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起來非常荒唐吧?我確實去過那個地方,可是我幾乎是昏著過去,昏著出來,我能知道什麽,裏麵有什麽我都看不清楚。”裴非衣說道。


    “您當時受傷了了嗎??”管家的語氣聽起來很是驚訝。


    “我隻知道,有人想殺我。窮追不舍地殺我。”裴非衣搖了搖頭,皺起了眉頭,好像這是一段,非常不堪迴首的迴憶……


    “那您還記得是誰把您帶進去的嗎?”管家其實知道,自己不應該繼續追問下去,可是好奇心驅使他不自覺地脫口而出。


    裴非衣撫摸著貓咪濃密的毛,那隻膝蓋上的貓咪似乎能感受到主人的不安,開始不停地嘶吼了起來,聲音淒厲得讓人心裏直發毛。


    管家立馬感受到了裴非衣的不對,這個老太太不會生氣,也許是時間早就磨平了她毛燥的棱角,但她的貓咪,就像是長在老太太心頭上的肉,能後感受到裴非衣的緊張,難過,還有更多老太太不會表現在臉龐上的心情。“對不起對不起,您還是啊不要迴想了……身體要緊。”管家說道。


    “啊……我是有點頭疼。”裴老太太說道。


    “我帶您到樓上注意吧……”管家請求老太太的意見。


    裴非衣沒有說話,把膝蓋上的貓咪小心地抱起來,遞到了管家的手上,每次她這樣做,管家都會知道,自己應該把貓咪放迴籠子裏,然後一起帶上裴非衣樓上的房間。


    管家還是井井有條地收拾,一手提著貓咪的籠子,一手拿著裴非衣剛剛脫下的大衣,跟在老太太後麵往樓上走去。


    “其實我可以告訴你……”走了幾步,直接裴非衣突然停下了自己的腳步,她轉過頭去,對管家輕聲地說道。


    這明明是在她自己的房子裏,可是她的聲音卻還是那麽輕,就好像不想讓其他人聽到,要防著周圍的什麽人。


    她本就有些無神的眼睛飄忽了幾下,隻有她自己知道,她接下來說出來的話,自己是多麽地沒有底氣。


    “倪衡。他帶我進去的。”裴非衣說。


    “倪老師???”管家低吼了一聲,“那麽吳愷歌剛剛說的……”他好像意識到了什麽。剛才裴非衣和吳愷歌的對話他聽得一清二楚,雖然他不知道,吳愷歌說的所謂販毒,所謂陰謀,背後究竟是藏了什麽巨大的秘密,但是倪衡的名字,怎麽會和這些黑心的交易關聯在一起??


    “前輩,這……”管家結結巴巴,看來是沒能從裴非衣剛剛的話裏緩過來。


    “這麽多年了,我始終相信,這些事情和他無關,無論給我多少次重新來過的機會,我都會選擇相信他,直到他消失,死去……我都堅信不疑,他一定是善良的。”裴非衣說著,餘光瞥了一眼遠處的照片牆,上麵泛黃的照片裏,每個人的笑容都是那樣的燦爛,每個人的臉龐都純淨得一塵不染。


    “這就是您,隱退的理由把。”管家歎了一句。


    裴非衣看了一眼這個西裝筆挺的男人,無奈又痛苦地笑了一聲。


    “我跟了您那麽久,一直都在疑惑,您當年明明事業如日中天,為什麽突然宣布退役,給了您的粉絲一個猝不及防地打擊。”管家追問道,“您知道嗎?當年我,也是您的粉絲,當時我還很小,趴在觀眾席上,看你帥氣地漂移,真的非常震撼!”


    “你看到的如日中天,不是真正的如日中天。顯示給別人的總是表相,我經曆了什麽,知道的人都已經死了。他們都曾是我最愛的人,我不想再呆在那條血淋淋的賽道上,也不想繼續去調查什麽……”裴非衣扶著紅木的樓梯,一步一步往上踱去,她這條卷起褲腳,傷痕累累的腿,陪著她走過年輕,走到老年,現在已經變得連上樓梯都有些吃力,更別說踩下跑車的油門。


    她半抬著頭,看著對麵白得發亮的牆壁,自己走得很慢很難,就好像即將要走出時間……


    “其實啊,說實話——”裴非衣在沉默了很久之後說道,“我就是害怕,如果我調查下去,會發現和我預想得完全不一樣的結果。”她的話似乎開始有些哽咽,顫抖的牙齒讓她說話都開始有些含糊不清。


    管家立刻把貓咪籠子和大衣移道同一邊手上,騰出另外一隻手,扶住裴非衣的身體。


    “小心,小心……”管家喃喃道。


    “其實這就是報應吧,以前的輕狂,不懂得手下留情,讓一個一個鮮活的生命在我的車下受傷甚至死去,如今的我,終於在晚年,嚐遍了同伴離去,親人不信任的痛苦。”裴非衣繼續說。


    她說得是多年動容,讓管家也跟著鼻子一酸。


    “老太太,這種比賽,本來就是賭上生命,你不用太自責了。”管家安慰道。


    “我現在隻是希望,吳愷歌查到的真相,不要太傷他的心就好,倪衡,也最好別給我做過什麽垃圾事情……”裴非衣笑了一聲。她的房間就在前麵了,管家把她和她的貓送了進去,反複叮囑了幾句,即將要轉身離開了……


    “要說了解真相,我是真的不懂,但那個指引吳愷歌去往這些地方的人,他可是懂得比我多得多……”裴非衣在管家即將關門的時候,突然說了一句。


    管家立刻知道老太太真正想說的到底是什麽,“您放心,我立刻去查……”他迴答。


    “動作一定要小。”裴非衣囑咐道。


    “我明白了……”管家迴答,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還要再麻煩你和段瀟安說一聲。”裴非衣說道,“兩天後的比賽,他務必要到場。”


    “比賽?什麽比賽??”管家聽得有些一頭霧水。


    裴非衣這是舉起了自己的手機,她的屏幕亮著,上麵是一篇最新的賽事直播預告,“兩天後,神鷗踢館彩虹,是對方下的戰書。”


    管家皺眉端詳了幾眼,“好,我明白了。”他迴答。


    “還有,那天我也要過去一趟。”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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