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酒氣得不行,走到沙發前,一邊翻出自己扔在上麵的手機,一邊毫無理智道:“三年前還躺在我床上,這會兒就不認識人了?”


    他把手機扔給景亦。


    景亦不知所措地定睛一看,隻見屏幕上竟然是兩個男人糾纏的不堪入目的畫麵,他的臉色迅速慘白了下來,畫麵上,他被路酒壓在身下,雙唇微張,臉色潮紅。


    路酒走過來幫他把視頻打開,瞬間淫1靡的聲音就充斥了整個房間。


    “……啊……唔,輕點……路哥……嗯……”


    “……好好……乖一點。”


    景亦想要將視頻關掉,可是卻不知怎麽的,手抖得不成樣子,“混蛋!”


    “我還有備份。”路酒看到景亦的眼眶很快紅了,他心下忽然後悔起來,“……你和那人分手,我把備份一起給你。”


    景亦捏著手機的指節泛白,他緩過了最開始的衝擊,低低地笑了一下道:“別找借口了,你不是就想讓我陪你上1床麽。”


    景亦表情寒涼,路酒的心也不由自主地沉了下來,是了,他們不過是曾經春風一度的陌生人……


    手機裏那沙啞的呻1吟聲一時半會兒似乎還停不下來。


    “你要我陪你上幾次?”景亦直接將手機的電池拔了,扔到一邊,解開自己係得整整齊齊的領帶,露出線條優美的脖頸,西裝革履下,那副身軀還是同三年前一般細致誘人,“來吧。”


    路酒看著景亦強裝鎮定的模樣,火氣過了,心裏也跟著傷心起來,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傷心,明明隻是對景亦有些興趣而已,明明隻是不想在自己對他感興趣的時間裏攪合進其他男人而已……


    那等他興趣過了說不定就可以?


    想到將會產生這樣的可能性,路酒的心裏沒有一絲愉悅,反倒越發焦躁起來。


    “你真的喜歡那姓聞的?”路酒終於忍不住道。


    景亦眉頭跳了一下,有些無奈道:“……你早就查過他了,那還何必再問我呢?”他一邊說著,一邊走到路酒跟前,垂著略顯冷淡的眼眸,伸出手解起男人的衣扣來。


    路酒抿唇,如果景亦與聞時淵真的相愛,那麽他也許會考慮放過他的吧……


    景亦剛把路酒的襯衫脫了,本來還想要解他皮帶來著,結果路酒就忽然攥住了他的手,下一秒,他就被男人幹脆直接抱住大腿抗了起來。


    這是他們三年來的第一次,從床上滾到地下,三個小時的時間,完事後景亦已然連叫都叫不出來了。


    景亦逆來順受地讓路酒的壓著,閉著濕紅的雙眼,顯然已經累極,路酒把他重新抱迴床上,然後自己穿上衣服撿了手機開門出去了。


    他心裏亂得很,原本把景亦綁迴身邊抓在手心玩弄隻是第一步,他也跨出了這一步,可是現在他卻不知為何在看到景亦的紅眼睛以後就突然猶豫了,現在視頻也已經給景亦看過,開弓沒有迴頭箭,他該拿他怎麽辦?


    路酒煩躁得不行,在酒店外麵抽煙的時候接了一個電話,於是就開著車走了,直到穿過幾條街,七拐八拐進了一條巷子,在一家私房菜館前的人行道旁停下。


    他才剛下車,館子裏就有人走出來對他道:“老三今天怎麽有時間過來?我讓你嫂子給你燉個湯!”


    “不了大哥,倒是給我弄兩個小菜,我要帶走。”路酒緊蹙的眉宇這才稍稍放鬆,笑了起來,“趕著迴去,不然真要好好嚐嚐嫂子的湯。”


    菜館門前人高馬大的男人看了下表,“也是,你還要上班。”他迴身還沒走出幾步,又忽然道,“不對啊,今天周末!來來,我們來喝兩盅。”


    路酒苦笑了一下,“大哥今天我喝不得,喝了又得弄出糊塗事來。”


    “這是怎麽了?以你的海量還怕誤事?”男人難得見路酒露出這般頹唐的模樣。


    兩人找了一個包間談話。


    他們十八歲以前一起混過,多少的兄弟,基本上路酒有個什麽拎不清的心事都會過來問問,畢竟男人長他五六歲,又是結了婚,近年來孩子也大了,閱曆更為豐富一些。


    路酒最後還是小酌了一杯,簡單地說了一下自己與景亦之間發生的事情,當然太過的私密地方被他模模糊糊蓋了過去。


    隻是男人哪裏會不了解路酒的性子,於是聽完半晌無語凝噎,最後才道:“喜歡人家就好好追。”


    路酒摸了摸鼻子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喜歡他,我們好長時間沒見過了,我就是……晚上一個人的時候……偶爾想想他吧。”


    “哦……那你對別人也這樣想過嗎?”


    路酒搖搖頭。


    男人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就站起身來對著門外大聲道:“老婆,老三戀愛了!趕緊再多炒一個豬腰子!”


    路酒:“……”


    路酒走了以後,景亦自己一人躺在被褥裏,他閉著眼睛,眼瞼下是淡淡的青痕。


    因為心事重,景亦一直都覺得很累,也很羨慕聞時淵,可是卻做不到聞時淵那般恣意。


    他不是一個會為了節操要死要活的人,他三年前自願交易,也許給夠他相應的籌碼,現在的景亦也可以做到,更何況男人從來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他在路酒的床上多半還是有爽到,隻是被人這樣一直粗暴地對待,難免會產生一些負麵的情緒……


    也許睡一覺就好了……


    路酒迴來帶了好幾樣小菜,他坐在床邊靜靜地看了一會兒景亦的睡顏。


    睡夢中的景亦眼角依然發紅,路酒心裏滋味複雜起來,他把人欺負得過了,按照大哥的說法,他這是對人家上了心,隻是錯事已鑄,又該如何化解?


    路酒不知道自己怎麽想著想著也把身上的衣服脫了,然後躺進了景亦的被窩裏,很溫暖,和景亦本人的冷漠完全不同……


    景亦在酒店裏住了幾天,除了第一天他們親熱過一次,之後路酒便再也沒有碰他,跟在他的身邊的時候也不多說話,就是偶爾景亦轉過頭來時會發現男人正一瞬不瞬地望著他。


    景亦有些迷惑,主動坐到路酒腿上撩撥的時候,路酒竟然還咬牙切齒地將他推開,然後摔門衝進洗手間。


    景亦側歪在床上,真是完完全全搞不明白了。


    路酒的年假結束,就一個多星期的時間,他原本還設想著與景亦翻雲覆雨各種美好,結果到頭來卻是先甘後苦如僧人一般,一邊小心著不讓景亦感覺到害怕,一邊還有使景亦慢慢適應自己的存在。


    路酒開車送景亦迴家,到樓下以後卻沒有急著打開車門,而是道:“那段視頻我刪掉了,其實沒有備份。”他當初悄悄錄像隻是為了夜裏寂寞的時候拿出來對照著擼一擼,雖然並不否認也存了一點威脅景亦就範的心思。


    景亦起身的動作頓了一下,淡淡道:“知道了,多謝。”


    路酒見他麵色漠然,不知道信了多少,隻得又多加了一句道:“聞時淵那人不是良配,你和他在一起會很辛苦,這一次我不是在逼你。”


    景亦點點頭,繞了那麽大一個彎子又迴到分手上來……


    怎麽都沒什麽反應?路酒糾結了,他看著景亦的身影消失在公寓門口,既然如此,不如從姓聞的那裏下手?


    遊戲上。


    那姓聞的也不是吃素的,路酒帶著一幫子人都還在他麵前吃了一個大虧,不止重傷,還中了雞小蒙的負麵詛咒,真是個稀奇的東西。


    路酒眼睛看不見周圍的環境,但是控製麵板卻是能看得清的,他躺在巷子裏剛喝完補血的藥劑,收到了景亦的密聊。


    【密聊】時景過遷悄悄對你說:你去找聞時淵的麻煩了?


    【密聊】你對時景過遷說:沒錯。


    【密聊】時景過遷悄悄對你說:別去找他麻煩,有什麽你直接和我說就行,我盡量滿足你。


    【密聊】你對時景過遷說:和他分手。


    【密聊】時景過遷悄悄對你說:行,還有嗎?


    這麽幹脆?!


    路酒先是驚,後是氣,這說明什麽?說明那姓聞的在景亦的心裏分量很重!


    得出如此結論的路酒把景亦叫到了揚州,然後仗著自己看不見,愣是就賴在景亦身邊不走了,他必須從源頭上徹底斷絕景亦與聞時淵聯係的各種可能!


    景亦倒是沒說什麽,跟著就跟著吧,不然還能怎麽樣呢?


    路酒負麵狀態消除又能重新視物的那一天,他看見景亦坐在揚州城的河邊,離他堪堪兩步的距離,靜靜地望著遠處清澈的河水發呆,眼神竟是十分的空茫失落。


    路酒沒有出聲叫他,而是發了一條密聊。


    【密聊】你對時景過遷說:給一個我們在一起的機會?


    景亦看完信息後愣了一下,眼角掃了一眼身邊的人,隨後路酒就收到了景亦的信息。


    【密聊】時景過遷悄悄對你說:抱歉路總,上1床可以,感情我玩不起。


    路酒感覺到了所謂的心塞。


    【密聊】你對時景過遷說:我是認真的,你可以叫我的名字,把我當做普通的追求者。


    景亦皺起了眉頭,隨即莞爾一笑,路酒心下剛想著有戲,誰知下一秒,景亦的密聊就打碎了他妄想。


    【密聊】時景過遷悄悄對你說:既然你要我把你當做普通追求者,那我說明白一點,路酒你已經被三振出局了。


    路酒頓時如遭雷擊。


    兩廂無話可聊的時候,路酒走投無路登陸了遊戲論壇裏的感情分壇。


    求助!我得到了他的人,卻得不到他的心,怎麽辦?告白已經被拒絕了,在線等,挺急的。


    №0☆☆☆酒鬼☆☆☆


    涼拌,蠟燭送你,希望你得到心以後解鎖更多愛的姿勢~


    №1☆☆☆路人☆☆☆


    路酒哭笑不得地關了論壇,又重新打開密聊。


    【密聊】你對時景過遷說:……真的不能考慮一下?


    景亦不知道男人已經可以看見了,報複般地勾了勾嘴角。


    【密聊】時景過遷悄悄對你說:上我的時候你怎麽不說考慮一下?


    路酒撓頭,表情尷尬起來。


    【密聊】你對時景過遷說:可是我現在喜歡上你了。


    【密聊】時景過遷悄悄對你說:關我什麽事?


    景亦終於皺了眉,冷下臉。


    路酒歎了一口氣,果然按照他大哥教的死皮賴臉的辦法還是不太行。


    幾天之後,本市的一個展會上,拿著請柬入場的景亦無意外地再一次偶遇了那個厚臉皮的男人。


    路酒站在過道上已經等了景亦好一會兒,“我們一起?”


    景亦無奈,隻好交代了身邊的總監和助理任務,等二人離開後他才道:“路總真是巧。”最後一個字壓得很重。


    “我故意的。”路酒笑了一下,他站在景亦身邊,陽光從玻璃窗照射進來,他幫景亦擋了一半,剛好可以勾勒出高大的側影。


    景亦歎了口氣,不打算接話,他對於路酒的追求並不顯得十分抵觸,但也僅限於此了,有時候路酒下意識地握一下他的手他都會覺得心慌,路酒先前帶給他的壓力太大了,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是某些時候他的確感到了害怕。


    路酒想跟景亦說話,半晌終於有了話題:“我記得看到邀請名單上有你家裏人。”


    “我不想說這個。”景亦忽然出聲打斷他道。


    路酒愣了一下,反應過來趕忙道:“抱歉,我隻是想告訴你……”他的話音未落,不遠處就迎麵走來了兩個男人。


    他們看到景亦也怔了一下,笑容變得僵硬起來。


    景亦的眼神迅速從淩厲歸於平靜,他主動上前道:“這不是景大少和景二少麽,真是難得一見,聽說您二位忙得很,該是瞧不上這小小的展會才對,怎麽也有空過來?”


    姓景的其中一個男人看到景亦身邊的路酒後咬了咬牙,可他身邊的兄弟卻忍不住破開口大罵道:“景亦你個吃裏扒外的賤1貨!”


    路酒一聽就冷下了臉,剛要開口就看見景亦對他擺了擺手。


    “這又從何說起?”景亦淡笑著從口袋裏拿出方巾擦了擦臉上壓根沒有被噴上的口水,接著嫌棄地扔掉它道:“我大學畢業自己出門打拚,可從來沒吃過景家一口,不比二位少爺嬌生慣養,吃著碗裏的,想著鍋裏的,還不是自己家的鍋,真不知道家裏是怎麽教導的二位少爺的餐桌禮儀,真是難看。”


    大家族裏總是有一些烏七八糟的事情,比如景亦的母親帶著他幾乎是淨身出戶離的景家,比如後來的小三帶著兩個孩子上位,比如聞時淵的病是受了母親的遺傳,父親由於間接害死了他母親,被程家打壓進了塵埃裏。


    但總歸景亦爭氣,而且由於聞時淵的母親去世前與他的母親交好,程家也一直不承認景家新少爺的身份。


    兩個男人臉色紅了白白了紅,當即就要揮起拳頭砸向景亦,結果中途眨眼的瞬間就被路酒攔了下來。


    路酒略施氣力一個一腳踢在小腿骨上,兩個男人登時臉色慘白,哀叫不止地跪倒在地上。


    這邊的變故驚得周圍人都呆住了,看清楚鬧事的人都是誰以後,大家又匆匆舉步離開。


    路酒打電話叫來了保安,然後對著兩個眼中怒火中燒,恨不得吃了他的弱雞淡定道:“兩位少爺請吧,這個展會雖說不是我主辦,但主辦人是我兄弟,我清理個把人出去想必他不會介意。”


    等到叫囂著的兩個男人真的被保安請走,景亦這才對著路酒道:“給你添麻煩了。”


    路酒心裏竟然有點英雄救美的高興,“應該的,我不會讓任何人傷你。”


    景亦搖搖頭,笑道:“多謝。”


    路酒猶豫了一會兒忽然開口道:“我其實很佩服你,如果是我,根本不可能僅憑一己之力走到你今天的這個高度。”


    景亦轉頭看他,眼神有些微微的朦朧,路酒在那雙眼眸裏發現了一絲水光。


    “走慢一點,我知道你累了。”路酒沒說過情話,一番搜腸刮肚,“你隻要想著萬事都有我在保護,不要害怕……”


    景亦心神被保護二字搖晃了一下,忽然開口道:“你說的是真的?”


    路酒微愕,瞬間喜上心頭,卻還要努力克製著自己的表情道:“當然。”


    景亦點點頭,接著漠然地往前。


    路酒等了半天沒得到迴應,看到景亦果斷地離開更是直接就呆住了。


    過了一會兒,景亦這才迴過頭來微微笑了一下道:“路總,我考慮了一下,那就麻煩你了。”


    路酒傻住,很快就像個大孩子似的笑了起來,“太客氣了,叫路哥……不不……還是叫名字……”


    景亦淡淡地嗯了一聲,也許他還是答應得太過草率,但是這些年以來,路酒是唯一一個想要把他置於保護之下的人,他知道他很累,知道他好強,大概也知道他希望能夠尋到一處避風的港灣。


    而路酒是麽?就讓時間來證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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