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泰安突然玩心大起,抬腳在地上一踏,瞬間一聲巨響,而他腳下的地麵上竟然掀起了一股塵煙,擋住了眾鬼的視線。


    他這一下又驚的眾鬼齊唿:“三兒!”


    “我和你拚了!”


    說話的竟是一個滿臉兇相的鬼頭,而這鬼頭正被它那無頭的身體提在手裏,這鬼原來是剛剛被丫頭踢飛頭顱的亮哥。


    隻見亮哥雙臂齊搖,手中的頭顱哇哇怪叫,舞動著一套帶著頭顱的“王八拳”就朝師泰安砸來。


    師泰安被他這架勢逗的險些笑出聲來,哪有這般無知、拿著自己頭顱當瓢去砸人的愚蠢鬼怪。


    師泰安抬掌一扇,一股強大的勁風吹向了亮哥,那亮哥掄著雙臂就滯在了半空,難以再前進分毫。


    這一掌,同時也扇去了師泰安周圍的塵煙,隻見剛剛如同死態的三兒,咳嗽了兩聲便坐了起來。他那原本如同即將消散的魂體,此時竟是充盈了許多。


    “三兒?”


    在眾鬼驚詫的目光下,三兒先是看到了張牙舞爪的亮哥,他飄身來到亮哥身前,看準時機,抬腿就是一腳,亮哥手中握著的頭顱,再一次如同足球一般,被三兒遠遠的踢飛了出去。


    三兒又迴身來到了師泰安身前,跪在師泰安麵前說道:“謝法爺救命之恩。”


    “法爺?”師泰安很好奇這個三兒和先前那個哈爺為何對自己如此稱唿。


    水鬼翠芬、小鬼丫頭、老鬼哈爺見三兒此時無恙,顯然是眼前的高人以德報怨救了他,便放下戒備也跟著飄了過來。


    哈爺也開口對師泰安的疑問進行了一番解釋:“像您這般道法高深的高人,自然是要叫做法爺的。”


    師泰安笑了笑,心想:“你這般解釋,倒也說的通,雖然這幾個鬼魅起初是想害我性命,可是見他們五個情深義重,倒也不像十惡不赦的邪物。”


    “你們可曾加害過他人?”師泰安裝作一副高人的模樣厲聲問道。


    “啊呀呀,我們哪敢啊!今天是頭一遭動了歹念。就算以前我們有心,也沒那能耐啊,而且您也應該知道,我們鬼魅之態隻能野間出沒,而這大晚上的,又有誰會來這通北亂墳崗啊?您可是蠍子粑粑——獨一份兒啊!”


    “而我等鬼魅,正是因為沒有作惡之心,所以才窮困潦倒,連個冥宅都沒錢租賃,隻得飄蕩在這荒墳野嶺之中……”水鬼翠芬說完竟然嚶嚶的哭了起來。


    “冥宅?你們做鬼還需要宅邸和錢財嗎?”師泰安好奇的問道。


    三兒在一旁解釋道:“那是自然,法爺您有所不知,我們這些陽間的鬼魅,自然也是有需求有欲望的,然而想要滿足需求和欲望,那自然就離不開錢財,我們之間流通的財物,乃是冥錢,而正是因為有這東西的存在,我們才不至於互相內鬥爭搶,能夠得以群居,暫得和諧安定……”


    “那這冥錢又是哪來的呢?”


    丫頭這時插言說道:“我們這的冥錢都來自於齊婆婆,那鬼市也是齊婆婆開的。”


    “齊婆婆?鬼市?”


    “嗨!說這麽多幹啥!咱帶法爺去那鬼市轉上一轉,便什麽都明白了。”三兒的話音剛落,隻見亮哥提著自己的頭顱飄然而至。


    “好你個沒良心的臭三兒,我好心拚命去救你,你反倒是把我腦袋當球踢?”


    “亮哥,快來拜見這道法高深的法爺!”哈爺拉著亮哥來到了師泰安的麵前。


    亮哥被自己夾著的頭顱顯出了一臉不屑,說道:“不拜!剛才還把三兒給一通暴揍,還想讓我拜他?呸,沒門兒,這貨害得我這腦袋挨了多少腳?……”


    師泰安也沒理會亮哥的喋喋不休,而是向哈爺問道:“你說的鬼市在什麽地方?”


    哈爺聞聲連忙向身後西北的方向一指,然後抬頭看了看天,說道:“法爺,這天色漸亮,恐怕鬼市這時也已閉了市了,不如您明夜再來,我們帶您逛上一逛,您意下如何?”


    亮哥的大嘴巴又在一旁叭叭了起來:“活人逛鬼市?這還真是活久見!要我說這人就是喝醬油耍酒瘋——閑的!唉?我說,臭小子,你蛋疼不疼?你若閑的蛋疼,大可去做鹹蛋超人……啊……”


    丫頭不知何時已從亮哥的手臂中奪下了他的頭顱,抬腿一腳,又將這絮絮叨叨的腦袋遠遠給踢飛了出去……


    師泰安見這幾隻鬼魅著實是有趣,心想自己現在反正也不知該去向何處,不如就在此等上一天,晚上也好見識見識他們口中的鬼市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東邊天際漸已泛白,眾鬼也都紛紛告別離去,偌大的亂墳崗之中,仿佛隻有師泰安一個活物。


    這個通北亂墳崗,別說晚上沒人,就連白天都見不到半個人影,離它最近的那條馬路,一整天都沒有一輛汽車駛過。


    如此陰氣濃鬱,又無人驚擾的地方,對於師泰安的修煉來講再適合不過。


    他也終於有機會嚐試一下,看看自己能不能像師爺吳晏子的屍體那樣,逆練《返生訣》。然而一練之下他才發現,這《返生訣》的逆向運行絕非像自己先前想象的那麽簡單。


    正常練的話,其氣之起點即是丹田,人的丹田就如同一個大電池,將裏麵的能量按照返生訣的功法、通路輸送到各個脈絡穴位。然而逆練的話,原來的起點變成終點,原來的終點變成了起點。可是若是想要逆行催動真氣由外及內的迴歸丹田之中,這氣源就成了一個大問題。


    好在是周圍陰氣濃鬱,師泰安倒是可以在體表的穴位之上從外至內的導引真氣,隻是這自然環境之中的陰氣和那丹田之內的陰氣相比簡直是微乎甚微,不過聊勝於無,也不是不能練。


    可是很快他便發現了另一個問題——循環和迴流。正常修煉的話,以丹田為中心,整個身體便是一張大網,能量順著這張網可以到達各處。然而若是逆練,丹田就變成了終點,隻能把各處的真氣吸入其內,並不能做到向外有效的釋放能量,這對於實戰來講一點意義都沒有,若是想要將其釋放出來,走的無非還是正練的經絡穴位,尋常真氣還好些,他這至陰之氣這麽走上一遭,沒等戰死,就得先走火入魔致死。


    師泰安緊閉雙眼,開始思量昨夜吳晏子戰鬥的每一個畫麵、每一處細節。


    “師爺的真氣,用的最多的,就是那紫色氣絲……”


    師泰安想到此處,也攤開了雙手,十指微曲,其指尖也射出了“一根根”紫色真氣來,之所以說是“一根根”,隻因他射出的真氣和“絲”毫不沾邊,每一根都有筷子那般粗細,與吳晏子那種比發絲還要精細的真氣相比簡直相差十萬八千裏。


    師泰安自己也不由得感慨萬千:“若不是平時多加練習那金丹自轉之法,自己恐怕讓這真氣在空氣中變成筷子這般粗細都難於登天。可是昨天在滅掉曹大哥體內那“靈物”之時,我的真氣明明也是極為細膩啊,為何一出體在這空氣之中就變得這麽粗糙呢?難不成真氣在體內的時候,是有著某些壓力在作用?所以我才能讓它變得那麽細?”


    師泰安一邊想著,一邊十指相對,把玩著手中的十根“筷子”。他將那十根飄忽不定難以駕馭的筷子五五相對,逐漸的靠近在了一起。


    同宗同源的紫色真氣在相互觸碰之下,竟然糾纏了起來,隨後便粘連在了一起,如同融合了一般。


    而師泰安放在胸前的雙手,指尖相對,二者之間就像拉絲一般,五條又黏又粗的紫色真氣如同膠水一般懸在每對手指的尖端。


    陰氣外放對於自身的真氣消耗極為巨大,然而即便如此,師泰安仍保持著這個姿勢一動不動的,凝神看了整整一下午。


    直至落日的餘暉斜射在他的胸前,在這火紅色的霞光照射下,他發現眼前的真氣,其外圍的顏色略顯深沉,而其中心卻是照的通透,如同在陽光照射下去看一根吸管一般。


    師泰安看到眼前此景突然茅塞頓開!


    “哈哈!我明白啦!我何必苦苦尋求其在體內的迴路導向?既然我能讓真氣出體,完全可以以真氣為導管,將丹田內的真氣直接在體外導入到《返生訣》功法的末端,再從末端按照逆練之法在體內渡迴到丹田,從而達到周天循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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