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盡我所能對你好。”這就是陳挽的愛的全部意義,趙聲閣不認同,陳挽也會執行到底。“你生病那一次的錯誤我不會再犯第二遍。”陳挽真真切切地看著他。趙聲閣手指微不可察動了一下,他聽見陳挽說:“其實一直想說對不起。”他自嘲笑笑:“當時是怕讓你覺得反感。”“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那天掛了電話我一夜都沒有睡著,擔心你發燒,又怕你沒有藥。”陳挽緩緩搖頭,看著他,很後怕的樣子,說:“以後再也不那樣了。”不過他又抿了抿說得有些幹燥的嘴唇,補充:“不是為了讓你答應我的追求才說這些話。”趙聲閣表情還是很淡,其實手心變得很熱,心跳也不如看上去那樣平穩,被陳挽這樣的目光看著,如墜入一片冬陽中。趙聲閣移開目光,淡聲說:“早原諒你了。”他又不是什麽很記仇的人。“你的罪狀罄竹難書,可能記不過來。”“……”陳挽一噎,又有些揶揄地看著他,笑說:“那就好。”“打保齡球的時候,你也不怎麽理我,很怕你討厭我了。”趙聲閣的嘴唇動了動。陳挽沒得到迴答,就問:“是因為打了聖誕樹原諒我嗎?”趙聲閣說:“你覺得呢?”其實不是,在太平猴魁就已經原諒了。陳挽想了想,說:“應該是吧。”他彎著眼,歎了聲氣:“趙聲閣,要是以後我再惹你生氣,就打聖誕樹給你道歉好不好,你原諒我。”趙聲閣並沒有掉入他甜蜜的陷阱,眯起眼:“意思是還有下次?”“……”陳挽無奈笑笑:“我隻是說如果。”趙聲閣說:“看情況。”陳挽這種人,是不能給免死金牌的,沒有尚且囂張至此,有了豈不是無法無天。陳挽摸摸鼻尖,說:“好吧。”想了想又說:“但我還是會給你打聖誕樹,不原諒我也可以,本來它也隻是我希望你開心的祝福。”“陳挽,”趙聲閣問,“為什麽?”“嗯?”趙聲閣換了個說法:“你喜歡我什麽?”陳挽很奇怪:“喜歡趙聲閣還需要理由啊?”他非常理所當然地說:“會有人不喜歡你嗎?”“……”這句話我也送給你,趙聲閣不動聲色。他很客觀地指出:“理智上,我覺得你應該對我祛魅。”但是,趙聲閣沒有再說下去。“祛魅?”趙聲閣講話很直接,無論是評價別人還是剖析自己都有一種殘酷的客觀冷靜:“其實我們已經相處了一段時間,你也應該發現了,去掉那些身份、名頭和光環,我就是一個很普通的人。”寡言和沉穩使趙聲閣顯得高傲冷漠,但其實,他很清醒,今日的一切,個人因素所占比例不大。“如果不姓趙,我今天可能也不過是一個每天朝九晚五趕地鐵的年輕人,或是因為房貸車貸苦惱焦慮。”“可以擠地鐵,”擠地鐵沒什麽不好,陳挽說,“你擠地鐵,我們就會在地鐵上相遇,但是,”陳挽看他的目光認真又鄭重,“趙聲閣一點也不普通。”“趙聲閣擠地鐵也不會普通。”陳挽愛趙聲閣並不是在愛一個天之驕子。“……”趙聲閣心跳的頻率又有些被打亂,不想跟他說了,就抬了抬下巴,說,“吃飯。”陳挽沒動,凝著他,覺出點別的意思來,笑了。晚餐結束,車子停在不遠處的露天停車場,要走一段路。陳挽很高興,維港夜晚很多人,city walk的市民,遊輪的乘客和打卡的觀光客,今晚沒有燈光秀,但是附近一個體育會館在開演唱會,歌聲清楚地傳過來。“如果心聲真有療效誰怕暴露更多,就算牙關開始打顫,別說謊,陪我講講出我們最後何以生疏”兩岸有人遛狗,陳挽會主動讓開。有些人將鏈子拴在樹根上,讓狗自己玩,他們經過公園的時候,就有體型龐大的德牧從樹後麵冒出來蹭到他們身邊,被趙聲閣斥走。陳挽不動聲色地看了趙聲閣一眼,可能是趙聲閣不喜歡狗,陳挽想。晚上迴了趙聲閣的傍山別墅。大概是因為陳挽今天講了很多好聽的話,趙聲閣褪去陳挽的衣服時還算溫柔,撫摸他的眉眼,覺得陳挽沒有好好休息,所以動作也比上一次體貼很多。不過趙聲閣很久,接吻要很久,溫存也要很久。結束之後親手喂陳挽喝水,幫他洗澡,為他穿衣,幾乎不容許陳挽有自己的意誌和行動,姿態強勢而緊密。陳挽迷迷糊糊地心想,趙聲閣兇的時候很性感,但一體貼起來很容易讓人溺死。次日,兩人都要參加高新區的一個商業活動。趙聲閣很少親自出席這些,但項目馬上就要造勢和路演,需要適當露麵以增加股民的信心。陳挽幾乎腿都站不直,趙聲閣看了一會兒,走過去,直接幫他穿襪子,係皮帶。陳挽身上留了許多形狀各異的印記,青的紅的,顏色分明,但都被妥帖合身的西裝包裹起來,趙聲閣親手為他係袖扣、領帶,低頭吻了吻他的唇,如同封存一件完美禮物。陳挽下意識追吻,被趙聲閣輕輕推開了,說:“遲到了”。沈宗年、譚又明和卓智軒都到了,陳挽跟在一群人後頭也不顯眼。進了會場,趙聲閣下意識想看一下時間。他等會兒還要迴明隆跟高管開會,可能呆不了太久,不過手腕空空如也,很有可能是昨晚怕傷到陳挽所以在情急中脫下來不知道扔在了哪個角落,他不確定,趙聲閣停下來,迴頭問陳挽:“你記得我的手表放在哪兒了嗎?”他語氣神情,極其自然,聲音不大不小,但落到周遭人的耳中,便如有雷鳴。陳挽自己也頓了一秒,下意識地笑笑說:“迴答可能剛剛落在車上了,稍等我去幫您找找。”如此,周旁人的神色才正常了一些。隻有趙聲閣麵色淡淡凝了陳挽一眼,但也沒有說什麽。陳挽走到前台去取了內場座位名單,一路上看了看周圍的賓客。等拿到了坐席名單,才確定了榮信幾個高管和陳裕還有陳寶盈都無法進入內場,他們是見不到趙聲閣的,陳挽心裏鬆了口氣。趙聲閣沒有多留就走了,晚上陳挽說想去接他趙聲閣也沒有拒絕。但不知為什麽,和昨晚截然不同,趙聲閣的溫柔和體貼都不見了,又變迴了很兇的趙聲閣。陳挽好幾次都覺得自己要死過去,無論如何唿救也得不到一點點溫柔。結束後趙聲閣接了個電話,語氣冷靜,和他鬢發被汗染濕的性感樣子判若兩人。掛了電話,他起身穿衣服,陳挽很想要一些溫存和愛撫,有些迷茫地問:“這麽晚了還要走嗎?”趙聲閣居高臨下看著他,淡淡地說:“有工作。”不過他的動作已經停下來,腳步也沒有再挪動,一雙幽深的眼睛看著陳挽。“那好吧,”陳挽居然要起身送他,“我送你去。”“……”趙聲閣按住他,麵色真的不算太好看,說,“你還能起來?”陳挽確實一點力氣都不剩了,有氣無力地抬著眼,眸心蓄著一點因為太累而產生水汽,揪在他衣角的手指也沒有力氣地落下來。趙聲閣極為迅速接住了他的手,穩穩裹在掌心裏,冷著麵色、動作強硬地將人團進被子裏。大手輕易握住陳挽脆弱的頸側,用了力氣,意味不明沉聲問:“陳挽,你要和我搞地下 情?”半天聽不到迴答,趙聲閣低頭一看,陳挽已經累得睡著了。“……”作者有話說:港文電台今日金曲《shall we talk》,許靖韻版第64章 落葉並非偶然陳挽醒來時隻有自己一個人,手臂和胸前的印記已經變青紫,他有點珍惜地摸了一下。已經過去一晚,那種痛感還如同趙聲閣正在抱著他掐一般。趙聲閣不知是夜裏還是早上走的,被窩另一邊還有溫度,很淺,陳挽又把臉埋進去一會兒才出門。上車的時候,眼皮跳了一下,陳挽沒太在意,今天行程很滿,見已經被他晾了兩天的廖全、和陳秉信辦理股份轉讓手續、再去泰基與葛惜簽個陰陽合同……他拿起手機撥出個電話:“阿軒,可不可以幫我個忙。”他說完,卓智軒靜了半晌,說:“陳挽。”“你還想追趙聲閣嗎?”“追,”陳挽說,靜了片刻,又說,“清清白白地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