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名士兵把易北押進房間後,很快就退了出去。易北眯著眼睛,抬頭環顧了一圈周圍的房間,每個房間裏都有兩三個穿著軍裝的士兵,而易北最終的視線卻停在二樓某間裝修極盡奢華的房間上。


    鋼化玻璃前站著一個披軍裝的年輕男人,頭發雖然規規矩矩地梳成大背頭,但本該是肅穆莊嚴的軍裝,上衣的扣子卻被完全解開,露出男人精壯起伏的胸膛。男人這張臉經常出現在新聞上,所以易北並不陌生。


    時川,軍部總司令葛毅的親侄子,覺醒a級異能的新人類。


    時川手裏端著酒杯,好整以暇地盯著玻璃房中的易北。下一秒,時川年輕懶散的聲線就在玻璃房中響了起來:“你應該還不認識我,不過沒有關係,你隻需要知道我在你身上花了不少錢,你的近十場基地所外派任務我都下過注,而且數額還不小。”


    “我賭你不能活著迴來基地所不過你太讓我失望了,我投在你身上的錢血本無歸。”


    時川喝了一口杯子裏的酒,眼神一點點寒了下去,他冷笑道:“不過這些都是小事,你最不該幹的事,是在感染者人頭榜上超過我。不過是一個沒有覺醒異能的廢物,竟然真的在人頭榜上超過了我,讓我淪為了一個天大的笑話。哦,其實也不止是我,你不如猜一猜,到底有多少覺醒者恨不得將你除之而後快?”


    易北仰頭盯著時川的眼睛,垂在身側的手指微微收緊。半晌,易北忽然笑了起來,聲音很輕,卻一字一頓地說道:“這就是你做這一切的原因?”


    就因為這個無聊甚至有些戲劇化的原因,為了這些二|代們無聊時消遣的排行,就如此輕易又草率地決定了一群人的生和死,這個世界還真是有意思。


    第236章 基地所(9)


    時川上下打量了易北一眼, 似乎覺得有些好笑:“這個理由難道還不夠嗎?換在病毒爆發以前,我想殺你恐怕還沒有這麽簡單,不過現在我想殺死你, 就像捏死一隻蟲子那麽輕鬆, 你能拿什麽反抗我, 用你那兩個拳頭嗎?”


    “算了,不說這些掃興的話。”並沒有期待易北的迴答,時川收斂了眼底的笑意,慢悠悠端起酒杯, 他朝著玻璃房裏的易北遙遙示意:


    “我今天為你準備了一份禮物, 這是你最後活下去的希望記得別讓我失望。”


    易北冷冷的盯著玻璃後的時川, 頭頂的廣播伴隨著一陣電流聲毫無感情地關閉。


    與此同時,熟悉的嘶吼聲在封閉的玻璃房中響了起來。這個嘶吼的聲音中帶著抑製不住的興奮,指甲抓撓金屬的聲音格外刺耳。鐵門上方的紅色指示燈亮起,鐵門緩緩向上拉高, 腐臭的味道頓時充斥了整個空間。


    失去金屬門阻擋的喪屍興奮地衝出隔間, 它覆蓋著一層白膜的眼睛裏布滿了血絲,泛黃的牙齒裏淅淅瀝瀝地淌出黃色的膿液,血汙讓感染者的頭發早已凝結成塊,一條一綹地粘在頭皮上。


    眼見喪屍即將衝到麵前,易北來不及再多思考,快速抽出軍刀, 閃身躲過喪屍的攻擊,又抓住它的手臂,試圖利用肩膀的力量將感染者摔出去。可惜這個感染者力量出奇的大, 一人一屍就此僵持不下, 感染者覆著白膜的眼睛幾乎要轉到眼角, 它張開泛著腐臭味的大嘴,就要朝易北脖頸撲咬來。


    易北當機立斷將手裏的軍刀豎立,刀尖使勁紮入了喪屍的眼睛。隨即他鬆開喪屍的手臂,朝後快速退了幾步,一直退到玻璃房的邊緣,後背抵上冰冷的鋼化玻璃,他的心底隻剩下一片森然的寒意。


    時川倚在房間外的鋼化玻璃上,看著易北躲過喪屍的第一次攻擊。時川搖了搖手裏的酒杯,嘴角揚起一絲輕蔑的冷笑,自言自語:“我倒要看看你還能耗多久。”


    喪屍沒有任何痛覺,即使易北剛才的一刀直接紮穿了它的眼球,但在短暫地停歇後,感染者又一次站了起來,這一次它比之前更加興奮而殘暴,它張開血肉模糊的嘴,露出一排發黃的牙齒,再一次朝易北嘶吼著衝了過來。


    易北死死盯著越來越近的喪屍,在心裏默默計算著距離,就在喪屍即將撲咬到他身上的前一秒,易北突然右腿發力,毫無征兆地朝旁邊一躲。撲上來的喪屍在空中來不及變換方向,一頭撞在了結實的玻璃牆上,發出了“嘭!”的一聲巨響,整個玻璃房都被撞的嗡嗡作響。


    喪屍左側的頭骨也在這一次的撞擊中癟下去了大半,眼珠受到擠壓,竟然直接從眼眶裏掉了出來,咕嚕咕嚕地在地上滾了幾圈,隨即失焦的瞳孔直勾勾地盯著二樓的時川。


    時川薄唇輕張,吐出毫無感情的兩個字:“廢物。”


    喪屍癱在地上,掙紮了幾下依舊沒有爬起來,易北靠在鋼化玻璃上喘著粗氣,握著刀柄的手微微顫抖。就在這時,二層的玻璃上卻忽然被打開了一個拳頭大小的圓孔,隨即一杆黑色的槍管從圓孔中伸了出來,隨著一聲沉悶的槍響,一根注射器準確地紮進了喪屍的右臂。


    易北聞聲皺眉看去,注射器的液體已經推進了一半,剩下半截黃色的液體中隱約還浮著一些肉絮。易北盯著注射器裏的液體看了一會,隨即似有所感,抬頭看向二樓的時川。


    時川依舊好整以暇地靠在二樓的鋼化玻璃上,不同的是他的背後多了兩個人,都穿著軍部的衣服。其中一人手裏拿著槍杆,另一個人則端著開了蓋的藥酒桶。


    注射器裏的藥已經完全被推進喪屍身體裏,僅僅數秒之間,原本癱倒在地抽搐的喪屍就像是被推了一針腎上腺素,手臂上的血管鼓脹了數倍,麵容扭曲,黑色的血液從它的五官中噴湧出來。緊接著,感染者身體的各個關節抖都發出脆響,喉嚨中發出嘶啞而可怕的吼聲,從地上姿勢扭曲地又站了起來,被撞癟的頭骨詭異地向內凹陷,僅剩的一隻眼睛死死盯著對麵握著軍刀的易北。


    時川似乎終於來了一點興趣,“嗯?”了一聲,他慢慢站直身體,視線落在狀態怪異的喪屍身上。從基地所最新傳迴的研究報告來看,這些黃色液體是製造初代感染種的生物藥劑,一旦將這種藥劑注入到感染者體內,就會在短期內激發出它們的戰鬥力,並在短暫恢複戰鬥力後快速死亡。


    果然,被推入黃色藥劑的喪屍似乎陷入了某種狂躁的狀態。


    喪屍嘶吼著,撲咬著朝易北衝了過去,速度竟然要比之前快了數十倍。易北隻能咬牙勉強躲閃,手臂和後背上的傷口再次撕裂,滲出大量腥紅的鮮血。即使他絲毫不敢有所停頓,玻璃房並不大,身後就是牆壁,無論他再怎麽閃躲,也最終被逼到無處可避的境地。


    血液順著手臂流下來,易北渾身是血地靠在玻璃牆上,握著刀柄的手因為失血過多而微微顫抖。然而即使在這副模樣下,他依舊冷靜地抬起頭,再一次對視上了二樓的時川。


    時川悠閑地抱著手臂,似乎在看一場有意思的獸鬥。


    就在這時,青年沾血的嘴角卻忽然抬了一下,露出了一個近乎嘲弄的笑容。


    時川眼神一沉,麵色頓時難看起來,他沒想到這個該死的賤民死到臨頭還敢對他不敬。不過,還沒等他發作,旁邊就突然爆發出“嘭”的一聲撞擊。


    空氣霎那間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匯集到泡著初代感染種的藥酒桶上。泡在黃色藥水裏的“嬰兒”不知道什麽時候竟然睜開了眼睛,那雙沒有瞳距的血紅色瞳孔,此刻正直勾勾地盯著麵前的時川。


    周圍頓時炸了鍋,有人大喊著“保護上校!”,也有人如臨大敵地端起槍對準藥酒桶,就連玻璃房中的喪屍也遲疑著抬起頭。隨即它殘破不堪的臉上,竟然露出了類似於“恐懼”的表情,發黃的牙床劇烈顫抖著,喉嚨中湧出的黑色液體淅淅瀝瀝落了一地。


    時川微微眯起眼睛,盯著麵前詭異的“嬰兒”,他心中有一個猜測漸漸成型。緊接著,時川大步走到話筒邊,打開了玻璃房上方的廣播:“你能控製這個初代種?”


    易北靠在鋼化玻璃上,麵色蒼白卻異常平靜:“能。”


    時川眼神變得更加興奮而直接,他將酒杯放在桌麵上:“你是怎麽辦到的?是異能?”


    易北抬手擦去唇邊的鮮血,他搖了搖頭,繼而冷笑了起來:


    “你把我逼到這種境地,我為什麽要告訴你?”


    時川眸光微動,他俯下身體,更靠近話筒了一些:“我答應你,過去的事情我都可以既往不咎。徐幺寶現在還有一口氣在,我會繼續讓醫院救治他,你的其他隊友我也會把他們都放迴去。至於你,無論你現在想要什麽,說出來,我都可以答應你。”


    即使是有求於人,時川的態度依舊習慣於高高在上。


    玻璃房裏的青年沉默了一會,似乎是在思考他給出的籌碼。即使青年現在滿身是血,隻能靠在鋼化玻璃邊,但他的脊背依舊挺拔,仿佛哪怕將他一身的血肉剜去,僅剩下一幅骨架,他也依舊會傲然地立在那裏。


    “我可以告訴你。但除了你上麵說的條件外,我還要你在軍部給我安排一個閑活。”良久,易北終於抬起頭,他聲音很平淡:“而且控製初代種的辦法,我隻能告訴你一個人。”


    時川當然不會拒絕這個要求,對於他這個層級的人來說,能控製初代變異種所發揮出的價值,幾乎是無法想象的。


    時川深唿吸了一口氣,將手按在話筒上,壓低聲音道:“當然,我來安排。”


    *


    時川速度的非常快,短短十分鍾後,易北就被從玻璃房中“請”了出來,坐在了時川的對麵。


    正如易北所要求的那樣,房間裏除了他們兩個人以外,再沒有第三個人。


    但時川敢這樣做,自然有他的資本在。他從很小長在軍營裏,體力和技巧都遠超出同齡人一大截,何況易北還沒有覺醒異能,即使易北想用那把破軍刀拉著他同歸於盡,他也有把握在易北出手前將人控製住。


    熱騰騰的茶水在易北麵前冒著嫋嫋白煙,他的臉色因失血過多顯得蒼白,卻平靜的有些嚇人。


    “說說吧。”時川把玩著手裏的酒杯,眼神興奮:“你是怎麽控製那頭怪物的?”


    易北抬起眼皮,不鹹不淡地說道:“我喂養它長大,它能聽懂我的指令。”


    “它能聽懂多少?”時川靠在椅背上,指尖敲擊著扶手:“你讓它幹什麽,它都能照做嗎?”


    “不一定,不過大部分指令它都能聽懂。”


    時川“哦”了一聲,他坐直了身體,眼睛裏閃爍著期許的光芒:“那你現在就給它一個指令,否則我怎麽知道,你到底能不能控製這個小怪物。”


    易北目光冷淡地掃過麵前的時川,沒有推辭,起身走到藥酒桶邊。似乎察覺到了他的靠近,小怪物靠近水麵,吐出一圈小而密的泡泡。易北將手放在藥酒桶的上方,低聲朝著水麵下的小怪物說了一句什麽。


    時川好奇地站起身,走到他的身邊。藥酒桶裏的“嬰兒”竟然真的浮出了水麵,嘴巴形狀的位置一張一合,似乎在迴應著易北的話。


    時川盯著水麵上的“嬰兒”看了一會,不由轉頭看向易北,問:“你跟它說了什……”


    隻可惜時川話還沒說完,一聲鋼針入肉的悶響就在安靜的空氣中響起。


    剩下的話戛然而止,時川怔怔低下頭,看著紅色的血液從他赤|裸的胸膛前流淌下來。他的瞳孔慢慢縮成一點,不可置信地看向旁邊的易北:“……你覺醒了異能?”


    “別動。”易北的聲音很輕,卻好像毒蛇趴在時川耳邊吐出信子:“現在針頭離你的心髒不到一厘米,隻要我再次發動異能,你必死無疑。”


    作者有話說:


    還有兩章就能完結(癱)


    第237章 基地所(10)


    “你別衝動。”時川果然站在原地, 他扯了扯嘴角,笑容稍有一絲勉強:“如果你現在你殺了我,離開這個房間, 你馬上就會被打成篩子。我可以當你的人質, 給你準備好離開基地所的一切, 留我一條性命,我絕對不會為難你。”


    易北伸手觸摸冰冷的藥酒桶,裏麵的小怪物貼著水麵,又吐出了一連串的小泡泡, 那雙血紅的眼睛潛在水底, 眼珠隨著易北的動作輕輕轉動:“對於初代種, 你知道多少?”


    對初代種易北到底掌握到了哪種地步,時川不得而知,但他的性命此刻被易北攥在手裏,不想節外生枝。於是, 他斟酌著把自己知道的說出來了一部分:“初代種是軍方培養出的第一批生化武器, 也是所有病毒的起源,我們又把它叫做‘屍母’。所有初代種都有非常強的傳染力,它們不需要進食,傳播病毒的‘種子’就是它們存在的唯一意義。”


    時川一邊解釋著“初代種”的由來,一邊偷偷用目光打量著旁邊的青年。青年臉上的表情很平靜,既沒有時川想象中的憎恨, 也沒有報仇後的快意,平靜地就像是不會為任何事情喧囂的高山。


    易北很認真地思考著時川的話,半晌, 他終於點了點頭:“也就是說, 如果初代種出逃, 整個基地所都會在短時間內徹底淪陷。”


    “……”


    冷汗從額頭滑落,時川的喉嚨不自覺緊縮了一下。他的視線緩慢左移,落在藥酒桶中的怪物身上,艱難地開口:“你到底想做什麽?”


    這個問題很有意思,易北也很想知道答案


    手臂上的傷口隱隱發燙,即使他並沒有被喪屍咬傷,但在剛才的搏鬥中,喪屍嘴裏流出的黑色黏液還是不可避免的觸碰到了他手臂上的傷口。而他現在腦子裏很混亂,腦海裏充斥著大量陌生又熟悉的記憶,他好像陷入了基地所的中心廣場,大屏幕上播放著他的罪行,到處都是沒有臉的民眾。


    他們憤怒地、怨毒地討伐著他犯下的罪行,那些臉上沒有五官,但易北卻能從他們的臉上看出最惡毒的詛咒:“為了區區一個人犧牲我們六十萬人,你簡直是罪大惡極!”,“新人類享受了基地所最好的待遇,為基地所犧牲不是你們應該做的事情嗎?”……


    易北在謾罵聲中似有所感地抬起頭,大屏幕上投影出搶救室裏的景象,渾身插滿管子的徐幺寶躺在病床上,檢測儀上的數據卻是兩根不同顏色的扁平條帶,隨著代表否定的紅色條帶一點點蔓延,最終固定在刺眼的數字12上。


    插在徐幺寶口中的管子湧出大量的黑色鮮血,他掙紮著想要拚盡本能去求生,可搭在病床上的手指卻一點點變得死白,最後就連指甲蓋都失去血色。


    他睜著眼,死在了病床上,身上的管子被一根一根拆去。


    廣場上放起了煙火。絢爛的煙花從高處隕落,再墜入冰冷的大地,化作燃盡生命的火花。廣場上沒有五官的‘人’說:“看啊,又死了一個新人類,他們真是太可憐了。”隨著他們聲音一道道落下,所有無臉人的臉上都長出了白色的麵具,麵具用粗重的毛筆線條勾勒出一個哭臉的形狀。


    他們默哀著,為一個鮮活生命的逝去而悲傷,卻完全忘了,這條生命是因為他們的選擇才逝去。而當他們將自己從短暫的“悲傷”中拔出來,他們的視線則再一次落在廣場中央的易北身上:


    “為了區區一個人犧牲我們六十萬人,你簡直是罪大惡極!”,“新人類享受了基地所最好的待遇,為基地所犧牲不是你們應該做的事情嗎?”“我們絕對不能讓這種潛在的危險分子繼續留在基地所!”


    怨毒的聲音密密麻麻傳來,那些憤怒的目光仿佛化作了臭雞蛋和爛菜葉,砸在站在廣場上的易北身上,像是要壓彎他的脊骨,在他單薄的背上永遠留下屈辱的印記。


    耳邊的討伐聲嘈雜憤怒,他的精神慢慢變得遲鈍、恍惚,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易北好像聽見一個低沉而極富誘惑性的聲音,在他耳邊充滿惡意地說道:


    “去吧,你將代表神明,審判他們的罪過。”


    ……


    一切聲音都隨著紅色液體被注射入藥酒桶戛然而止,手臂上的劇痛讓易北急促而壓抑地喘息,黑色的血管已經蔓延至他的整個左臂。


    注射器被丟在藥酒桶邊,針管頂部的針頭被易北卸了下來,現在就紮在時川的心髒上方。


    黃色液麵下的血紅色眼珠盯著易北的眼睛,以往稍有不順心,小怪物都第一時間會鑽入水下,拿屁股對著易北。但這迴它卻一反常態留在水麵,血紅的眼珠裏充斥著大量複雜的情緒,半晌,水麵上緩慢地浮現出一個大泡泡。


    水麵變得渾濁不堪,時川死死盯著落入水麵下的初代種,目眥欲裂:“你做了什麽?!”


    話音剛落,時川便感覺胸口被刺穿的地方傳來一陣可怕的疼痛。


    抵在他心髒前的針頭似乎又往前進了一分,疼得豆大的汗珠從他額頭上落了下來,胸口的針眼咕咚咚往外冒血,他的臉色頓時白了幾分。


    “不是讓你別亂動嗎。”易北的聲音沒有什麽起伏,他的臉色看上去比時川更蒼白,拿著藥酒蓋的指尖都在微微發抖,身體的溫度不斷流失,心髒的調速卻反常加快,似乎要榨出這個身體最後一滴血液。


    時川咬牙忍了半天,愣是沒有吭聲。他不是看不出來易北已經是強弩之末,但他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去賭,俗話說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比起易北這種窮途末路之徒,他的未來可謂是無限光明,隻要人類政權一日不重建,他就一日還是基地所的土皇帝。


    半晌,時川終於放低了姿態:“我會讓他們給你準備一輛房車還有半年的物資,然後我親自送你離開基地所。”


    易北表現的不冷不熱,即使他很清楚自己的身體撐不了多久。喪屍病毒的感染是不可逆的,這也就意味著一旦他感染上病毒,等待他的結局就隻會是變異成為感染者。


    見他沒有說話,時川咬了咬牙,又加大了砝碼:“姓徐的現在還有一口氣,還有那個基督徒,哪怕被打到吐血,他也咬死不願意指控你,你不為你自己打算,也該替他們想一想吧?如果你真的殺了我,我舅舅肯定不會放過他們,凡事留一線,對你我都沒有壞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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