的笑意映在彩月公主的眼中她總是覺得十分的不真實,這個詭計多端的女子在她的麵前怎麽可能有一句真話,若是自己真的走了這一步,她到皇兄那裏倒打一耙,那可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麽?


    “本宮告訴你,不屬於你的,你還是不想癡心妄想為好,不然,你絕對不會有好下場的!”


    皇甫柔看著臉上溫柔,但是言語之間滿是惡意的彩月公主笑了起來,“公主這是過來警告我的,我記住了,不知還有什麽指示?”


    彩月公主冷著臉,看著皇甫柔,“昨日,昨日你與我皇兄,究竟。”


    皇甫柔微微一笑,臉上浮現了一絲可疑的紅暈,眸『色』如水的別開了眼睛,輕聲說道:“公主說什麽,我聽不懂。”


    這一下真的讓彩月公主怒火攻心,她猛地站起身,看著皇甫柔破口大罵,“你這個賤人,竟然如此不要臉!”


    皇甫柔也沒有反駁,隻是朝著彩月公主微微一笑,然後就看著那人氣的在地上轉圈,但是也沒有敢對她動一根手指,然後輕笑著說道:“公主,我現在可是貴妃,是陛下的女人,我們想要做什麽,那也合乎情理。”


    “倒是你,你用什麽身份,來問我這個問題?”


    皇甫柔幾乎是一下就猜到了彩月公主的想法,心中十分的震驚,這宮闈之內的事情竟然真的有如此荒唐麽,縱然不是親生兄妹但總歸是有些血緣的,她縱然心中所想,也應該克製一些,如此明目張膽的表『露』出來,難道就不怕遭人非議?


    彩月公主看著皇甫柔探究的目光,瞬間收斂了自己的怒火,眼神之中滿是輕蔑,“本宮乃是皇妹,自然要維護皇家的顏麵,他人不知你嫁過人,不知你的身份,你能哄騙別人,但瞞不過我!”


    “我若是你,從今日開始就夾起尾巴做人,若是讓這件事情宣揚出去,你留下一個禍國妖姬的罪名,我看你要如何自處!”


    然後轉身就朝著殿外走出去。


    皇甫柔看著彩月公主的背影,譏諷的笑了笑,看來這漂亮話一向是掩蓋內心真是想法的『迷』霧,今日她這麽突兀的過來,就是想要詢問昨日發生的事情,看起來,這內宮之中應該已經無人不知了。


    想著這些,她歎了口氣,罷了,是否清白,她心中知曉便好。


    與此同時,暗閣的人已經悉數的朝著北麗聚集過來,不是數日的功夫,人數已經接近百人,清影看著麵『色』陰沉坐在房間內的刑天耀,也是按捺不住自己心中的焦急,“閣主,咱們什麽時候動手!?”


    刑天耀看著清影,心中仍舊沒有想好究竟要如何營救,眼下北麗都城被重兵把守,想要進去難如登天,更遑論是這麽多的人一同進入,這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與皇甫柔失去聯係一下已經快要十日了,他心中的不安與日俱增,她眼下生了病,那宮內的禦醫能有什麽本事,若是耽擱了病情,那後果他真的不敢想!


    慕容雪也是一個不穩定的因素,這麽多年都沒有能夠忘懷,看來他的心思已經快要按捺不住,若是真的趁人之危,他想到這裏就頭痛欲裂,柔兒不可能會做出背叛他的事情,可若是被迫,他怎麽都不敢想柔兒會做出什麽樣的事情來!


    “派出去的人迴來了沒有?”


    清影搖了搖頭,“還沒有,但是今夜應該就能迴來了。”


    “好。”


    說完之後就起身朝著外麵走出去,北麗的天氣一向是十分的寒冷,縱然現在應該是春暖花開的時刻,但也隻能做到河流開化,風雪停頓罷了。


    他衣著單薄,刻意站在風雪之中讓自己清醒一下,那些讓他不敢去想的時候如同附骨之蛆一般的難以移除,縱然是站在那裏,但是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寒清絕看著那背影,快速的朝著他走過去,還未走到身旁就感覺刑天耀猛然的轉身朝著他出手,幾乎是下意識的阻擋,他就能夠感覺到刑天耀的暴怒,然後就如同從前一般,二人赤手空拳的在一處打了起來。


    那還是刑天耀在軍中的時候,若是遇見什麽不能解決的事情便會用這樣的辦法讓自己放鬆,如今也是一樣,皇甫柔除了這檔子事,絕對不是他們頭腦一熱衝過去救人就能夠解決的,但是現在最讓人擔心的並不隻是這件事情,還有她的病情。


    眼下他們被阻隔在外,沒有任何消息,真的想要做什麽都十分的困難,這幾日看著刑天耀雖然身在這裏,但是心早就不知道飛到什麽地方去了,看著他這幅樣子,也不知道應該替他高興,還是應該替他難過。


    若不是遇見皇甫柔,他便不可能生出這麽多的情感來,應該仍舊是那個冷冰冰如同一塊頑石一般的東黎王爺,仍舊生活在那裏紛爭不斷,片刻不得安靜的東黎京城之中。


    可遇見了皇甫柔,讓他放棄了本來的一切,與她一同離開了京城,本應該去過一些閑雲野鶴的日子,但是因為從前的種種仍舊是要卷入這種分爭執中,縱然這一路披荊斬棘,但麵前仍舊有數不清的艱難險阻。


    刑天耀臉『色』陰沉,下手很重,看著寒清絕有些吃不消的樣子,閃身一退離開了戰場,站在一旁看著看著寒清絕的臉,他深深地歎了口氣,然後轉身想要朝著房間內走進去,寒清絕卻伸出手將人攔住,“相信她。”


    刑天耀抬眼看著寒清絕。


    “她會沒事的。”


    刑天耀點了點頭,轉身朝著房間走了進去。


    床榻上擺放著幾件皇甫柔的衣衫,上麵是那熟悉的味道,刑天耀緊緊的關上房門,坐在床榻旁將那衣衫抱起來,將臉輕輕的埋了進去,也不知為何心中那種空了一塊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他等不及想要去見她一麵。


    但是現在,卻不也能輕舉妄動,北麗都城裏麵有他們的人,很快,他們就能送出消息過來,他要耐心的等等,再等等。


    此時正值晌午,臨風台已經打掃的一身不然,桌上滿是珍饈,彩月公主也已經在殿外站著,雖然冷風撲麵,但是此時她的心中卻是十分的緊張,因為就在今日,她要做一件這麽多年心中一直期待著的事情,雖然十分的冒險,但是她也不得不這麽做。


    見到皇甫柔之後,她更加的確定皇兄昨日定然是與她有了些什麽,這麽多年皇兄潔身自好,單單從子嗣上就能夠看得出來他不是一個留戀後宮的人,但是在皇甫柔身上,她看到了那種危險的信號,若是皇兄真的沉『迷』女『色』,她絕不能再等了!


    慕容雪如約而至,看起來心情不好,彩月迎了上去,二人就這麽進入了殿內,彩月將下人都趕了出去,這殿內便隻剩下他們二人。


    她十分自然的為慕容雪斟了杯酒,然後給自己填滿,看著慕容雪的臉溫柔一笑,輕聲說道:“皇兄,你可還記得,小的時候你十分安靜,需得我將你惹急了,你才能同我說幾句話,但也都是十分不耐煩的。”


    慕容雪無奈的搖了搖頭,“小孩子懂什麽,若是知道你長大了會是如此的模樣,小時候我定然會好好的管教你!”


    彩月公主輕笑出聲,“我敬皇兄一杯,也算是敬咱們從小一同長大的情義。”


    慕容雪自然也跟著端起酒杯,看著她的樣子認真的說道:“你若是能聽我的勸,乖乖的找一位如意郎君,喝十杯我也願意。”


    彩月公主苦澀一笑,一口飲盡杯中酒,然後十分惆悵的看著慕容雪,認真的說道:“皇兄,你可有真心愛慕之人?”


    慕容雪看著彩月公主,便直接想起了皇甫柔,這人的名諱梗在他的喉頭讓他不好開口,就這麽坐在那裏剛剛歡愉的臉『色』消失不見,化作愁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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