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文俊本能的尋找掩體,順手救下一位千金淑女,仰頭看向外麵時,他淩厲的眼眸微眯,如一隻獵豹迅速衝了上去,三兩下就繳械下副官的手木倉。


    他動作迅捷,反剪著副官的手按在地上,膝蓋頂著後背,三兩下就卸掉副官的兩條胳膊。


    牧文俊環視四周,在驚惶的人群中並沒有看到玲瓏仙的身影。


    他眼神閃了閃,意識到了什麽,不加猶豫之下,他給自己的副官遞了個眼色。


    副官會意,很快就帶迴一隊訓練有素的精兵,迅速控製了現場,掌握了宴會的主動權。


    霍世昌卻並沒有出現,被解救的豪紳們紛紛道謝,在離去之時都有意與牧文俊攀談。


    牧文俊神色自然,安頓到一切才施施然前往二樓的休息室。


    副官在他耳邊低聲說:“霍世昌就是進了裏麵,一直沒出來。”


    牧文俊手按在門把手上,唇角淩厲勾起。


    他自然知道為什麽沒出來,美人在懷,外麵再大動靜也是爽了再說。


    至於裏麵的美人是不是玲瓏仙,牧文俊不以為意,滿不在乎的想:要是真是玲瓏仙,他幫忙拖住霍世昌,這麽大功勞,他定不會嫌棄他,日後定待他如珠似玉。


    想到今夜收獲的人脈與權勢,牧文俊野心勃勃。


    抬手敲響了大門:“霍提督,您還在裏麵嗎?外麵安全了,可以放心出來了!”


    “哢嚓”


    子彈上膛。


    緊閉的房門被人打開。


    走廊燈順著逐漸敞開的門縫爭先恐後的鑽進屋內,在逐漸亮起的燈影中,所有人眼瞳震動。


    看清屋內的一瞬間,哪怕是在戰場上殺人如麻的士兵都忍不住吐出來。


    隻見幾個小時前走在聚光燈下的霍世昌死不瞑目的躺在地上,他的腹部破洞外翻,骨頭與血肉糾結在一起,幾乎分辨不出四肢的模樣,內髒與腸子胡亂的丟棄在地上。


    死不瞑目的雙眸驚恐圓睜著,極致的恐懼裂開道道痕跡,幾乎要脫出眼眶。


    牧文俊臉色大變,他快步走進屋子裏,目光掃過四周,並沒有看到第二個人。


    跟隨而來的酒店經理慢了幾步,在目睹一切後尖叫出聲。


    “霍提督!!!”


    


    “賣報!賣報!霍提督神秘死亡,兇手逍遙法外。”


    “賣報賣報!”


    賣報的小童輕快的跑過街巷,在路過訂過報紙的人家時將一份報紙塞進信箱裏,又揮舞著報紙遊走在人群中。


    沒過多久,緊閉的宅院大門打開,滿臉老年斑的管家走出來,從信箱裏取出牛奶和報紙,還有幾分拜訪的信件。


    腳步迅速得不像是年輕人,迅速迴到宅院中關進大門。


    死氣沉沉的宅院似乎籠罩著黑暗,在古老的街區一角安靜聳立。


    院中簇擁盛開著滿院的牡丹花,豔麗的色彩在褪色的宅院中獨自盛放,灼灼占據著每一寸土壤,在極致的絢麗下,一聲高昂的嗓音幽幽藏在死氣沉沉的院落中。


    “不到園林~怎知春色如許~”


    那層層疊疊的牡丹花叢中,赫然立著一位清麗美人,穿著淡雅的戲服,甩著袖子,嗓音婉轉輕柔。


    旁邊的躺椅上,身穿暗紅色長衫的男人雙眸微睜,從旁邊的桌子上拿起突然出現的報紙,將上麵的文章一一掃過。


    “神秘殺手?”祝九眉眼微抬,目光看向花叢中柔弱無害的美人。


    席妄一如既往早起吊嗓,清亮的嗓子捏著腔調,婉轉的唱著戲詞。


    披著戲服,身弱扶柳,柔弱又漂亮,笑吟吟看過來的眸光流轉輕柔,像是含著千言萬語,風情萬種。


    他無奈的疊起報紙,被折疊的版麵上,赫然印著現場照片。


    哪怕是被清理過的現場,在黑白照片中仍然能感受到力透紙背的驚悚。


    版麵標題十足詭異,三言兩語就將霍世昌神秘死亡的事件描繪得繪聲繪色。


    幾乎要從字裏行間,透出深深的鮮血來。


    而落在最上麵的一個版麵,恰是牧文俊這位新晉軍閥的采訪稿。


    裏麵牧文俊毫不避諱的指出,他是玲瓏仙的戲迷,誠邀他到府唱戲。


    報紙毫不避諱的猜測,恐怕玲瓏仙的愛慕者又要多出一位,又隱晦的提到玲瓏仙的另一位愛慕者,似乎不日就要到達海區。


    與此同時,一封邀請函也悄無聲息的投遞到了院外的信箱裏,瀟灑的簽著一個名字。


    牧文俊。


    第33章 亂世伶人6


    “商老板?不見。”


    “牧文俊?不認識。”


    “劉少爺?什麽破爛戶。”


    ……


    一封一封請帖從眼前掠過,席妄斜坐在椅子扶手上,拿著一疊請帖,看一張丟一張,繡花鞋靈動的在裙擺下擺動,他狀似天真爛漫,胡亂的將手中的請帖丟棄。


    在看到一個熟悉的名字時,他眼眸微定,愉悅的翹起了唇角,往後一倒,雙臂交疊一同倚在祝九的身上。


    祝九垂著眸,用鋼筆在紙上寫著文章,猝然有個重量壓在肩膀上,他頭也沒抬,默契的換了一個姿勢。


    隨即,身穿白底竹紋長衫的美人口銜請帖,歪著腦袋壓低腰線,自下而上鑽進他的懷裏,靈巧得像是沒骨頭的蛇。


    下顎朝他輕揚,祝九手指拂過唇角,輕巧的取下請帖,一雙唇印在上麵印著曖/昧的痕跡。


    那雙唇微張,若隱若現的軟舌擦過唇齒,意味深長的探出一點,不動聲色掃過祝九的指尖。


    被祝九捏住臉,強硬的教訓:“髒。”


    席妄:……


    纏


    綿悱惻的還休情態還殘留在眼底,他不可置信的瞪圓了眸子,被掐著腮幫子,嗓音含含糊糊的,鬱悶的鼓起一邊。


    “唔著似……勾硬!勾引!”


    席妄要鬧了,他震驚得雙腿直撲騰,斜躺在祝九的懷裏撲騰著非要下來,一邊鬧騰一邊耍脾氣!


    這位置就那麽大,祝九不攔著,他能撲騰著他的腿從椅子上撲騰到桌底下。


    祝九一攔,他又氣勢洶洶的鬧脾氣,手指戳在心口,嬌嬌氣氣的罵:“你個不解風情,沒心肝的,瞎眼的壞東西!”


    “壞死了!壞死了!”他瘋狂戳戳,嬌氣的撅起嘴,又委屈又不忿,漂亮的小臉寫滿了委屈。


    那紅唇一咬,飽滿的陷入一片柔軟,像是嬌豔欲滴的花,麵上被氣紅了一片。


    祝九一雙手如鐵鉗般,任憑他怎麽折騰焊死在身側,撈著他的腿沒叫人掉下去。


    鬧了一通才將請帖拿過來,提示般迴到正題:“你剛剛想說什麽?”


    席妄氣鼓鼓的抱著胸,扭頭“哼”了一聲,嬌氣的拿後腦勺對著他。


    祝九也不氣,低頭打開請帖,看到了一家戲班子的邀約。


    這戲好不好,出不出名,伶人說的不算,戲迷們說的才算,那打賞的錢才算。


    玲瓏仙登台七年,把旁的角都壓得死死的,別班的角再出色,在他麵前也矮了一頭。


    那時尚且有不少人怨恨嫉妒,三年後複出不過兩次登台,就已把戲迷們迷得五迷三道,也叫這幾年出頭的角心生不滿。


    偏生他這一迴神秘的很,除了兩迴戲,愣是沒露過麵,把人的好奇心都勾起來了。


    角沒有戲班子,總是多有不便,很多事都難處理。


    這會有戲班子聯係他,一是為了示好招攬,二也是想借一出戲探探契合度,也有打擂台的意思。


    祝九心思百轉:“這裏麵有你的對家?”


    席妄眼波流轉,幽幽轉過頭來,拿眼神驕傲的斜他,翹著蘭花指,又嬌又傲的輕哼:“呸,看他們也配。”


    “郎君~看我仙姿佚貌,應是那閬苑仙葩,空閨寂寞,念一思凡,從天上下來了。”


    他抬手一指,指了指天上,又哀怨的指了指祝九。


    祝九:。


    還挺自信。


    他抬手摸了摸席妄的腦袋,一本正經的問:“天上掉下來的?”


    “那還迴天上去嗎?”


    席妄故作思索,也一本正經的迴答:“你欺負我,我就迴天上去了。”


    “哦。”祝九點頭答應:“那我可不能讓你迴天上去。”


    席妄眼睛一亮,唇角抑製不住的瘋狂上挑,他手指揪著衣袖,在指尖糾結半晌,忍著羞意含蓄的問:“為什麽?”


    是不是喜歡我?


    不料祝九答:“怕你迴天上告狀去。”


    此話一出,席妄瞬間瞪大了眼睛,袖子一甩,立刻張牙舞爪的扒在祝九身上,惡狠狠的咬了一口。


    他牙齒利得很,跟小狗似的,一口咬在祝九脖子上,砸巴出鮮血味,席妄身子一軟,如同喝醉般,醉醺醺的扒著祝九,腰軟腿軟,聲音也含含糊糊。


    “唔……好、好暈暈~好次!超、好!”


    他像是叼著骨頭般,小虎牙叼著肉廝磨,舌頭不收突兀的變成蛇信,一吐一吐的掃過傷口。


    鮮血順著破口,流溢出不同尋常的力量,吝嗇的從破口中擠出一滴,瞬間就叫席妄神魂顛倒。


    他叼著軟肉吮了又吮,舌尖討好的舔舐,才吝吝嗇嗇的榨出一滴。


    直把席妄饞得夠嗆,一個勁的往祝九身上拱弄,雙臂柔軟的纏繞在肩膀上。


    像是一株貪婪的,汲取養分的菟絲子,毛絨絨的腦袋在脖頸處拱來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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