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腳踩中霍世昌的心髒,被撐爆肚子的霍世昌內髒、腸子淌了一地,隻靠著皮肉鏈接著四肢,正癱在地上痛苦的蠕動。


    他麵露驚恐,喉嚨裏不停發出破碎的“嗬嗬”聲,嘴唇蠕動著,不停的伸手試圖求救,眼神中溢滿了哀求。


    席妄隻覺得開心,他微低下頭,玩味的看著霍世昌的樣子,一張布滿血痂的臉形如修羅,正冷冷的衝著他笑。


    “痛嗎?你逼著別的伶人墮胎的時候,她也一樣疼呢。我隻是讓你承受一樣的痛苦,你怎麽就受不了了?”


    他眉眼困惑,有著不諳世事的純真,露出天真又惡劣的笑。


    “有人放了一把火,毀掉了我的一切。”


    在霍世昌驚恐的目光中,席妄微微歪頭,天真爛漫的詢問:“那個壞人是你嗎?”


    霍世昌連忙搖頭,喉嚨裏發出破碎的辯解聲。


    席妄狀似聽懂般點點頭,看得霍世昌眼中忍不住爆發出驚喜的光芒。


    但隨即,他說:“是你啊,那你就去死吧。”


    霍世昌:!!!


    不是!不是我!我不是霍世昌!


    霍世昌想要辯解,如癩蛤蟆般在地上瘋狂掙紮蠕動。


    他像是一條爛狗般,不顧形象的在地上蠕動,腸子淌在地上,拖拽著長長的痕跡。


    那麵目醜陋的惡鬼正坐在位置上玩味的點著下巴,看著他別扭的滑動自己粗壯的四肢,掙紮著往前“遊走”。


    在即將觸碰到門把手的一瞬間,霍世昌臉上得救般驚喜的表情猝然凝固。


    他被一隻手殘忍的插入後頸,深深陷入皮肉,抓著脊梁骨硬生生往後拖!


    “嗬嗬!”不


    不


    雙指在地上拖拽出猙獰的血痕,霍世昌在絕望之中被硬生生抽出脊骨,像是一灘爛肉般在地上蠕動。


    饒是這樣,他也還活著,清醒的看著席妄笑嘻嘻的將骨頭抽出,胡亂的拚接,塞進他的血肉裏。


    席妄玩得滿臉興奮,他像是個第一個玩泥巴的小孩子,抓著血肉試圖捏出自己喜歡的樣子。


    在霍世昌驚恐絕望的視線中,“吱呀”大門敞開。


    席妄滿臉是血的抬起頭,慘白的走廊燈投入室內,逆著光的男人似乎頓了頓,走進來時,露出了一張深邃驚豔的麵皮。


    祝九眼神淡漠,輕描淡寫的掃過血糊糊的畫麵,在看到席妄後,他深深皺起眉。


    小臉髒兮兮的。


    搞得這麽髒,晚上要鬧個沒完了。


    祝九正頭疼,卻見席妄麵色一變,像是受了什麽刺激一般捂著臉瘋狂尖叫起來。


    “不是我!不是我!不要看我啊啊啊啊!”


    他叫得淒厲,不等祝九上前,他猝然抬頭,一雙眼睛流出深深的血痕。


    他癡癡的笑了兩聲,隨即麵無表情的放下手,一雙眼怨毒詭異,直勾勾的盯著祝九。


    “你看到了。”他嗓音寒冷,隨著開嗓,房間內最後一點光亮徹底消失。


    室內冰冷一片,明明無風,卻猝然降了溫度,寒毛一根一根倒豎起,危險在理智的臨界點瘋狂敲門。


    霍世昌“嗚嗚”搖頭,驚恐得盯著眼前似鬼似妖的伶人。


    祝九卻似不受影響,隻平靜的與之對視。


    這份平靜並沒有安撫席妄,反而加劇了他的恐慌。


    滿腦子都是“他看到了他看到了”,“這麽醜這麽惡心的樣子被看到了!”


    他登時崩潰尖叫出聲,刺耳的鬼嘯順著看不見的音波一圈一圈震動。


    整間屋子天旋地轉般,櫃子、架子上的東西瘋狂震動,“嘩啦啦”碎了一地,碎片尖銳的砸在腳邊。


    祝九隻覺得眼前黑影一晃,長長的水袖將他裹挾。


    席妄幽幽的嗓音尖銳瘋狂,嗬嗬癡笑著:“看見了也沒關係,你逃不掉的!你逃不掉的!”


    隻會是我的!


    他不斷重複,水袖一寸一寸收緊,勒在脖子上,勒出深深的痕跡。


    一圈一圈,猶如待宰的羔羊,被人為的收緊繩索,窒息感隨之翻湧,耳邊響起伶人輕巧森然的哼唱。


    “我將那白綢懸掛,將那脖頸套上,繡凳腳下踢踹~便似那~魂~去~無~蹤~”


    伶人咿咿呀呀的長腔拖拽,聲聲泣血般纏綿又深情,於窒息的眼花魂混中,癡癡的歎,幽幽的勸。


    懷揣著滿腔對活人的仇視,在耳邊如毒蛇般怨懟唱道:“祝郎,地下空孤寂寞,何不來與我同歸?”


    第32章 亂世伶人5


    “嗚嗚嗚”


    幽幽的哭聲淒厲委屈,在探不見深淺的黑暗哀怨婉轉,環繞在身側一聲一聲,伴隨著輕微的抽泣聲,哭得眼淚珠子直直掉落,濕漉漉的泣音趴在耳邊,恍惚中若隱若現。


    祝九沉默的躺在床上,伴隨著哭聲憂愁得翻了個身。


    柔軟的白綢裹挾住他的眼睛,因他的動作往斜裏一帶,一團軟乎乎的身軀落在身上。


    輕飄飄的,身上若隱若現的牡丹香隱晦綿長。


    一隻手指挑開他麵上的碎發,困惑的小泣音抽泣著,弱弱的輕喚:“祝郎?”


    祝九一言不發,脖間的紅痕隨著動作略微顯露出紅腫的痕跡。


    席妄也不知道他是昏是醒,身影似鬼魅,披著長長的黑發,眉眼柔和得撫弄著男人的側臉,幽幽的笑:“祝郎~”


    他一連喚了幾聲,口中輕輕哼著咿咿呀呀的唱詞。


    哼著哼著,莫名又哭了起來,捂著臉又是抽泣又是委屈,肩膀顫抖著,黑發如海藻般從床間蔓延到了地上,蔓延進透不見光的黑暗中。


    他嗓音幽幽,銀牙緊咬,不知是笑是泣,嗓音發緊透著幾分咬牙切齒。


    “你再不說話,我就弄死你!”


    席妄雙手掐著祝九的脖子,從後撲在祝九的身上,一邊掐一邊笑,手指逐漸施力,深深的掐進血肉中。


    祝九:。


    他一把坐起身,扯下眼上的白綢,反手抓著席妄的手腕往懷裏一拉。


    分明是一屆凡人,一雙手臂猶如鐵鉗。


    席妄被拉得一個踉蹌,直直撲倒進祝九的懷裏,隨即被掐住下巴,強硬的抬起臉。


    那鳳眸微垂,隨著低眉的動作,黑發如網披散而下,落下將兩人籠罩的陰霾。


    深深的黑落在彼此的麵上,席妄唿吸一緊,下意識的想要躲閃,不自覺的將臉埋了起來。


    溫熱粗糙的手指拂過側臉,席妄雙肩一顫,單薄的肩頭被大掌握住。


    他慌慌張張抬頭,對上那雙認真的鳳眸。


    祝九似乎在思考什麽,斟酌著用詞,那雙淡漠的鳳眸隻是盯著他的臉,一時沒有言語。


    卻叫席妄慌張、無措,手指徒勞的在空中抓了抓,攥著祝九身上的衣服,深深陷入指尖。


    祝九遠比他高挑,巨大的陰影幾乎將他納入其中,他躲藏在裏麵,無法逃離無法躲藏,隻能直視那雙仿佛能看透所有的眼睛。


    一時間,兩人都沒有說話,隻餘下淡淡的唿吸交織在一起,滾燙得令人心動擂鼓。


    席妄眼神微垂,哪裏還能見到麵上強勢又惡劣的情緒,好不容易鼓起一點氣勢,唇角的笑還沒挑起。


    祝九一句:“……你臉上的疤痕呢?”


    他唇角一平,麵色陰沉下來。


    瞬間就像是暴風雨裹挾著龍卷風,席妄譏諷嗬笑:“事到臨頭,你居然還有心思關心這個?”


    “也對也對,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這不就是你們慣常說的話嗎?”


    他麵上似嘲似諷,又像是習以為常般,破罐子破摔,轉臉變出一臉疤痕,麵上凹凸不平的痕跡醜陋猙獰。


    他扯著笑,嬌聲笑了出來。


    “如何?祝郎~我好看嗎?”席妄扯著唇角,惡意滿滿的盯著祝九。


    黑暗中,他麵色蒼白如紙,一雙紅唇豔紅無比,好似沾滿了鮮血,麵上坑坑窪窪的血痂如猙獰的爬蟲,爬滿了他大半張臉。


    他舌頭一吐,吐出的不是人的舌頭,而是猶如蛇類般的吐信,長長的在空中擺了個圈,又吞進了嘴裏。


    “我好看嗎?”


    席妄像是一條冰冷靈活的蛇,鑽進祝九的懷裏仰著下巴嬌笑,尖銳的牙齒咬在心口,再一下一下咬上喉結。


    滾燙的熱血在血管中流動,席妄眼神上挑,猶如地獄爬出來的修羅女,神秘、嫵媚,又處處暗藏殺機。


    極致的危險如刻在人類基因裏最深刻的烙印,此刻敲響了瀕臨崩潰的警鍾。


    卻又不受控製的,被席妄的一舉一動吸引。


    嬌笑、嗔怪、威脅、恐懼……


    怪異融入媚骨,伴隨著曖/昧的指尖,順著眼神一點一點敲打著跳動的心跳。


    祝九波瀾不驚,他順著席妄的動作垂眸,手指掠過那恐怖的血痂。


    出乎意料的是,祝九開口說:“好看。”


    席妄麵上的嬌笑微斂,他似是出乎意料,隨即不以為然的哼笑出聲:“你以為這種話,我就會放你出去嗎?”


    “你被我困在這裏三日,我還以為你不怕,原是在這裏等著我。”席妄嗬笑出聲,手指掐住祝九的下顎,恐怖醜陋的臉對著祝九的眼睛。


    他眼睫顫動,分明是怕的,唇角的卻勾起玩味的笑,漫不經心的逗弄。


    “對著我這張臉,你敢不敢再說一遍?”


    祝九麵不改色,當真對著被燒毀的臉,念了一句:“好看。”


    甚至摸了摸他臉上坑坑窪窪的痕跡,反手掐著他的下巴指揮:“兇一個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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