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雲溪答應侍疾後,老夫人便讓眾人散了,讓她先迴去休息,等晚上再去,因為白天有納蘭雲若和雲煙兩個嫡女還有丫環伺候著,基本上也用不到她,但是晚上要守夜還要伺候侯夫人茶水出恭,所以需要人侍疾。


    之前侯夫人自知理虧,雖然躺在床上,但是也沒讓幾個庶女去侍疾,隻有三姨娘和四姨娘伺候著,但是如今納蘭雲塵迴來了,他是侯府唯一的嫡子,此時更是兩家唯一的男丁了,尤其老夫人更是將他疼得如珠似寶,對他的話無不聽從,他在老夫人心中的地位可比納蘭雲若和雲煙兩個嫡女還要高,所以他提出要幾個女兒輪流侍疾,她便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雲溪迴到自己的院子,幾個丫環和何嬤嬤便都迎了上來,何嬤嬤聽到她迴府的消息,就一直在等她,此時打量了她一番,見她完好無損,這才放下心來。


    “嬤嬤,你幫我準備準備,晚上我要去夫人的院子裏侍疾。”納蘭雲溪坐下後,綠意端上茶來,她喝了一口吩咐何嬤嬤。


    “是,不過,姑娘,是你一個人去呢?還是和別人一起?”


    何嬤嬤聽了她的話便皺起了眉頭,這個關頭讓她去侍疾,準沒什麽好事。


    “自然是我一個人去,沒事,她也在屋裏頭,難不成她還能害我不成?她這樣做隻不過是想要折騰我而已,而且是在向我示威,想告訴我她很快就要東山再起了。”


    納蘭雲溪見何嬤嬤一臉擔心,笑了笑說道。


    “姑娘,要不老奴陪你去吧,反正多一個人也不礙事。”何嬤嬤仍然不放心,一急說道。


    “嬤嬤,倘若要下人去還用得著我麽?她屋子裏的丫環也不少,她這是故意折騰我呢,若是你跟去了,豈不是又要惹人閑話?還是我自己去吧,不會有事的。”


    納蘭雲溪搖了搖頭不讚同。


    “姑娘,四姨娘來了。”正在這時,門上的小丫頭來報。


    納蘭雲溪站起身來,親自將她迎了進來。


    “三小姐,這是雲朵小姐從洛昌給小姐們帶迴來的禮物,托我給你們送來,這是你的。”


    隻見四姨娘進來後手中捧著個盒子,笑著遞給她。


    “姨娘打發個丫環送來也就是了,何苦親自跑這一趟?”納蘭雲溪接過來盒子讓她坐下,丫環端上茶來。


    她打開盒子看了看,見是一盒顏色鮮豔,樣式漂亮的珠花,不由得心裏喜歡,拿出來一朵仔細的端詳了一番。


    “反正我今兒也沒什麽事,就親自跑一趟送來了,本來雲朵小姐是要親自送來的,不過聽說昨日吃了涼的肚子不舒服了,所以便讓我代她送來了。”


    四姨娘吃了一口茶,緩緩的迴道。


    “嗯,看來二叔這些年在外做官的確掙下了不少的家業,這種珠花居然一盒子的送,雲朵也是大手筆了。”


    納蘭雲溪不是不識貨的,她看那珠花好像是宮裏出來的東西,想來一定是納蘭和在洛昌做刺史的時候皇上賞賜的或者別人送的,納蘭雲朵居然拿來送人,可見她們家底之厚。


    “這話可說對了,雖然二房是庶出,但二夫人和雲朵小姐的穿戴都是頂好的,比我們府中的兩個嫡女可一點都不差。”


    四姨娘不無羨慕的說道。


    “恩,她們就雲朵一個女兒,掙來的錢還不都是花在她身上?想來雲朵的日子就一定會比我們姐妹好過一百倍了。”


    納蘭雲溪也不由得有些羨慕,也就因為這樣,所以納蘭雲朵才有些自視清高,不必如她這般日日需要算計。


    “不過,雲朵小姐說還有一件東西是單給你的,等她改日身子好了要親自給給你送過來。”


    四姨娘想起納蘭雲朵托她送東西時和她說的話。


    “哦?為什麽要單單送給我?”這下納蘭雲溪有些吃驚了,難道是有什麽事要她幫忙?正所謂無功不受祿,送珠花還可說她是遠道而來送給姐妹們的禮物,可是為什麽還要單單送她?


    “妾身也得雲朵小姐可能是有求於三小姐。”四姨娘思量著說道。


    “肯能吧,不過,有什麽事她迴來求我?”納蘭雲溪蹙著眉頭問道。


    “這我就不知道了。”四姨娘搖了搖頭。


    “算了,不管她了,對了,姨娘,我給你送過去的藥你可吃著?”


    “多謝三小姐,正吃著呢,希望能懷一胎男丁。”


    四姨娘聞言臉色有些發紅,靦腆著道。


    “恩,這次大哥哥迴來,祖母和父親疼他,對他的話言聽計從,我估計夫人的懲罰會變輕,也許她的傷好了之後可能也就是去佛堂那邊做幾天樣子而已,若是大哥哥肯幫主她,那她一定會重新掌家,所以,姨娘以後更要小心行事,凡是千萬不要讓人拿了錯處,否則會對你很不利。”


    納蘭雲溪分析著,這次納蘭雲塵在她手上吃了這麽大的虧,這侍疾的事說不定還是他親自提出來的呢,看來他是要幫著侯夫人懲治自己,讓侯夫人東山再起了,但是她卻不會讓他們有機會翻身。


    “三小姐,妾身知道的,所以,這幾天也很焦慮。”


    “四姨娘,不必焦慮,你隻管好好掌家,盡快懷上孩子,其他的事我心裏有數,你要相信我。”


    納蘭雲溪見她眉眼間一片愁色,知道她是真的發愁,便開口安慰她。


    “好,有三小姐這句話妾身就放心了,妾身在府中無依無靠,全仰仗著三小姐了。”


    “嗯,我知道的,姨娘,你盡管放心,我既然幫你奪了侯府的掌家權,那一定會幫你坐穩的,隻要你為侯府再誕下男丁,那你的地位便會更牢固了。”


    納蘭雲溪見四姨娘話中透著一股柔弱,不由得出言為她打氣。


    “是,妾身謹記三小姐的話。”


    “不早了,我要準備準備,然後去母親的房裏,你若是有事就隨時來找我。”


    納蘭雲溪說著站了起來,四姨娘知道她事忙,所以也站起來告辭,納蘭雲溪點了點頭讓綠意將她送了出去。


    當天晚上用過晚飯,納蘭雲溪便帶著流觴去了侯夫人的落霞居,流觴說將她送到侯夫人那裏,自己會在隱在暗處保護她,納蘭雲溪本來不肯,說不會有什麽事,但流觴很堅持,說國師要自己加強對她的保護,以免再次遭了刺客,最後她隻好答應。


    進了屋子,便見鶯歌坐在門檻上打瞌睡,此時天色還早,她就困得不行了。


    “三小姐來了,夫人在裏麵,小姐快進去吧。”鶯歌聽到腳步聲抬頭見納蘭雲溪來了,忙站起來挑開簾子讓她進去。


    “嗯。”納蘭雲溪點了點頭邁步走了進去,一進去,便見納蘭雲若和雲煙兩姐妹都在,見她進來,都扭頭看向她。


    “母親,大姐姐,二姐姐。”納蘭雲溪見了她們,隻是例行公事的問了一句,並沒有多餘的話。


    “三妹妹來了,我和雲煙方才還在說你,你這就來了,今晚,就有勞三妹妹了。”


    二人見納蘭雲溪神色淡淡的,一副懶得和她們說話的模樣,本來想說幾句刺她的話,頓時也說不出口了,你懶得理我們,我們還懶得理你呢。


    “這是應該的,大姐姐和二姐姐去休息吧,這裏就交給雲溪吧。”


    納蘭雲溪暗道二人如今還在這裏,不就是為了等她麽?她們為了給她添堵,真是手段用盡啊,居然還會想出這種小兒科的招數來,侯夫人現在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有禦醫專門給她醫治,用的藥也都是頂好的,她隻不過受了些皮外傷,現在早就能下地走路了,如何還用得著人來侍疾?


    她和納蘭雲塵這麽做不過是想告訴自己,老夫人最終還是以他這個嫡子的話為準的。


    待納蘭雲若和納蘭雲煙一臉奸笑的走了之後,納蘭雲溪轉頭看向榻上的侯夫人,侯夫人也恰好扭頭看來,二人四目相對,立即隔空射出一股火花。


    侯夫人此時身上的確已經大好了,她看著眼前的女子明媚端麗,心中卻恨得牙癢癢,她到現在都不明白她的性情怎麽會如此大變?而一個小小的庶女居然將她害成如今這般田地,這對於她來說是畢生的奇恥大辱。


    她恨恨的盯著納蘭雲溪不說話,納蘭雲溪也不說話,二人對視良久,侯夫人冷哼一聲,轉過了身去,背朝外躺著,她懶得和納蘭雲溪說話。


    納蘭雲溪見她如此,剛好合了自己的心意,她也懶得理她,她見她躺著也不用自己做什麽,便也在一旁的榻上躺了下去,準備睡覺。


    納蘭雲溪心裏想著自己娘親的事,不由得黯然傷神,也不知道當年她究竟是碰到了什麽事,想來她自己小時候的遭遇一定和她不是侯府的親生女兒有關係吧,隻是這麽多年卻為什麽從來都沒有人提起這件事?自己一直還以為她是納蘭康的女兒,但事實卻不是,那她又是誰的女兒?她的父親又在哪裏?


    想著想著,便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不知道什麽時候,一陣疼痛將自己痛得醒了過來。


    “誰?”她幾乎是反射性的睜開眼睛坐了起來,她還以為是有刺客來了。


    “我口渴,要喝水,去給我倒杯茶來。”隻聽侯夫人清冷的聲音響了起來。


    納蘭雲溪一驚轉過頭來,便見幽暗的月光照進來,侯夫人正端坐在榻上,手中拿著一根棍子神色冷冷的看著她,方才她就是用那棍子在她身上戳她的。


    “是,母親。”納蘭雲溪答應了一聲,掀開被子下了榻,拿起茶壺到了一杯茶端到侯夫人的榻前遞給她。


    她接過後喝了一口,然後就“噗”的一聲吐向了納蘭雲溪的臉上,納蘭雲溪忙向旁邊一躲,那吐出來的茶水便濺到了她的身上。


    “母親,你這是做什麽?女兒好心的伺候你喝茶,你卻好端端的噴我做什麽?”


    納蘭雲溪整了整衣衫,心中不由得有些惱怒,原來如此,是想這樣折辱她?


    “你個小蹄子,這茶都涼了,要我怎麽喝?馬上去燒水,我要喝熱茶。”


    侯夫人卻好整以暇的坐在榻上,滿腔怒火的喝道。


    “是,母親稍等。”


    納蘭雲溪冷笑著答應了一聲,轉身走了出去。


    過了一會兒,就傳來了納蘭雲溪的使勁兒拍門聲和喊聲。


    “丫環們都哪兒去了,快點起來,母親要喝熱茶,趕快去燒水……”


    納蘭雲溪跑到丫環住著的下房,一個一個挨著拍門,邊拍邊喊,不一會兒就將熟睡的丫環們都喊了起來。


    “你們這些狗奴才,主子們還在屋子裏好生伺候著,你們就偷懶都睡下了?外間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你們平日裏就是這樣伺候主子的?要你們這些廢物做什麽?明日迴了老太太,一個個都打發出去……”


    丫環們各個雙眼迷離,嗬欠連天,聽到納蘭雲溪的喝罵才猛然反應過來,如今掌家的已經不會侯夫人了,而是四姨娘,而四姨娘向來對三小姐言聽計從,這是府中人人都知道的事,想到這一層,她們立即跪了下去,口中求饒聲一片。


    半夏、聽雨、梅香幾個大丫頭聞言立即走上前對納蘭雲溪道:“三小姐有什麽吩咐,讓奴婢們去做吧。”


    其實是納蘭雲若和納蘭雲煙走的時候,故意將侯夫人屋子裏的丫環全部攆走的,讓她們今日都早早的迴去睡覺,屋子裏就留納蘭雲溪一個人就夠了,可是誰能想到納蘭雲溪會做出這樣讓人瞠目結舌的事來?隻是燒個水便大張旗鼓的跑到下人的房間挨個拍門,將她們都叫起來?


    “馬上去生火燒熱水,我要泡茶,夫人要喝茶。”


    納蘭雲溪看了幾個丫頭一眼,暗道睡得可真死,她拍了半天門手都拍疼了。


    “是。”半夏幾個哪個怠慢,答應了一聲便立即去了,納蘭雲溪好歹都是主子,如今還是得勢的主子,哪裏是她們這些小丫環能得罪得起的?


    於是丫環們也都起來了,納蘭雲溪吩咐人將燈點上,整個落霞居一片燈火通明,下人們忙忙碌碌的都動了起來,納蘭雲溪不僅吩咐丫環們去燒水,還讓她們去做了一頓豐盛的宵夜,等她迴到侯夫人的屋子裏後,隻見侯夫人氣得臉色鐵青,此時連睡意都沒有了。


    “我是叫你進來侍疾,我要喝熱茶,你不自己去燒水,卻將整個院子裏的丫環們都喊了起來,吵得人無法安睡,你安得什麽心?”


    侯夫人一見她就劈頭蓋臉的一頓質問下來,納蘭雲溪抬頭看了看她,溫和的一笑。


    “母親這是什麽話,你叫我來侍疾,我這不是來了麽?我這樣做還不是怕耽誤了您喝茶?您屋子裏的東西隻有丫環們最熟悉,我哪兒哪兒都找不到,等我找到了把水燒好再泡茶,那還不知道得等到什麽時候去了,我怕母親等不及,所以才這麽做的,再說,母親,您院子裏的這些個丫環們也太放縱了,外麵連個守夜伺候的人都沒有,這萬一有什麽事,我一個人怎麽忙得過來?”


    “你……你這個賤丫頭,你就是故意氣我的,是吧。”侯夫人被氣得思維都有些混亂了,說話都不怎麽連貫了。


    “不,母親,您消消氣,我去看看,熱水應該已經燒好了,我去給您泡茶,我還吩咐丫環們做了宵夜給你吃,待會兒您好歹吃一點兒,也不枉她們忙活一場。”


    納蘭雲溪語氣溫和的說著,就像在安慰一個生病的病人,她說完後便轉頭出去了,半夏已經燒好了熱水,連茶都泡好了,納蘭雲溪直接拿了進來給侯夫人倒了一杯遞給榻上的她。


    侯夫人此時氣得口幹舌燥,端過來就喝了一口,然後立即“噗”的一口吐出來。


    “哎喲,燙死我了,你這個死蹄子,這茶這麽燙,你怎麽也敢端給我喝?”


    侯夫人嘴裏被熱茶燙的立即就脫了一層皮,起了泡,她疼得呲牙咧嘴,立即罵起了納蘭雲溪。


    “母親,不是您要喝熱茶的麽?我這可是剛燒開水泡的熱茶呢,絕對符合您的要求。”


    納蘭雲溪卻不以為然,淡淡的說道。


    平日裏丫環泡茶,都是泡好之後等茶剛好喝的時候才會端給主子們喝,侯夫人自來被伺候慣了,一時間哪裏想到了這個?所以才著了她的道。


    “你……”侯夫人被噎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說了一個字,低頭看了看手中的茶水,猛地一把潑向她的臉。


    納蘭雲溪早就防著她這招了,所以剛才將茶遞給她之後,她就站得遠遠的,此時見他果真將熱茶潑向了她,頓時頭一偏就躲了過去。


    “母親別生氣,您若是嫌這茶泡得不好,不如我叫丫環重新去泡,您先吃點宵夜吧。”


    納蘭雲溪渾不在意,她在老夫人麵前應下了這件事,要給她侍疾,自然要好好的伺候她了。


    說完後,她便出了門,親自將丫環做好的宵夜端了進來,又將矮幾放在侯夫人的榻上,將食物擺了上去,讓她吃。


    侯夫人看著滿滿一桌子的肉類油膩食物,哪裏能吃得下去,這今天要是吃了這個,她恐怕就要鬧肚子了。


    “撤下去,我不吃。”侯夫人本來聽到宵夜的時候還想喝碗粥,吃i些糕點來著,此時看到這一桌子油膩膩的食物頓時沒了半點胃口,甚至還有些反胃。便擺了擺手,讓納蘭雲溪再端下去。


    “是。”納蘭雲溪應了一聲,又將食物一樣一樣放在盤子上端了下去,又將桌子撤了,此時已經折騰了快一個時辰,她好脾氣的扶著侯夫人躺了下去。


    侯夫人都被她氣得沒了脾氣,見她雖然沒有如自己想象中被折磨到,但她也沒有反駁她的任何命令,什麽事都應了,隻是做得陰差陽錯,此時也沒辦法,隻好躺了下去。


    納蘭雲溪伺候完她這一場之後,也躺了下去繼續睡覺,半夏和聽雨留下在外間守夜,此時再也沒人敢偷懶怠慢了,即使得了大小姐和二小姐的命令,但此時對三小姐的命令也不敢不聽,畢竟,她們隻是下人,所二人商量之後,決定由她們留下來,讓其他丫環迴去繼續睡。


    納蘭雲溪以為這次侯夫人該安心休息了,不想剛睡下沒多久,又是迷迷糊糊正睡意朦朧的時候,侯夫人又用那棍子戳她了。


    “母親,還想喝熱茶?”納蘭雲溪有些起床氣,帶著點威脅的意味問道。


    “我要解手,將恭桶拿進來。”侯夫人坐在榻上,此時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暗道這迴看你還有什麽花招。


    “是。”納蘭雲溪應了一聲,下了榻,掀開簾子就見半夏迎了上來。


    “三小姐,需要什麽?”


    “哦,母親要恭桶。”


    “啊,還是奴婢去吧。”


    “不用,恭桶在哪兒,給我吧。”


    納蘭雲溪擺了擺手,見半夏已經拿來了恭桶,便伸手接過來,又轉身進了屋。


    “母親,恭桶來了。”納蘭雲溪直接將恭桶放在了侯夫人的榻邊,然後就站在跟前看著侯夫人。


    “你,你先出去,待我解完了你再迴來去倒。”


    侯夫人見納蘭雲溪就站在自己身前,自己怎麽能當著她的麵解開衣裳撒尿?這種事她一個受過良好禮儀熏陶的貴婦是絕對做不出來的,而且她平日裏夜裏起來解手都是到隔壁專門放恭桶的房間裏去的,如今她就是要專門刁難納蘭雲溪,讓她將恭桶拿進來,而真的拿進來後,她反而在納蘭雲溪麵前不好意思真的解手了。


    “母親,那怎麽行,你身子上還有傷,還是女兒扶著您解手比較好,否則您自己不小心一失足滑到那可怎麽辦?那女兒的罪過就大了,來,我不會在意的,您還是快點把,小心憋壞了。”


    納蘭雲溪搖頭搖頭,好心的和她解說了一通,說完後便又伸手來扶她。


    “我讓你出去,我不要你扶。”侯夫人大聲喝叱了一聲,她此時還真的想解手,真的憋得不行了。


    “好好好,我出去,那母親您自己小心點啊。”


    納蘭雲溪似無奈的連聲說了幾句好,然後便抿嘴一笑走了出來。


    侯夫人被她氣得頭疼,下了榻走向恭桶的地方,也沒細看就坐了上去,一會兒小解完了起身提褲子的時候突覺腳下一滑,“噗通”一聲向前跌去。


    “啊……”她發出一聲驚怒的叫聲,納蘭雲溪在外麵聽到,趕忙和兩個守夜的丫頭跑了進去,便見侯夫人趴在地上,摔得人仰馬翻,恭桶也跌倒了,裏麵的尿液流了出來,沾濕了她的衣裳,褲子還沒完全提起來,半個白白的臀瓣露在外邊,樣子十分滑稽好笑。


    “咳咳,母親,我說什麽來著,我說我要服侍你,你卻偏偏不肯讓我服侍,如今怎麽樣?快將母親扶起來,還愣著幹什麽?”


    納蘭雲溪看了這場麵先是忍不住暗中一笑,才有些揶揄的說道,然後瞪了一眼兩個已經驚呆的丫環,大聲喝叱道。


    “是,是。”半夏和聽雨忙答應一聲,上前將侯夫人扶了起來。


    “你……你這個小蹄子,一定是你搞的鬼,好端端的我怎麽會摔倒?”


    侯夫人此時被摔得四仰八叉,渾身都疼,她夜裏解手從來都沒出過這般醜態被摔倒,怎麽她一來侍疾她就摔倒了?


    “母親,這怎麽能怨我呢?我要伺候你,你不讓,你自己摔倒了,卻又怪我,我真是冤枉啊。”


    納蘭雲溪楚楚可憐的用衣袖掩著唇說道,眼睛卻瞟向地上,那裏是她先前潑在地上的茶水未幹,還有她掌燈的時候故意撒了一些燈油在那兒,而她放恭桶的時候恰好放在那裏,她不滑倒才怪呢。


    隻是此時那裏還有她的尿液,一時也分不清,半夏和聽雨兩個人小心的將侯夫人扶上榻,一個給她找幹淨的衣裳換上,一個去收拾地上的殘渣,之後二人又用清水將地麵擦了幾遍,做完這些事的時候,又過了差不多一個時辰了。


    侯夫人此時卻是真的困了,直打嗬欠,她憤怒看了納蘭雲溪一眼,躺在榻上後,說自己睡不著,要納蘭雲溪給她按摩身上。


    納蘭雲溪答應了一聲,便走到榻前,伸手在她的身上按壓起來。


    “哎喲,哎喲,死蹄子,你想捏死我麽?”納蘭雲溪剛上手捏了兩下,她便喊了起來,她的手勁兒真大,沒幾下她就受不住了,疼得立即叫了起來。


    “母親,手勁兒大些才會舒服,你睡吧,我會輕些的。”


    納蘭雲溪坐在榻邊,嘴上浮起一絲冷笑,然後便輕手輕腳在她的身上遊走了起來。


    侯夫人一會兒的功夫,被她弄得身上癢癢的直想笑,尤其是她一會兒就竄到自己的咯吱窩那裏去了,那裏是人身上最敏感的地方,她這哪裏像是給她按摩,都有些像是挑逗了,她的身子在她雙手的撫摸下竟然奇異般的有些熱了起來。


    她實在忍不住一把抓住納蘭雲溪的手喝道:“你做什麽?”


    “母親,不是你讓我輕點麽?我這手勢還不夠輕麽?”納蘭雲溪熟悉人體骨骼的組成,知道哪裏是人的敏感地帶,她才按了幾下,就見侯夫人的身軀微微顫抖了一下,她知道自己的手法湊效了,卻沒想到她這麽能忍,這麽長時間才出聲。


    “算了,你走開吧,讓我自己安靜一會兒。”


    侯夫人無奈的一把拍她的手,此時她已經非常困了,這鬧了大半夜還沒睡個囫圇覺呢,所以她也沒心思再折騰她了,冷喝了一聲讓納蘭雲溪離開。


    “是。”雲溪答應了一聲,走迴自己的榻上躺了下來。


    這一次,侯夫人再沒吩咐她做任何事,沒過多久,侯夫人便睡熟了,榻上還響起輕輕的鼾聲,想來她今夜折騰了半夜也十分累了。


    而納蘭雲溪鬧了這大半夜卻沒了睡意,她看了一眼酣睡的侯夫人,心裏惡趣味的想著,這折騰了半夜折騰累了,此時想睡覺?沒門。


    “母親,母親……”


    侯夫人剛進入夢鄉,便聽到耳邊傳來一聲聲唿喚,這聲音似曾相識,她猛的一驚,坐了起來。


    “誰?”她驚叫了一聲。


    “母親,是我。”納蘭雲溪端著一杯茶站在她的床頭,見她醒來,笑了笑溫和的說道。


    “做什麽?”侯夫人都氣瘋了,睡得好好的被人吵醒來,估計誰也不會有什麽好脾氣。


    “母親,您要不要喝茶?這是我剛讓丫環熱溫了的,剛好喝。”


    納蘭雲溪說著將茶遞給她,她一把接過,喝了兩口,又遞給她,氣哼哼的睡了下去。


    “母親,母親……”


    剛睡著,這冤魂般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幹什麽?”侯夫人的語氣已經瀕臨崩潰。


    “母親,您要不要解手?恭桶我已經拿進來了。”


    納蘭雲溪不怕死的說道。


    “不要,拿出去。”


    侯夫人擺了擺手,困得眼睛都沒睜說道。


    “……”


    “母親,母親……”這次還沒等睡著,納蘭雲溪又在耳邊叫著她,她索性不打算搭理她,埋頭就睡。


    納蘭雲溪見叫不醒她,索性伸手在她身上推了起來。


    “賤蹄子,你作死啊,還讓不讓人睡了?”


    侯夫人此時恨不得拿個趁手的家夥一家夥將納蘭雲溪的腦袋打扁,隻可惜睜開迷蒙的雙眼便看到她端著一個盤子,盤子裏放著一個碗,此時正冒著熱氣。


    “母親,我給您熬了一碗藥,補身子的,你快喝了吧,這個有助於睡眠,能讓您睡得更香……”


    納蘭雲溪端著丫環剛熬好的藥親切的說道。


    “滾……”侯夫人徹底的憤怒了,此時已經近五更天了,天就要亮了,她卻還沒有睡,前半夜她想折騰納蘭雲溪,卻沒折騰著,後半夜她想睡著,她卻又來折騰她,這害得她一夜都沒睡覺了。


    “母親,你忘了,我在侍疾啊。”


    納蘭雲溪無辜的說了一句,卻發現侯夫人早就困得又閉上了眼睛。


    她迴到自己的榻上躺了一會兒,見天色越來越亮,便起身去外麵吩咐半夏去端早飯,她要伺候侯夫人吃早飯。


    “母親,母親……”


    這聲音簡直如魔音入耳,侯夫人一聽到這聲音便條件反射的醒了過來,此時天也亮了,她也對納蘭雲溪發不出脾氣了,隻是轉過身來冷冷的看著她。


    “母親,天已經亮了,雲溪伺候您起床更衣梳洗,早飯我也已經明丫環去端了,您昨夜一夜沒睡好,想必也餓了,今兒個早些吃點吧。”


    納蘭雲溪體貼的說道。


    “滾迴去,不要你侍疾了,現在立即給我滾。”


    侯夫人氣得坐起來抓著身旁的枕頭就扔向了納蘭雲溪。


    “既然母親這般嫌棄雲溪,那我就隻好恭敬不如從命了,雲溪先告退了,我會吩咐丫環待會兒服侍您起床。”


    納蘭雲溪好不容易得了這句話,說走就走,片刻間就出了落霞居,一路迴到了自己的屋子。


    侯夫人看著納蘭雲溪的背影消失,氣得下了榻將屋子裏的東西摔了一地,半夏和聽雨以及其他被折騰了一夜的丫環聽到響聲忙跑了進來,勸說著她。


    “……”


    第二天,侯夫人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支撐了一天,到了晚上,早早的就睡下了,本來她是不要納蘭雲溪再來侍疾的,但納蘭雲溪說她已經在老夫人麵前應了這事,就會做完三天的,侯夫人無奈,隻好咬牙切齒的讓她繼續侍疾。


    但是後兩天,侯夫人一入夜就睡下了,一晚上都不再起來,連廁所都不上,直接一覺睡到天亮,再也沒出過任何動靜,納蘭雲溪平平安安的就侍疾完了三天,三天後,她才解脫,迴到了自己的院子中。


    流觴這三天一直跟著她,將她侍疾的情形寫了一封書信傳到國師府,國師看了之後搖著頭,滿臉的寵溺與無奈,對一旁立著的清泉道:“如此淘氣,過門後可怎麽辦?”


    “國師,看來夫人還需要好好調。教調。教,這也太……淘氣了。”


    清泉聽完都忍不住吐槽到。


    “你懂什麽,她這才叫真正的靈慧內秀,既整治了侯夫人,還讓她抓不到錯處,這次納蘭雲塵迴了侯府,她便會處於劣勢了,要再做一番安排才行。”


    國師看著清泉緩緩說道。


    “國師既然如此心急,何不快些將她娶過來?”清泉卻不讚同,既然如此,快點大婚,將她放在身邊不就行了?


    “不,怎麽也要等到明年,況且她現在在侯府還有事沒處理完,她娘的事想必她也會查個清楚,而且,我也好將上次那些刺客都查出來。”


    國師搖了搖頭說道。


    “那要如何安排?”清泉知道容鈺向來說一不二,隻好問他想要怎麽做。


    “恩,我自有安排。”


    國師說了一句,此時他還沒有想好。


    納蘭雲溪侍疾完後,去了老夫人的房裏,將她如何服侍侯夫人喝茶、小解、宵夜、按摩的事統統稟告了她,老夫人聽了後大為讚賞,誇讚了她一番,還給了她一副純金頭麵作為獎賞。


    納蘭雲溪謝過老夫人,又向老夫人稟報了這個月生意上的收支情況,比上個月盈利了百分之十,比起之前不斷虧損的局麵,此時已經好很多了。


    “好,好,雲溪,沒想到你經營生意還有一套,本來我還想著等你大哥哥迴來要將生意交給他打理,可是現在,我看,還是由你先管著吧,你大哥哥還是讓他去考功名吧。”


    老夫人聽了納蘭雲溪的稟報很滿意,任何一個大家族的繁榮都離不開錢,所以如何生錢才是抱住一門榮耀的基本,如今納蘭雲溪既然扭轉了生意虧損的局麵,那應該仍然由她掌管生意。


    “是,祖母,雲溪知道了。”


    這下納蘭雲溪知道自己暫時掌管生意是沒問題了,不過後麵還要看看納蘭雲塵會怎麽做,他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流觴的芙蓉錦織繡坊已經招夠了人手,開始織繡了,再過半個月,便能出新品了,那時候剛好趕上臘月,一個月估計也能賺大半年的錢了。


    侯夫人的傷一天天好起來,納蘭雲塵也能下地走動了,但是經過安親王府一事,納蘭雲塵也得了個好男風的名聲,本來有幾家想和侯府結親的貴族聽了這傳聞後也不再和侯府來往,絕口不提此事了,侯夫人對納蘭雲溪的恨意簡直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這一日,納蘭雲朵帶著自己的丫環來納蘭雲溪這裏串門,一進門她就親熱的走向正看賬本的納蘭雲溪身邊:“三姐姐,你看我給你帶什麽來了?”


    ------題外話------


    今天終於恢複早上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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