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被錢牙儈害的這樣慘,他居然連這人是個什麽貨色都不清楚。


    說起這個錢牙儈,長安城裏多少百姓都恨得牙根癢癢。


    錢牙儈是永豐錢庫的主力幹將,在他麾下的,都是錢櫃最心狠手辣的打手。


    他們折磨人的手段,層出不窮,都是以讓欠債的乖乖交出房產田地為目的。


    為了達到這個目的,被他們威逼的,跳井的、投湖的、上吊的,數都數不清。


    “所以啊,郎君完全不必同情這樣的人。”阿大翹著二郎腿,狀態很悠閑。


    看起來,倒是有幾分當家人的姿態。


    “那永豐錢庫呢?”錢牙儈是個什麽貨色,沈安早就有數。他連連點頭,點出了要領。


    “這錢庫是誰開的?”


    永豐錢庫的背景,這才是他關心的問題。


    “永豐錢庫啊,”阿大皺緊了眉頭,開始了深入的思考。


    “我隻聽說,它是京城第一號的錢庫,錢財充足,從來也沒有收不迴的債務。就連長安縣衙都要給他三分顏麵。”


    生意做得這麽大,肯定是有背景的,沈安又問道:“阿大,當初我父親為何要借債,你知道嗎?”


    錢牙儈那邊也沒有得到多少消息,他隻能寄希望於府裏的這些小廝。


    一想到沈全的慘死,阿大就收起了戲謔的表情。


    他沉痛的說道:“郎君,阿大若是知道,一定早就跟你說了,我是真不知道。”


    …………


    五天後,亦如沈安預料的,冰糖全部結晶成形。


    沈安把瓷蓋子拿到堂屋裏,將結晶的冰糖全部倒在桌上,這樣的好時候,自然少不了芙蓉和阿大。


    兩人湊到桌前,看著沈安操作。


    一部分冰糖是自然碎開的,形狀和成色都很好。


    還有一部分板結到了一起,沈安找了個小木槌,將它們挨個敲碎,打成小塊。


    芙蓉看著這些冰糖,喜不自禁。


    “真的像冰塊一樣!”


    她還記得冰糖的滋味,那樣清甜,滋潤,真是令人迴味無窮。


    唯一不同的是,那天的冰糖還有些黏黏糊糊的,而現在全都變成了硬邦邦的小塊。


    “可是,郎君,阿大想不明白,這樣就可以賺錢了?”


    真是個好奴婢,還想著賺錢的大事呢,沈安默讚道。


    “別急,這隻是賺錢的準備,這一步成功了,我們才能賺大錢。”


    “拿著,嚐嚐味道怎麽樣。”


    沈安分了他們幾塊,芙蓉吃什麽都小心翼翼的,隻將冰糖放到嘴裏,細細的含化。


    讓冰糖甜美的滋味,漾滿整個口腔。


    阿大就沒有這樣的耐心,沈安都能聽到,他咯吱咯吱咬碎冰糖的聲音。


    “真甜!”兩人同讚道。


    沈安果然沒有騙人,今天的冰糖確實比那日偷吃的要美味許多。


    “走,我們上街,繼續買原料。”


    輕車熟路,不一會功夫,他們就來到了西市。


    這一次,目標不是畢羅店,而是西市最大的幾家調料店。


    長安城內買賣興隆,商賈雲集,什麽生意都有得做,凡是你能想到的東西,也都有得賣。


    規模化效應在大唐也已有顯現,不同類型的店鋪經常湊在一起開設,比如酒肆和飯館湊在一起,旅店也一般和他們相連。


    長安城裏幾家叫得上名號的調料店都聚集在西市十字大街的東角,沈安走進最大的一家,躊躇滿誌。


    店老板胖乎乎的,一臉油膩的和善。


    看到三人進門,馬上就迎了過來。


    “娘子,需要些什麽東西?”


    “我們這裏各種調料應有盡有,隻要娘子能想到的,都有得賣。”


    在他看來,跑到店裏買調料的,必定是小娘子。


    芙蓉一臉疑惑:“郎君,我們買什麽,還是輕高糖嗎?”


    老板愣了:“原來是小郎君要買調料啊!”


    他搓搓手,頗為好奇。


    “不行嗎?”


    沈安走到櫃台前,這裏的布置與後世相仿,各種調料也是放在方格子裏,向顧客展示。


    他漫不經心的看看,要了豆醬、醬油、醋、胡椒等物。


    這些東西都是日後做飯要用的,一點少不得。


    接下來,他才走向盛放輕高糖的布袋子。


    不愧是專門販賣調料的店鋪,輕高糖的存貨量可比畢羅店的多多了。


    沈安粗略的算了一下,足有滿滿兩大包。


    他抓起一捧,仔細觀察,老板一看就怒了,衝過來攔道:“客官,這東西金貴,不能這樣看!”


    輕高糖易融化,人的手又多汗,隻要一接觸,保準弄得滿手都是,還沾汙了糖粒。


    “你不必擔心,我看好了,這些糖就都是我的。”沈安誇耀道。


    “你說什麽?”


    “你都要了?”老板的大嗓門,成功吸引了店內顧客的目光。


    他們湊到櫃台前,看著這個斯文少年,在自吹自擂。


    “小郎君,某不是冒犯你,你看起來就不會做飯,要這麽多輕高糖做什麽?”


    “再者,你知道這東西有多貴嗎?”


    說是沒有冒犯的意思,實際上老板的每一句話都體現著冒犯,看不起。


    “你擔心我買不起?”沈安挑眉,故意把聲音提高好幾度。


    芙蓉頓時就緊張起來,生怕他和店家打起來,眼光不時向沈安瞄過來。


    沈安大手一揮,扔給老板一張銀票。


    “看看,夠不夠?”


    老板一看銀票上的數字,嘴巴當時就歪了。


    樂歪的。


    “夠,當然夠!”


    “都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郎君隨便看,想要什麽就拿什麽,別客氣。”


    “三貫錢啊,整整三貫錢!”老板控製不住的念叨,他聲音雖不大,可周圍的人卻聽得清清楚楚,眼神紛紛向這個年輕人投過來。


    “這是冤大頭啊!”


    “實在是太爽快了!”


    “你買這麽多輕高糖是做什麽用?”終於有個好事的青年,向沈安走過來,壯著膽子問道。


    “想知道啊……”


    “明天都來善和坊,我當場告訴你們。”


    “善和坊?小郎君住在善和坊?”


    “是啊。”


    “善和坊沈宅。”


    沈安笑笑,看向眾人,實話告訴各位:“這輕高糖有多少算多少,我全都要了。”


    人群中間,有兩個中年人相互點點頭,沈安一看,便知道,他這一招算是奏效了。


    “新鮮,真新鮮!”


    “明天一起去看看,好長時間沒有見過這麽新鮮的事了。”


    “可不是。”


    阿大已經將布袋子抗在肩上,其餘的調料都由芙蓉拿著,幾人浩浩蕩蕩的走上了西市大街。


    他們剛剛走出店門,就見相鄰調料店的幾位掌櫃的,也探出頭來。


    有幾個人默默的記住了少年的形象,掂量著更大的商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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