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仔細迴憶一下,放到竹筐裏的時候,齊王來了嗎?”這個時間點十分關鍵。


    “沒有!”何寬忽然叫道。


    “剛才齊王殿下過來的時候,吵吵嚷嚷的,我們雖然一直堅持教學,卻也心思不整齊。”


    “根本連一個新的成品都沒有做出來。”


    “所以,這三十個肯定是在殿下過來之前就做好了,放到竹筐裏的。”


    沈安頷首:“這就對了。”


    他轉身對還處於懵懂狀態的李治說道:“太子殿下,我們恐怕要加強防範了。”


    “這是……”


    “難道,你是說,這兩個炸彈是李佑偷走的?”饒是李治這樣聰明絕頂之人,也不能想象。


    怎麽可能呢?


    李佑這人雖然日常行事不靠譜,可在李治的印象裏,他也不會去做這樣下作的事情。


    “這可能嗎?”


    “剛才我就是跟在他身邊的,他對作坊裏麵的情況又不熟悉,怎麽可能下手?”


    “雖然殿下說的有道理,可最有可能做這件事的,隻能是齊王殿下。想想看,我們作坊裏的學徒都是會製作炸彈的,以後也可以使用。”


    “這些人根本就沒有必要去偷拿炸彈。”


    “對啊!”


    “你說的有道理!”李治亦恍然大悟。


    “殿下請再想想看,今天齊王殿下過來的目的是什麽?”


    “想看炸彈作坊。”這一點李治也看得很清楚。


    “那就是了。”


    “這就說明,齊王殿下今天過來就是想在作坊上麵做文章,偷走兩個炸彈,迴去拆開看看,或者是做什麽事,都是極有可能的。”


    李治也越發嚴肅起來,看來,事情並不像他想象的這般簡單。沒想到啊,李佑這個草包,居然還留了這麽一手。


    “如果真的是他偷了炸彈,他打算做什麽?”他問道。


    “這我還真的想不出。”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在炸彈這個東西上,他是做不出什麽文章的。”


    “就算是他拆開看,也看不出我們的配方究竟是什麽樣的,也無法照做出來。”看到李治意誌動搖,沈安加緊循循善誘。


    對於他和尉遲來說,都想催促李治趕緊把作坊換個地方,寧可浪費一些時間精力,也總比不久以後真的鬧出禍患來要好得多。


    可是,他也很清楚,這件事必須有節奏,有步驟的安排下去,越是著急,越是顯得急不可待,成功的可能性就越低。


    此所謂欲速則不達也。


    “既然他無法做出相似的炸彈,難道,他偷走炸彈,隻是好奇?”李治亦提出一種可能性。


    沈安頷首,這確實是一種說得過去的想法。


    因為,作為炸彈的研製者,沈安自然知道,他無法仿造,可李佑是不知道的。


    他說不定還以為把樣品拿迴去,動動腦筋,亦或者是找幾個人研究一下就可以找到具體的配料哩。


    又或者,他隻是好奇,想看看李治能做的東西究竟是什麽樣的。


    “不過,殿下,齊王最有可能采取的行動,還是把這件事捅到朝廷上,引起群臣的議論。”


    “到那時候,我們就被動了。”


    一句話,就戳中了李治內心的隱憂,確實,李佑最有可能選擇的道路,隻有這一條。


    那怎麽辦?


    “可是,我又不能堵住他的嘴,不讓他寫奏疏!”


    想到這個,就連一向心裏十分有底的李治都不免心中惴惴,他很清楚,這件事一旦鬧到朝廷上,絕對會對他非常不利。


    他才剛剛登上太子之位,就鬧出這樣的風波,也會讓父皇處於被動。


    看著他困難的表情,沈安亦是無語凝噎。


    他現在知道著急了,早幹什麽去了!


    早就說了,東宮是肅穆之地,作坊什麽的,根本就不應該開在這裏,幸虧他把酒坊的事情給推了。


    要不然,一個炸彈作坊,一個酒坊,湊在一起,朝廷上的言官恐怕能從今年罵到明年。


    也不知道李治是怎麽迴事,平日裏看著挺機靈的一個人,頭腦絕對是好用的,可時不時的也要出些昏招。


    就比如在東宮開作坊這件事,就純屬於異想天開的範疇。這還不說,英明一世的李世民,居然還同意了!


    “不管怎麽說,作坊要換地方,這是肯定的。”他瞧著火候差不多了,便給李治加了加壓。


    “搬到哪裏去?”到底還是小孩子,一到關鍵時刻,也還是舉棋不定,需要有人給他定一定主心骨。


    而沈安適時的表現堅定,確實是恰到好處的。


    “去崇仁坊。”


    “崇仁坊?”


    “你是說,你家?”


    李世民給沈安禦賜的新居,就在崇仁坊,他一說,李治就知道他是指的自己家了。


    “正是。”


    “陛下仁德,賜予的宅院很寬敞,我一個單身漢,現在也還沒有成親,家裏沒有幾個人,不管是安置學徒還是存放原料,都是足夠的。”


    “殿下以為如何?”


    “畢竟,我們現在也是時間緊迫,不好找地方了。”


    李治連連歎氣,年紀輕輕的,搞的年紀輕輕,像小老頭似的,他的憂愁,沈安完全了解。


    這個作坊可是他費盡了心機才能安置在東宮的,換做是他,他也不願意所有的努力全都付諸東流。


    而現在,李佑的威脅又這般緊迫,想來,就算是不服氣,李治也隻有這一條路可以選了。


    “那就這麽辦吧!”果然,堅持到最後,李治也隻能繳械投降。


    叮囑沈安,先迴府去張羅一下,之後就迅速開始搬遷。


    李治下定決心之後,便返迴偏殿中休息,他也實在是被李佑給氣得,渾身無力。


    他實在是想不明白,這件事怎麽會發展成這樣。


    李佑又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兩人雖然一直不算和睦,但總體上來說,也不能算是仇人,總之是井水不犯河水的狀態。


    難道,就因為他成了太子,原本沒有冤仇的兄弟,也要跳起來反對?


    李佑想達到什麽樣的目的?


    難道是想把他拉下馬嗎?


    然後自己上?


    想到這種可能性,李治真是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其實,在父皇選擇他的時候,李佑就已經沒有機會了。


    他難道都沒有看出來嗎?


    李佑比他年長數歲,如果父皇覺得,他更合適,早就會讓他當太子了,又何必跳過他,讓李治上位。


    這就說明,在李世民的心中就從來也沒有李佑的位置,李世民對他的定位,不過是一個比較疼愛的兒子罷了。


    冊立儲君這樣的好事,根本就不會輪到他的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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