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史無前例”運動初期在鳳中的歲月裏(九)(7)


    無法無天超世人


    就是在這個時候,年已近八旬的世澤大哥,也情不自禁地接著說下去。


    他所說的是當年在他的大隊當民兵的時候,所親眼看到過的一幕幕的那些慘不忍睹的現狀,說得簡直不願再去進行迴首……


    “我在當時也是一個才三十多歲的公社民兵,對於我大隊的那些地主被打得真是夠淒慘啊……


    “我還能夠清楚地記得,我村上有個地主,雖然他沒有被當場所打死,但卻被打得牙齒全都脫光淨了,滿嘴鮮血,痛得叫苦連天。唉,我們要體會到,他們當時的階級成分,都是在土改的時候無辜被‘押成’的。現在,這樣地去毆打人家,要將人比已,那能夠忍心去下得這樣的毒手啊……


    “但是,當時在那卜公社我也同樣當民兵,當看到所捉拿的那些地主,被毆打得是那樣的淒慘,便自然而然便產生了一種憐憫之心。你可要知道,因為誰都是父母所生的呀,為何要如此狠毒……


    “我還能夠清楚地記得,我村上有個叫做朱光裕的地主,當時曾經有人和我說過:‘你放他迴去,讓我做了他……’。當時,所謂臨時組建成的‘貧下中農法庭’,在開會研究要做那一個地主我全都知道。


    “於是,我就悄悄地對地主朱光裕說:‘今晚你在家裏那間柴屋內睡,我在外麵加鎖將你鎖在裏麵,人家就認為屋子內無人了。到了天亮以後,我便偷偷開鎖將你放出來,你就要馬上迅速地逃跑到外地去進行收藏起來……’


    “這樣一來,他才逃避掉了這一個難關,撿到條命……


    “大家可要知道,當時總共才幾天時間內,光在那卜公社我的那個大隊,就已經打死了十個地主。而那些地主個個都是一樣死得夠淒慘啊!


    “我還記得,當時被打死的地主當中,有個叫做林繼安是在大隊當過小學老師的。由於他家庭出身地主,並且是‘四·二二’派觀點的。就這樣也被人們一直將他活活地打到死……


    “而就是在打他的人之中,又有一個是他過去曾經教過的學生。並且,這個學生在他娶老婆的時候,還得到過他借錢進行幫助呢。……”


    此時,周世澤在旁邊還補充地說道:


    “我記得,當時隻見他的那個學生一邊在打,一邊還在說:‘過去,我們是師生關係。現在,卻變成為是敵我矛盾了……’就這樣,經他狠狠地用木棒猛然地朝頭部猛擊了兩三下,就這樣鮮血淋漓地將他活活打死了,淒慘啊……


    “一直到了後來,上麵才急忙地下發了緊急通知,最後這場由‘貧下中農法庭’專政的‘殺人風’,才算是基本上給製止了下來……”


    接下來,周世澤又給大家說了一個,曾經在鳳山公社內發生過的一件鮮為人知的驚險故事:


    “……當時,李玉春原來是在那卜公社當黨委書記的。在這場‘史無前例’運動暴發以後,便調到了鳳山公社當黨委書記。那時候,他也是‘四·二二’派觀點的。


    “後來,在發生了鳳山武鬥事件以後,鳳山‘聯指’就認為他是鳳山造反大軍的‘黑後台’。於是,便和那幫鳳山‘四·二二’的‘壞頭頭’以及骨幹分子等一起,抓進公社民兵所設的牢房內一起關押起來……


    “後來,幸得當時公社的文書江福棠的一句話,才救了他的命……


    “原來事情是這樣的,那是有一天的夜裏,將快到十二點多鍾的時候,便有兩個‘聯指’民兵暗中奉命,正準備偷偷地押解他到公社外麵暗中殺掉。押到大門時,發現大門已經關鎖。就小聲地叫醒在大門旁邊居住的公社文書江福棠……


    “此時,正睡眼蒙朧的江文書馬上起床正想準備開門。但是起來以後,卻看見是兩個帶槍的‘聯指’民兵,正在押解著雙手被捆綁的李玉春書記。江文書當場心裏便知道,這兩個民兵他們將要幹什麽了。


    “於是,便對那兩個‘聯指’民兵說道:‘你們要我開門可以,但必須要在這本出入登記部上簽個名字,才可以開門押出去的……’


    “此時,這兩個‘聯指’民兵一聽,就立即反應了過來。於是馬上就不敢解押出去,而隻好怏怏不樂地返迴。


    “後來,李玉春書記調去貴港市當了一個經委副主任。我在文地初中學校工作的時候,有一次學校急需用鋼材,我就曾登門去找過他。見了他以後,我第一句話便說:


    “‘李書記呀,江福棠文書來過你這裏嗎?’


    “‘來過。差不多年年都來!’


    “‘李書記呀,他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啊,也就是你的第二父親呢!要不是他當晚所說的一句話,馬上便擋住了那兩個民兵。要不然的話,那天晚上你就不知躺倒在那個車路溝中了……’


    “其實,當晚江文書說要他們簽名後才開門,兩個民兵聽了後就是懼怕日後‘秋後算帳’的時候,難逃罪責。


    “因為,槍殺的可是一個公社書記。俗話說:‘家中殺個雞,都還得要問問老婆’,更何況這是一個公社書記。要是以後組織上一查是怎麽死的,自己不是成為了兇手。再加上指使進行槍殺者又再懶賬的話,一時間又沒有什麽真憑實據進行解脫……


    “當時,公社副書記朱其瑛,也同樣是被打得很是淒慘……”


    此時,當大家一塊共同地迴憶起那場“史無前例”運動武鬥期間,正在全區各地迅速掀起的所謂向“階級敵人”大“刮十二級台風”,組織“貧下中農法庭”,進行對“階級敵人”實行群眾專政的浪潮中,再加上“派性”惡性膨脹,極“左”思潮嚴重泛濫。


    於是,到處都同樣出現由群眾組織亂抓、亂殺人的嚴重違法行為而又不加製止,反而到處泛濫成災。最後,就導致到處發生亂抓、亂殺,甚至有些地方出現成批殺人現象,並蔓延至各地……


    就是在我們“聯指”“新鳳中”的內部,也曾經有過如此之類的事件發生……


    據傳,在鳳山自從分為了“聯指”和“鳳山造反大軍”兩個勢不兩立的兩派以後,在他們“聯指”中的一些核心人物當中,每個人都打造有一把鋒利的短刀,口中說是用來“自衛防身”的武器。


    在中央頒布處理廣西問題的《七三布告》公布以後,全區到處發起大括“十二級台風”的那場運動中,曾經在鳳山發生過一些鮮為人知的事件。


    有一次,有幾個“聯指”民兵從鳳山謝村押了一個“地主子”出到公社來。此時,一個“聯指”派“新鳳中”姓x的女同學看見以後,便說:


    “給這個‘地主子’我試試……”


    在旁邊的人一聽她這麽說,滿以為是她想拉來鬥爭鬥爭。


    誰也料想不到,隻見當她走近這個‘地主子’的跟前,頓時之間,猛然拔出一張極為鋒利的短刀,往他腹部便一刀捅了進去。


    此時,隻聽到“哇”地慘叫一聲,便倒在了地上……


    事後,連那個鳳山武裝部的朱為南在場看見了後,都驚歎地說了一句:


    “唉,想不到這些女同學竟然也這樣的兇狠……”


    在“聯指”派“新鳳中”裏,有個xxx,以前人們普遍稱他叫“鹹魚籮”,是用來形容此人的言行舉趾又腥又臭的意思。


    此人,也依仗當時的聲勢,也乘著當時那殺人之風盛行的機會,便隨意地打死了立石大隊的一個姓廖的人。


    後來,他在歡慶“聯指”派勝利的大會上,竟然被燃放的鞭炮灼盲了一個眼睛。於是,人們便幸災樂禍地說他:


    “這是報應,活該!”


    在那場“史無前例”運動中紅極一時,後來又曾經是博白唯一出席黨的“十大”代表,迴來後又當上了共青團博白縣委書記的陳xx,就是八十年代的後期在“處遺”當中,被人揭發在當年的“亭子林場事件”中,查實曾經行兇打死人,而被下了台……


    後來,到了上個世紀的九十年代,她身犯絕症,年紀輕輕,不久便死了。難怪,後來人們便都這樣地說:


    “凡是在當年那場‘史無前例’運動中行兇殺人者,都不得好死。的確真的是應驗了那句古訓:‘惡有惡報,善有善報,不是不報,時間未到,時間一到,一切都報。’一點不錯。”


    大家還在迴憶往事中說到,發生這種現象的真正原因是什麽的時候,便各抒己見,暢所欲言地不禁對這場“史無前例”運動的發生、蔓延、以至使到最後,竟然會變成了今天這樣慘不忍睹的現狀,真是使人料想未到。


    於是,最後大家都有了下麵的這樣一個共識:


    一方麵,我們必須要“以史為鑒”,非得要重新對那場“史無前例”運動,進行一次深刻地反思不可。並要以此去警示後人,不能再重踏覆轍了……


    另一方麵,這段這場“史無前例”運動的曆史,也是不應該被遺忘的。若是遺忘了這一段曆史,共和國它的整個漫漫的曆史長河,那就再也不是完整的了。


    然而,就是因為有了這段曆史,我們才會有改革開放的三十年,我們才可能有更加輝煌的未來……


    正是:


    貧下中農成法庭,革命群眾來專政;


    黨紀國法靠邊站,無法無天超世人。


    欲知後事如何,請君往下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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