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洹城位於天慶國的東北部,東麵是大海,北依洹山與羌國相望,西麵是平坦的平原。南麵是一片丘陵地帶,高高低低起伏不一,站在高處可以依稀望見遠處險峻的陡峭上書有黑色的“清風關”三個大字,那裏就是天慶國與風陵國交界的清風關。

    北洹城是一個海港城市,也是一個軍事重鎮,它是阻擋羌國、風陵國進犯的第一道屏障。由於地處海邊,且與兩國相鄰,商貿往來十分繁多,北洹成為天慶國北部經濟最繁榮的都市,北洹城裏各國商販不計其數,許多在京洲見不到的商品,這裏比比皆是。五年舉辦一次的“才藝比賽”不隻吸引了本國學子踴躍參加,更吸引了其他四國才子蜂擁而至,畢竟才藝比賽提供了一個學子出名的平台。

    各國商販和學子的到來,使得北洹城中的客棧家家爆滿,離比賽開始的日子尚剩下3天,所有的客棧就已掛出“客滿”的招牌。

    “豪客來”是北洹城裏最大、最豪華的一家客棧,建造時間不足一年。此客棧位於北洹城東,麵朝大海,環境怡人,雖價格貴的嚇人——一間房間一晚上的價格是普通客棧一個月的價格。但如想住進“豪客來”,尚需要提前半個月預訂,且需支付定金。

    據居住過此處的商販透露,客棧的收費雖貴的驚人,但由於客棧設施新穎,飯菜可口,服務周到,居住舒適,尤其是“奇巧坊”經常在此舉辦新貨訂購,吸引了大批的商販居住此處。

    冷公子一行8人,包下“豪客來”裏的“錦墨居”,嶽鐵軍則帶著弟弟寶寶等人住在“,陶然居”,兩處相隔不是很遠。

    寶寶身子不適,從外麵迴來就躺在床上休息。一個時辰後,寶寶感覺稍好點,招唿小衛進來,詢問他被救的少年的情況。

    小衛說道:那少年身上傷痕累累,多是x虐的痕跡——少年是從城裏最大的銷金窩——x館“迴春館”裏逃出的。……一個月前,少年的師傅去世,留下他一人。他下山購買生活用品時,被人打昏,醒來已在迴春館裏……。

    聽完小衛的話,寶寶一臉冰霜的說道,“看來洛城那些被擄走的孩子,多半也是進了迴春館。我們跟隨黑豹一路追蹤,進了北洹城,才不見蹤跡的。最近這些日子官府查的緊,他們應該還沒來得及轉移。”寶寶站起身厲聲說道,“絕不能放過那些該死的人販子!告訴大哥,叫人埋伏在迴春館四周,不準放走裏麵一個人,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救迴被擄的孩子們。”

    小衛有所顧慮的說道,“寶寶放

    心,鐵軍大哥已吩咐下去了。隻是如果我們動作太大,驚動了官府怕是不太好……”

    “那個冷公子是什麽來路?”寶寶問道。

    “冷公子就是八皇子冷天聿。其母原是天慶一小屬國的公主,被天啟皇帝封為麗妃,據說曾得寵一時。八皇子6歲時生了一場大病,病愈後眼睛呈紫色,宮中傳聞其為妖孽,麗妃因此被打入冷宮,不久病逝。八皇子在宮中受盡欺淩。8歲那年的臘月,缺衣少食的八皇子凍僵在冷宮門口的雪地裏,被偶經冷宮的太醫杜臨所救。杜太醫瞞著他人,私下裏為他療傷治病,送衣送糧照顧他……”

    寶寶點點頭,笑了笑,“原來是他,怪不得見我不怕他的眼睛會激動成那樣,真是個可憐的孩子……”

    小衛叫道,“寶寶,你怎麽能叫八皇子是孩子呢?他可比你大多了。”

    寶寶笑而不答,心說,“你知道什麽呀,我前世的年齡都30歲了,兩世加起來不知道大他多少呢。”他在房間裏走了幾步,眼睛一轉,想到了一個辦法,對小衛笑道,“我想到一個好辦法,可以讓官府為我們所用。”

    小衛不解的看著寶寶,“這?……”

    寶寶歪著頭,斜著眼看著小衛說,“若是八皇子出麵的話,你說官府會怎麽樣呢?”

    “八皇子現在統領以剛毅雄渾,軍紀嚴明著稱的北軍。世人均說八皇子肆意妄為,睚眥必報,送他一個“閻羅”的稱號。即使是朝中大臣一般也輕易不敢惹惱他,更別提那些地方官員了,不過……”小衛茫然無解的看著寶寶,“八皇子怎麽可能會管那些被擄孩子的事情?”

    寶寶勾一勾唇角,臉上一抹詭笑,“若是留春館惹到八皇子的身上,你說他會不好好教訓他們嗎?……”

    聽完寶寶的一番解說,小衛恍然大悟,崇拜的注視著寶寶,“寶寶,你真是聰明!”

    八皇子冷天聿帶著隨從柳林、於軍等8人住進“豪客來”裏的“錦墨居”。剛換好一身衣裳,顧不上打量住所,就急急忙忙的準備去“,陶然居”看寶寶。

    於軍見此,忙上前攔住,“爺,不忙著出去。剛才嶽公子已叫人來通告,他現有急事出門辦理,晚上設宴請爺吃飯。小公子沒什麽大礙,隻是累了點,已躺下休息。”

    冷天聿的腳步這才停下,看著於軍沉聲問道,“那嶽公子是什麽來路?”

    於軍答道,“迴爺的話,據屬下查,嶽公子是洛城萬裏鏢局的老板,小公

    子是他的弟弟名字叫嶽寶寶,此次來北洹是看才藝比賽的。聽下人說,小公子先天不足,有心疾,不能有強烈的情緒和運動,否則的話…….”

    “都怪我把他嚇壞了。”冷天聿懊惱的低語。

    於軍接道,“來人私下偷偷告訴屬下,說爺與小公子夠投緣的,除了家人,往日從沒見過哪個外人能近小公子的身呢。”於軍抬起頭偷偷的望了一眼八皇子,見他的臉色已趨於正常,方又說道,“爺稍稍休息一會,我去拿點吃的墊墊肚子。”

    酉時,嶽鐵軍帶著寶寶來到“錦墨居”,邀請冷天聿一行去蓬萊廳赴宴。冷天聿一見到寶寶,還沒等寶寶行禮,就上去抱起他,連聲問道,“身體好點了嗎?有沒有那裏不舒服的?都怪我不好……”

    寶寶笑嘻嘻的打斷他,“沒事。嚇壞你了吧。隻是老毛病罷了。晚上喝酒都沒關係……”

    嶽鐵軍喝道,“你還敢喝酒,你是嫌嚇得我們不夠是嗎?如是你二哥在這裏,怕是又不知道怎麽難過了…….”

    寶寶吐了吐小舌頭,討好道,“安啦,安啦,大哥,我隻是隨口說說而已嘛,你可不準告訴二哥。”

    冷天聿也忙勸說道,“嶽公子,寶寶隻是說說玩的,不必動怒。”

    眾人進了蓬萊廳的錦華軒,小衛帶著黑豹已候在房裏,黑豹一見到寶寶,就高興的往身上撲,驚的柳林上前就想踢,被小衛攔住,“這是我家小公子的@寶貝,可不能動腳。”

    寶寶叫著“黑豹”扭著身子要下地,冷天聿隻好放下他。寶寶抱著黑豹的頭親熱的親了它幾下,冷天聿看見後,一臉的不高興,馬上又把寶寶抱在懷裏。寶寶招唿著給黑豹個座位。冷天聿看著黑豹,疑惑的問道,“這應該不是狗吧。”

    “是狼犬!狼和狗雜交的。它很厲害哦。來,黑豹,認識一下,……”寶寶邊說邊把冷天聿等人介紹給黑豹。

    柳林見寶寶把黑豹當個人似的說話,奇道,“它又不是人,能懂你說的話?”

    寶寶送他一個大大的白眼,“當然懂,它比某些人更聰明。”

    席開兩桌,冷天聿、柳林、於軍、嶽鐵軍、寶寶、陳伯六人一桌。小衛陪著冷天聿其他隨從坐在另外一桌。嶽鐵軍本來安排冷天聿坐在上首,冷天聿的右邊是於軍,他坐在冷天聿左邊,但冷天聿堅持與寶寶坐在一起。現在就成了寶寶坐在上首,兩邊分別是冷天聿和嶽鐵軍。冷天聿則顧不上自己吃飯,一會給寶寶揀點菜在碗裏

    ,見寶寶隻知道和黑豹玩,顧不上吃飯,幹脆把寶寶一會拉過來,往他嘴裏塞點飯菜。

    嶽鐵軍看的眉頭緊皺,幾次想說,卻沒有說什麽——寶寶已經把拉八皇子下水的打算告訴了他,他雖心裏不舒服,也不想壞寶寶的事。可他怎麽也沒想到,這個人稱“閻羅”的八皇子,怎麽會對寶寶如此照顧呢?

    柳林等人更是驚訝的目瞪口呆,看爺對寶寶照顧的那麽周到,簡直讓他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連對他們幾個最親近的人,爺平時也沒個笑臉,更別說是象這樣照顧人了。

    隻有於軍,心思細膩,觀察入微,他發現,從爺在街路上見到寶寶起,爺的臉上就變得溫和多了,一向緊繃的臉居然會露出些許笑容。尤其是爺一換好衣服就打算去看寶寶。那時起,於軍就感覺到,寶寶在爺心目裏怕是已留了位置,也許爺以往總是黑色的曆程,會因為這個小童而變得有光明的色彩吧。

    幾輪酒下來,宴席的氣氛慢慢和諧起來,寶寶突然叫道,“我說個笑話給你們聽如何?”

    柳林一聽,不屑的說道,“小孩子家家的,會說什麽笑話。”

    “老伯,那請你來說個笑話如何?”寶寶斜了他一眼,慢悠悠的迴道。

    冷天聿將寶寶抱坐在自己膝上,理了理他的頭發,溫和的說道,“還是聽寶寶給我們說個笑話吧。”

    “好啊,我開始說了。”寶寶一本正經的坐正身體:

    從前,有一位漂亮的夫人養了一隻鸚鵡。有一天夫人正在洗澡,鸚鵡叫道,“看到了,看到了!”夫人非常生氣的對鸚鵡說,“再叫!再叫就拔光你的毛。”第二天,一位和尚來到家中化緣,鸚鵡偷偷的飛到和尚的肩頭,悄悄地說“你也看到了嗎?”

    聽完寶寶的笑話,冷天聿忍不住笑出了聲,他拿下巴頂著寶寶的頭,笑著說,“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好笑的笑話,真是不錯。”

    柳林也邊笑邊說,“我還真沒想到,小孩子還能說出這樣的笑話呢。”

    寶寶一撇嘴,笑容中帶著幾許惡做劇的痕跡慢騰騰地說,“請問老伯,你知道人生四大喜是什麽嗎?”

    柳林得意的笑道,“當然知道,就是久旱遇甘露,他鄉遇故知,金榜題名時,洞房花燭夜。”

    “嘿嘿。”寶寶奸詐的笑了兩聲,舉起手指著柳林說道,“我馬上讓你變成四大悲。久旱遇甘露——一滴,他鄉遇故知——討債,金榜題名時——隔壁,洞房花燭夜

    ——不舉。”

    “噗。”冷天聿嘴裏噴出剛喝進的一口酒水。寶寶跳下地叫道,“下雨了!”

    房裏的眾人全都讓寶寶給逗的大笑,黑豹也“汪汪”的湊熱鬧。

    “我帶黑豹去方便。”寶寶邊說邊帶著黑豹走出門。冷天聿想攔被嶽鐵軍阻止,“冷公子,不礙事,讓他們去。”迴頭叫道“小衛,跟著,把披風給帶上,晚上風大。”小衛答應一聲,馬上跟著後麵出去了。

    經寶寶這麽一鬧,大家之間的隔閡不見了,宴席的氣氛融洽許多。冷天聿雖話不多,臉色保持平和,一旁的於軍和柳林不停的與嶽鐵軍交談感興趣的事。嶽鐵軍正說到帶著寶寶來北洹看才藝比賽的原因時,“砰!”穿著“豪客來”仆人製服的一人闖進房來,“快去救人!”

    “寶寶出事了。”嶽鐵軍馬上站起身,推開窗戶。冷天聿第一個跳下三層高的窗戶,接著嶽鐵軍、柳林、於軍等人也紛紛下去。冷天聿跳下窗戶,往黑豹狂叫之處奔去,隻見寶寶坐在地上,小衛護在他身前與兩個中年漢子對恃,黑豹則兇狠的撲咬倒在地上的人。

    冷天聿心痛的把臉色煞白的寶寶抱在懷裏,厲聲斥道,“何方歹徒,如此膽大妄為,對一個小孩子下手。”迴頭見於軍等人已到,狠聲下令,“把他們都給我抓起來,查出是誰手下的人。”

    寶寶輕聲說道,“剛才他們說,要把我帶到迴春館去……”

    “迴春館?”於軍聽了此話,臉色大變,忙走到冷天聿身旁輕聲說了幾句話。隻見那冷天聿聽後臉色鐵青,咬著牙狠狠的吩咐道,“帶人去查,看是誰指使的。”

    經此一鬧,眾人再無喝酒的興趣,便迴到了主處。嶽鐵軍哄著寶寶好不容易吃了個藥丸,慢慢的平靜下來,才把他放在裏間床上躺下。

    鐵軍走到外間,見冷天聿還等著,忙上前招唿他,“寶寶兩次都得公子救援,嶽某感恩不盡,今後公子如有差遣,盡管吩咐……”

    “

    嶽公子不必客氣,是我與寶寶有緣。剛才我已經詢問小衛,那幾人確實是準備下手擄走寶寶的,若是我們遲一步去,恐怕…….”冷天聿一想到差點就要失去寶寶,就忍不住發怒,他一拳打在桌子上,厲聲道,“敢傷害寶寶,我絕不輕饒他們!”

    於軍走了進來,稟告“爺,已基本審訊清楚。迴春館的後台是北洹太守之子。那幾人是迴春館的,其中一人是管事的。因館裏逃走了一個準備送於某個貴人的小倌

    ,他們在城裏正四處尋找,有人報信說是那小倌是被一個童兒所救,並帶人住進了“豪客來”,所以他們就帶人進此地抓人。正好遇上寶寶,那管事的見寶寶長的漂亮,就想……”說到這裏,於軍看到冷天聿臉色大變,不由的降低了聲音。

    冷天聿聽到此處已是怒火萬丈,再也無法壓抑:差一點點寶寶就被人擄去當做孌童;差一點點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快樂就要失去;多年來自己孤苦的黑暗生涯裏,好不容易因為寶寶的出現,才有了光明的色彩。他無論如何也不能允許任何人奪走他的快樂。冷天聿厲聲下令,“持我的手令速去北洹軍營傳令:命令柳林帶人接管城門守衛,調1000人進城,令嚴勁帶500人包圍迴春館,不準放走裏麵一人!違令者斬!你帶500人去北洹府衙,將衙內所有人等都看管起來,查清是否與迴春館有牽連。”

    嶽鐵軍與小衛對視一眼,心中不由的犯嘀咕:此次事件完全是意外,寶寶還沒動手拉八皇子下水,八皇子自己就主動跳下水了。但不管怎麽說,人家八皇子也是因為寶寶被迴春館的人差點擄走才動怒的。看這樣子,他真的是對寶寶上心了。萬一他知道寶寶是女的,會怎麽樣?

    不錯。嶽寶寶其實是個女孩子。隻是她為了隱瞞自己的真實身份,出門在外一直以男裝打扮,再加上先天不足,身體單薄,比起同齡人來看上去又小了不少。所以一直也沒人發現她其實是個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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