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林希月踩到枯枝,發出清脆的響聲。


    “誰?”家丁叫了聲,打開房門,見是林希月,立馬躬下身子,“小月姑娘!”


    家丁迴頭看看狄仁傑,大概是狄仁傑朝他做了什麽手勢,他行了一禮就匆忙離開了。


    林希月慢慢走進房,看見隻穿著中衣的狄仁傑迅速套上外衫。


    把外衫扣好,整理妥當,狄仁傑這才目光柔和地看向林希月,“小月,夜深了,你怎麽還不休息?外麵風大,可別著涼了。對了,小玉呢,她怎麽沒和你一起過來?這個懶怠的丫頭,我真不該放小環迴家的。”


    他怕風吹進來,去查看了門窗。再次迴來,瞧見林希月手指紅紅,就知道是凍的。心頭一熱,溫熱的手掌輕柔地覆向她的手背。


    “小月……”他隻喚了個名字,就眼光閃動著望住林希月。


    “狄大人,我不是你要守護的那個小月。你不該對我這麽好,我也不想頂替別人受莫名其妙的恩情。”林希月不動聲色地避開狄仁傑的手掌,讓手指和心繼續冰涼。


    狄仁傑沒再造次,卻柔聲說道:“我剛才對下人說的話,你都聽見了?是,沒錯,一開始我是把你當成了她。可她已經不可能再迴來,她不過是我心裏麵的一個遺憾。”


    林希月漂亮的眸子盈盈動人,但是,狄仁傑看不出她的任何情緒。


    他隻能繼續說:“可你在我身邊後,我每天都是快樂的。直到現在,我已經不能沒有你。一想到你會離我而去,我就覺得活著也沒意思了,還不如跟你一起去。你知道那是為什麽嗎?”


    林希月空洞的眼眸看向了他。


    “那是因為,你就是你!帶給我快樂,讓我舍不得的那個人,就是你,不是其他任何人。我心裏是有一個遺憾,但你不是來填補那個遺憾的,你是我另外想要珍惜的美好。因為我遺憾過,所以更加不想把你也丟了。”


    “遺憾永遠都隻能是遺憾了,我現在,隻想珍惜你。”


    狄仁傑觸了觸林希月的手指,冷不丁的冰涼刺痛了他的心。


    “小月!”他堅定地捂了上去,“讓我陪在你身邊,無論生死。”


    林希月看著狄仁傑,她看見這個年輕男人的眼睛紅紅的,望向她的目光是熱切而潮濕的。


    這個男人說願意陪她一起死。可笑的是,她是為了活下去而來殺他的。


    這是個遊戲,隻是個遊戲……


    她心裏惶恐著,卻還不停默念能讓自己硬下心腸的話語。


    她抽出冰涼的手,讓狄仁傑帶給她的一絲絲溫暖再次消散在空氣中。她摸上了狄仁傑的脖子,拇指和食指在狄仁傑喉結上流連了一小會兒。


    狄仁傑有些迷惑地合了合眼,林希月感覺到他的喉結動了一下。


    她讓自己的虎口迎上他的喉結,小小的手掌緊緊貼住他的脖頸。


    狄仁傑忽然明白了,對她微微一笑,更加仰起脖子,閉住了眼。


    她不忍看他滿足的笑容,移開了臉。手還貼在他溫溫的脖頸上,卻用不上勁。


    突然,手背被一隻溫熱的大掌蓋住,手心傳來麻麻癢癢的震動。狄仁傑說:“你動手吧,我心甘情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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