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許伯安想出新的主意,小人們已經開飯了。


    其實就算不用啤酒瓶蓋子,許伯安也是有替代品的。


    別的不說,廚房裏的勺子可是不缺的,隨便找一柄小湯勺出來,截掉握柄,便是一個小鍋。


    對於建築公司來說,改造這種小玩意兒,這簡直不要太簡單。


    甚至連邊角都能給你打磨的光光滑滑的。


    說道湯勺,宋知秋送來的那些微小的鍋碗瓢盆其實也能湊合著用。


    雖然小,但卻也有十多套,隻不過暫時許伯安還不願意投入進去。


    迴頭作為獎賞來賜予,更有實際意義一些。


    眼看小家夥們開開心心的吃著飯,許伯安忽然也不由得覺得有些餓了。


    得,自己還是先去收拾水池子吧。


    早點兒收拾好,這些小家夥們也好早點兒用上水,能洗個澡什麽的。


    要不然,別的不說,就許伯安看到的,陳詩詩那樣的花魁,白衣勝雪的長衫,都已經沾染了不少灰土了。


    想到用砂漿修水池子的事兒,許伯安才發現砂漿放了這麽久,都有些幹了。


    雖然還能湊合著用,但是在盆景世界內很多缺點都是要被放大的。


    萬一有個裂縫啥的出來,可能在外麵不起眼,看似指甲縫大小,但是在盆景世界內搞不好就把小人的腿陷進去了。


    這麽點兒砂漿,浪費了倒也不心疼,反正一個電話下去,新的砂漿便能送來。


    許伯安想的還是有些樂觀了。


    一個電話下去,響了很久,壓根沒人接。


    看了看時間,這才發現都已經過了下班時間。


    施工單位基層是24小時在位的,但是公司機關卻是嚴格落實了朝九晚六的製度。


    尤其是這種地方性質的建築公司,絕大多數員工都是本地人,那下班下的絕對積極。


    甚至還不到下班時間,不少人都已經悄無聲息的以各種理由撤走了。


    什麽?打卡?


    開玩笑,在公司機關待著的工程人士,誰還沒點兒背景。


    要不然,早就被下方到基層工地上去了。


    這種情況,卡誰也不好啊。


    到了這個點兒,除了值班人員還在,許伯安幾乎可以說是光杆司令了。


    行吧,那就隻好明天再說了。


    因為家裏沒人,許伯安也懶得迴去了。


    單身漢一般都是隨遇而安的。


    就在公司吃了點飯住下得了。


    許伯安正想收了盆景去食堂吃點兒飯,忽然,那種強烈的召喚感覺,再度來襲。


    許伯安眼神一亮,喲,這感覺是山陽城那邊的城隍廟,沒錯的。


    不知道這幾天沒見,那地方怎麽樣了。


    許伯安不再猶豫,瞬間便將視線沉入盆景之中,點選氣泡,來到了久違的城隍廟中。


    首先,第一感覺,真是豁然開朗啊。


    往常許伯安進入建築內的時候,再怎麽采光好,也是有很大的遮擋的。


    可是此時此刻,許伯安卻覺得,仿若置身於室外一樣。


    哪怕是天色漸晚,似乎也沒那麽暗。


    許伯安四下望去,頓時驚了一下。


    好吧,真的是在室外。


    他這才發現,這座城隍廟居然已經成了室外露天模式了。


    可這似乎不是人為的刻意裝修,卻更像是一片戰火過後的殘壁垝垣。


    放眼望去,到處都是房倒屋塌的情形。


    好家夥,這是啥情況?


    難不成這幾天又打起來了?叛軍再度來襲?


    要不是許伯安曾經以上帝視覺觀察過山陽縣城,還記得一些標誌性的建築和山陽縣城的街道布局,


    搞不好會以為這是一個自己從未見過的地方呢。


    許伯安定睛四處望去,好好打量了好一會兒,才感覺到不對勁兒。


    眼前根本就沒人給自己上香,甚至連個香案都沒有。


    自己怎麽過來了?


    那召喚的感覺又是因何而起?


    心裏帶著好奇,許伯安猛然拔高視線,再次將自己的視線拔高到了山陽縣的上空,像是鳥瞰一樣,俯視著整個山陽縣城。


    縣城內,此時此刻的確是有些淩亂不堪。


    不僅是山神廟,就連威風稟稟的縣衙大院和一向以黑白兩道都混得開標榜自己的聚香坊,都受到了波及。


    這是什麽情況?無差別攻擊?


    忽然,一陣熟悉的聲音傳來。


    許伯安尋聲望去,就發現了城北的城牆上,幾個人圍在一起,正在研究著什麽。


    許伯安視線下沉,瞬間清晰的看到了幾人的外貌。


    那是幾個穿著戎裝的男子,其中,李青石和嚴守一,赫然在列。


    李青石一身戎裝皮甲,也不知道是何時換上的。


    手裏像模像樣的拿著自己賜予的一根大頭針,頗有種趙子龍手提亮銀槍的既視感。


    “青石兄弟,這辦法真的行嘛?”


    嚴守一麵帶憂慮的望著幾人中間圍攏的一個小香爐。


    不止是嚴守一,同樣聚在一起的幾人,也都目光一致的望著中間一個圓凳上的香爐。


    那個香爐大約巴掌大小,裏麵以粟米一樣的東西填充,上麵插著三支燃著的立香。


    好家夥!


    原來是這樣召喚的自己啊。


    順著幾人的視線,許伯安才算是看到了那個小香爐。


    敢情這城隍廟塌了頂之後,不僅是方便了自己的行動方位,還方便了這些小家夥們召喚自己的靈活性啊。


    “我也不知道,但是到了現在,隻能是死馬當作活馬醫了。”


    答話的是李青石,這小子也是一臉嚴肅的望著小香爐。


    幾日不見,李青石的麵色之中似乎多了幾分剛毅。


    他的嘴唇幹裂,臉上還有一片黑一片血的,看上去顯然是真的經過了戰場的廝殺。


    這兩日,真不知道發生了怎樣慘烈的事情。


    “你們說,王朝大人應該沒事兒吧?”一個兵丁有些擔憂的說著,雖然對方穿著兵丁皮甲,許伯安倒也覺得這人眼熟,似乎是先前跟著王朝的一位捕快。


    嚴守一重重的歎了一口氣,道:“唉,那幫家夥既然毫無信譽可言,老王他隻怕是……”


    不等嚴守一說罷,就聽李青石神色嚴肅的插話道:“嚴大哥,王大人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沒事的。”


    嚴守一再次歎了口氣,重重的點了一下頭。


    看到李青石和嚴守一幾人神色肅穆的可怕,許伯安又將視線拉近了一些。


    就像是鏡頭從俯視鏡頭轉換到了平視鏡頭似得,幾乎就在幾人麵前一般。


    瞬間有了種代入感。


    “李青石,什麽情況?這裏發生了什麽事兒?”許伯安開口問道。


    聽到許伯安的話,李青石頓時麵色一喜,手中的長槍忍不住一磕,發出一陣聲響。


    “山神爺爺!是山神爺爺來了。”


    嚴守一也是麵色巨變,原本掛滿愁容的臉上,頓時帶上了一絲激動的神色。


    當即沒有任何猶豫,雙膝一彎便跪倒在了地上。


    “山陽令把總嚴守一,拜見山神爺爺。”


    “好了,起來吧,李青石,你來說說,到底是怎麽迴事兒。”


    既然都是熟人,許伯安倒也沒有刻意隱瞞,對話的聲音直接從隻聯係李青石一人,又增加了嚴守一這位老熟人,


    李青石歎了口氣,道:“嚴大哥,伱懂得比較多,還是你來匯報吧。”


    嚴守一急忙說道:“迴山神爺爺的話,我們派出去調查情況的人傳來了消息,城外那些人的領頭人,真的是青木旗千總的身份。


    因為按照大景律法,一日之內,不接收上級宣調,即視為反叛,於是那日即將滿時間之際,王朝大人不得不親自下城,與對方溝通。


    然而,對方卻根本不給我們任何機會,當即誣陷王朝有私通叛軍之罪,直接押解離開。而後,更是對山陽城展開了攻勢,以對待叛軍的身份,全麵進攻山陽城。”


    李青石接過話來,繼續說道:“原本我們都準備開城負荊請罪了,可是卻又有外出的兄弟傳來消息,這些人的身份有問題,上峰已經派出援軍前來,以辯真偽,所以我們才繼續堅守不出,等待援軍到來的。”


    許伯安四下掃了一圈,愕然道:“你們堅守不出,這城內又是為何?”


    嚴守一苦笑著歎了口氣,道:“對方居然拿出了投石車這種重型攻城器械,我們不敵,傷亡慘重,百姓們也都躲了起來。”


    投石車?


    許伯安聞言也是一愣。


    好家夥,已經先進到這等地步了,怪不得有這麽大的破壞力。


    李青石繼續說道:“我們人手不如對方,裝備也比不上他們,唯有堅守,等待時機,可是兩天多過去了,馬上就是三天。按照青木旗來這裏的距離,兩日絕對可至,所以兄弟們才失了主心骨,試著祈求山神爺爺現身,以求真解。”


    許伯安沒再說話,而是試著向城外飄去,卻發現隻能在城牆外一公裏左右的範圍活動,再往遠處,不僅無法寸進,甚至連視線都是一片模糊,仿若置身於迷霧之中一般。


    好吧,高估自己的能力了。


    許伯安正想放棄,忽然,遠處傳來一身激烈的敲鼓聲。


    繼而,一片迷糊中,一道道人影出現。


    許伯安很快便看到,李青石等人口中的投石車長什麽樣子。


    簡單的令人發指,但卻神奇的讓許伯安震驚不已。


    這所謂的投石車,居然是竹竿一樣的東西,搭配著竹篾筐子製作出來的。


    下一刻,又是一陣石頭襲來。


    許伯安有心幫忙,卻發現自己根本沒辦法一瞬間接住所有的石頭。


    在山陽城範圍內,許伯安的兩隻手,也僅僅隻能遮擋住半邊城牆而已。


    想了想,許伯安瞬間從盆景世界內撤了出來。


    從辦公櫃子裏再度拿出了堪稱神器的手機鋼化膜。


    下一刻,許伯安將鋼化膜一排展開橫著放在了城牆上麵,頓時,那些石頭被擋在了外麵。


    在對麵那些小人們眼裏,自己發射出去的石頭像是擊打在了空氣上,又被反彈迴來一般。


    不僅沒有打到敵人,反而險些傷到自家人。


    許伯安正想驅趕敵人,一陣鈴聲傳來,是自己的電話響了起來。


    許伯安擔心是家鄉的父母有事來尋,便瞟了一眼,卻是唐曉彤來電。


    想了想,盆景中的戰事倒也不吃緊,不如先消耗對方一波存貨,再做打算。


    想到這裏,許伯安便不緊不慢的接通了電話。


    很快,就聽唐曉彤有些沙啞的聲音從電話中傳來:“許總,不好意思,我……今天還……還想再請一天假。”


    “行,沒問題。你注意身體啊!”許伯安幹脆的迴答著。


    忽然想到唐曉彤昨天請假的時候說,她姐姐住院了,便又問道:“忘了問,你姐姐的情況怎麽樣了?”


    唐曉彤滿懷羞愧的語氣說道:“謝謝許總關心,也不是什麽大問題,隻是需要人陪護才行的。實在不好意思許總,我……耽誤工作了。”


    見唐曉彤沒有展開細說,許伯安也沒好意思多問,畢竟人人都有隱私,萬一人家是不方便說的一些症狀,自己不就問的太尷尬了?


    畢竟是自己的秘書,許伯安隨口安撫道:“沒什麽,工作就是為了更好地服務生活嘛。對了,你姐姐是在哪兒住院呢?”


    唐曉彤這次倒是迴答的頗為利索,當即說道:“在東江二院呢。這邊離我們現在的住處近一些,比較方便。”


    許伯安道:“正好,二院那邊我還真有幾個熟悉的關係,如果有什麽需要幫助的話,盡管開口。”


    這麽些年來建工集團所屬人員一直都是在東江二院體檢的,這也是一筆不小的收益。


    因此兩家單位總是有說得上話的人的,以前許伯安身份地位不夠,現如今以許伯安的身份,想要溝通點兒小事兒倒也簡單。


    再加上之前許伯安被東江二院誤診的時候,因此還結識了一位副院長。


    後來又認識了白素素和她的外公張大夫。


    這樣的人情關係資源,已經是普通人難以企及的天花板了。


    唐曉彤聞言,滿懷謝意的客氣一番,兩人才掛了電話。


    許伯安剛想再瞧一眼盆景世界,電話再度響起。


    白珊珊?


    好家夥,剛想到張大夫和白素素爺孫倆,張大夫的另一位外孫女就找上門來了。


    這人啊,還真經不起念叨。


    “喂,你好,白隊長!”


    “許總,你好,不好意思打擾一下,您看您方便的話,能不能盡快來一趟我們隊裏,關於上次您救我的事兒,需要您配合調查一下。”


    許伯安聞言有些困惑。


    當即頗為不滿的說道:“你說什麽?我沒聽錯吧!你也知道我上次是救了你哎?你不給我發個獎狀獎金啥的就算了,還要調查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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