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學校內的監控又不是不能調 之前發生的事 在聯通了校醫電話 遠程給賀景同紮針掛上水以後 安來就已經用自己隨身的手機看明白了。那是整整兩個小時接連不斷的跑步……安來自己都很想罵上一句:“你怎麽就沒死在操場上。”但偏偏賀景同現在昏迷 何況就算清醒 安來也不覺得自己真能說出這種話。跑步是為了變強 同樣也是 為了懲罰自己。薑南被賀景同殺了始終是事實。安來自己十來年來的成長 讓他已經不會再為死亡太過神傷 但他忽視了一點。賀景同還是個未成年。他的過去裏 也許連親人的死亡都沒有遇見過。當下的教育又普遍是 不會教導孩子怎樣麵對死亡……“嘖。”安來粗暴地撓了撓頭發“說什麽可能會把他逼瘋 這他媽已經瘋了吧。”!第22章 朋友第二天上午。“既然醒了就睜開眼。”病床旁邊,神色疲憊,臉上也掛上黑眼圈的安來,衝著躺在病床上,唿吸亂了一刹那的賀景同說道。安來倒也沒一直等著賀景同睜開眼睛,隻自顧自的說道:“說真的,我們認識的時間還沒超過三天72個小時吧,你有必要對我這種不算很熟的人,這麽信賴嗎?”話音剛落,病床上的人略顯迷茫地睜開了眼睛。安來看著賀景同眼神中的霧氣,心裏歎氣,嘴上卻麵無表情地“嗬”了一聲:“可別說什麽,沒有對我很信任。不然你又怎麽可能在那根本沒人路過的操場上,一副要把自己跑到累到死的樣子。”“你不就是指望我發現你昏迷,然後把你送到醫院治療嗎?”安來主動給賀景同遞了台階。端的是一副又普又信的樣子。可實際上,這話的潛台詞其實是,你總不能真的想讓自己死在操場上。坐在病床上的少年又一次閉上了眼,安來當沒看見似的,搖著病床的控製器,上調賀景同背部的床板,把人從平躺著的模樣,變成半靠著坐了起來。“說話啊?要不是信任我,你怎麽敢大半夜發瘋的。”安來看著仍然閉著眼睛的賀景同,語氣抬高了一些,我給他迴避的機會。“……對不起。”賀景同說話的時候一直低著頭,安來看不清他眼神裏的光彩。但安來卻又從身穿病服的賀景同身上,看見了一絲本來不應該屬於少年人的頹廢。安來其實也看過賀景同在醫院對抗異靈的畫麵。校園裏的各種情報都會在他這歸檔,納一份備份。那會兒的視頻裏,麵對那種看不見的靈異怪物,賀景同先表現出的不是三觀炸裂,而是以對抗的態度開展行動。少年人的血性,勇敢,甚至是兇狠,這些都一目了然。可現在呢?頹廢,低落,這些負麵情緒像是蛛網一樣環繞著賀景同。安來覺得自己應該為此煩躁才對。他向來雙標,最看不得那些自甘墮落的人。雖說自己平時難過擺爛的時候,可以在辦公室裏連著通宵打遊戲,但他現在就是不願意看見賀景同繼續這種模樣。“有什麽好對不起的。”身上唐裝皺皺巴巴的男人,直接站了起來。過□□速的動作,讓他坐著的椅子向後滑出一段距離,刺耳的聲音在醫務室裏響起,安來走了兩步,腿部幾乎緊貼著病床邊緣,同時,他也動作略顯僵硬地伸出了手。掌心的溫熱,並沒有放在賀景同的腦袋上,而是略顯親密地貼住了他的前額。心中確定體溫正常,安來嗓音沙啞地繼續說道:“該說對不起的是我這種人吧,成年人才是那種應該站在前方抵禦危險的人,可結果現實反而是我坐鎮後方,讓你這個小孩在前麵直麵生死……”“那根本不是一迴事吧。”賀景同抬起了頭,掌心的紋路遮住了他的眼簾,世界昏暗的模樣,讓他不受控製地將心聲脫口而出,“我可能比你還要清楚你被限製在學校裏的原因。”“你被限製在學校裏,分明是迫不得已。就連崔桐選擇停留在學校,也是為了不讓你那樣的事件,繼續發生在新生代的學生身上?你們會停留在學校裏,就隻是為了未來的學生能更好的適應異靈世界吧?”在他話音落下之時,安來用力地捂住了賀景同的眼睛,少年睫毛的顫抖,和眼球轉動時帶來的觸感,讓安來心中略有觸動,語氣也軟了不少:“你這理由不是找得很好嗎?”“你知道我們停留在學校是因為各種原因,那你怎麽就不知道你殺死薑南,也是出於現實的別無選擇?”安來真的很想罵賀景同一句死腦筋。但他依然說不出口。他和賀景同的相處時間真的很短,短到本來不應該這麽簡單,就看明白一個孩子的性格特征。可事實上就是那樣,安來甚至舍不得,去斥責一個憎恨上了自己的孩子。安來鬆開了手,注視著賀景同的眼睛,認真地說:“確實,我的能力覺醒偏向是程序,是一種充滿了現代感的能力,但這並不意味著能力偏向在程序的我,不會去查詢曆史上出現的預言者。”那些事跡,足以讓安來參照,並解釋賀景同的行動。“你當時選擇殺死薑南,不隻是因為薑南不想成為怪物吧?”安來仔細觀察著賀景同的所有表情變化,過近的距離,少年清晰可見的瞳孔收縮,全都一目了然。“需要我告訴你當天那個商場的客流量嗎?”安來晚上守著賀景同的時候,並不是什麽都沒做。“1862人,1862個人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陷入了生命危險。電影院的監控確實有點問題,不管我怎麽入侵也沒有辦法調取,但按照你的說法來看,薑南親自告訴你的,一旦他成為完全體異靈後就會自爆的場麵,本身就已經能解釋了吧?”“你救了1000多個人。”安來雙手握住了賀景同的肩膀,站在病床旁的人也沒有多堅強,他身上的腳銬始終沒有卸下,但此時他卻毫不猶豫地說道,“所以,你又憑什麽去憎恨一個,救了1862個人,本來該被1862個人感謝的家夥?”“你不覺得你太過分了嗎?”安來鬆開了手,他重新坐迴了那張凳子上,靜靜等待著賀景同消化這番話,等待著他重新恢複那種充滿血性的少年意氣。不管嘴上再怎麽說賀景同已經瘋了,安來也不會覺得,那個敢在看不見的時候就對峙異靈的少年,會是什麽走不出陰影和低穀的人。他就應該強行把太陽拉過來,然後讓整個太陽照耀他所處的低穀,並大聲告訴所有穀外的人,我從未站在低穀,反倒是你們始終立於陰影之中。.“其實是106個人。”賀景同最終還是說了。但是他沒有在低頭,而是以一種冷靜的態度說道。“那106個人我誰都不認識,但我也沒有辦法放任薑南成為完全體的異靈。”賀景同雙手捏緊了身上蓋著的白色被子。但他依然抬頭看著安來:“我殺了他,用的就是這隻手。”賀景同舉起了自己不斷顫抖的右手。“我現在還能迴憶起,力量順著指尖壓縮轟出的滋味。”“然後……他就死了。再也見不到明天的太陽。”賀景同的語氣太生硬了,但即便是這樣,安來也沒有選擇插嘴。“他倒下的時候,整個身體都像是放在瓶子裏的螢火蟲一樣,被打開了蓋子,四散開來。”“但是,他最後是保持著微笑徹底消失的。”“我不知道他為什麽笑,是安慰我不要因為他的死亡難過,還是因為他並沒有對自己的死亡感到遺憾……我都想過,我也都試圖給出過解釋,但無論怎麽樣,我也想不通。”“沒有人會在本該毫無顧忌,去展望未來的年歲裏,去思考怎麽樣才能不留遺憾地死亡吧?”賀景同依然看著安來。安來隻能從他的眼神中看到冷靜,而不是那種試圖得到讚同的脆弱。“我無法理解他。”賀景同說。安來也終於忍不住開口:“但是,你沒有必要理解他。”不是說不能理解,可如果理解已經死去的薑南的代價,是把賀景同逼瘋,那安來永遠希望活著的人平安健康。“對,是這樣,沒錯。”賀景同鬆開了捏緊被子的手,他揚著腦袋,視線看向天花板。如同穿過沙礫縫隙的聲音響起:“所以我要做的,不是去理解薑南,而是把傅澤荀,把所有存在於他背後的那些齷齪者,一並送去見薑南。”賀景同高高揚起的頭落正,安來看著那雙重新有了光的眼睛,不由神色發怔。過了好久,他才不合時宜地笑了一聲:“哈!”不過突然出現的表情也突然消失,安來看著賀景同,眼神銳利:“所以你打算怎麽做?”在這個也許所有人都是狼,且所有人又都有可能成為同伴的學校裏。“變強,以及擾亂傅澤荀下一次的行動計劃。”賀景同從病床上走了下來。一身病服的他,走到了飲水機旁,從底部的小方格中取出一次性紙杯,在冷水口下接滿水以後,賀景同一口氣將其灌下了肚。將紙杯丟向旁邊的垃圾桶,賀景同轉身看著側身對著他的安來。“命運不會偏愛我,他隻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在窺探了他的人麵前表明:你的反抗不值一提。”“擾亂傅澤荀的計劃,隻是中下策略,我真正要做的是,讓他的計劃無法生成。”賀景同坐迴了病床,拉住被子蓋好自己,他才接著說道:“就像下一次的事件。”“有傅澤荀參與進其中,並引動的‘英才學院普通科學生異化事件’。”那並不是在漫畫第四話就出現的東西,但那件事情,已經可以從現在開始布局。薑南事件發生以後,異靈科必然會加強對學生的安全防護,短期內傅澤荀不可能對異靈科的學生繼續下手,因此他的新目標就挑中了普通科的學生。“一個普通科學生最終成功被他異化,甚至被傅澤荀操控著影響了學生家長……”目前的學院裏,就像是一斤的白芝麻裏,摻了半兩的黑芝麻,瑕不掩瑜。可一旦那位學生被轉化成異靈,那麽通過學生自身的人脈關係,以及親緣聯係,傅澤荀都將會間接掌握太多資源利害。當下的時間段,也並不是每一位學生家長都知道【長生計劃】。其次,此前多視角觀測到的傅澤荀發瘋畫麵,也間接地顯示了,不見得他仍然會用長生這根蘿卜,還去勾那些有錢有勢的驢。利益構成的渠道雖然堅固,但這份關係也很脆弱。脆弱到合作者隨隨便便就有可能隱藏關鍵信息。否則傅澤荀又怎麽可能,在異靈轉化實驗已經大體成功的情況下,才了解到人為製造靈師的實驗。通過利益合作製成的橋梁,已經無法再取得傅澤荀的信任。也因此,他的控製/欲,和支配/欲,將會得到極大的提升。……多視角功能所展現的畫麵裏,此時的傅澤荀正在學校學生的檔案室中,翻找著合適實驗體。他的指尖滑動著各色檔案,坑坑窪窪的指甲,全是情緒肆虐時啃咬出來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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