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虹說,“怪不得和靜急著建議往我的橙塔裏來,你是怎麽知道橙塔裏有書的?”


    耶律周生代答道,因為她看到那些黃金的書冊收到你的塔中來了。這麽個鬼丫頭,誰都別想騙過她的。


    人們再慢慢地往裏走,接下來的書籍材質變成了柔軟的絹布,再後來是紙張。而紙質的書籍數量明顯增多了起來。


    和靜笑道,“書籍的材質普及了。書量也增加了不少呢。”


    耶律周生說,“是啊,知識的傳播更方便了,”


    耶律周生邊走邊道,“我還知道後羿的後代姓什麽。”


    眾人都問。耶律周生說姓張。他說“張”這個字的左邊是個“弓”,這個字寫得拉長些,它就是一張弓,而右邊的那個“長”字,去了下邊的勾,那麽一豎就成了弓弦,而其餘的三筆是一支搭在弓弦上的箭,那兩條斜筆畫是箭尾的羽毛。


    華生說,“那我呢?我!”


    耶律周生說,“你這個當然也有說法,這個華字,最初是寫作‘華’,我們看這個字從頭到尾都沒有一筆筆劃是斜的,整個字端端正正,雖然底下隻是一豎支撐著,但沒有人說它的感覺不穩固。”


    這一豎就像是支撐了房梁的唯一一根柱,也像是人的脊梁。


    他說這個字的形狀如同古代帝王殿前的華表,華表是遠古時期帝王納諫時的木柱,大臣們有什麽建議和意見都寫在紙上往這個華表上一帖,因而華生大哥,你的先人可能是華族曆史上自有華表以來的第一位諫官。


    華生自豪地說,那是,做諫官的都是直來直去的。


    不過這個華字還有個說法,指有文采。“這也不矛盾,如果一位諫官隻知直來直去而不運用文采,恐怕皇帝老兒早就發怒了。”


    “古稱木為華,草為榮,華猶指開花。《禮記-月令》中,講,“季春之月,桐始華”,說得是春天第三個月桐木才開花,那麽你的祖先也可能是位花匠。”


    上官姐妹道,還是做個花匠好,省得整天提心吊膽的。


    在不遠處的書架子上,人們看到了兩本書,似乎被很鄭重地擺放在那裏。它們的旁邊特意被讓出了很大的一塊空間,沒有擺放其他的書籍。


    眾人走上去,地看上邊的書名,原來上邊各有兩個名字,一本是“共和”,一本上邊寫的是“合眾”。


    耶律周生說,“我想起來了,這是遠古時期人類社會兩種至為重要的國家組織形式,它們被擺在這裏,不是因為它們的裝幀有多麽的精致,而上因為它們的內容很重要。”


    “你再說說。”


    耶律周生說,我哪有那麽高的學問?再說當時有當時的條件約束,人們選擇哪一種形式必然會有他們的道理,我這個一知半怎麽敢胡說?


    他想了想說,“不過我倒可以從字麵上胡說一下。”


    眾人都極力地慫恿他說下去。


    耶律周生說,“和”字,禾是糧食,而口為人口。有禾,有口,天下升平。這個字表達的最重要的理念是廣而泛之的道理:人要活著,重要的是要有人、有人生存所必須的物質基礎。


    “戰勝時間嗎?”和靜問。


    耶律周生誇獎了她兩句,又說“合”。他說,這個“合”字,強調的是一人、一口。它所關注的一人是人,一口還是人,而那些生存所必須的物質資料卻沒有包含在其中。


    “沒有物質資料,人怎麽戰勝時間?”


    “不過它這一口很大呀,什麽都是它的......所以單從這兩個字的字麵上理解,‘和’字要比‘合’字更科學,也更接近人類戰勝時間的終極目標。”


    “合強調的是單個人的生存,因而它是以私有為基礎的,是方法。而和強調的是普天下人的生存,因而它表達的理念與合正好相反。是方向。”


    “而從它們產生的效果來看,‘和’,是人類積累知識、戰勝時間最重要的,隻有‘和’,人才會心情愉快,才會活得更久,才不會起爭執,不會相互傾軋甚至相互消滅。我們都已經知道了,許多人類所早就掌握的先進的科學知識,大半都毀於戰火和天災,而戰火,是其中最主要的罪魁禍首,它的破壞力強過天災數倍。”


    “人類遠古時期的兩次生靈塗炭的世界大戰,無一不是為了爭奪資源而起,隻注重於自己那一人一口,那麽策動大規模的戰爭也就不足為奇了。華族是強調‘和’的,那兩次大戰哪一次是華族人挑起的?”


    耶律周生說,不過,這兩個字雖然在表達的意思上不盡相同,但是它們在某些方麵也會有交集的。“比如合字,雖然是以私為基礎,但是不妨礙信奉它的人為了更大的占有目的,而合抱在一起,拉幫結夥達到目的。有時眾口成畿,連錯的也說成是對的。這不奇怪,因為他們的目標是占有。”


    “而和字,在某些時候那個口會變得很大,吞掉了大多數人們賴以生存的禾,那麽‘和’的效果也就達不到了。華族遠古時期眾多封建王朝的更迭,無一不是這樣的原因。更因為‘和’的理念已經深入人心,這幾乎已經成為了連普通老百姓們都知道的道理了——民以食為天。民無食,天便塌了。”


    “合,強調的是自己那一份。和,強調的是普遍人的需求。”耶律周生看到和靜正在手心裏比劃那個“和”字,這是她的姓氏。


    他提醒說,“你在寫這個‘和’字的時候,對那個口字一定要認真,不能囫圇吞棗,口字是三個筆劃,你不能一筆寫下來,不能把人口變成一隻蟲子。不然寫出來便是‘和’字的死對頭了。”


    和靜真的試著把那個口字用一筆寫出來,是另一個字。她吐了一下舌頭。


    “漢字真的是非常的精妙,絕不是那26個字母能比的。”


    耶律周生說,我們不要隨意詆毀什麽,這26個字母也同樣創造出了一種文明呢。但是,單純從文字的科學性來看,它們與漢字是沒辦法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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