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刀劈後背時,他用的是刀背兒,怎麽那侍衛吐得像被鐵錘擊打了一般?


    就在遲疑間,隻見當地的地方官,均縣的縣令帶著衙役也一路趕來。


    等到了地方,那年紀看起來不大的縣令,板著臉對身後的文書先生道:「且都記下,曹德勝將軍麾下煉字營軍官無故上船,毆打琅王府侍衛嘔血,倒地不起!」


    這些個曹德勝手下的軍官都是豪橫慣了的。這些日子參與剿滅水匪事宜,兩岸官員哪個不是言聽計從,盡力配合。


    卻不知從哪裏冒出這麽個愣頭青,還帶著文書拿著筆墨,這不是存心找茬的架勢嗎?


    當下那領頭的軍官將臉一橫,便想給這芝麻縣官些排頭吃吃。


    這縣官乃是新近科考舞弊冤案後,平複的貢生之一。乃是琅王一係的親信。所以就算那軍官抬出了剿匪大將軍曹德勝的名頭,那臉色也未變。


    隻吩咐身後的文書,再追加一條——毆打琅王府的侍衛乃是曹將軍的指示。


    那軍官一聽,更是不幹,可是對方乃朝廷官員,自己不方便動手,否則毆打官員的罪責可是不好洗脫。


    就在這時,曹德勝的兒子曹秉仁帶著人走了過來,二十出頭的青年這幾天正是得意時,此時陰沉著臉,更是官架子十足。


    他幾步走到這縣令的麵前,瞪眼道:「本小將軍接了線報,這船上私藏了禁品,你這般阻攔,豈不是與私運禁品的船主是一夥兒的?」


    那縣令沉著臉道:「本官阻攔自有本官的道理,卻不知將軍是從何處得來的線報?可否告知一二?」


    曹秉仁的耐心盡數告罄了,為了確鑿保靠,崔家裝船的那幾日,他的父親偷偷派人混了進去,鑿開了其中三四個大箱,除了箱子上麵鋪著一層米外,下麵的全是大塊的熟鐵錠,隻待熔爐一下便可打製成武器。


    若是別的商賈之家還好,不過是一時被錢銀蒙蔽了的短視商賈。


    可是琅王妃娘家經營的船行查出了偷運鐵錠,那意義便另有不同,這便是狼王與番邦勾結的鐵證,一經查證那是翻身無望,注定了滿門抄斬。


    是以曹秉仁心裏有底,說話也更有底氣,如今見琅王一係的官員阻攔,更加認定他是做賊心虛。


    隻一意查證,就此建下奇功一件,再不用躲在父親的威名下。


    想到這,他也不管這小芝麻綠豆官的阻攔,伸手便將他橫推倒了一旁,然後大掌一揮:「


    給我搜!」


    「且慢!」今天的艘船看起來注定是不能順利。


    剛推倒個縣令,琅王正主兒居然坐著一艘快船來到了這瓜口洲。


    曹秉仁心內一陣大喜:若是一般的貨運,何須琅王押解,他此番出現在這裏,簡直好極了!更是坐實了裏通外藩的嫌疑。


    當下他隻抱著拳朝著琅王揮了揮手,說了一句:「下官得罪了!」便命人起箱子,掀蓋子。


    當木箱子被打開,刮掉了上麵一層大米,裏麵漆黑的墨錠盡數全都漏了出來。光一條船上的幾十口大箱子,皆是如此,若是製造一般的農具,壓根不會使用數量這般龐大的熟鐵。


    胡人偷運是為何緣故,簡直是了然若揭。


    曹秉仁心中大喜,望向琅王的眼神也充滿了不善:「王爺,您當知朝廷法規,不準偷運十斤以上的熟鐵出關。可是您這船的通牒上是明明白白寫著要出海繞到關外去的。敢問這麽龐大的熟鐵,您是打算要幹什麽?」


    說到這,他臉色一變道:「在下君命在身,便顧不得禮節了,王爺,對不知了,您今天恐怕是不能歸府了!」


    說著,他大手一揮,便命人將這王爺暫時扣押下來,待得父親直接麵呈皇帝,再將這江東王落獄抄家!


    見曹家軍的人上前,琅王身邊的侍衛當然不讓,紛紛抽刀阻攔。不過琅王卻揮了揮手,淡淡道:「曹小將軍年紀不大,但比你父親有出息,威風十足,做事果斷,實在叫本王佩服,今日無事,且跟你走上一趟,但有一點你可要記住,請神容易送神難,你可要想好了後果。」


    曹秉仁望著滿船的熟鐵錠,冷笑著道:「我要是王爺,便操心著自己的下家是哪裏……王爺,請吧!」


    琅王一夜沒有歸府,第二日一大早,瓊娘便登上了馬車,直奔皇宮裏去。


    行至宮門前時,恰好看見太子與曹德勝一起準備入宮麵聖。


    瓊娘今日穿得素寡,隻一身月白的長裙外麵兜著深色的毛氅,雖然挽著雲鬢,可是許是太匆忙的緣故,發際沒有抹頭油,顯得碎發亂蓬蓬的,倒是顯得那花容月貌更添了幾分稚嫩氣息。


    伊人如玉,不堪摧折。


    太子心內猶歎,隻望向琅王妃時,便活似看死了丈夫的嬌俏寡婦,叫人心內發癢。


    此番琅王府大廈將傾,也不知這俏美的王妃該是怎樣一番際遇。


    瓊娘見了太子,卻僅是僅是依禮問安後,便入宮準備麵聖。


    今日無早朝,皇上也剛晨起,待得淨麵用了早膳後,這才去禦書房裏見這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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