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過來為林希月診脈,狄仁傑在書房外間來迴踱步,任誰都看出他的焦躁不安。


    “小月剛被送給李大人,就生病吐血了呢,真是福薄命賤……”


    庭院裏有兩個家丁在說閑話。


    被狄仁傑聽見了,高聲向外喝道:“是誰在胡言亂語?拉出去打二十棍!”


    馬上有下人去執行刑罰,庭院裏慘叫聲唿天搶地。


    大夫出來,狄仁傑馬上迎上去,“她怎麽樣?”


    “狄大人,那位姑娘是中了毒,隻怕時日不多了。”大夫搖搖頭,歎氣。


    “是什麽毒,快為她治。”


    “大人,恕老夫無能,這種毒,老夫治不了。”


    大夫告辭出去。


    隔間小塌上,林希月聽見外麵大夫的診斷,其實也在意料中,並不覺得有多難過。


    贏了就能拿到消霓花,到底,是要贏什麽呢?


    她還在思慮,狄仁傑走進來。


    狄仁傑見她憂思重重,以為她是為自己的病難過。心裏頭的後悔,失落,早已壓過了久別重逢的喜悅。


    他握住她的手,發誓般說:“小月,我一定會治好你,一定會!”


    林希月眨眨眼睛。


    都說狄大人人好心善,這也太好了吧。對一個小奴婢都這麽珍惜,叫她受寵若驚。


    從這天開始,林希月就長住在狄仁傑的書房了。


    每日裏都有下人送來燕窩湯,人參雞,玫瑰露。變著花樣給她滋補。


    她的服飾打扮也不再是丫鬟的用度。狄仁傑還命人去選了最上等,最柔軟的料子,來給她做衣裳。


    她病中虛弱,便叫了二十幾個老媽子伺候著,為她量了身。


    這種好法,引人猜忌。


    不久,就有流言傳到秦氏姐妹耳朵裏。


    “啊,那個叫小月的丫鬟,仗著自己姿色不俗,先是引誘了李大人,令李大人為她神魂顛倒。如今又勾引了狄大人,狄大人都將她寵成正夫人了。”


    “可我怎麽聽說長安第一美女秦湘秀跟狄大人青梅竹馬,她才是未來的狄夫人啊?”


    “嗬,天下第一美女?要我說,還不如小月秀色可餐,嬌美動人呢。”


    “也是。而且小月人很好,我去給她送過冰絲燕窩粥,她還跟我道謝呢。一點都不恃寵而驕,仗勢欺人。哪像秦氏姐妹,她們隻待狄大人好,對下人可沒好臉色。”


    “你傻啊,那叫人前裝樣子,你等著,哪天小月真成了正夫人,可就不會那麽平易近人咯。”


    秦氏姐妹住著的客房裏,秦湘琴惶恐地問姐姐:“表哥不會真娶了那個小月吧?我常常見表哥看著那小月出神,眼裏盡是寵溺。”


    “啪!”


    秦湘秀衣袖掃落幾上茶盞,憤恨道:“別說了。我不會讓賤人如意!正夫人的位置是我的!”


    秦湘琴討好說:“姐姐說的對,誰都知道兩家的長輩都有意為姐姐和表哥定下親事。是那個狐媚子橫插一腳,實在可惡!”


    “走!去看看那個狐媚子到底有多秀色可餐,嬌美動人。”秦湘秀拍桌而起,風風火火來到正院書房。


    隱隱聽見書房內琴音撩人,更有一個女子的歌聲淒婉動聽,詞意似在述說情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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