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複其實經常給女朋友們送禮物,名牌衣服,包包,首飾,化妝品。當初送王萌時,也隻是把她當作眾多女朋友中的一個。


    他是花花公子,如果身邊缺少女人,他會覺得活得不像自己,會彷徨和空虛。


    王萌懷孕了,他也並沒有多上心。他又不是第一次讓女人懷孕了,這是他的能力,他有什麽辦法。


    當初他哂然一笑,丟給王萌一串名車鑰匙,叫她去打胎。就像應付前幾個懷孕女友一樣,他舍得給補償。


    可是王萌沒有要車,更沒有去打胎。她消失了一段時間,像一陣風卷過,沒留下什麽就走了。


    是真的沒留下什麽,他在她離開的那段時間從沒有想念過她。


    直到,他重遇挺著大肚子的她。


    “恭喜啊,要當媽媽了。”他以為王萌已經結婚了,肚子裏的是她老公的寶寶。


    王萌有些訝異,過了會兒害羞地低下頭,“也恭喜你啊,要當爸爸了。”


    後來,李複才知道,不曉得王萌懷孕的事是怎麽被家裏老頭知道的。老頭把王萌接到了老宅去,當兒媳婦一樣供起來。難怪這段時間,老頭隔三差五來電話,拐彎抹角地讓他迴來看看,言下之意都是催婚。


    他最終還是妥協了,反正總要娶一個放在家裏的,娶誰不是娶。


    和王萌結婚,他內心毫無觸動。大概能讓他開心些的,就是婚前和高帥他們舉辦告別單身派對。然後婚後又可以繼續鬼魂。


    王萌生了兒子,老頭很開心。老頭好像知道他獨自經營的公司出了點問題,又在旁敲側擊地問什麽時候來接管家族生意。


    “我?你就別指望了,不如培養你孫子成為接管人比較實際吧。”李複想要自由。


    本來老頭的意思是要王萌和孫子都留在老宅,但是王萌知道他不會留下,就抱著孩子跟過來了。


    老頭也不說什麽,隻是要求好好對待王萌。


    李複滿口答應,私底下卻對王萌更加疏離。


    他被王萌在酒店抓到過,兩次。老頭在的那一次,他乖乖跪下來求饒了。老頭不再的那一次,他根本理都沒理王萌。


    可也不知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他那種假惺惺畏懼王萌的姿態變成了常態。無論老頭在與不在,他都會向王萌討饒,請求原諒。然後,再次無所顧忌地犯錯。


    他的犯錯的時候也更加愛喝酒了。如果不是喝得醉醺醺的,他就玩不痛快。心裏會被什麽東西堵著,難受,連帶著對美女也提不起興致來了。


    他不知道那是種什麽感覺。


    高帥笑他是腎虛。


    一個認識比較久的女伴告訴他,那叫愧疚。


    ……


    “呃,是她嗎?”醫生在問。


    李複其實已經看不清那具屍體了,眼睛裏有東西蒙著,模糊不清。


    但是無所謂了,反正那屍體也血肉模糊的,本就沒個人樣了。


    “是。”他想平靜地說出這個字,偏偏喉嚨裏卡著東西,吐字不清,聲音暗啞而失真。


    那個顫抖,絕望,心痛的聲音是他的?他有點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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