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迴過頭跟岑一清笑了下,當作道別,人就走了。岑一清忍不住問沈朝:“他剛說什麽?”沈朝垂眸默了下,“說你長得好看。”岑一清不大相信的樣子,眯了眯眼眸,看著對方,“他是這個意思嗎,那你為什麽不讓我聽?”“...就是這個意思。”沈朝不做解釋,自動忽略他的第二個問題。吃完飯,一道迴去。沈朝來時開了他爸給買的新車,這會兒迴去讓給一直蠢蠢欲動想試試的周星川開了。他不開車,就跟岑遠一起坐岑一清的車。周星川不樂意道:“你為啥不坐我這,你就這麽信不過我的技術嗎?”沈朝不給麵子地應著:“嗯。”周星川一把抱住宋時雨,“還是我們小雨好。”走之前他們在雪場裏找人拍了張合照,幾個人站在一起看向鏡頭,畫麵養眼。迴去的一路都很順暢,沒趕上堵車,直接就開到雲成大學附近。天色已經晚了。今天過得很開心,大家心情都很愉悅。岑遠收獲最大,跟宋纖頭一迴距離這麽近過,岑一清看他這一天嘴角沒放下來過,笑著揉了兩下岑遠的頭,替他高興。以前他經常這樣幹,岑遠也沒什麽怨言。道別時也不忘摸了摸宋時雨可愛的小卷毛。他們仨先迴去了。沈朝在原地沒動,說是等家裏司機過來把車開走,他在學校用不上這車,還占地方。“那我先走了?”岑一清說道。“等一下。”兩人之間有段距離,岑一清還以為他有什麽事,便等他繼續開口。沈朝卻沒有說話,隻是往前邁了一步。接著在他跟前低了點頭。岑一清沒明白他要做什麽。“我也想要。”沈朝低聲說著。岑一清眨了眨眼睛,終於意識他是什麽意思了。心下驚訝,臉頰也有些熱。岑一清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此刻心有些慌亂,和他看完沈朝寫的那個卡片後是一樣的難以形容的心情。反應過來時,他的手已經放在了沈朝的腦袋上。頭發絨密的觸感傳來,岑一清的指腹輕輕撫摸了兩下,動作十分溫柔。直到他看到沈朝的耳朵也紅得滴血。第22章 岑一清迴到家裏也還是有些懵, 好一會兒沒緩過神來。當時沒來得及細想就先給出了那個動作,現在才覺得很不對勁。沈朝發絲的觸感仿佛仍然停留在手心裏,讓岑一清很難忽視。他那個行為到底是什麽意思?岑一清不是很理解, 帶著疑惑去接了杯水喝,又坐迴沙發。群裏岑遠發來在滑雪場大家一起拍的合照,有好幾張, 其實姿勢都大差不差的,隻是點細微的差別。岑一清點開其中一張看。才發現當時自己身後站的是沈朝。他人要高些, 岑一清到他的下巴處,稍微擋了一點對方的臉。這張每個人都在看鏡頭,沒出現閉眼或者四處亂看的情況, 應該是整體效果最好的一張了。岑一清順手點了保存,繼續往後滑,下一張,下下張,他的指尖頓了頓,視線落在沈朝的臉上。沈朝沒有一直看鏡頭,他半垂著眼眸,目光所及之處, 是他麵前的人。他在看自己。岑一清的當下的想法便是這個。也不排除拍照的人隻是正好抓拍到他垂眼的動作, 畫麵定格之後便是這個效果。岑一清覺得自己不應該想太多, 但對於沈朝仍然抱有很大的疑問。迴想起這幾月來彼此相處的點滴細節,以及對方意外地在乎自己的看法,岑一清終於意識到沈朝對他好像有些不一樣。他腦海裏閃過一個荒唐的念頭,又很快否定自己, 那是不可能的。無緣無故,怎麽會。岑一清想不明白, 便不再繼續糾結了。兩天後,小狗動完手術。趙醫生說應該不會再有什麽大問題,現在還需要住院休養一下,等它完全恢複就能領迴去了。岑一清當時一直等在外麵,小狗的手術其實很快,兩三個小時就結束了。隻是那會兒小狗奄奄一息的,看起來特別脆弱,但岑一清想到它會變得健康,又感到很欣慰,隻希望它快點恢複到活蹦亂跳的時候。小狗住院期間岑遠跟著他哥來看過,他純粹是好奇長什麽樣,想逗一下。見到小狗第一麵,岑遠就十分自來熟地稱唿它為“灰灰”,樂此不疲地跟它說話。小狗勉強打起精神應付著。“你為什麽要給它起名?”岑一清不理解。“你不覺得它很適合灰灰嗎,多可愛啊,像動畫片裏的小灰灰那麽可愛,你看它耳朵也是灰的,”岑遠解釋道,轉過頭來問,“哥你沒給它取名字啊,那你平時怎麽叫它的?”岑一清坦然承認道:“...就,小狗啊。”哪裏需要什麽稱唿啊。給小狗取名是要對它負責的。岑一清還不確定自己要不要養下它。他自己平時作息不算規律,有時候畫畫能好幾天不出門,但有了小狗就得抽時間遛它,還要為它準備吃的陪它玩。還是先看看能不能找到合適的人領養下來,就算不送到保護所也行。但岑遠也很喜歡這隻小狗,一直嚷嚷著讓它快好起來以後出門玩,也不知道它是怎麽跟小狗對上話的,小狗可憐巴巴地看了一眼岑一清,眼睛水潤潤的。“哥,說起來,就是咱們在滑雪場拍的那個照片,你跟沈朝站在一塊兒也太合適了吧。”岑一清心頭一跳:“什麽意思?”“就是你倆都很帥的意思唄。”岑遠全然沒有注意到照片裏的細節,這讓岑一清也意識到自己或許有些大題小做了,正常人都不會往其他方麵去想吧,隻是畫麵上的一個巧合。“我才知道沈朝在咖啡館兼職啊,”岑遠是今天去畫室找岑一清路過才發現的,裏麵那人瞧著實在眼熟,他還跟沈朝打了個招唿,岑遠不理解道,“他家不是很有錢嗎,幹嘛去兼職。”這問題岑一清也想問。“早知道我也去了,要是在你畫室邊上打工,多方便啊,摸魚的時候就來找你。”“算了吧,你這麽幹早晚被開除。”岑一清最近很少去林老板的咖啡店了,也沒怎麽碰上過沈朝。也不知道是心虛還是怎麽,總覺得少見麵比較好。他實在是承受不住沈朝一些莫名的舉動,就像那天摸頭,現在想起來還是不禁臉熱,那一刻沈朝很像一隻想要寵愛的小狗。是和宋時雨、周星川不一樣的那種。而真正的小狗的確此刻也在眼巴巴地看著自己。“灰灰,下次我帶宋纖一起來看你。”岑遠笑著跟小狗這麽說。“你們現在關係這麽好了?”岑一清問道。岑遠“嘿嘿”了兩聲,不好意思道:“多虧上次沈朝帶我們滑雪,現在我們單獨出來玩也不會尷尬了。”岑一清點了點頭,“那你記得請人家吃個飯什麽的,感謝一下。”“那肯定的。”岑遠的確是要請沈朝吃飯,但沈朝周末沒空,他得迴家一趟。沈朝的爺爺沈卓林過壽,還挺重要的,家裏親戚難得來聚一聚。他對沈家的人雖然沒什麽好感,但爺爺和奶奶不算,兩位老人都很好,從前對沈朝的母親視如己出,沈朝知道。羅暮芸曾經也告訴過沈朝,就算再不喜歡其他人,也要聽爺爺奶奶以及沈明遠的話,因為他們是最親的人。晚宴安排在家裏,今天來的人多,平日裏基本見不到的一些煩人的親戚也會出現,坐在一起寒暄。沈朝坐得遠,自己看手機,沒主動跟他們搭話。二嬸周彤抱著她隻有三四歲的兒子,過來說話:“這不是小朝嗎,長這麽大了,大學了吧,這麽就不見,真是越來越像你爸了。”二嬸是沈明遠弟弟沈明澤的妻子,她有兩個孩子,大女兒在高中寄宿學校,懷裏小兒子前幾年出生的,上幼兒園。她跟沈朝說話總愛拖著點怪氣的音調,從前對沈朝媽媽的態度也沒多好。沈朝也不是很待見她,便敷衍地應了一聲。“聽說你學的建築專業,你爸不是說想讓你學管理嗎,怎麽,看不上沈家的公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