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安通的眼裏滿是怒火,他很生氣也表現的很明顯。在這個島上,他不必有任何的偽裝。


    他就是這個島上的天,隻要他臉色一暗。那麽下麵的人就隻能承受風雨雷霆。


    陸高軒現在恨死了張誠。你說你自己不想活就不要迴島,直接在外麵等死就好,為什麽還要到這島上來牽連自己這樣的無辜的人。


    陸高軒很憤怒但是很無奈,準備好了承受雷霆之怒的他後背都驚起了一身冷汗。洪安通露出這樣憤怒的表情在他的記憶中間是第一次。他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因為被牽連而丟掉小命。他記得在上一次因為迎娶夫人的事情他已經發了一次火,而那次便有兩個掌令使因為說錯一句話而被教主隨手斃命。


    陸高軒是如何的忐忑不安,張誠並不知道。他現在豪賭,而他的賭注是自己的一條性命。若是在以前的那個世界張誠自然沒有這樣的灑脫。但是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裏他少了許多的牽絆,所以他可以做以前想做但是不能做的事情。比如為了心中的一些東西賭命。


    在李家村的三年是張誠覺得這一生過的最有意義的一段時光。雖然最初他的本心隻是為了逃避,為了活命和為了生存。但是當他用那半吊子的先進知識而改變了李家村的現狀的時候,他忽然發現自己以前活得太過狹隘了。他不應該隻是為了活著而活著,來到這個時代是他的一種幸運。在這裏他有許多別人沒有的優勢,他不再是那個在城市中間渾渾噩噩消磨時間的小市民。


    改變的第一步自然是抗爭。與原本的命運抗爭,與這個角色被別人規劃好的路徑抗爭。


    張誠之所以敢在擂台之上做這個冒險之舉其實是有一定的把握的,如果知道必死無疑的事情張誠不會去做,那樣不過是一種懦弱和犯傻。


    張誠的底氣就在於他知道現在的這個世界並不是真正的曆史上的那個清朝,這個世界叫做鹿鼎記。雖然他不知道是誰將一個小說中間的世界化為現實的,但是他卻知道自己可以利用看過小說和電視的這個優勢。


    從小說和電視局中間張誠知道洪安通這個人。洪安通不是無求無欲的衛道者,他有自己的野心。在小說中間就有他和平西王吳三桂勾結的事情,也有他費盡心機去盜取二十四章經。


    有野心就會有需求,在張誠看來洪安通需要的就是高手。他隻有保證神龍島上有足夠多的高手才能實現他一統江湖甚至是一統天下的野心。


    張誠的想法不能說是錯,但是他卻真正的猜錯了洪安通的意圖。現在的洪安通最大的野心並不是一統江湖甚至一統天下,他想的是武學上的突破。在他看來一統江湖什麽的不過是個遊戲,唯有武功增強才是最有價值的東西。他是通過武功獲取現在的一切的,所以武功境界就是他的保障。隻要突破了現下的這個關口,那麽他自己便是這世間唯一的巔峰,到了那個層次之後依仗一身武學就可以順昌逆亡為所欲為。


    洪安通是江湖人,是江湖人就離不開消息。神龍教在洪安通的眼中最大的作用並不是作為立身的依仗,而是獲取消息的工具。所以洪安通對於天下武林的消息很了解,正是因為了解所以他才知道自己現在雖然比任何的高手都強一些,但是超過的極為有限,如果是一個絕頂高手加上數位一流便能招架住他。


    對於這場能夠助力他修煉的事情洪安通很是興奮,他覺得這就是自己突破的契機。在十多年前達到現在這個境界之後他便沒有了一絲的突破,而現在先有天魔舞,再有這場比鬥都能讓他的瓶頸鬆動在他看來就是意外的機緣。


    “誰叫你讓他們停下來的,本教主在這裏容得下你做什麽決定麽?”洪安通惡狠狠的盯著陸高軒問道。


    被洪安通盯住的陸高軒啪的一下便跪了下去磕頭不止,全然沒有了一絲一流高手的風範。而神龍教中的其他高層卻是兔死狐悲,在神龍教中對上教主之後他們沒有了一絲的尊嚴,表忠心就是他們唯一的乞活方式。


    洪安通看著跪在地上的陸高軒心中的怒火消弭了一些,他隨手揮了一掌掌風擦過陸高軒的右邊的麵狹,頓時陸高軒的臉上多了幾道血痕,顯然他的麵狹被這掌風劃破了。


    看到洪安通揮掌的時候陸高軒就閉目等死,他知道隻要洪安通想對他出手他絕對沒有活下去的可能。可是等了半晌他才發現自己並沒有死去,隻是右邊的麵狹生疼。這個時候他那裏不知道這是洪安通寬恕了他,所以他顧不上臉上的傷痕。帶著滿滿的欣喜的拜謝道:“教主仁慈,屬下定當為教主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對於陸高軒的表忠,洪安通並沒有迴應。他的目光現在放在了張誠的身上。


    “一流了,很不錯。可是你這武功確實差勁了些,對付這些廢物還好,對上高手怕是走不了一招。我神龍教從來沒有弱者,所以這段時間你就跟著本教主學些武藝防身。”


    張誠聽到洪安通的話有些發懵,他並不明白洪安通到底是什麽意思。


    陸高軒看著發懵的張誠,帶著幾分友善的笑容說道:“一號你還蒙著幹什麽,還不快謝過教主。以教主的修為能夠指點你幾招,你怕是終生都受用了。”


    聽到陸高軒的話張誠知道洪安通是真的想要教他一些武功,他抱拳向洪安通行了一禮說道:“張誠謝過教主,不過我有個不情之請還望教主考慮。這些人雖然並非高手,但是在江湖上行走卻是無虞。若是死在這大比中間卻是沒有任何的價值,所以我想在這次大比中應該點到即止,這樣對於本教來說有益無害。”


    神龍教的人聽到張誠的話瞬間的石化了,在這神龍島上這絕對是第一次有人向洪安通提條件。在神龍教的教眾們的認識裏洪安通就是一個冷酷的暴君,他不會允許任何的人忤逆他的意思。


    “這些都是小事,現在你應該跟我到練功房。”


    洪安通一如既往的平靜,完全沒有發怒的症狀。神龍教的教眾們瞬間目瞪口呆,那些高層視乎覺得自己以前好像錯了,洪教主並非是想象中那麽殘暴。不過這些都隻是想想而已,畢竟沒有誰願意用性命來試探洪教主的意思,神龍島並非朝堂,神龍教的人也並非是那些碧血丹心的名臣。


    張誠再次的向洪安通行了一禮道:“教主如此看重屬下,屬下感激不盡。武功修為是屬下的立身之本,有教主這樣的絕頂高手能夠指點屬下,自然是屬下三生有幸。日後若有所成屬下定然竭力振興神教,廣大教主的神威。”


    洪安通看著張誠一副心悅誠服的摸樣心中頓時一陣快意。拍馬屁誰不喜歡,關鍵是要拍在點子上,顯然張誠的話洪安通很滿意。


    張誠的話並不是虛言,他是真的準備讓神龍教做一些改變使他向更好的方向發展。沒有一個勢力天生就注定是善是惡,關鍵是領導他的人賦予了他什麽樣的使命,定了什麽樣的策略。


    心情愉悅洪安通直接帶著張誠轉身離開了,神龍教的人看見洪安通和張誠的背影心中波濤洶湧。


    這算什麽?這是真的變了。有洪安通的那一句話,這規矩不變也得變。這一天絕對是神龍教創建數十年給他們衝擊一次。


    “陸護法,這比武還得繼續下去麽?”一個負責的小頭目向陸高軒問道。


    “當然的繼續。你以為我們這些人都沒事麽,天天在這裏等著看他們比鬥選拔?不過既然教主發了話,那麽告訴他們不要出人命。否則到時候我這邊不好向他們兩人交代。”


    “兩人?是教主和夫人麽?現在夫人就在這裏咱們要不要請示一下?”


    “一個女子而已,我說的自然不是她。剛剛跟教主進去的那位現在可是教主唯一開口指導的人,而且現在那人年紀輕輕已經是一流之境。”


    那怕陸高軒沒有點名,但是那人已經明白了陸高軒的意思。在現在神龍教的高層眼中張誠的身份已經不在普通。


    陸高軒說這話的時候並沒有閉著別人,所以臨近的人聽的清清楚楚。這場比試雖然繼續進行著,但是許多人的心思早已經不在這上麵。對於異軍突起的張誠的關注遠遠比這場比鬥重要的多。


    沒有了張誠在場,洪濤很順利的成為了這場比鬥的贏家。但是他沒有半分的高興。他現在知道張誠的真實實力之後便心生著一種無力感。也許他永遠隻能望著那個他從小決心打敗的人。在這種心態下的洪濤對於那些明顯對他疏遠的小弟都少了幾分在乎。勢力再大又怎樣比不過權勢和當權者的一句話。


    這種氛圍自然瞞不了蘇荃,對於這個打亂她計劃的人。蘇荃帶著一絲好奇和惱火。一流高手,而且那樣年輕這注定是一個大人物的模板。這樣的人隻有在自己手下才是最好的狀態。


    對於校場上發生的一切張誠並不知道,現在他的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眼前的這個危險的人物身上。


    張誠不知道洪安通是怎樣想的。他向來喜歡喜歡堂堂正正,揣測人的心思他並不擅長。雖然洪安通確實比他強很多,可是張誠並不慌張。在剛剛的時候洪安通沒有對他下手就說明他賭贏了。


    洪安通帶著張誠到了一間密室中間。這裏是洪安通閉關的練功房的外室,也是他放置武功心法的地方。


    洪安通有洪安通的驕傲,他確實需要利用張誠來達到突破的目的,但是他並不會因為這個而欠別人什麽。讓張誠挑選功法就是他的交換條件。


    “這裏的武功心法,你可以自己選擇一本拿去修煉。我想知道你剛剛是如何製造出那種局麵的,我希望你能如實的迴答。”


    張誠聽到洪安通的話有些不知所措,但是轉瞬便明白了洪安通所說的是什麽意思。其實剛剛他能夠做到那樣的地步完全也是一種巧合。便是讓他再做一遍也不可能會有那樣完美的場景。


    “剛剛那種局麵是一種巧合。當時我的心神完全的沉侵在了戰鬥當中,然後順著心中的想法便鬼使神差的做到了那樣的場麵。要我說為什麽會出現我卻是講不出來。”


    洪安通聽到張誠的話很平靜的點了點頭。在他看來張誠確實還達不到那種境界,巧合是最好的一種解釋。但是聽到張誠這樣迴答他還是有些失落,在洪安通的這個境界能有一絲突破的機緣尤為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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