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威頭皮發麻。


    然後這種酸麻又不斷地向下蔓延。


    “至於你嘛,田令孜,你也跑不掉。”朱溫看著田令孜,說道:“你要是不肯說的話,我就派人把你身上的衣服全部都給扒光了,再把你掛在城頭上供人瞻仰。”


    “你..你!士可殺不可辱!”田令孜咬牙切齒地說道。


    “你不過是一個太監而已,如何能和士相提並美,你真的是太高估自己了。”朱溫甩袖走出牢門,隻撂下一句話,“你們兩個人隻有一天的考慮時間,一天過後,若是你們給我的答案仍然是拒絕,那就不要怪我不心慈手軟了。”


    朱溫消失在這兩人的眼前,隨後外麵的牢頭立馬迴來將田令孜帶出了牢門。


    “幹什麽?朱溫不是說了有一天的考慮時間嗎?”田令孜驚慌地尖叫道。


    他慌了,他真的慌了。


    “我隻是遵循將軍之命帶你換一個牢房,瞧你嚇得,果然是個沒有卵子的奴才。”牢頭不屑地嘲諷著田令孜。


    換個牢房?


    田令孜狂鬆了一口氣。


    放在平時,有人罵他是個沒卵子的奴才,他早就罵迴去了。


    可是現在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田令孜隻能夠忍氣吞聲地忍下這一句罵。


    在田令孜被帶出牢門時,他與宋威的眼神突然發生了碰撞。


    兩人直視一息,然後兩人同時瞬間說出:“你敢背叛朝廷,你死定了!”


    “我隻知道,你們要是不背叛你們的朝廷,你們就死定了。”牢頭在一旁將田令孜揪出,幽幽地說道。


    田令孜被帶去另外一個牢房了。


    現在他們兩個人都各自處在一個私人的空間裏麵,誰也不知道誰最後的決定。


    .......


    漢州。


    “兩萬多人,不到一刻鍾就被朱溫的火器給消滅了?”


    莫長安皺著眉頭看著手裏的戰報,說道。


    “沒錯。雖然有些荒繆,但事實就是如此。”李福明拿著一個羽扇點點頭說道。


    李福明,本是衛明手下的一個小小謀士,但是他眼高於頂,認為衛明給予他的待遇配不上他的身份,於是他便私自接受了莫長安的招攬。


    之前發生的兵變,也是這個李福明謀劃出來的。


    已經蓄出胡子的莫長安哀歎一聲,不由得自我懷疑,“我真的能從朱溫的手中逃脫嗎?”


    “能。”李福明摸一摸胡子,肯定地說道。


    “朱溫畢竟是個人,不是神。雖然他製造出來的那些武器,的確讓我大吃一驚,但那又如何?人總是有弱點的嘛。”


    “他有弱點?他有什麽弱點?”莫長安皺眉問道。


    莫長安迴想起當年那個訓練自己的大魔王,還是不禁打了個冷顫。


    這種大魔王,有什麽弱點。


    “親人的羈絆。”李福明給了一個答案。


    莫長安沉默一會,然後說出:“你也知道,我的弱點也是親人的羈絆。”


    隻要莫長星還在朱溫的身邊一刻,莫長安就不會冒險背叛朱溫。


    “您就不能放棄一下令妹.....”李福明試探地問道。


    “不能!先生這句話請不要入我耳,我不想聽。”莫長安冷冷地說道。


    李福明苦笑一聲,點點頭。


    這麽多年了,李福明也知道莫長安究竟是怎樣一個性格。


    果然,護妹的性格依舊還沒有變。


    但是...


    如此顧忌親人者,哪能奪得天下呢?


    “那咱們就得徐徐圖之了。”李福明腦子裏已經構思好一個完整的規劃。


    隻是他暫時沒有跟莫長安說。


    差一個好的時機。


    ...


    李儇小臉一苦,望著王充實問道:“王阿父,朕...應該怎麽辦啊?”


    王充實腦子裏思緒萬千。


    他也沒有想到,朱溫竟然如此強大!


    不是說他這個人的武力有多麽的強大,而是說朱溫的創造力太強了。


    火槍,熱氣球,地雷,等等...


    隨便拿一個出來都是改變時代的武器。


    可如今,這些武器齊刷刷地都出來了。


    “陛下,要不然,咱們和他和談吧。”王充實深吸一口氣,慢慢地說道。


    “和談?”李儇連忙點頭道,“好,和談,都聽王阿父的。”


    能夠和朱溫和談,這是李儇願意看到的結果。


    李儇也知道,若是進行和談工作的話,那朱溫占領的那好幾個州縣必定都要歸他所屬了。


    可是,不和談怎麽辦嗎?


    打又打不過,還不讓和談嗎?


    不過,當和談的這一策擺在朝堂上的時候,依舊由不少大臣反對。


    “陛下,您可知道和談代表著什麽?代表著屈辱啊。自從高祖建朝以來,就從來沒有與逆臣賊子和談過,陛下若是開了如此一道先河,那必然會遭到後人的辱罵!”


    此人就差將“遺臭萬年”四個字說出來了。


    “大膽,竟敢用如此大逆不道的話語來忤逆陛下!”王充實說話了。


    “王充實,大堂之上哪有你一個太監說話的份!”另外一個朝臣張淩辰站出來說道。


    這人乃是朝臣一黨,自入仕以來便與宦官一派道不同。


    自身的性格也是眼睛裏揉不得半粒沙子。


    王充實咬牙冷笑著,心裏想著:好啊,好啊,咱家就不說話,等到朝會下了,到時候看看究竟是誰的拳頭大。


    “陛下,和談之舉不可開。”張淩辰義正言辭地說道,“當年發生安史之亂時,肅宗皇帝都沒有與其進行和談,反而借助手下兵將把安、史二賊一舉拿下。陛下如今不思祖宗之智勇,反而一直將和談掛在嘴邊,臣思不妥。”


    “臣思不妥!”


    “臣亦思不妥!”


    幾乎朝堂上有一半以上的臣子都附和地說道。


    小皇帝氣急了,屁股下猶如坐著一個熱鍋上,蹭的一下就起來了,“你,你們,你們要造反嗎?竟然不聽朕的話語。”


    “臣不敢造反。隻是,若是陛下一意孤行的話,臣就隻能辭仕了。”張淩辰摘下官帽昂首走出去說道。


    “臣亦是如此。”有一個臣子走出去。


    “臣亦是如.....”


    哢嚓--


    禦門外三尺高的血飛淩在空中。


    又是哢嚓一聲。


    剛才走出去的兩個人都紛紛喪命。


    那個第三個剛想說“臣亦是如此”的人,立馬將話咽在肚子裏麵。


    臣亦是如此?


    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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