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捷報!”


    “捷報!”


    未國的宮中。


    連續傳來宮人的大聲宣報,偌大的宮中,數名宮人的連續傳達,直接傳到了大殿中,一直傳到了未明宗的耳邊,大殿之中,文武百官衣冠嚴整,各自手持著笏板,麵色肅然,可是當聽到這個消息後,眾人當時麵露驚訝之色,紛紛低頭議論了起來。


    特別是未明宗,原本在這清晨時光,晨光熹微,剛上早朝不久,睡意還未全醒,有些打著哈欠,當聽到有人傳來捷報時,那還有些睡意的朦朧,登時就清醒了過來。


    “是何捷報?”未明宗急聲問道。


    在眾朝臣的目光注視下,捷報官上前數步,來到未明宗的麵前,先是雙手作揖,朝他微微拱手,隨後低首說道:“稟報陛下,根據臣等剛剛所得到的消息,順陽王、張子等人已經率領五萬鐵騎,成功進入西戎國國都,並將其國都中的西戎遊騎皆數歸降,已經納入我大未國的麾下,而其他西戎貴族盡皆四散逃走,潰不成軍,我大未國的鐵騎已獲得了大勝!”


    捷報官說話鏗鏘有力,語氣含重,有著一種難以抑製的激動之情在他心中繚繞。


    不光是他,就連在場的所有朝臣,在聽到他說的這些話之後,都帶著無比激動的心情,一個個臉上洋溢著自豪的笑容,心中暢快無比,如果不是在這朝堂之上,他們可能個個都歡唿了起來。


    而未明宗則緊抿著嘴唇,臉龐上帶著些許顫動,臉色瞬間變得潮紅,一種難以抑製的激動溢於言表。


    他坐在龍椅之上,身體猛地向前傾,瞪大了眼睛,手掌緊握著龍椅的扶手,激動道:“愛卿此言可是真的?!”


    “陛下,微臣句句屬實,絕不敢有所欺瞞!”捷報官低首沉聲,根本不敢說一句假話,欺君之罪這個罪名他可擔當不起!


    “其他人可知此事?”未明宗睥睨一掃大殿中的眾人,麵色一沉,問道。


    各個朝臣麵麵相覷,眉宇間帶有一抹躊躇,最後戶部尚書李衡才走出官列中,手持笏板,低首道:“稟告陛下,此事臣等也是剛剛知道,此事當為真實,諒誰也不敢以此事來欺瞞陛下,陛下大可放心!”


    嗯……未明宗微微點頭,咄咄逼人的氣息方才和緩了一些,見狀,眾臣心中這才輕鬆了一口氣,他們見識過這個未國皇帝的勃然之怒,特別是在這種問題上,更是不能有任何的隱瞞,不然的話,那將隻會受到其雷霆大怒。


    “那你便給朕說說,他們是如何攻破西戎國都,又是如何招降那些遊騎兵的。”未明宗指著捷報官,讓他來給自己陳述當時的情況。


    捷報官咽了咽一口唾沫,他還從未當著文武百官的麵,對著當朝的聖上陳述過何事,當時的心中十分緊張,心髒撲通撲通地跳得特別快,麵上冷汗直冒,一開口甚至有些結巴起來。


    “朕又不是獅虎猛獸,還能把你給吃了不成?如此緊張此是為何?”


    一聽未明宗說了這話,他更是心中忐忑不已,甚至雙腿有些軟了下來,如果不是身旁的官員及時拉了他一把,可能就直接癱倒在這裏了。


    “微臣向來膽小,從未在陛下麵前稟報事務,今日得此領略陛下龍威,微臣深感惶恐,恐陳述之語為陛下所不喜,因此心驚膽戰。”


    “朕又不是暴君,你如實把話說了,朕還能怪你不成?”未明宗麵色一沉,說道。


    “是,是微臣的錯,微臣這就如實說來。”


    之後,他便將順陽王他們率領五萬鐵騎,如何攻破西戎國都的過程,對其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雖然這些也都是從前方士兵口述下聽到的,但通過他的轉述後,更是對這件事有著精彩的講解,聽得未明宗竟有些熱血沸騰。


    特別在說到那五萬鐵騎如何壓倒性地將西戎遊騎壓製時,未明宗更是難以掩飾激動之色,甚至連著從龍椅上站了起來,看來當初讓司馬德找上張勉,聯合順陽王前往西戎國的決定是完全正確的。


    而且從捷報官的陳述來看,如今的未國鐵騎已然崛起,在麵對西戎鐵騎時不再那般不堪一擊,而是有著所向披靡的戰鬥力,不然也不會在這麽短暫的時間裏將西戎遊騎壓製到如此地步。


    “我大未國的鐵騎果然非同一般,要那西戎遊騎也不是對手!”未明宗麵露喜色,心中滿意,多少年了,過了這麽多年,未國的鐵騎終於淩駕於西戎國之上,將那西戎國的一眾遊騎兵完全掌控。


    這個過程並不容易,甚至經曆了一大段坎坷的過程,曾經的未國鐵騎一度被西戎遊騎壓著打,不管是從機動力,還是人員的能力力量,都遠遠不及對方,每次一開戰,總是未國這邊吃癟,飽受欺侮。


    雖然每次都想扳迴這種局麵,可每次都難以做到,甚至一而再,再而三地以失敗而告終。


    時間一長,就連未國的那些兵士都不再相信自己有生之年能夠戰勝西戎遊騎,有時候甚至覺得失敗都成了理所當然。


    這是很危險的一種想法,但也沒辦法,未明宗之前用過了很多種辦法,但都沒有太大的效果,該失敗的還是會失敗,他也找不到一個更好的辦法來解決這個問題。


    可是現在攻破了西戎國都,這也就意味著西戎遊騎不可戰勝的神話完全破滅。


    “那,那現在張子他們如何了?”未明宗急聲問道。


    “迴稟陛下,張子他們如今正在休養生息,掃除西戎遊騎的殘餘兵力,然後再將逃至其他郡縣的兵力各個擊破!”


    嗯……未明宗點點頭,麵上露出了滿意之色。


    “如今未國取得首次大捷,如此大事,朕不能置若旁聞。”未明宗的頭微微一低,隨後喊聲道:“來人!備馬車!”


    “朕要前去慰問未國諸位將士,他們為未國立下了汗馬功勞,此事當為大功一件,眾位愛卿,若有與朕一同前去的,便一起前去,如不去的,便在此為朕守好宮內之事。”


    此話一出,大殿中的眾位朝臣紛紛主動請求與未明宗一同前去,最後因為要去的人實在是太多,也不便全部帶去,隻是選了一些一品大員一同前去,剩下的就留在宮中。


    次日,數十輛馬車浩浩蕩蕩地從天京出發,並且隨同一萬金甲軍護衛左右,未國的旌旗迎風飄揚,其大部隊聲勢浩大,有著非凡的氣勢,朝著西戎國的國都連夜趕去。


    即便路上有著諸多的不便,遇到大雪路滑,道路崎嶇,野獸出沒等等,但都沒有阻擋未明宗前進的道路,不管在這路途中有多難,他都一如既往地朝著目的地進發。


    …………


    自從順陽王和張勉率領的未卒將西戎兵收服,納入麾下之後,便給他們全部編為未卒的陣列當中,首先從外型上做到與未卒的一致,西戎人多喜蓄發蓄須,所以西戎遊騎兵也都留著長發,長胡子。


    自從張勉下令要將他們剃掉長發,長須之後,他們便紛紛聽從了指令,大多數西戎人都已經剃掉了長發和長須,模樣與未國人已經差別不大。


    但也有著一小部分的人仍舊墨守成規,死都不願意剃掉長發長須,不管用什麽方法,都無法說服他們,甚至還因此大打出手,打傷了好幾名未卒,也因為這事,那些被打傷的未卒紛紛找上了張勉。


    較場中。


    張勉正在訓練著這些新納入未國鐵騎的新兵,他們習慣了作為西戎遊騎隨心所欲,自由的打法,突然要接受張勉對他們嚴格的訓練,甚至嚴厲到刻薄的地步,每一個步伐都要整齊劃一,每一個動作都要標準規範,不管在任何情況下,都要集體作戰,不能單打獨鬥。


    這些要求與他們之前作為遊騎兵是背道而馳的,所以剛開始他們都感覺很不習慣,抱怨聲接連不斷,但隨著時間一長,他們也漸漸適應了下來,過了一段時間後,也與未卒一般,開始適應了這樣的戰法。


    “張大人!張大人!”


    就在這時,張勉的背後突然傳來一道喊聲,喊的正是他的名字。


    張勉轉首一看,隻見幾名受傷的未卒正一副落魄的樣子走了過來。


    他們臉上青一道紫一道,嘴角還殘留著些許血跡,走著路也是有些一瘸一拐,一看就知道與人鬥毆所致。


    正當張勉想要訓斥他們在軍中不得私自鬥毆時,他們幾人便是說了:“大人,我們幾人不是鬥毆,而是因為勸說那幾名西戎兵,要他們剃發和剃須,可誰知他們不僅不聽,而且還對我等大打出手……”


    “大人,你可要為我等做主啊!我們隻是勸說他們剃發剃須,這也是大人的要求,我們都沒有還手,可他們就是如此囂張!”


    張勉看著他們幾人,一個個捧著那腫脹的臉龐,登時心中又氣又好笑,雖說軍中嚴禁私自鬥毆,但也沒說不能自我防衛,被挨打了也不知道還手,這幾人也是夠了。


    “你們幾個,被打了也不知道還手,還有沒有點男人的血性了?”張勉無語道。


    “可是,大人,不能私自鬥毆這不是您說的嗎?”幾人麵色一怔,感覺有些意外說道,當初他們可是見過張勉重罰過私自鬥毆的人,當時還心有餘悸,所以一直把這個當做自己的鞭策,所以一直都不敢動手。


    “私自鬥毆和被打還手是一個意思嗎?你們也不動動腦子想想,就這麽讓別人給打了不還手,你們不嫌丟臉我還嫌丟臉!”


    張勉說的這番話可是超出了他們的意料,一時間竟啞口無言,百口莫辯,怔在那兒完全呆住了。


    “行了,被打了也就被打了,是誰不聽我的招唿的,叫他過來,我給他說說。”


    “就是他們幾個!”這幾人咬著牙,恨恨地指著正在訓練中的西戎人,張勉轉首仔細一看,果然有三四個人還留著長發,蓄著長須,仍舊保留著西戎人的模樣。


    在這數千人當中,如果不是仔細察看的話,確實還不太容易被發現,現在被指了出來,而且還打了自己手下的人,這個事情擱在別人那裏不知道,但是擱在張勉這裏,他就不會不管。


    隻見張勉大步流星地走了過去,站在高台上,舉起右手,然後對著眾人大聲喊道:“停!”


    眾人見狀,剛才還練著的動作紛紛停了下來,目光朝著張勉這邊看了過來,眼中帶著些許疑惑,在平日裏,基本上不到時間,是不會給他們休息的,現在才練了沒多久,連日上三竿都還不到,突然就這樣停了下來,確實有些不太尋常。


    正當眾人狐疑之際,張勉麵色冷厲,緩緩抬起手來,朝著那幾名西戎人指著道。


    “你,你,你,還有你,出列!”


    遲疑了片刻,那四名西戎人紛紛出列,手插著荷包,左右四顧,還打著口哨,慢悠悠地走了出來。


    “快點!”張勉突然冷聲大喝道。


    嚇得眾人麵色一變,而四名西戎人卻仍舊不緊不慢,置若罔聞地走著。


    張勉眉頭緊皺,心中對這幾人有了新的看法,看來不使出點手段是不行了。


    “大人,叫我等四人,有何要事?”他們四人站成一排,麵上露出不屑的樣子,顯得十分自大。


    張勉冷冷一笑,對付這種人,他的經驗再豐富不過了,這次如果不好好整他們,他就不姓張了。


    “給我站好了!”張勉突兀地大喝一聲。


    讓得他們四人不由得心中一激,趕緊站直了身子,挺直了腰板。


    緊接著,張勉在他們四人麵前來迴踱步,卻不說一句話,讓得他們四個的心裏有些七上八下,甚至有些慌張了起來。


    “你們幾個,是把我說的話當做耳旁風了是不是?”張勉在走了一會兒後,突然麵色一冷,大聲說道。


    眾人心中一寒,被張勉的這個樣子給嚇住了。


    他們四人也是如吃癟一般,竟有些不知所措,口不擇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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