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當漫畫主角發現自己是主角以後 作者:吟陸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所有行為,最終造成的影響力都是,何昱辰自認為自己是被教育,被引導的成長者。事實卻是,他是被控製,被影響,乖巧到指哪打哪的狗狗。就如他主動交代身份的行為。之後又像是急於解釋的孩子一樣,表示自己和自己的父親雖有相似之處,但他卻並不認可人體實驗。“而有些觀點和念頭,可能在你們看來確實是錯誤的,但在未曾以結果驗證之前,那也不是絕對能被直觀定義的錯誤。”儼然一幅誤入歧途,又堅定不能自已的樣子。帶著金色眼鏡的成楚柃,同色係的鏡片下,隱藏了一雙漆黑的瞳色。那兩顆眼瞳,不像是黑白分明的眼球,反而更像是兩顆漆黑的珠子。鏡片是遮蔽恐怖,也是適當阻礙她的能力。但當她主觀放開能力的時候,以因果斷罪的力量,卻輕易看穿,何昱辰並沒有什麽大罪的事實。當然,異靈賀景同也是。一個擁有因果能力的靈師,甚至無法用這種能力為一隻異靈斷罪。唯一顯得有所罪過的,就隻是那個神秘人。因果係的能力太過絕。舉例就是,男人將神像間接交給賀景同的行為是錯誤的。但通過他手,交替到柳書玉手中,又被祁學一拿去,最後才被送到賀景同身邊的行為裏,涉及其中的柳書玉和祁學一,也同樣都是錯誤的。欺騙是錯,為惡是錯,這是男人的罪。但無知同樣也是錯,這是柳書玉和祁學一的錯。因果係的能力,像是係統之前不站在任何角度,僅從需求和事實說出,薑南的死亡是脫離了掌控的錯誤一樣。太過冰冷刻薄,不近人情。眼鏡遮住了一些可以被視而不見的罪,但人心,卻讓成楚柃明白,盡管異靈賀景同無罪,他也難活。“全部帶走。”成楚柃的聲線,意外的低沉。異靈賀景同看過一眼後就撇開了目光。在無人能看見的虛空中,異靈祁圓正有些憂心地說著:“你之後會被關起來嗎?他們能放任你繼續活著嗎……”如此種種,異靈賀景同沒有給出任何迴應。最終,兩人一異靈被分成了兩輛車輛押送。較某些時候顯得無關緊要的男人與何昱辰,大多數人真正關注的都是異靈賀景同。車上,一開始,沉默的氣息仿佛要貫徹始終,可當車子開了十分鍾之後,才終於有人開口。“……你知道自己之後會麵對什麽嗎?”說話的人是安來。習慣了記憶中另一個自己事事有迴應的生活態度,此刻的異靈賀景同也並沒有保持沉默,而是說:“如果是從預言的角度,那我不太確定。而如果是從自身猜測推論的角度,我認為,之後的我或許會被當做‘研究物’。”“當然,我也有可能存在那麽一個,被你們當成人類,而且還是一個很有可能製造出大危機的危險分子控製起來……從這個角度來說的話,封印我的力量,就是最好的選擇。”安來陷入了沉默。他從異靈賀景同的身上能看到太多熟悉身影的即視感,但他卻心知,兩者不能相提並論。替身的說法,也不可能成真,故而,沉默反而成為了他的選擇。之後接上話題的是成楚柃:“我有一些問題想問問你,不知道你能否給出解答。”陳述的話語顯然沒有給異靈賀景同拒絕的機會。之後,成楚柃的語速也沒有任何停頓間隔:“預言的能力你還能用嗎?對外三天隻能用一次,實際一天能用三次的海龜湯功能,你也能使用嗎?”“都能,但這裏有個錯誤。”異靈賀景同依然給出了迴應,他看起來像是根本不在意自己的能力暴露一樣。這種態度,通常時候有兩種可能。一,就算暴露也不會影響到他。另一點則是,既然你問了,那我就迴答吧,以免除之後可能還會遇見的各種試探追問。可在當下,異靈賀景同迴答的態度,卻不是這兩個可能裏的任何一種。尤其是當他說,這番話裏有一個錯誤的時候。成楚柃主動將心緒沉了下來,轉而就聽異靈賀景同說:“通過是與否,來確定一件事最終結果的能力,從來都沒有限製。”“不管是一天三次還是三天一次,那都隻是對外的說法,隻不過是對第一層外,和對第二層外。”這番話讓安來的唿吸急促了起來。“你是覺得賀景同不信任你嗎?”異靈賀景同發現了這份變化,在典獄長女士根據他的話給出迴應之前,他率先說出了自己的疑問。“不過這樣想也沒什麽問題,畢竟他的兩個隊友,都知道這一能力的實際表現。”“……不,我在乎的不是這個。”安來卻用一種目光碎裂的眼神看著異靈賀景同,“如果海龜湯功能可以無限使用,沒有任何限製,那賀景同就不必耐心斟酌每一個問題。”“這意味著,隻要他能提出問題,那所有的問題,都能通過是與否來解答。”“而我……我卻知道他一定會問自己最後會不會成為異靈。更深刻的問題也就是,最後成為異靈的他,又是否會讓他之前所努力的一切,功虧一簣。”如果賀景同救下的人最後都會死去……安來用力咬下了臉頰內側的軟肉,血腥味和皮肉爛開的知覺傳遞而來,他收斂的目光,盡力讓自己不要情緒噴湧。他用自以為冷靜,實則明顯帶著顫音的聲線說道:“預言拯救了太多人,但絕對的破壞力,卻能讓得以扭轉的一切命運,重新歸於沉寂。”“在賀景同徹底異靈化之前,他常用的那把儀刀,被他自己刺入了自己的心髒。這也是為何,你至今胸口衣物處仍然存在傷口。”“從這個角度出發,如果當時他驗證了,異靈化不會讓他的努力功虧一簣。那我想……他也不會做出那種行為。”沒有任何人打斷安來的話。車廂內的沉重氣氛,仿佛大雨傾盆前夕。唯獨一無所知,也無法與人類情感感同身受的異靈賀景同,依然能用平和的語調詢問:“盡管最終出現的我,是被他視作殘影的異靈?”“沒錯。”安來目光深沉地看著他,“盡管隻是殘影。”“對待殘影的最好辦法,就是讓它們能重新歸於虛無。人類死後,萬罪皆消,這是對於死者最後的尊重。”車窗外的街景,不斷閃爍,車子內部的人,也聲音不等。“但你不同,你不是誕生於賀景同的罪。”“他無罪,又憑什麽讓自己的殘影去接受審判。”“總有人會明白,你是異靈,但又不是異靈。而最明白的,就隻會是賀景同自己。選擇在將死之時,阻止你的出現,也就是做出所謂的自殺行為……這就隻會是因為,你的存在,會讓他曾經的一切努力都被抹除吧。”因為隻有這樣,賀景同這麽一個總是會從他人角度考慮事情的個體,才會選擇阻止異靈賀景同的誕生。盡管阻止徒勞無功。“我看不見未來,我也沒法預言。程序的無數次推演,都指向了混亂,而作為混亂與風暴本身的你……我做不到……”他眼神中流露出了痛苦。“我沒辦法殺了你,不管這是出於對賀景同的情感延伸,還是單純的良心未泯,我都做不到殺了你。於是,我也就隻剩下了最後一個選擇……”之後,安來不再開口。異靈賀景同則依然未曾帶入分毫情感,隻是說道:“所以你們才選擇把我關閉囚禁嗎?”“和你之前猜的一樣,還有封印力量。”成楚柃坐在副駕駛的位置,直視著前方。六座車子裏,開車的是席紅婧,最後麵是另外兩個s級靈師。“就像是高危熱武器,諸如導/彈之流。作為危險品,認真管控才是最好的選擇。”異靈賀景同就像是接受,也認可了這番話似的,他點了點頭。成楚柃看向後視鏡,被貼了一張淺藍色膜布的後視鏡中,異靈賀景同的身影,甚至稱得上是乖巧。她收迴目光,隻道:“我以為你應該能聽出來,我這番話是在指,你已經沒法得到人類該享受的應有權利。”“那麽你又覺得我該怎麽想。”如出一轍的陳述口吻,始終沒變。異靈賀景同告訴她說:“非人之物可沒辦法要求,人類要理所當然地賦予他們給予同類的權利。”“我點頭是接受,而非認可。”“從賀景同的記憶裏,我也能清晰看見,親自指導他們的記憶。”異靈賀景同的目光也看向了後視鏡,與戴著墨鏡的成楚柃目光交接後,又淡然收迴。“此時此刻,即便他們對於單體的界域使用還沒那麽熟練,但我也不認為自己能強到一打三,還能不落下風的完美逃離。”“何況就算逃走又能怎麽樣,這是現代社會,無論是程序方麵的能力,還是其他調查手段,隻要想找,你們總能找到我。”就認清事實這一點,異靈賀景同得承認,他和他的原體如出一轍。“而假如我真的不想被找到,那麽隱姓埋名和遮掩身份,也都將是選擇。”“在這種選擇之下,不犯事隻是最基礎的基礎。一個不犯事的高武永生種,在未來,恐怕也隻會被當成一個活體的曆史記錄儀。除此之外,那種未來裏,我將不具備其他的任何意義與價值。”這樣的一番話,一舉將車內的氣氛拉到沉默。直到車子停下,走下車子的異靈賀景同才說:“請給我一個有兩張床的監獄,或者監控室。隨意怎麽稱唿,但我要兩張床。”沒人質疑,異靈賀景同也如願在靈師監獄中,選到了有兩張床鋪的房間。無論是他的行動還是接受事實的態度,讓很多人都能感受到那種平和寧靜。他的身上,絲毫不具備異靈天然存在的戾氣和兇惡。至於監牢裏多出來的那張床……異靈祁圓坐上去的時候還在說:“就算是被傅澤荀控製的那段時間裏,我也是一直都待在虛空。”“但你能碰見我,於是我就假定你也能碰見那張床,而隻要你相信,那你就也能碰見。”異靈賀景同看了一眼異靈祁圓。略有些局促的女孩,和此前遇到過的任何能平穩對話的成年人都不同,她更像是個孩子,真正意義上的孩子。少女外表,內心稚嫩如孩童。即便是在異靈賀景同的眼中,異靈祁圓的身軀也是呈半透明的狀態,隨時可以透過她的身體,看向後方。不同於這邊的一派平和,另一邊被帶走的何昱辰,則是麵對了堪稱熬鷹一般的審訊。高頻率的多次審問,逐字逐句地確認所有重複性答問間的細微差別,追問他清不清楚神秘人放出視頻的行為,以及對方那幾乎與安來持平的電腦技術,又是否有什麽特別的靈師能力偏向特征加持……一個又一個問題,直到成楚柃與安來結伴前來。審訊者才報告了自己得到的信息:“所有事件中,何昱辰都不是主力,而是如同幫兇一般的存在。僅從普通人法律,和靈師律法雙重限定出發,其帶來的損害也決定了,他所受到的懲罰,最多也就是關上半年。”審訊人員之後又說了一句讓人心生複雜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