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休雲忍不住道:“閣下弄錯了,家師與白前輩在十年前就比過一場了,結果旗鼓相當,大家都十分欽佩,便訂下十年之約,兩位老人家都不願再出手了,乃由我與白前輩的傳人秦姑娘較量一場,依然平分秋色,我們兩家化幹戈為玉帛,正想好好的敘一敘,各位就趕來打擾了!”


    他說的話很講究技巧,不僅將錦上仙與白玫瑰的關係解釋清楚,而且隱隱的,將自已歸到白玫瑰一邊的意思也透露出來了。


    秦媚娘望了他一眼,微露感激之意。


    白玫瑰卻不領情的說道:“臭小子真羅嗦,告訴他們這些幹嗎?”


    霍休雲頑皮地一笑,道:“晚輩把話講清楚,免得他們又拖著家師來跟您作對!”


    白玫瑰不屑道:“錦老兒一定要幫他們,我也不在乎!”


    錦上仙被她這句話刺激得頗為著急,道:“白仙子不要誤會了,錦某對仙子的作為並無非議!再說,錦某縱然要與仙子一較上下,也不會乘人之危!”


    馬思駿卻臉色一變,道:“錦大俠為武林泰鬥,怎麽會與這種人交往?”


    霍休雲怫然道:“白前輩仗義鋤奸,手下從未錯殺過一人!你兒子馬鳳飛仗著你們雙傑的名頭,在外胡作非為,魚肉鄉裏,死有餘辜,白前輩替天行道,你自已不閉門思過,還有臉來找白前輩報仇?”


    這件事,他聽錦上仙說過,所以義正詞嚴,侃侃而談,馬思駿被說得滿臉通紅,惱羞成怒地對錦上仙叫道:“錦大俠,這就是你教的好徒弟?”


    錦上仙微微一笑,道:“小徒說得也許過份一點,但令郎的確疏於管教!”


    馬思駿神色大變,然而懾於簫聖的名頭,不敢過分發作,隻是冷笑幾聲,對四周的俠客煽風點火,道:“今日之事,有錦上仙插手,恐怕又要成畫餅了!”


    其餘的人,也跟著受了震動,紛紛把眼睛望著鐵木大師,因為,論功夫屬他最強,論背景也屬他最硬!


    鐵木大師沉吟片刻,才凝重地道:“錦大俠的私交,貧僧無權幹涉,隻是為了大俠的清譽起見,貧僧等人今日圍剿女魔頭之役,盼大俠請勿參與!”


    簫聖錦上仙雖然行同閑雲野鶴,不參與任何幫派,然而他一身神技,卻名動武林,是以,鐵木大師對他講話時的口氣仍是十分恭敬,且隱含有相求之意,因為,一個白玫瑰已經夠棘手的了,再加上錦上仙,他們這邊雖然人多,也很難討得到好處!


    錦上仙默默將情勢分析了一遍,也知道今夜十分危急,當然,他可以不必強出頭的,可是,以他的為人與往昔的聲望,又怎能就此袖手旁觀呢?


    略一思索後,錦上仙故作從容的笑道:“各位若是找白仙子一了私仇的話,錦某自然不便多事,若是要將白仙子作為女魔頭看待,錦某就未必袖手旁觀了!”


    他的話也很講究技巧,這些人中以鐵木大師最難對付,可是少林門風嚴謹,門中亦無不肖之徒,白玫瑰也沒有傷到少林門下,將公憤化為私仇,至少可以把這個老和尚撇開了。


    白玫瑰雖在一旁沒有開口,心中對錦上仙也非常欽佩,認為這老頭兒武功雖失去了,閱曆仍是高人一等。


    鐵木大師聞言,臉色又是一變,道:“久聞錦大俠乃一方閑俠,怎麽做事如此顛倒了?”


    錦上仙長眉一掀,道:“錦某有何不是?倒要請教一下!”


    鐵木大師朗聲道:“四十年來,近百條命案,白玫瑰這等行徑,難道還不算惡人?”


    錦上仙捋髯笑道:“白仙子所誅之人,大師也應該有耳聞,哪一個不是窮兇極惡之徒?大師出身名門正派,理應支持才對。”


    鐵木大師臉色一轉,極為悲憤道:“那麽敝師兄鐵心,也是罪該當誅了!”


    錦上仙大驚失色,道:“什麽?鐵心大師也遭毒手了嗎?”


    鐵木大師厲聲道:“敝師兄於三月前伏屍嵩山采薇峰下,屍旁留一朵白玫瑰為記,白玫瑰所傷的其他人,不敢擔保,至於敝師兄,貧僧卻信得過,他絕沒有犯過任何錯事……”


    錦上仙連忙轉過臉,對白玫瑰道:“白仙子,此事作何解釋?”


    白玫瑰一怔,繼而冷笑道:“錦老兒,這事情你應該很清楚,怎麽還來問我?”


    錦上仙怔了一下,才明白她的話意,少林三鐵是有數的高手,白玫瑰功力已失,絕對無法傷得了他,她的弟子秦媚娘三月前則還在揚州寄身青樓,這件事,一定是被別人栽贓陷害!


    鐵木卻誤會了白玫瑰的話,朝錦上仙冷笑道:“原來錦大俠與白玫瑰串通一氣,明知而故問!”


    錦上仙連忙搖手,道:“大師不要誤會,令師兄是得道高僧,絕非白仙子所為,錦某可以項上人頭擔保……”


    馬思駿陰陰一笑,道:“錦大俠不要故作清白了,鐵心大師生平絕無仇家,除了白玫瑰這種喪心病狂的女魔頭外,誰會對他下毒手,再說,以鐵心大師的一身武藝修為,單憑一個白玫瑰還不能加害於他,或許您錦大俠也插上了一手呢。”


    此言一出,鐵木大師神色微微一動,錦上仙卻勃然大怒,指著馬思駿道:“姓馬的!你別血口噴人!錦某怎會做這種事!”


    馬思駿哼哼冷笑,道:“在下不過隨口猜測而已,但是看到錦大俠與白玫瑰的情形,卻實在不能令人猜疑……”


    錦上仙氣得幾乎想給他一巴掌,但是手舉到一半,又頹然垂下來,悵然一歎,心中憾於自己功力的喪失!


    鐵木大師瞧了這情形,反而加深了疑竇,認為錦上仙的確參加殺害他師兄的行動,所以才做賊心虛,肅然問道:“敝師兄或有該死之處,錦大俠可否見告?”


    錦上仙氣極了,反而不知如何迴答,白玫瑰走上前冷冷地道:“錦老兒,你別往身上攬事了,鐵心那賊禿是我殺的!沒有任何人幫忙,也沒有任何理由,我就是瞧他不順眼!”


    錦上仙知道白玫瑰在賭氣耍橫了,忙叫道:“白仙子!這明明不是你,何苦要代人受過呢?”


    白玫瑰冷笑道:“白玫瑰一向被誤會慣了,不在乎多殺一個人!”


    鐵木大師瞼色寒重地道:“白施主已經承認了,大俠還有什麽話說?”


    錦上仙急道:“大師千萬不可草率行事,反使得親者痛仇者快!”


    白玫瑰已一擺手,道:“錦老兒!不要婆婆媽媽的了,你還是個男人呢,還不如我看得開,殺人償命,欠債還錢,由著他們來吧!”


    鐵木大師朗宣佛號道:“白施主既然如此說,貧僧不得不向施主討公道了!”


    白玫瑰看他一眼,不作聲,秦媚娘連忙走過來道:“師父!讓徒兒來……”


    鐵木大師正色道:“小姑娘走開,這裏沒有你的事!”


    秦媚娘勃然怒道:“你是有眼無珠的禿驢,我師父是何等身份,你還配向她叫陣,本姑娘先打發你上西天!”


    說著一揮琵琶,徑直朝鐵木身上擊去,鐵木舉手一擋!拳緣切在琵琶上,發出咚的一聲脆響。


    秦媚娘被摔退了三四步,鐵木的身子也晃了一晃,倒是有點愕然!


    馬思駿見狀也頗為吃驚,失聲道:“賊婆子果然了得,連她的徒弟都不簡單,看來我們可顧不得什麽江湖規矩了,除惡務盡,各位一起上吧!”


    四麵的人,也震於秦媚娘的功力驚人,深恐白玫瑰更加了得,紛紛上前出手,秦媚娘怕他們傷了師父,顧不得再去糾纏鐵木,迴過身擋在白玫瑰麵前,琵琶亂掃,擊向那些人。


    馬思駿等人雖不如鐵木功力深厚,卻也是江湖知名人士,手頭豈會含糊,沒有幾個照麵,已將秦媚娘累得籲籲直喘,那些人一方麵驚於秦媚娘居然能獨擋幾大高手的圍攻,一方麵懾於白玫瑰尚未出手,心中略有顧忌,包圍圈子卻不敢拉得太近。


    鐵木到底自持身份,不好意思參加進去,反而退到一旁,可就這樣,也夠秦媚娘棘手的了!


    霍休雲在一旁看得怒火填膺,拔劍大叫,道:“你們還算什麽正派人物,怎麽那樣不知羞恥?”


    長劍一圈,衝進重圍與秦媚娘聯手禦敵,一劍一琶,悍然迎鬥中州二傑,黔中四豪,與巴山劍道葉清知等七大高手。


    這二人一來初生之犢不畏虎,再者也因為各得真傳,居然將七個名家逼得無法越雷池一步,不過他們腳下卻慢慢移動,漸漸離開白玫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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