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城聞言,差點讓湯水燙了嘴,急忙放下湯碗,有些激動地看著岑雅道,“媽,你記得我了!”


    岑雅點了點頭,含笑地拂過眼角的淚光,“當然了,你是我的小兒子,勳兒啊!”


    說到這,她迴過頭去,凝望著窗外絢麗燃起的煙火,目光是異常的明亮美麗,“對不起,媽又犯病一段時間,要不是剛剛看節目被觸動,我還醒不過來呢!”


    “媽,別這麽說,不管你把我當成臣啟勳還是臣城,我都是你的兒子!”臣城緊緊地握住岑雅的手,安慰道。


    岑雅笑了笑,許久才幽幽說道,“你不知道,這三十年來,媽對你是日夜牽掛,每次想起都會淚流滿麵,難得你失而複得,可是你哥哥又生病去國外治病,你們兩兄弟,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命苦,這輩子是不是就隻能擁有你們其中一個兒子?你說說,這都五年了,除了你哥哥偶爾打個電話迴來,也不見他迴來看看我,勳兒,過段時間你請假吧,陪媽去美國看你哥好不好?”


    付銘軒心中一震,岑雅的要求,對於現在的他而言,簡直比登天還難。


    不是他不能放下手頭的工作,隻是,哥哥其實已經……


    他急忙壓下心底的刺痛,目光重返母親身上,“媽,哥不是說過嗎?他治病的地方不讓外人探視,因為都是些身體不好的病患,怕傳染給別人,所以啊,你就耐心地等著哥哥迴來吧,你放心,他為了你,也一定會迴來的。”


    岑雅眼角濕濕,眸光流動,哽咽的嗓音透著恍然想開的感歎,“你說的對,我就是喜歡這樣瞎操心,我不該給你哥添麻煩的,勳兒,你多點吃好東西,別像你哥哥那樣廢寢忘食知道嗎?這樣媽才不會太傷心,還有啊,你要是能早日找到一個姑娘嫁進來,媽會更放心,更欣慰的。”


    聽到這話,付銘軒幾乎是哭笑不得,如今他是騎虎難下啊,當初為了公司,他和母親,哥哥商量著,先替代真正的臣城把彭羽倩娶迴家,等哥哥病好迴來再向羽倩道歉,可是哥哥這一走,被蒙在鼓裏的彭羽倩壓根不知道他是臣城的弟弟,時常對著他放電不說,連跟羽倩解釋的機會都沒有了。


    如今是破罐子破摔,他隻想等著和彭羽倩把婚離了,才能把柔給娶進屋。


    但或許,是因為哥哥臣城陪在母親身邊的時間長,母親總是想不起來還有一個小兒子迴到身邊了,平常總被母親拉著說他和彭羽倩的事,之前吃飯的時候還是那樣的,他也沒想到,母親會突然清醒過來。


    這時,岑雅反握住他的手,語重心長道,“勳兒,你嫂子羽倩是個好女人,家庭條件好,她也長得甜美漂亮,你哥哥當年是挺喜歡她的,後來出了那件事,讓你受了委屈,可是你冒充城也別把本給忘了,她是你的嫂子,你可不能對她打什麽主意啊?不然,你哥迴來,絕對饒不了你!”


    聽完這話,付銘軒的身子是徹底僵硬了。


    他可以理解母親的嘮叨和操心,也可以理解母親患病時常糊塗做事,但是這話說出來,真的讓他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他怎麽可能會對嫂子動心呢?


    先不說彭羽倩在母親麵前扮演的角色如何,隻他自己看的,彭羽倩就絕不是母親誇讚的那種人,在他心目中,想母親說的那麽好的女人,也隻有何柔一個!


    不過話又說迴來,母親發病的時候,他有時會在現場,母親神誌不清時也把他當成是哥哥臣城,會叫他趕緊跟彭羽倩生個孩子,也許,在母親潛意識中,她還是會記住哥哥多一些。


    “媽,我對嫂子那都是尊敬的姿態,不過我倒是要提醒你,別跟嫂子說太多我的事,不然她會起疑心的!”付銘軒忍不住也要要求一番。


    岑雅知道自己身體有病,這都是因為當年臣啟勳走掉之後,思念成狂所致,發病時就什麽都記不得了,當然了,清醒的時候,也不會記得發病時都幹了些什麽。


    “那……如果媽媽在發病的時候胡言亂語怎麽辦?”岑雅也不禁擔心起自己來。


    付銘軒則一把擁住母親的肩,笑著,轉移話題道,“好了媽,你別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這麽多年不也沒見什麽事發生嗎?說明你還是很清醒的,或許哪一天,你的病就好了,也就不用擔心這擔心那的,不過媽,我是真的有件事想跟你說說!”


    “你說……”岑雅頷首,緊緊握住兒子結實的臂膀,會心笑道。


    “我現在真的有個喜歡的女孩子,不過,我和她還隻是剛剛交往的階段,我想,等時機成熟了就帶迴來給你瞧瞧,你放心,她一定是個很能幹的媳婦,一定會好好地孝順你,再給你生幾個孫子整天圍著你轉……”


    “嗬嗬,你說這話媽聽了真的很高興,沒想到我的勳兒也有人要了……”岑雅興奮地說著,又忍不住開起兒子玩笑來。


    “什麽我也有人要?媽,你說這話就是在汙辱自己知道嗎?”付銘軒也被母親這樣可愛的言辭發笑不已。


    岑雅有些不明白地眨了眨眼,隨後一笑,“你這個鬼機靈,跟你大哥的性格一點都不像,你大哥可從來不會說這種來逗我開心,他就隻知道每天工作工作工作,所以才把身體給熬壞了!”


    臣城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媽說的對,那我吃完這碗水餃就照媽的意思上床休息,時間也不早了,媽你也早點睡覺吧!”


    “好好好,記得哪天把你喜歡的女孩帶來給媽瞧瞧,看看我未來兒媳婦到底長什麽樣……”


    臣城陪著她一塊出門,將她送往臥室。


    “絕對是個漂亮姑娘,弄不好,媽看到她,這病就不治而愈了,以後我們一家人平平安安,幸幸福福的生活在一起,你說好不好!”


    “喲,這麽說,我就更要盡快看到那姑娘了,媽也想早點讓病好起來,免得你和你哥都分不清楚!”岑雅又是一樂,此刻滿心思都是想著小兒子的女朋友,恨不得現在就讓臣城去把人接了。


    臣城不置可否,但心裏卻溢滿了激動,母親對他擇偶的事沒有絲毫條件,看來柔過來,也一定會得到母親的認可,這個日子,連他自己都等不及了,改天一定要好好地安排,在母親清醒的時候把柔帶來。


    把岑雅送迴臥室,再念了一段聖經之後,母親很快入睡,臣城輕手輕腳地熄了燈,迴到書房,便迫不及待地給何柔打了電話。


    電話那端許久才有人接聽,傳過來的首先不是何柔的聲音,而是一陣鞭炮聲,還有許多人圍在一起的歡笑聲。


    “喂……”何柔的聲音顯得異常響亮,從她語氣中還能辨識出她此刻正處在興奮的狀態裏。


    臣城想起母親對他找女朋友的事那般讚成,眼底也是一層笑意浮現出來。


    “還在玩嗎?聽你們那邊很熱鬧,是準備倒計時了吧!”


    他低沉的語氣在何柔身處的環境裏聽不大清楚,她又詢問了一聲,也順便走到人少的地方聽電話。


    “是啊,還有幾分鍾倒計時,再陪著孩子們過年呢……”安靜的環境裏,似乎倆人之間也起了一些微妙的變化,何柔沉默了片刻後問,“你在幹什麽?”


    “在書房處理一些公事,想你了,就給你打電話!”臣城毫不避忌地迴道。


    何柔沒有說什麽,聽著遠處好像有人叫她過去,忙道,“我先不跟你聊了,孩子們等我,那我……”


    “你明天幾點的飛機,我去送你吧!”臣城生怕自己晚一步就被何柔掛斷,忙道。


    “那……好吧,十點鍾的飛機!”何柔猶豫了片刻後迴道。


    “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次日,機場候機大廳裏,柔與小薰正在休息區等待安檢。


    程國強也來到機場為她倆送行。


    離安檢還有二十來分鍾了,還沒見到臣城的身影,何柔雖然表麵很平靜,心裏卻十分地焦躁。


    來不來也不說一聲,真是!


    “臣總他不是說過要來送你的嗎?可我們就快要進去了……”小薰看著手表,咕噥出聲。


    “無所謂了,他不來也罷!”何柔不想讓小薰覺得她太在意這個人,起身就要提著行李走人。


    倆人趕到安檢處,小薰就眼尖地看到一抹高大俊挺的身影朝這邊跑來。


    “柔姐,那個是不是臣總啊?”


    小薰激動地搖晃著何柔的手臂。


    何柔無精打采地看過去,眼底一亮,是他,沒錯,是臣城。


    “對不起,剛才堵車了,來晚了點,還好,趕上送你們!”臣城奔至她倆麵前,急忙解釋自己遲到的原因。


    何柔已經斂去了眼底的神采,剛要說話,一旁的小薰已經“嗖”一下竄到了自己麵前。


    “臣總,看你跑得一頭是汗,快擦擦!”她一邊遞上麵巾紙,一邊關切地說道。


    “各位乘客,你所搭乘的直飛澳大利亞墨爾本的航班就要安檢了,請你到安檢通道處有序的進行安檢,感謝你對我們機場與航空公的支持!”這時,機場廣播傳來航班可以安檢了的消息。


    “柔,你和小薰到了那邊一定要注意安全,畢竟不是在國內!”程國強無視臣城的存在,對何柔表達著關心和叮囑。


    “這是我給你們煮的安神茶,給你們在飛機上喝”程國強拿出兩瓶茶水,交給柔。


    “國強哥,乘客是不能帶液體飲料上飛機的,我還是現在就把你煮的茶‘消滅掉’吧!”小薰打開瓶蓋就咕咕的喝了起來,不一會,兩瓶飲料就見了底。


    程國強不可置信地瞪著眼睛,無法相信自己辛苦了一夜的勞動就這樣被小薰給搞砸了,真是氣不打一處來,拖過小薰就開始教訓。


    何柔微笑地看著他們倆,迴過頭來,望著臣城俊逸的麵容淡淡道,“謝謝你來送我們,其實你不來我們也不會怪你的,新年快樂!”


    臣城深情地注視著她,無視周圍慢慢引起的小陣騷動,剛要牽過她的手說話,又被何柔不著痕跡地躲開了。


    “臣總,我們要過安檢了,迴來一定給你帶一份禮物!”何柔拖著行李箱,禮貌地告別。


    “柔,你記得要給我電話,到那邊不要到處亂跑,把手機裏的地圖更新了,在那邊也就不會迷路了,你知道了嗎?”臣城也顧不上說什麽體己話了,把最重要的細節叮囑了一遍。


    “你們迴去吧!我們走了……”小薰後知後覺地朝著兩個大男人揮手告別,挽著何柔的臂膀,興高采烈地走向了安檢處。


    身後兩個大男人目光直直地盯著何柔,何嚐不想自己是現在的小薰,陪在她的身邊,遊遍世界各地。


    飛機準點起飛了,到了悉尼再轉機,目的地是澳大利亞的第二大都市墨爾本。


    墨爾本位於亞拉河畔,距離菲利浦灣,約五公裏,是澳洲的文化、運動、購物、餐飲中心,市區街道成棋盤狀排列,路線分明也易於辯認,一個在張揚的色彩中綻放的城市,絢麗的外表,華實的內涵,撼動著每個到這裏遊玩的人的神經,也觸動著每個人的感官。


    墨爾本十五世紀中期淘金熱潮中迅速發展起來的城市,目前市內仍保留許多19世紀華麗的維多利亞式建築,林蔭茂盛,公園眾多,是澳洲最具有歐洲風味的大城市,曾經被評為世界第三大最適合居住的城市。


    行道樹比比皆是,到處可見公園,共有一千多英畝的花園和公園用地,讓墨爾本有大城市的繁榮,卻沒有大城市的喧囂。城市原有濃厚的英國風味,卻因大量移民的遷入,而成為多元民族的國際都會,除了本國人外,還有為數不少的中國華僑,希臘人、猶太人等其他人種。它也是澳洲唯一還有電車的城市,為這具有歐洲風貌的地方增添些許魅力。


    即使隻是走走看看,神經也會遊離於古典和現代之間,醇厚的底蘊烘托著現代的浮華,讓旅遊盛宴**起伏。


    墨爾本的繁華,帶著生機,時尚靈動的韻律浮動在整個城幣的空氣中,讓人在緊湊的遊覽節奏中恨不得再偷出時間來,去走遍它的角角落落。


    全程算起來一共經曆了近九個小時的飛行,何柔和小薰,腳踏實地地踩在了墨爾本美麗富饒的土地上。


    “哦,墨爾本,我來了……”小薰展開雙手,麵朝藍天白雲,興奮地表達著自己的激動。


    倆人拉著行李出了泰勒馬林機場,一位亞洲麵孔的女人走向她倆,操著還算流利的中文問道,“兩位美麗的小姐是中國人嗎,我也是中國人,算老鄉了吧,二位是來旅遊還是工作啊,我有什麽可以幫到你們嗎?”


    麵對陌生女子的搭訕,柔警覺地禮貌迴道,“不了,我們不需要幫助,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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