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之宵毫不留情地大笑:「你好笨啊哈哈哈哈哈。」


    「你聰明,我看你能闖幾關。」陳酒靠在床邊說。


    客房也有個很大的超清電視,兩人坐在地毯上,正好能靠著床。


    陳之宵全神貫注地打遊戲,打完一局,便從床上撈了條毯子,丟到陳酒腿上,說:「你不是怕冷麽,蓋好。」


    人在家中坐,毯從天上來。


    陳酒本來也打算去拿毯子,蓋上之後確實暖和一些了。


    陳之宵這局也沒堅持多久,就被突然從花盆裏冒出來的花吃掉了。


    遊戲結束音滴滴滴很大聲,陳酒嘲笑道:「看來你也不行啊。」


    純粹的屬於五十步笑百步,菜雞互啄,開心就好。


    陳之宵:「你說誰不行呢?再來!」


    兩人玩了挺久,從黃昏玩到日落,最後陳酒堅持不住了,小人直接一個三百六十五度托馬斯迴旋掉進火海裏,陳酒也不知道,他靠在床邊,微微張著嘴,垂著頭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陳之宵遊戲按了暫停,看了眼時間,十點鍾。


    他起身,小心翼翼把陳酒抱起來,放在了床上,又給他蓋好被子,這才又重新迴到了地上,繼續打遊戲。


    時針又轉動了一格,敲門聲響了。


    陳之宵沒搭理,那敲門聲不大,但很煩,很有規律的扣三下停頓幾秒,再敲。陳酒在床上翻了個身,陳之宵怕把陳酒吵醒,從背包裏拿了個降噪耳機給陳酒戴上,這才起身開了門。


    「噓——」陳之宵道,「他今天在我這睡,不用你三請四請,你迴去吧。」


    薑述正要說話,陳之宵不耐煩地捋了一把頭髮:「屋裏的監視器我都搞掉了,反正家主知道我在這,他罰不到你,放心吧。」


    「這是家主的命令,我不能違抗。」薑述語氣平平,「若是少爺不願意,我就隻能說句抱歉了。」


    陳之宵「嗬」地一聲笑了:「你要和我打架?」


    薑述不知可否,道:「冒犯了。」


    陳之宵自小便練拳,現在已是跆拳道黑帶,而薑述看起來就文文弱弱的,陳之宵壓根沒把他放在眼中。


    但動手的時候,陳之宵才發現這人身手竟也不賴,陳之宵的力道到了薑述身上,便被他輕易化解了。


    陳之宵不知道薑述學的什麽功夫,但似乎有幾分玄妙。


    兩人過了數十招,薑述一個差錯,就被陳之宵尋到機會,迅速把人按倒在地。


    「薑管家,我贏了。」陳之宵一笑,「來一趟辛苦,麻煩迴去吧。」


    願者服輸,薑述不再過多打擾,麵色依然平靜。


    「那麽,請多小心。」薑述微微欠身,隨後轉身離開。


    陳之宵關上門,深深唿出一口氣。薑述用力雖然不重,但還挺疼。


    陳之宵坐迴地毯,心不在焉地打遊戲,飛機撞上五六h次,他總覺得有哪裏不對。


    ……薑述最後那個出錯的動作,像是他故意的。


    深夜裏,陳酒越睡越冷,感覺有一陣陰冷的氣息在靠近自己,就算蓋著被子也無濟於事。


    陳酒被凍醒,一醒來,發現一個麵容蒼白的男人正在他麵前,冰涼的手指蹭著他的脖子。


    陳酒猛地坐起身,剛要驚唿出聲,江倦已經未卜先知一般捂住他的嘴。


    陳酒:「!!!」


    什麽情況?


    他不是在打遊戲嗎?怎麽睡著了!睡著就算了,江倦怎麽又找過來了?!


    這鬼幾小時前還兇神惡煞地要殺了他,此刻又在深更半夜突然出現,還把他叫醒,不知道存的什麽心思。


    更何況……陳酒眼珠微微轉動一下,陳之宵朝著他的方向,一手搭在他的腰上,睡的很熟。


    此時此刻,這兩個人放在一起再看,就很明顯看得出來這兩個人五官長得的確很像。


    下頜線都是淩厲利落的線條,眼睛內陷,雙眼皮,眉形也幾乎相同。


    唯一不同的是,陳之宵愛笑,在陳酒麵前總是笑嘻嘻的模樣,唇角總是上揚著的,溫暖又青春。


    而江倦永遠總是用一雙黑漆漆的眼珠陰森森地盯著你瞧,生怕不知道他是鬼似的,眼中也沒有露出過一丁點笑意,尤其是在書房那陣,陳酒真實感覺到了來自江倦的殺意。


    一個惡鬼毫不掩飾的殺意足以讓人暈過去,而且還有些後遺症,陳酒神情懨懨,情緒提不起來,大概是被嚇得。


    此刻再看到江倦,陳酒心頭除了那一霎的緊繃和驚懼,之後情緒居然慢慢平和下來了。


    見陳酒沒露出要喊的意思,江倦把手收迴來,緊繃著唇角,沉默不語。


    陳酒耳朵上戴著個耳機,大概是陳之宵給他戴的。陳酒取下,說:「幹什麽?」


    江倦用那雙狹長的眸子看著陳酒,又看看一旁的陳之宵,微微眯起了眸子。


    這個人和他長得有點像。


    「你為什麽不迴去?」江倦不悅。


    陳酒不可置信地提高聲調,問:「我為什麽要迴去?」


    「你都要把我殺了,我難道迴去送死嗎?」


    江倦無語地扯扯嘴角說,「你不是還沒死麽?」


    「再說,你以為躲到這裏,我就殺不了你了?」江倦像捏小寵物似的捏陳酒的脖子,凍得陳酒一個激靈。


    哪怕陳酒體溫已經很低了,但好歹還是在人類的正常體溫,而江倦則是完完全全的零度生物,這麽做無異於是把一團雪直接塞到他脖子裏來迴摩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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