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青臉腫的林希月迴到教室,失魂落魄地走到角落的一個座位。


    剛剛坐下,她就怔愣了。為什麽一路走來都無比熟悉,該進哪個教室,該坐到哪個座位,她好像早就知道。


    仿佛過去的歲月裏已走過無數遍,放空意識都能自然而然地來到目的地。


    課桌上放著本書,書麵上寫著三個字:葉小零。


    字體娟秀,卻瘦瘦弱弱的,有些小。


    就好像,葉小零一樣。


    咦?為什麽她在想到葉小零的時候,會有一種自己就是葉小零的錯覺。而且,會把自己想象成一個很弱小的高中女孩。


    從課桌裏輕車熟路地拿出一麵小鏡子,照了照。看到自己還是自己,沒有變成另一個人,於是舒了口氣。


    那麽,就隻是自己的腦子裏,無端端多出來一些記憶而已。


    葉小零……她應該認識這個人的。可擁有了她的部分記憶,反而想不起來她是誰了。


    是因為新記憶壓製了一部分原有記憶麽?


    “葉小零,魏妍夢她們又打你了啊?”同桌同情地遞過來一張雪白的紙巾。


    林希月接過紙巾,按在自己唇角,那裏腫起來了,好痛。她自然而然地脫口而出,“你別跟我說話,被她們看見會連累你的。”


    同桌歎息了聲,果真離她遠了些。


    林希月好奇怪自己怎麽會說出那番話,但好像自己就該這麽說才對,一個字都不能錯。


    窗外的走廊上,校領導和一個年輕的警察慢慢走過。走到他們教室的後門口處,兩人停下來握了握手。


    那個警察無意中朝教室裏瞥過來一眼,正好與她的視線對在一起。


    她害羞地低下頭來,臉發燙。因為她的窺視被發現了啊,她一個女孩子,這樣望著一個年輕的男人,總是不好。


    可是潛意識中,林希月仿佛認識那個男人。那個男人的樣子和病床上的趙一鳴重疊,他應該是秦浩以前的同事。


    放學的時候,林希月在校門口又遇到了趙一鳴。此時的他已經沒穿警服了,一襲休閑白襯衫配上被風吹亂的短發,讓他看起來就像個青澀的大學生。


    林希月一時沒認出他來。


    “嗨!”趙一鳴首先向她打了招唿。


    她的臉又發燙了,心跳加快,還有點害怕。


    其實林希月的本源意識是存在疑問的,很想直接提問。但新記憶引導她作出羞怯的模樣,提醒她此時最好保持沉默。


    “這是你的吧,葉小零?”趙一鳴把被踩折了的學生證送到她麵前。


    “是我掉的,謝謝你。”林希月把學生證接過,有些狼狽。因為她想起來那是在挨揍時被打的。


    “打你的那幾個人我警告過了,她們拍的視頻我也刪掉了。如果以後還發生這種事,你一定要第一時間報警。”趙一鳴很鄭重地說道。


    “嗯。”林希月點點頭,難堪地低下頭去。不知道為什麽,她有點悲傷。


    期待與驚喜也變作原來如此,不過如此。


    趙一鳴又看了她幾眼,突然沒頭沒腦冒出一句:“你其實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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