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楚柃暫不明確的地方,異靈賀景同卻已經徹底知曉。異靈賀景同為什麽說到後麵,就不再多談,而是做勢趕人的模樣,都被異靈祁圓看在眼裏。出於好奇,她也問了。“為什麽呢?“因為我的推論是,晏權讓自己成為了何昱辰最在意的人,而我則成為了他最在意的事的‘必需物’。 異靈賀景同坐在堅硬的床上,目光幽深。“假如最在意的人死去,那麽最在意的人最想達成的事,以及此前他無比在意的父母,所想達成的念頭,二者結合,就成為了一定要完成的事。再加上,與一切關聯的隻剩下我這個非人……信任我已成必然。異靈賀景同視線落點置於虛空,之後的一切,是一場自問自答式的驗證盛宴。問題一,晏權是否想通過自己的死亡,來加深何昱辰不達不目的不罷休的念頭?“答案是,是。問題二,靈師監獄是否是被晏權視為最適合培養何昱辰的平台?“是。問題三,晏權所說的,何昱辰之後是最適合被推出去那番話,是不是在刻意說給我聽?“是。問題四,問題五,問題六……異靈賀景同問了太多,海龜湯功能也像是最順手的工具一樣,不斷給他答案。直到最後,這種仿佛神器一般的驗證能力,逐漸完善了事件的原貌。晏權將以自己的死亡,把何昱辰逼到,一定要實現全員異靈化的新世界到來。但全員異靈化的新世界,無法從結果來驗證對錯。人類這一大群體,也一定會有人認為,異靈化是對的,也注定有人認為,異靈化是錯的。這就是群體性質的矛盾。隻要這一矛盾無法得以解決,那無論向哪方平衡,都意味著損失另一方的支持。而如果兩者始終皆存,也等同於一切停滯不前。即,靈師與異靈依然如過去的無數年一樣,始終保持著對抗姿態。可在這個靈師已經曝光在大眾視野之下的現在裏,沒有前進就是敗退。異靈賀景同被視為讓那個新世界到來的必須物,同樣也被定義為,如果那個新世界沒法到來,那就在關鍵時刻賣掉何昱辰,保全自己。製約讓他沒法主動殺人,但製約的漏洞,卻可以讓異靈賀景同指使別人殺人。何昱辰就是最好的工具。至於事情最後的兩種結局新世界到來,全人類死亡這是那個以非人非異靈,甚至自稱雜/種的男人,所選定的,給自己殉葬的未來。而假如新世界沒有到來,異靈賀景同清清白白地,以永生種的身份活下去那兩種始終存在的,認為異靈化是正確的,和認為他們是錯誤的兩種觀點,也依然存在。晏權,他想困死這個世界。!第156章 “天真”在成楚柃還在支人去查,晏權究竟是不是桃花源實驗體的時候……在異靈賀景同利用開掛般的能力,強行驗出答案後……晏權死了,死於自殺。那是再幹脆利落不過的死亡。在異靈賀景同的靈魂力量被封禁,無法動用異靈的力量,隻能使用基本體術,甚至可以稱得上是安全無害以後,他主動要求去看晏權的死亡現場。成楚柃同意了。異靈賀景同想要看的是,晏權最終是否會成為如同異靈祁圓那般的存在。但是沒有。死亡現場所有的痕跡都表明,晏權死了,沒有異靈化,死於自殺,死的時候,是心滿意足的死。一切都發生的太快,快到讓人猝不及防。驗屍官從屈膝蹲下查驗情況,最後說出口的第一句話就是:“是自殺,之前的審訊報告我也有查看,其中關於晏權自稱自身有一半不是人的說法,也在此刻得到了驗證。”“注意看他的頭骨區域,在那裏,異靈氣息是最為明顯的。”驗屍官從地上站起,語氣深沉:“不出意外的話,他的整個身體,表麵上雖然仍然是人類,但內裏其實早已經異靈化了。”“假如需要更加嚴謹的解剖驗屍,我想結果應該也和我的推測大差不差。換句話來說就是,他的大腦與內髒,全都是空的”驗屍官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氣,像是在岔開話題,也像是在陳述事實:“很難形容,過去有關異靈的一切記錄,在近一年……不,在近半年的時間裏,一直在不斷地迭代更新。無論是微觀變化,還是宏觀角度,這種速度也都讓人覺得可怕。”“當然,這是題外話,我想你更在意的是,晏權為什麽要這麽做。”驗屍官目光看向成楚柃。後者點頭。隨之,她也開始了自己的說明。“人的思維和意誌由大腦掌控,心髒的跳動,更像是大腦流出的信息通知後,能給出實際情感反應的最佳器具,諸如心痛和心跳加速此類。”“但不管怎樣,大腦和內髒全部都屬於異靈,唯獨隻有體表區域還是人類這種現象”“從人類的角度評價,晏權確實不屬於人類。而從異靈的角度評價,晏權完美的人類外表偽裝,也不可能讓那些怪誕罪孽之物,把他視為同類。”他居於夾縫,又無處求生。但那種屬於生命的韌性,卻在這種人身上表現得淋漓盡致。晏權,他即便痛苦,甚至痛不欲生,可他在成為半人半異靈的狀態體以後,每一分每一秒的時間流逝中,他也都在掙紮著活下去。驗屍官仍在訴說:“他的思想是異靈,他的身體是人類,兩方都沒法接受他。至於為什麽時至當下,他選擇自殺……”“我認為是,他的身體已經沒法繼續維持平衡的狀態。直言說法就是,他即將死去。而選擇自殺,依他的行為和表現來看,必不可能是畏罪自殺。”“如此一來,結論也很明確了。”成楚柃輕歎了一口氣後說,“他是想通過自己的死亡去完成某件事。”“但對於靈師監獄而言,他的死亡毫無價值。”“細數晏權死亡後最終會通知到的人,就也隻剩何昱辰。”成楚柃也沒有故作深藏的不去解釋,而是將一切攤開。“再詳細點就是,那個死了父母親屬,隻剩一人活著,然後又和晏權相處數日的少年,他絕對不會認可自殺這種說辭。”“從此前針對何昱辰的審訊來看,這人明顯是有著中重度的反社會人格。”“建立在這種性格之下,可被他信任的人,天然就會在他的心中得到一定的美化。而在這個世界裏,生不如死的現象很多,但對於何昱辰而言,他關注不到那些,他的認知中,死亡就是最糟糕的那個。”兩位大人,輕易從晏權死亡的結果上,分析出了另一個還沒有真正近距離接觸過的少年的全部心理。“被留下來的隻有何昱辰自己。反社會人格奠定了他不會從已死的父母身上找錯誤,而是會埋怨作為處刑人員的靈師監獄方。反過來說,‘晏權自殺也不會是出於他自己的意誌,而是被我們逼死’。”“有趣的現象……但為何昱辰賦予這種認知,又有什麽意義嗎?”麵試官領著相關的工作人員,將晏權的屍體帶走,嘴上也說著:“該做處理的就做處理,不……之後的詳細屍體處理還是我親自來吧。”而後她轉身看向成楚柃,向她迴複著她的那個疑問:“那更像是孤注一擲地逼迫著何昱辰,讓他與我們敵對。可浮遊之力又怎能撼樹,除非說,何昱辰身上有什麽被晏權看中,且無可替代的底牌。”“但那個小孩從被帶進來開始,就已經被查到底朝天。當下的他,就算真的想搞什麽事情,也不過隻是光杆司令。”“除非說”驗屍官將目光看向了異靈賀景同。被封印了能力的非人類,看起來頗有少年的乖巧。“但我不認為,旁聽甚至見證了一切的他,會與之合作。隻是也不乏,這位異靈賀景同同學,認為我們這番對話是在他麵前故意表演出來的可能性。”“於是兩方都不信任,以此安穩自身。”驗屍官目光裏帶著明確的審視。異靈賀景同卻對於自身突兀被點了一下的現象,毫不在意。他冷淡地應對著兩個將目光放在他身上的女性,隻道:“我可不認為當下隻是s級異靈的我,具備什麽為他破局的能力。”“如你所說,既然他已經是光杆司令,那我和他合作又有什麽意義?”“s級靈師越來越多,s級異靈的我,可沒那個能耐做到一力破萬法。”異靈賀景同隻是冷淡的在訴說著事實,但對於身旁的兩位來說,她們突然就理解了,為什麽異靈賀景同在向安來暴露海龜湯功能的時候,安來想的不是自己不被信任,而是賀景同更早之前可能就直麵過痛苦。當下的這兩位,甚至也在這一刻猛然想到,耐心指導三位s級靈師,就真的隻是單純的,席紅婧用一顆三千年桃木換來的交易嗎?舉例賀景同曾經所看到的葉瑞和原瑩死去的那條命運線,那是賀景同唯一一次,真正全麵放開了能力,並講述了自己能力所看到的一切。而那時候的他,一度看到了蝴蝶效應後的靈師群體結局。群體結局都能看到,他又怎麽可能看不見自己的結局?三位已經能動用單體界域的s級靈師,成為了最好的枷鎖。而且由於是三位,也天然杜絕了出現意外後無法及時應對的現象。再之後就是,這世上的第一個s級異靈賀景同的爺爺賀榆年,他也依然是一份編外的力量。想法在兩人心中流轉一番,之後成楚柃主動說:“晏權的情況你也看到了,差不多該迴去了吧。”異靈賀景同隻是看了她一眼,之後就跟著守在門外的工作人員一同離開。在他離開後,仍然有一場對話在繼續。第一個拉開話題的是驗屍官,她率先說道:“假如我們當下所具備的一切有利局麵,都是賀景同生前竭盡所能算計出來的結果……”沉吟之後的說辭,並未說明,與之存在默契的成楚柃也說:“事實是不是那樣我不知道,但假如事實真的是那樣,那我們也就必須得正視一個事實。”“一個,異靈賀景同的危險性,在賀景同自身看來,連三位s級靈師都無法做到真正壓製的事實。別忘了,賀景同真正異靈化的那天,在最後的那一刻,他將武器穿透了自己的心髒。”“假如算計現在的局麵是事實,那也就不存在所謂為其他靈師添麻煩的認知。是以仍選擇自殺就等同於,在那一刻的賀景同看來,未來已經無法被掌控。”“那你的能力用在異靈賀景同身上時,又看出什麽罪過了嗎?”驗屍官詢問出聲。成楚柃對此的解釋是:“何錯之有?”“……這個說法看起來可不太妙。”“但事實就是這樣。”“就算是我的能力,也沒法為他斷罪。這並非靈師等級差距帶來的影響,從因果層麵驗證一切的玩意兒,天然就能規避實力差距。可異靈賀景同在我的能力表現之下,卻依然沒有任何罪過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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