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他心情很好地收迴手指,反手抱住了人魚布滿鱗片的脖頸,挑起一縷人魚耳邊垂下的長發,繞成一個環穿過左手無名指。


    “我願意。”他貼在人魚的耳朵,笑了起來。


    魚尾猛地向下一拍,激起的血水形成了一個個擴散的水窪。易北微微向後仰,環在他背上的手驟然收緊,幾乎要把他勒得喘不過氣來。直到他在人魚那過分發達的胸肌拍了幾下,環在他腰間的力量才慢慢放鬆。


    易北低下頭,被血水打濕的黑色短發一綹一綹黏在臉上。他居高臨下地與人魚對視,片刻後閉上眼睛和以利亞接吻。


    真奇怪啊。他淡淡想著。那雙藍色的眼睛分明更像是大海,可為什麽他卻會覺得,那雙眼睛裏此刻燃燒著能將他吞噬殆盡的火焰?


    作者有話說:


    總算寫到這一幕了,親媽滿意離場~


    大概要超一點字數,不過這個副本馬上要完結了嘿嘿~


    感謝在2023-11-14 13:24:45~2023-11-15 14:15:4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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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5章 靈棺村(三十二)


    水麵快速上升, 巨大的水壓連續衝垮了幾個黑漆漆的坑洞,很快塌出了一個邊緣不規則的龐大洞口。


    積在石廳中的水似乎有了宣泄的出口,帶動著那些浮在血水上的棺材, 朝坍塌的大洞中湧了進去。


    “啪”就在這時, 不遠處的一具棺材忽然傳來異響, 易北抬起眼皮看去。


    全身濕漉漉的怪物竟然悄悄爬上了棺材板,血水順著它幹枯的頭發向下滴淌,幹癟的皮膚被泡的發白,喉嚨緩慢地滾動著, 像是在拚命抑製進食的衝動。


    不過這隻怪物似乎非常忌憚以利亞, 雖然兩隻黑洞洞的眼眶死死盯著易北, 但手腳卻像是被釘在了棺材板上,隻能從喉嚨裏發出咕咚咕咚吞咽的水聲。


    水流朝塌洞中傾泄,水流湍急,不時從水裏突然衝出血紅色的水柱, 將一部分棺材掀起甩到一邊, 剩下的棺材則全部順著瀑布被衝了下去。


    塌洞的入口隻有3、4米的寬度,所有的水流都被聚集到一個方向,棺材碰撞之間,很多棺材都在水裏散架,被衝出棺材的玩家隻能咬緊牙關,死死抱住棺材板, 在湍急的血水中沉沉浮浮。


    以利亞一手護著懷裏的青年,既要保持平衡,還要隨時注意防備被水流衝過來的棺材, 漸漸顯得有些應接不暇。


    渾濁湍急的水麵下有東西不時從兩人身邊飄過, 一開始易北以為是木板, 隨即就發現不是,這些東西遊走的速度非常快,而且完全是逆著水流而上的。


    就在這時,水流的另一邊突然傳來一陣撕心肺的慘叫


    易北轉頭往聲音發出的方向看去,水流大量湧入塌洞形成了規模龐大的水霧,在這種情況下能見度幾乎不足半米,想要看清水流另一頭到底發生了什麽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不過那個聲音很快就消失了,周圍又隻剩下了棺材碰撞的悶響和水流衝擊的聲音,在狹小的洞道裏迴響。


    這種時候,安靜反而是最可怕的。


    易北微微皺起眉頭,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忽然一股巨大的衝擊力就從水下掀了出來。而這股力量來得毫無征兆,易北幾乎瞬間就被這股力量撲出去,後背結結實實撞在一具棺材上。


    他隻來得及發出一聲悶哼,緊接著就被拽住腳踝,拖進了渾濁的血水裏。


    腥味濃重的血水從四麵八方湧來,易北費力地睜開眼,一隻放大幹癟的幹屍就貼在他的麵前,兩隻枯瘦如柴的手死死卡在他的喉嚨上。而且這東西肯定不止一隻,從腥紅的水麵下拽著他的腳踝,往更深的水底拖去。


    肺部的氧氣被迅速耗空,炸裂般的疼痛感在胸腔中爆發。


    視野裏那張幹癟的麵孔越貼越近,滿嘴的尖牙刺入他的肩膀。流出的血液似乎極大的刺激了枯屍,它張開滿嘴的尖牙,那鯊魚齒般的尖牙頃刻間就能紮穿易北的喉嚨。


    “滾!”


    血海忽然劇烈翻湧,一個危險低沉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


    雖然隻有一個字,但咬住易北肩膀的枯屍竟然像是被掐住了喉嚨提了起來,緊接著枯屍渾身都燃起了黑色的火焰,雙目鼓出,喉嚨裏發出驚恐的叫聲。其他枯屍也被嚇得屁滾尿流,立刻鬆開即將到手的獵物四處逃散。


    隨即一隻手直接從易北的後腰伸進去,牢牢握住他的腰身,抱著他快速向水麵上浮去。


    易北鬆開了正準備捏訣的手,在血河裏他的視線並不清晰,隻感覺到有一些銅錢串順著湍急的水流,不時掠過他的臉頰,帶來一陣冰涼的觸感。


    在即將離開水麵的前一秒,他的下巴被一隻手扳過抬起,緊接著,苦澀的液體被嘴對嘴灌入他的口中。


    “合巹酒。”半晌,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他耳邊說道:“本來應該在圓房前喂給你,不過現在也不算太晚。”


    ……


    易北略微皺起眉頭,腦海中斷斷續續的記憶再一次拚湊起來。


    暖床紅帳、十指交纏之間,欲望的出口被毫不留情地堵住,低沉沙啞的聲音俯在他耳邊低聲誘哄:


    “合巹酒,你還欠本世子一杯。”


    *


    身後向上的推力陡然消失,易北仰頭嗆咳了幾口水,苦澀而滾燙的酒水順著他的喉嚨流過五髒六腑,被血水浸濕的黑發一綹一綹粘在他額頭上,遮擋住了大部分的視線。


    緊接著,他顫抖的身體就落入了另一個結實的懷抱,肩背寬厚,氣息滾燙而綿長。


    易北微微喘息,向後靠在身後人滾燙的胸膛上,他們誰都沒有說話,以利亞低下頭,用力親吻著他的側頸。


    血紅色的水流從洞口傾瀉而下,升騰起的血霧就像是下雨一樣,瀑布的下方傳來撲通撲通的落水聲。以利亞緊緊擁抱著懷中的青年,用自己寬厚的脊背為他擋住周圍棺材的撞擊。


    他們從瀑布的高出落下,魚尾在半空中帶起一串血珠,拍打出圓滑的曲線。隨即他們重重落在血水中,濺起的水花像是下了一場的大雨,紛紛然然落在水麵上。


    魚尾在水麵下拍打,刹那間被破開一條血浪,翻滾的血海中,一條直線宛如流失般插進暗黑的洞道中。


    青年的神識越來越模糊,身影也在血水中變得越來越淡。最終伴隨著一道微弱的金光,他的身體化作一片輕飄飄的紙片,被人魚用透明的蹼掌接住,溫柔地包裹在手心……


    紙人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已經身在一座紅牆黛瓦的院落前。


    身上的血水盡數被擦幹,它慢吞吞從以利亞的手心裏爬出來,微微仰頭看去。高大的門楣上懸著一塊黑色匾額,上麵用金漆書著一行龍飛鳳舞的毛筆字“世子府”。


    世子府門前掛著一串大紅的燈籠,門板上貼著兩張大紅喜字,紅綢緞麵掛滿了樹梢,一片喜氣洋洋的做派。


    不過此刻幾隻毛色雪白的狐狸正齜牙咧嘴地擋在朱紅色的府門前,兇惡地露出一口陰然的尖牙。


    對上紙人看過來的視線,這幾隻狐狸明顯都愣了一下。


    那些威脅的低吼全部卡在了嗓子裏,“嗖”地把大尾巴夾進了兩腿間。


    紙人抓著以利亞的衣服,爬到了他肩膀上,雙手叉在腰間,朝下麵的幾頭白毛狐狸微揚起下巴,意思是讓它們讓開。


    那幾隻狐狸的臉上頓時浮現出遲疑的神色。半晌,為首的那隻狐狸討好地朝紙人叫了兩聲,抬起後腿撤迴了府中。


    其餘的狐狸也灰溜溜跟在狐王身後迴到了府邸裏,沒有了這些白毛狐狸攔路,一人一紙在世子府中一路暢通無阻。


    整個世子府像是一張平鋪的地圖,徐徐展現在以利亞的腦海裏,王府裏的一草一木,此刻落在他的眼裏都極其熟悉。


    突然,他腳步一頓,瞳孔倏地收緊成一條直線,垂在身側的手指微微收緊。


    紙人似有所感地偏過頭,不過以利亞眼底的陰鬱轉瞬即逝,頃刻間便又恢複了一如既往的平靜。


    “沒事。”以利亞說。


    兩人矮身穿過一門窄門,府邸中的一切景致美則美矣,但總讓人覺得充斥著一股死氣。假山下方的水流並不流動,花壇裏的奇花異草雖然長勢正好,但表麵卻覆蓋著一層薄薄的冰霜。


    紙人坐在以利亞的肩膀上,目光掃過院落裏一片被壓倒的牡丹叢,嬌豔的紅色花瓣散落一地。它的後背頓時一僵,強迫自己把視線從那些沾著血紅汁水的花瓣上移開。


    以利亞似乎察覺到了什麽,眼底閃過一縷寒色,隨即跨過地上的碎裂的瓷片,一腳踹開了緊閉的隔扇門。


    “嘭!”房門打開,滿屋鮮豔的紅映入二人眼簾。


    散落的喜袍從房門口一直散落到鋪滿紅帳的架子床邊,層層疊疊的帷幔之下坐在兩道親密相擁的人影。其中一人似乎被另一人抱坐在懷裏,光|裸的後背上遍布著深淺不一的指痕,兩條手臂無力地垂在男人結實的後背上。


    “……”紙人飄在半空,如果有五官,它現在臉上的表情應該很微妙。


    他大概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竟然要和“前男友”一起觀看自己的屍體赤|條條躺在另一個男人的懷裏,而且身上的痕跡怎麽看都是一股濃濃的事|後感。


    以利亞一言不發,瞳孔中布滿血絲,看向紅帳中的目光透著一股寒意,發白的手指將三叉戟捏的咯吱作響。


    紙人輕飄飄地從半空中落下,戴著鬼麵具的男人察覺到了它的動作,向它伸出手,讓紙人落在他的手心裏。


    不過紙人並沒有在他手心裏停留,而是在落到他麵前的時候就猛然加速,一股璀璨的金光從紙人的身上爆發出來,重重砸向戴著鬼麵具的男人。


    與此同時,紙人的意識歸於一片黑暗,耳邊響起毫無感情的電子播報:


    “玩家[易北]使用道具[苗王的心髒],玩家生命值已經恢複100%。”


    下一秒,坐在鬼麵男人大腿上的青年緩緩睜開眼,血液迸流在血管中,停止跳動的心髒再一次緩慢而堅定的搏動起來。他撐起發麻的手臂,身體微微後傾,低下頭單手揭開了男人臉上覆蓋的鬼麵具。


    隨著鬼麵從鬢邊滑落,男人緩慢仰起頭。半晌,他似有所指的歎道:“沒有人能留住你,包括我。”


    黑色的長發披在他的肩頭,額心有一枚銀白色的圖騰,像是四隻眼睛組合在一起除了右側臉頰上嵌入皮膚的銅錢,這張臉幾乎和苗王生的一模一樣。


    紙人此刻被他身上的陰氣吸引,牢牢貼在他的額頭上,背後的符文上閃過一道紅光,古樸又神秘的紋路透過紅燭的光線,從紙人中間的夾層裏映射過去。


    作者有話說:


    居然上了個活力更新的榜(捂臉)我這每天3000,居然也能算活力更新,難道是因為堅持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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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6章 靈棺村(三十三)


    三重符影在紙人的背後浮現, 朱紅色的光芒順著符文遊走,宛若一口金鍾浮現在紙人之上。


    這是太極鎮邪符,但旱魃是萬屍之祖, 更不用說是由太歲生出來的“歲魃”, 即使龍脈被毀, 但單憑這一張符咒就想封印歲魃,顯然還遠遠不夠。


    空氣裏發出一聲爆鳴,下一秒,三叉戟破開空氣, 發出尖銳的嘯鳴, 硬生生停在歲魃眼珠前不到兩厘米的位置。


    刃戟上的寒氣讓歲魃的睫毛上瞬間凝結出一層冰霜, 這隻活了幾千年的歲魃卻沒有任何動作。


    他既沒有扯掉額頭上的黃符,也沒有鬆開懷中青年的跡象,就像是那些被完全封印後,失去所有自我意識, 歸順於主人的屍奴, 一動不動地坐在原地。


    以利亞斂下眼眸,持戟的手紋絲不動,聲音裏卻透著刺骨寒意:


    “放開他!”


    歲魃慢慢偏過頭,布滿黑色絲絮的眼底閃過一絲嘲弄,他抱在易北腰上的手更收緊了幾分:“他是我明媒正娶,拜過天地高堂的妻你算什麽東西, 也敢來質問本世子?”


    以利亞沒有說話,隻是把視線定定地移到了易北的身上。哪怕易北此刻是背對著他,也能清晰地感受到那道質問的目光。


    “……”易北微微皺起眉心, 不禁覺得一陣頭疼。


    定住歲魃的紙人倏然放出百縷金光, 糾纏擰結, 形成數股粗繩,隻在一瞬就將歲魃死死捆綁。


    歲魃被這些金繩反剪了雙手,身體向後繃緊,但他卻出乎意料地沒有掙紮,隻是用那雙沒有任何情緒的眼眸盯著易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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