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蠱蟲伴血肉而生,在人體內繁殖,而祁瑨更是在尚未出生時便被寄生,這浴血之蠱幾乎與他的血肉融為一體,如今要強行剝離,勢必會引發難以預料的後果。


    殷蘿此前雖然見識過這種蠱蟲,替人解蠱卻是頭一遭,問她會發生什麽,她隻能搖搖頭。


    解蠱一月兩次,持續半年,就能徹底將體內的蠱蟲清除幹淨。


    即便做好了心理準備,當看到殷蘿一刀刀往祁瑨身上開口子,汩汩鮮血像不要錢似的往外流時,她心肝還是顫了顫,移開了眼。


    祁瑨卻哼都沒哼一聲,紋絲不動地等待著殷蘿的下一步動作。


    等鮮血在祁瑨身邊形成了一個小水坑,殷蘿才拿出了放置在錦盒中的血葵,摘下了一片巴掌大的花瓣,手掌收緊,碾成了粉末灑在地上的血中。


    片刻後又見她拿出之前隨手從外麵摘下的葉子,放在唇邊,吹奏了一首古怪的曲子。


    不多時,薑禍水聽到了細微的窸窸窣窣的聲音。


    緊接著,一隻隻渾身通紅的蟲子從他體內爬了出來,迫不及待地衝進了地上那攤血漬中。


    密密麻麻的蟲子遍布在地上,薑禍水瞧著隻覺得頭皮發麻,見還有源源不斷的蟲子從傷口中爬出來,像是山澗流水、無窮無盡似的,不敢相信他的體內居然藏著這麽多蠱蟲。


    怪不得在發作時會這麽痛苦。


    眼看著從傷口中爬出來的蠱蟲越來越少,此時有一些最先出來的蠱蟲飲足了血,已經準備迴歸巢穴了。


    殷蘿像是變了個人似的,完不像素日裏那個調皮愛撒嬌的小女孩,冷厲地吼了一聲:“走!”


    祁瑨半點不拖泥帶水,她話音剛落,便已經退到了幾丈之遠。


    原路返迴的蠱蟲發現宿主不見了蹤影,循著血液的味道便追著祁瑨而去,速度快得不可思議。


    薑禍水下意識要上前攔截,抬腳踩下去,那蠱蟲卻像是生了靈智一般,巧妙地躲過了她的動作,直奔祁瑨而去。


    薑禍水從未感到自己的動作如此笨拙。


    與速度奇快的浴血之蠱相比,她就像個笨重的龐然大物。


    殷蘿哼了一聲,“想迴去,門兒都沒有!”


    她手掌一翻,一隻拇指大的黑色蠱蟲便出現在她手心上。


    聞到了久聞的美食的味道,蝕骨蠱頭上的兩隻觸角興奮得直搖晃。


    殷蘿指尖點了點它的腦袋,像在對待一個小朋友似的,“去吧。”


    隻見蝕骨蠱跳了下去,下一刻,居然生出了翅膀,飛在了半空,速度比浴血蠱更快。


    薑禍水隻看見了一道黑色的殘影從眼前一閃而過。


    原本氣勢洶洶、直奔宿主的浴血蠱在察覺到蝕骨蠱的氣息之後,頓時如臨大敵,嚇得抱頭鼠竄,居然硬生生拐了個彎,放棄了祁瑨,往別處跑去。


    不知道怎麽的,薑禍水覺得這畫麵看起來像極了老鷹抓小雞,有點滑稽。


    另一邊,祁瑨看到的比薑禍水要清楚得多。


    蝕骨蠱果然兇殘。


    雖然浴血蠱四散逃跑,蝕骨蠱追上它們卻沒有耗費太多功夫,而且在追上之後,直接張開大口,把它們給吞入腹中。


    麻雀雖小五髒俱,這一隻小小的蠱蟲卻有一口鋒利齊的鋼牙,方才雄赳赳氣昂昂的浴血蠱在它口中完沒有反抗的餘地,它將地上所有的浴血蠱都吃了個幹淨,身形卻沒有多少變化。


    蝕骨蠱飛迴了殷蘿的手上,觸角親昵地蹭了蹭她的指尖。


    殷蘿笑著誇了句,“小黑真棒!”


    “……”


    小黑??!


    第一次治療暫時告一段落,完成了自己的工作後,殷蘿拍拍手,與他們道別,“好了,人家就先走了,你給他包紮一下吧。”


    薑禍水點了點頭。


    殷蘿走了幾步又猛地停下了腳步,折了迴來。


    “怎麽了?”薑禍水以為她有什麽事忘了交代,連忙問。


    殷蘿眨了眨眼,笑眯眯道:“有件重要的事情差點忘了說,血葵和我剛才吹的曲子會讓他體內的浴血之蠱處於極度興奮的狀態,一時半會兒可能消停不了。”


    “那他會很痛苦嗎?!”


    薑禍水下意識去觀察祁瑨的臉色。


    殷蘿坦然地點點頭,“會呀。”


    她接著說:“最重要的是,蠱蟲會激化他內心的欲=望,如果得不到滿足的話,就會特別特別的痛苦哦。”


    薑禍水一愣,“什麽?”


    ……是她想的那樣嗎?


    見她遲疑地看著她,殷蘿捂著臉,佯作害羞的模樣,脆生生道:“哎呀你好笨哦,就是男人對女人的欲==望呀!”


    咳咳。


    邊上的金河默默背過了身,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


    送走了殷蘿這個口無遮攔的家夥,薑禍水在房中為他上藥包紮,腦子裏還迴蕩著方才殷蘿說的話,腦袋嗡嗡的。


    耳邊突然有些癢癢的,有什麽濕潤的東西在舔=舐她的耳垂,薑禍水一個激靈,猛地迴過神來。


    她下意識推了一把,卻正好按在他傷口上,聽到他的悶哼聲,薑禍水有些愧疚。


    祁瑨輕聲說:“沒關係。”


    說著,雙手不安分地解開了她的腰帶。


    他的體溫異常的高,燙的薑禍水心尖一顫,又想起了殷蘿不久前說的話。


    薑禍水內心糾結,總覺得白日宣=淫有些不好。


    然而一抬眸,對上他克製的雙眸,看出他的隱忍和委屈,薑禍水心一軟,雙手便不受控製地勾上了他的脖頸。


    得逞後,在她沒有察覺到的時刻,祁瑨低低笑了聲。


    床帳輕輕晃蕩,帷帳被隨手一勾,便放了下來,遮住了這無邊的春色。


    過了會兒,有一隻纖細白皙的手從裏麵伸了出來,隨著床頭突然劇烈起來的搖晃,那隻手像是難以抑製一般,五指猛地張開。


    伴隨著破碎的低哼。


    下一刻,另一隻與她截然不同的手伸了出來,與她五指相扣,將她帶迴了帷帳之中,叫外人探不出裏麵半分旖旎。


    落月早有預料,麵不改色地將門緊緊關上。。


    轉頭瞥見不遠處滿臉通紅的少年,她笑著勾了下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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