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佑的來意,他雖然不嫩全部洞悉,不過也能猜中個七八成。做不過就是看他一個小字輩當上了太子,心中不平,打算來找點事。


    看他的意思,想必是想從作坊上麵入手。


    思路是對的,可惜,方法完全錯誤。


    他也不想想,這裏可是東宮,皇城中戒備森嚴的重地,若是父皇不知情,這作坊如何開得起來。


    要想在這件事上給他使絆子,那就必須發動群臣,共同參奏,說不定還能成功。


    當然,也隻是一個部分。


    畢竟,他才剛剛當上太子,也不可能因為一件事就把他再擼下來。


    不過,很可惜的是,由於他過早的暴露了目標,他已經沒有機會了。李治亦改變了主意。


    “你!”


    “你們等著瞧!”


    李佑怒氣衝天,睜著猩紅的雙眼,惡狠狠的放話,那陣勢當真有點把沈安給嚇到了。


    他從沒見過李佑這副樣子,怎麽形容呢?


    就像是奔馳在大草原上,餓了十天十夜的野狼,終於看到了事物的那種感覺。


    又像戰場上殺紅了眼的鬥士,而他們,就是他的下一個目標。


    目送著李佑的背影,沈安長歎了口氣,不管怎麽說,這位祖宗這次終於是走了。


    “不行!”


    “作坊還是不能放在東宮!”


    李治匆匆過來和他們匯合,沒有任何的暗示,他居然就說出了這樣的話。


    沈安眼前一亮,怎麽迴事?


    這小子,終於想通了?


    他和尉遲交換了一個眼神,便決定先閉緊了嘴巴,以免李治剛剛燃起的熱情,再次熄滅。


    “李佑此番來意不善,這次他過來為的是打探消息,但是卻什麽也沒有問到。”


    “以他的個性,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過不了多久,說不定他就會在作坊上麵做文章,必須換地方!”


    妙啊!


    沒想到,李佑的攪局,居然還有這樣的作用!


    “可是,殿下之前不是一直堅持一定要在東宮辦作坊嗎?”


    此言一出,沈安立刻收獲了尉遲的斜眼一枚。


    這個時候不是應該順著李治的心意說嗎?


    一個眼神,尉遲心中所想,沈安就全都捕捉到了,終究還是太年輕,對付李治這樣的小狐狸還沒有經驗。


    這樣關鍵的時刻,當然不能順著他的心思,拍拍屁股就走,這樣會讓李治懷疑,他們是早就有心思要搬走,反而會按兵不動。


    一定要讓他自己心服口服的願意搬遷,這才算是達到了目標。


    “不行!”李治揮揮手,頗為嚴肅的說道:“這次真的不成,李佑是個狠角色,今天我們算是把他得罪了,我想不出半個月,他一定會在朝廷上興風作浪的。”


    “不瞞你們說,這次在東宮開作坊,本來就是冒著風險的,若是能風平浪靜的混過去,自然都好說。”


    “可若是真有人跳出來挑刺,那必定會在朝廷上掀起腥風血雨,那些古板守舊的朝臣,不會饒了我們的!”


    謔謔!


    這個時候,他怎麽想起是我們來了。


    之前他可一直都是自作主張,把別人當背景的,等到要擔責任的時候,就想起是幾個人共同的事情了。


    沈安不禁啞然失笑,終究還是小娃娃,內心不夠堅定,難道,這就是所謂的臨陣甩鍋?


    “可是,殿下,我們能搬到哪裏去?”這個時候,最著急的當屬尉遲赫。


    他們兩人心裏是怎麽想的,他也無從探知,不過,他是鉚足了勁,想要趕緊換個地方的。


    幾人是坐在大殿之中說話的,作坊裏的學徒倒是聽不到,他們可以放心交談。


    “不知道,沈公,你有什麽好去處?”


    尉遲當時就急了,難道,李治也沒有一個計劃嗎,或者是備用的地點?


    這也太玄了!


    別的不說,他現在最最後悔的,就是提早招了第二批學員,人員多了,麻煩事就更多。


    要把這麽多的東西和人員全都搬遷,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更何況,為了提供足夠學徒們學習使用,他們還增加了不少原料的儲備,東宮這一片的宮殿基本上都已經擺滿了。


    說實在的,再想找到這麽寬敞的地方,又可以開作坊,又可以儲藏原料,隨用隨取,可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嗬嗬!


    終於還是找到我的頭上了。


    就知道,這種擦屁股的事情,最後還得他來做。


    “微臣倒是有一個想法,不知道當說不當說。”越是到了緊急關頭,他就越是要吊著他們的胃口。


    “都什麽時候了,還有什麽不能說的!”李治急的,臉都紅了。


    “這炸彈怎麽少了兩個?”


    沈安覺得火候差不多了,正要開口說話,卻聽得殿門外,忽然一陣嘈雜。


    “這是怎麽迴事?”


    爭論暫且放到一邊,幾人連忙出來,查看情況,直覺告訴沈安,這是又出了不可思議的事情。


    “你真的數清楚了嗎?”


    “當然!”


    “剛才是師傅和我一起做的,一共做好了三十個,就堆在筐子裏,可你看看,現在隻剩二十八個了!”


    “不可能啊,是不是落在什麽地方了?”


    出問題的事何寬管理的桌案,他一個人帶了兩個學徒,都是從家裏的得力小廝之中選的。


    他教學也有自己的辦法,一個人學習製作,一個人在一旁觀看,隔天再換過來。


    這樣就等於是學習了兩遍,或許會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聲稱丟了炸彈的是其中一個學徒,何寬一聽就急了,因為這三十個炸彈也是他核對過的。


    明明沒問題,怎麽會突然少了兩個。


    幾人在他們負責的桌案附近找了一圈,就連桌案底下都仔仔細細的搜查過了,就是不見蹤影。


    “出了什麽事?”


    看到他們焦頭爛額的樣子,沈安也有點慌。


    “丟了兩個炸彈,明明是數好了才放到筐子裏的,現在忽然找不到了!”既然是沈安問話,自然是何寬來負責對接。


    何寬這人,雖然嘴巴壞點,可做事還是有板有眼的,況且並不是他一個人說少了一個,他教的學徒,也是這樣說的。


    這就說明,是確有其事了。


    他忽然想到了一種可能性,便問道:“你先不要著急,仔細迴憶一下,你是什麽時候對筐子裏的炸彈進行清點的?”


    “這……”何寬仰頭,沉思片刻:“我們師徒幾人做好了炸彈,一同放到竹筐裏的,是放之前就數好了的,不會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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