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曜四十九年,三月初六


    就在龐毅殿和薑藏正在討論南宮文宣的判罰時,天京城的另一處,一場近二十年的孽緣也即將走上末路……


    南宮府


    在一眾身披鎧甲的公主府護衛簇擁下,安雅公主一襲紅衣,腰掛長劍,麵無表情的前往南宮義此時所在的後院。


    期間,有中心南宮義的南宮府下人見情形不對,站出來想要阻攔。


    全被安雅公主身後的公主府護衛一擁而上摁倒在地,有反抗激烈的,甚至直接被當場打斷手腳,捂著嘴直接拖下去。


    伴隨著一陣陣甲頁金鳴聲,安雅公主一行人來至南宮府後院。


    一進院子,就看到披頭散發,神情痿頓的南宮義正摟著幾名侍女,在院子裏飲酒調笑。


    而當看到安雅公主帶著一幫鎧甲鮮明的護衛殺氣騰騰的闖進來,南宮義也不驚慌,揮手驅散嚇壞了的幾個侍女,自己醉醺醺站起來,極其敷衍的給南宮義行了個禮。


    “臣南宮…義,見過公主。”


    安雅公主厭惡地看著麵前的丈夫,突然從腰中抽出長劍,放到南宮義的脖子上。


    “說,為什麽要殺本宮兒子。”


    ……………


    南宮義瞄了一眼近在眼前的劍刃,咧嘴一笑:“公主這話是什麽意思,文宣、文述都是臣之親子,豈有加害之理。”


    安雅公主冷冷一笑:“南宮義,事到如今你還想狡辯,本宮早就查清楚了,當日偷襲驛館,殺了西周副使的黑衣人,就是你專門招募的死士殺手。


    你自以為此事做的天衣無縫,讓黑衣人全部服毒自殺,就可以死無對證,卻不想棋差一著。


    你動用興國府關係,為黑衣人弄來軍製弓弩提高戰力,這本是好事,然而你不知道的是。


    從前年開始,工部製造軍製弓弩時,會給每一架弓弩中單獨弄上特質記號,為的就是遇到類似這種情況,可以根據弓弩上的這些特質記號,順藤摸瓜,尋找真兇。


    南宮義,本宮早就拿到你挪用襲殺驛館黑衣人所用弓弩的鐵證,你還有什麽話說?”


    南宮義不作反駁,隻是搖了搖頭,調笑道:“沒想到工部的人還有這個腦子,我還以為他們隻會從橋梁河堤上撈銀子呢。”


    看著南宮義這幅無所謂的樣子,安雅公主雙目充滿了怒火,手中微微用力,劍刃在南宮義脖子上劃出了一道紅痕。


    “你恨本宮,為什麽要殺毅殿,好,就算是你把對本宮和傲郎的怨恨遷怒毅殿身上,但文宣和文述總是你親兒子吧?


    你知不知道,因為你,他們差點死了,虎毒尚且不食子,南宮義,你眼中還有父子之情嗎?”


    …………


    “父子之情?”


    南宮義有些失神的念叨兩句,然後露出嗤笑,他有些病態癲狂的看著安雅公主,冷冷道。


    “本就是一對孽種,說個屁父子之情,同這兩個孽種相比,我更願看到你因他們倆死後陷入的痛苦和絕望。


    可惜,你們夏家皇權無敵,一手遮天,竟把這兩個孽種撈了出來,還連累了文思這個好孩子。


    他娘的,早知道當初多找些厲害的殺手了,就算是暴露身份,隻要宰了那個姓龐的小畜生,斷了龐傲的根,老子死了也舒坦,可惜,可惜。”


    南宮義不理會安雅公主放在自己脖子上的長劍,不住搖頭歎息,仿佛沒殺了龐毅殿是多麽遺憾一樣。


    “瘋了,你真是瘋了。”


    安雅公主被袒露心聲的南宮義震住了,她收迴手中長劍,可悲又憤怒的看著南宮義,給其下了定論。


    南宮義也不理她,見其撤了長劍,自顧自迴到院中桌案前,一屁股坐下,舉杯痛飲。


    時到如今,說清了所有隱藏心思的南宮義,心裏明白自己下場不會好看,所以破罐破摔,姿態瀟灑的不得了。


    ……………


    而安雅公主顯然看不得南宮義如此逍遙,心中一動,漫步來到南宮義身前。


    “南宮義,你連自己的親生兒子的安危都不放在心上,想必縱是知道南宮文思是為你而死也會無動於衷吧。”


    南宮義端酒的手微微一顫,臉色微不可見的變了一下,而這一下,正好落入安雅公主的眼中。


    她眉目之中流露出笑意,語氣愉悅道:“外人都以為是本宮和二弟向南宮信施壓,才使得南宮信讓愛子出來頂罪自縊。


    殊不知,這隻是其中一部分原因,南宮信乃朝中大將軍,又是勳貴之首,權勢之大,豈是可以欺辱的?


    其之所以會如此做,更多的內情因為本宮給南宮信父子看了你挪用弓弩的證據,為了你這個叔父(弟弟),南宮文思站出來承擔了一切,南宮信喪失愛子之後,閉門一年,威望大損。


    南宮義,你恨本宮,連帶不喜歡文宣兄弟,但對南宮信這個親大哥,南宮文思這個親侄子還有感情吧。


    怎麽樣,因為自己,害得侄子被逼自殺,兄長喪子思過,南宮家名望受辱,這迴有沒有感受到一點錐心之痛?”


    南宮義額頭青筋畢露,拿著杯子的手因為捏杯太重,導致有些發白,他惡狠狠的盯著安雅公主。


    “你手上有證據,為什麽不直接揭發我,為什麽要讓文思頂罪?”


    “因為你是我的駙馬。”


    安雅公主微微一笑:“如果此案又把你扯進來了,那天京城大街小巷全都是本宮的流言蜚語,為了本宮的名聲,為了皇家的尊嚴,也為了文宣他們沒有一個恥辱的父親,你不能出來認罪。


    而你不出來認罪,文宣他們自然也不能認下午這個重罪,那麽如此一來,南宮文思,便就是你們父子最好的替罪羊。”


    “原來如此。”


    南宮義看著笑語盈盈的安雅公主,雙目帶著譏諷:“你們夏家別的本事一般,算計人都是好手,嗬,看著吧,這南楚的一隅之地,早晚毀在你們夏家自己人的手裏。”


    安雅公主不屑置辯,冷冷地最後看了南宮義一眼,轉身離去。


    “從此刻起,封閉此院,本宮要活活餓死他。”


    聽到這句話,南宮義舔了下嘴角,衝著即將離開後院的安雅公主喊道。


    “毒婦,我會在下麵親眼看著南楚滅亡,看著你和你那三個兒子以及夏家一個一個的死…………”


    …………


    天曜四十九年,三月初八


    駙馬南宮義生病,著太醫會診後,判定駙馬是得了不治頑疾。


    此後,駙馬重病數月,不見外人,天曜五十年初,駙馬南宮義病逝府中,親者甚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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