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消息不能說多麽確切,但是比起陸仁之前兩眼一抹黑的狀態好了太多。陸仁原本忐忑的心,終於踏實了些許。陸仁想起了宗年的情況,於是開口向阿離詢問道:“那這麽說,我朋友說他因為邪佛影響重生的事,也不過是障眼法罷了吧。”但出乎陸仁意料的是,阿離卻搖了頭:“說假也假,說真也真。”這迴答著實讓陸仁傻了一會兒眼:“什麽意思?”阿離解釋道:“善見城外是須彌山,須彌山外有三千大世界,三千中世界,三千小世界。邪佛並沒有辦法憑空創造出不存在的記憶,不過是在這無窮無盡的世界裏,為你的朋友找了一段有利於的記憶。”如果一個人每做一個選擇就會發展出一個平行時空,那麽這個世界上會有數以億萬計的平行時空。在有些時空裏,你的朋友會變成敵人,而在有些時空裏,你的失去的東西都會還存在。宗年隻是接收了一段不同時空的自己的記憶而已。他並沒有重生,但他又確實活過了一段那樣的人生。究竟是莊周夢蝶,還是蝶夢莊周。然而這廂阿離的話音剛落,轉頭陸仁便看見在村子的方向,有一道火光拔地而起,直衝天際。第45章 返鄉(十二)宗年整個人都站在了熊熊大火中。宗年曾經曆過末世二十年,早已在出生入死之中把宗家的秘術練習得淋漓盡致。此刻他正如同鬆柏一般,站在他用火符創造的火圈之內。四方湧動的風揚起他身上寬大的白色襯衫,衣袂翻飛,露出了一節勁瘦有力的腰肢,這讓他整個人看上去就像一根輕輕一折就會斷裂玫瑰枝一般,引人遐想。可盡管宗年看上去是那樣的弱不禁風,但他堅毅沉靜的表情,卻又讓旁人無法輕易把這個站在火圈裏的少年當成無害的菟絲花。包裹著眾人的火圈愈燃愈烈,已經徹底變成了一道首尾銜接的圓形火牆,直衝天際。這火符創造的火焰並沒有很高的溫度,但是卻讓火圈外的村民感到畏懼,從而很好地保護身在其中的宗宸、關爾越和陸陽。事實上,末世裏的宗年算不上一個聰明人,但他之所以能在末世活到最後,是因為他足夠努力,努力讓自己變得足夠強。在絕對力量麵前,一切聰明人的勾心鬥角都也不過隻是過家家般的隔靴搔癢。而在宗年的旁邊,被譽為玄門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的宗宸,正驚訝地看著這個剛剛還被他按在地上揍的表弟。宗宸突然意識到這個曾經隻會跟在自己身後叫“表哥救命”的宗年,如今竟然已經不是他能望其項背的存在了。至少宗宸自己,現階段還無法用火符畫出這麽堅挺又這麽大麵積的護身結界。一絲不為人知的苦澀湧上了宗宸心頭。但好消息是原本氣勢洶洶的村民被悉數攔在了火牆之外,不得寸進。但是對宗家幾人有利的局麵卻並沒有能夠持續多長時間,不多時,一聲佛偈從人群後方傳來。正在卯足力氣施法的宗年聽了這聲佛偈,表情明顯怔愣了一瞬,周圍火圈的火勢也同時隨之變得弱了一些。宗年看見了給他重來一次機會的菩薩,此刻竟然就站在火牆之外,向他投來專注的目光。菩薩腳踩蓮台,身上穿著層層迭迭的白衣,纖塵不染。眉間的一點朱砂鮮豔奪目,全身散發著聖潔的光,正含笑看著宗年,莊重地開口問道:“宗年,你信我嗎?”宗年見到了菩薩,聽了菩薩的話之後,肉眼可見地放鬆警惕了起來,他有些欣喜地看向宗宸,像是海上漂浮的人抓住了浮木般,說:“哥!菩薩來了,咱們有救了!”可迴頭的宗年看見的卻是宗宸凝重的表情。宗宸鄭重地對著宗年搖了搖頭,攔著他,不讓他撤去周圍護身的結界,亦不準他靠近對麵的菩薩。故事太長,不知道該從何解釋起的宗宸開口說的第一句話居然是個問句,他問宗年:“表弟,你信我嗎?”接著,宗宸指著隔著火光,被上升的熱空氣扭曲了麵容的菩薩說:“那是披著佛皮的邪魔,是要來害我們的人,你不能相信。”可對麵的菩薩卻對宗年說:“你哥哥已被邪魔占了心神,分明是要害你,你可不能信他。不信你問他,是不是剛剛還在嫉妒你?”一旁宗宸聽了邪佛這話,發現自己剛剛那點不堪的小心思竟然被敵人發現了,半是氣惱半是羞愧,他的臉頰也在一瞬間漲成了豬肝色。但心裏有些嫉妒宗年也是事實,不擅長說謊的宗宸,居然支支吾吾半天也沒說出一句辯解的話來,無端惹人懷疑。邪佛見了宗宸這副模樣,那雙泥塑的眼瞳中帶上了些許得逞的笑意,他對宗年說:“你看,是否如我所說一般。”說著,邪佛便欲上前。就在正要走過已經減弱的火牆,來到眾人麵前之時,異變陡生。就在邪佛離火牆僅僅一步之遙時,原本已經減弱的火勢卻陡然升高,甚至比一開始還要高上許多。那是宗年在表達他的憤怒。宗年紅著眼看著麵前所謂的菩薩,厲聲責問道:“你知不知道宗宸是個什麽樣的人?竟然敢汙蔑他被邪魔占據心神要害我!絕不可能!”宗年一字一頓:“隻要表哥還有一口氣,就會為保護宗家,保護活著的人,戰鬥到底,永不妥協!”宗年永遠記得上一世宗宸死的那天。宗宸本來可以全身而退的,如果不是為了救他的話。彼時的宗年什麽都不會,除了拖後腿沒有別的長處。但就是這樣,宗宸也從來沒有丟下過他。因為他是宗家最年輕的當家,他有他的責任,也從來不逃避屬於他的責任。那一天,宗宸頂著萬鬼噬咬之苦,伸手在宗年的眉心點了一下,用最後一點力氣運作起了縮地成寸之術。宗年隻記得他看見宗宸食指和中指並攏,在空中用力一揮,大喝一聲:“走!”接著宗年的身體便不聽自己使喚地開始自主行動了起來。離開前,宗年最後看到的,是宗宸高大寬厚的背影,和已經殘破的軀殼,他的血流得太多了,在地上已經匯成了一個小水窪。可宗宸隻是迴頭,雲淡風輕地對著離去的宗年扯出了一個極淺的笑。那一刻,宗年明白,其實哪怕宗宸自己都戰戰兢兢地走在風雨裏,但從很多年前開始他便一直在盡自己所能為他們遮風擋雨。宗宸,也早已是很多人的信仰。宗年毫不猶豫地站在了宗宸一邊,接著兩道符咒從宗年手中飛出,直直地射向邪佛的麵門,瞬間四圍電閃雷鳴,其中更是有一道雷電直接擊中了邪佛,引起一片巨大的煙塵。隻聽宗年清朗的少年音在煙塵中傳來,他一字一喝道:“諸怪現形!”少頃,電光帶起的煙塵散去,而站在對麵的邪佛也露出了真麵目。那惡心的樣貌著實把宗年嚇了一跳。他強忍著不適對宗宸抱怨道:“我竟然一直都在拜這麽惡心的東西嗎?!”然而宗宸還沒有來得及迴答,就看見邪佛瞬間張開了螺髻上的眼睛。宗宸與宗年沒有準備,與那些密密麻麻的眼睛撞個正著,對上了眼。幾乎是一瞬間,宗宸和宗年暈了過去,保護著他們的火也瞬間熄滅了。佛頭看著躺在地上的四人,興致缺缺地對站在不遠處的村民說:“一群不堪教化的牲畜罷了,拉去做本月齋戒的犧牲吧。”村民們得了令,便要上前抬走橫陳在地上的四人。然而正當兩個村民靠近陸陽的時候,原本沉睡已久的麒麟崽卻突然睜開了眼睛。話分兩頭,另一頭,陸仁正跟著阿離奔跑在山間。阿離生於斯長於斯,熟悉這山上的每一棵樹和每一株草,她在這座山上奔跑的樣子就像一隻上下翻飛的蝴蝶,優雅又靈活。而緊隨其後的陸仁卻一路上跑得氣喘籲籲,像是一個被強迫著跑馬拉鬆的老年人,讓人忍不住擔心會不會下一秒就直接會被抬入icu。阿離邊跑邊同陸仁說:“那邪佛用村裏各家各戶的神龕和臥佛雕像擺下了聚靈陣,在這個聚靈陣裏他是無敵的,我們需要想辦法破壞這個聚靈陣。東西你帶上了嗎?”陸仁聞言舉起了左手上拿著的物件,隻見他手裏此刻正拿著個被黑布包裹的對象,約莫小臂長短,看不清楚是什麽。這是祁嶼冒死從邪佛那裏搶來的法器。說起這法器,也有一段來曆。它其實原本也並不是邪佛的東西。很久以前,邪佛本來不過也是緣覺界一名普通的摩利,有一天善見城裏的一個天人外出辦事,遭遇了偷襲,然後丟失了法器,恰好被邪佛撿到。邪佛無從歸還,便暫時擱置在了一旁。不幸的是,後來那名天人卻自己找來了,於是邪佛被判偷盜,要剁去手腳,丟入鹹海。邪佛覺得冤枉,於是付出了巨大的代價連夜出逃到了人間界,這才引發了後麵種種事端。又因天人乃是佛界生靈的統稱,故而這法器也可算是佛門寶物。阿離見法器被陸仁妥善地保管著,也終於放下了心,便全心全意地繼續帶著陸仁抄近道趕路。他們要盡快前往臥佛,毀掉聚靈陣。途中阿離還仔細關照陸仁:“一會兒務必不能看臥佛的眼睛。善見城四界善用大千世界之法,可以把人的魂靈隨意關在三千世界的任意一處。稍不留神,便會在無窮個世界的無窮個人生中迷路,望不見來路,找不到歸途。靈魂迷路,肉身自然也就陷入了無止境的沉睡中。到時候肉身被毀,便再也迴不到此方世界了。”陸仁聞言忙不迭地點頭表示知道了。不多時,臥佛到了。然而因為立在半山腰,平常沒什麽人的臥佛此刻卻異常熱鬧,村民和邪佛竟然都聚集在此處。陸仁心想:“真是點背。他們是怎麽知道我們要來此處毀壞聚靈陣的。”這個問題很快有了答案。隻見一個巨大的身影正在向著陸仁和阿離的方向跑來,仔細一看,竟然是剛剛蘇醒過來的麒麟崽。它現下已經變得如同獅子大小,背上正馱著昏迷的關爾越、宗宸和宗年三人。盡管體型變大了,麒麟崽的聲音卻還是稚嫩的兒童音,此刻看見陸仁,正興高采烈地喊著:“阿仁!”陸仁:“……”把敵人引來的罪魁禍首找到了。第46章 返鄉(十三)解釋一下目前場上的情況:宗家三人已經全軍覆沒,正安靜地迭在旁邊的空地上睡大覺。阿離和陸仁並肩而立,麵色凝重,像兩個正準備進行殊死一戰的勇士。如果不是一旁不停把腦袋往陸仁身上蹭的麒麟崽在場的話,他們兩個看上去堪稱殺氣騰騰。麒麟崽已經很久沒見陸仁了,此刻看見陸仁異常興奮,一邊用頭蹭陸仁,嘴裏一邊不住地念叨著:“阿仁!阿仁!”如今它體型碩大,饒是陸仁一個成年人也被他拱得有些站不穩,隻能踉蹌著保持嚴肅。而另一方麵,雖然站在一邊的山鬼看上起氣勢洶洶,但他用的祁嶼的身體,祁嶼也不過是個高中生,也就一米七的樣子。怎麽說呢,他看上去像是腦門上刻著“你等著我跳起來打你膝蓋”,完全不像是有殺傷力的樣子。我方陣營沒開打就看著一副已經要輸的樣子。不過好在邪佛那方也沒有一點正規軍的意思。除了邪佛本人之外,他的信眾們大部分是一些老弱病殘。方才為了追麒麟崽,在山路上已經掉隊了不少,剩下沒掉隊的如今也開始三三兩兩地紮堆坐在一邊休息了起來,甚至彼此之間還互相捏腰捶腿,感歎著歲月不饒人。很好,如果真的打起來,對方陣營看起來像是碰一下手指就會就地躺倒,碰瓷掉陸仁這麽多年積蓄的樣子。這邪佛真是好歹毒的心腸!自然,山鬼不可能真的同人類開戰,陸仁也不可能真的跟老弱病殘打起來,更何況對麵也還是有一兩個年輕人戰力的,打不打得過還兩說呢。關鍵時刻,還是阿離有辦法,隻見她的右手握成了一個空心圓柱狀,又通過這個圓柱往外吹氣。隻見隨著她的動作,一陣熏風從山間掠起,一陣草木清香夾雜其中,不遠處的信眾們聞到這個味道的瞬間竟然不約而同地熟睡了過去。現在場上的形勢變成了三比一,如果隻是比頭的數量而不是手和腳的數量的話,陸仁隊目前已經占據了絕對優勢。佛頭似乎並沒有因為自己少人而有一絲一毫的焦慮,眯起了眼睛看著山鬼,評價道:“花招倒是不少。”隻見佛頭伸出一根枯瘦的手指,自下而上挑了一下。然後便看見一個個倀鬼如同影子般從地下拔地而出,嘶嚎著站在了佛頭周圍。這些倀鬼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腐爛的皮肉如同融化的蠟一樣順著臉頰往下淌,冒著綠光的眼睛緊盯著對麵的兩人一獸,像是在看著盛在盤子裏的一盤香噴噴的菜。蓄勢待發。阿離根據場上的情況快速製定了作戰計劃,她交代麒麟崽:“你負責那幾隻倀鬼,我來纏住佛頭。”然後又同陸仁說,“你負責去破壞臥佛雕像。切記!如果邪佛來追你,萬不可直視邪佛頭上的眼睛。”陸仁點頭稱是,但麒麟崽卻似乎並沒有把阿離的話放在眼裏,它還在專心致誌地“吸”陸仁,嘴裏不住地嘀咕著:“阿仁!阿仁!”陸仁無奈地同麒麟崽說:“乖乖聽阿離姐姐的話,等這件事情結束了以後,我給你做好吃的吧。”麒麟崽聽了這話,耳朵動了動,似乎有些心動,但還並沒有放棄用頭蹭陸仁的動作,於是陸仁乘勝追擊,“比燉蛋還要好吃!”話音剛落,就見麒麟崽“嗷嗚”一聲躥了出去,像一條見了肉的藏獒一樣興奮。倀鬼們見了出戰的麒麟,十分畏懼。這也不奇怪,麒麟乃是瑞獸,根本不是他們這些小嘍能對付的,然而既然邪佛下了死命令,這些倀鬼也隻能撐得一時是一時了。說起倀鬼來,也是很可憐的。他們原先也是人,不過都是被邪佛害死的,死因更是千奇百怪。當他們做人時,在盲目迷信邪佛之後,便開始聽從邪佛胡編亂造的教義。有的死於不吃不喝想修道成仙的;又或者是胡亂相信大主祭陸國慶能包治百病的言論,死於生了病不去醫院反而躲在家裏喝符水的。做人的時候都不聰明,死了哪能翻出浪花來?如今成了倀鬼,被邪佛驅使著做炮灰。既然已經是鬼了,死是不可能再死一遍的,但是真被打了卻還是疼得如同還活著一樣。說起來,第一天晚上扒拉在宗年和陽關窗戶邊上的就是他們。本來是想幫邪佛探探底,誰知道碰上了硬茬子。陽關那一記風刃直接削掉了倀鬼乙的一條胳膊,斷掉的的胳膊跌落進泥土之後瞬間便化成了一灘腐血,可憐的倀鬼乙想撿都撿不迴來,現在那半邊袖子還是空蕩蕩的,隻剩袖管在風裏晃蕩了。也不知道投胎的時候魂體少個胳膊,會不會影響下輩子的肉身,萬一到時候投完胎是個先天性右手發育不全的,按照現代人都愛做產檢的習性,指不定在母體裏剛成型的時候就直接被迫重新投胎了。但是作為邪佛的倀鬼,想臨陣脫逃也是不可能的,隻能硬著頭皮上去打一打。倀鬼乙不愧是極品倒黴蛋,這次他混在倀鬼堆裏想渾水摸魚,結果正中麒麟一個掃尾,直接把左邊胳膊也一起打掉了。倀鬼乙望著他肩膀底下光禿禿的兩個胳膊,感覺快樂也跟隨左邊胳膊一起化入了泥土裏。被嫌棄的倀鬼乙的一生。當然盡管對於麒麟來說,對付倀鬼乃是小菜一碟,但是邪佛手下的倀鬼數量眾多,一時之間也無法完全清理幹淨。所以盡管這些倀鬼並不能對麒麟造成傷害,但也還是堅實地絆住了麒麟的腳步。此刻的陸仁正站在戰場後方,他的右前方就是山間池塘,池塘對岸便是那座臥佛雕像。陸仁隻需要往右手邊走,便可通過有些崎嶇的山路前往臥佛雕像處,破壞聚靈陣。而佛頭顯然也知道他的打算。陸仁的腳甫一往右邊挪,佛頭的手腳便如同鞭子一樣甩了過來,直奔陸仁而去。就在那手即將觸碰到陸仁之時,阿離挺身而出,又再次與邪佛戰至一處。被阿離護在身後的陸仁不敢多耽誤,趕緊珍惜阿離為他爭取到的寶貴時間,沿著一旁的山路開始攀爬,靠近臥佛。得益於陸仁優秀的身體素質,攀登起這微微有些坡度小山路竟然還算順利,不多時便已經到了臥佛腳下。他記得阿離說過:“想要破壞臥佛雕像,需要用這法器毀了雕像的眼睛。”陸仁解開了包裹著法器的黑布,裏麵是一把純金鍛造的金剛杵。金剛杵沉甸甸的,在夕陽下散發著熠熠光輝。陸仁把金剛杵拿在了手裏,邁著步子靠近了臥佛的眼睛。卻正在此時,陸仁聽見對岸的阿離傳來了一記悶哼聲,緊接著佛頭的聲音傳來:“你再不迴頭,便見不到這山鬼的最後一麵了。”如果陸仁迴頭,便會看見阿離正被佛頭掐著脖子舉過頭頂。阿離作為山神,哪怕隻是個小神,停留在祁嶼身體裏的時間也已經太長了。祁嶼的肉身承受不了神的力量,開始有了崩潰的跡象,這讓阿離的動作變慢了,然後不出意外地被佛頭抓住了,成了威脅陸仁迴頭的籌碼。但陸仁沒有迴頭,他甚至覺得佛頭腦子不好:開玩笑,敲碎臥佛一切就結束了,誰要迴頭中這種明顯是陷阱的局啊。金剛杵果斷地紮進了臥佛的眼睛裏,而在那之前,陸仁聽見身後傳來的一聲巨響。原本佛頭正胸有成竹地掐著山鬼,等著陸仁迴頭送人頭。誰曾想沒等到陸仁迴頭,手中掐著的山鬼卻突然癱軟了下來。佛頭皺眉,心想:“我也沒用力啊。”然後就看見手中少年的頭發從白色慢慢恢複成了黑色。這時佛頭才反應過來,山鬼已經離開了少年的軀體。還沒等采取行動,一記強而有力的迴旋踢從的後方正中的腦袋,佛頭被踢得飛了出去,手裏的少年的肉身也被奪走了。佛頭被踢出了幾米遠,惡狠狠地看著站在對麵,攬著沉睡中的祁嶼的阿離,剛要爬起來還擊,卻陡然感覺原本充盈的力量正在漸漸消失,於是扭頭看向對岸,隻見陸仁已經用金剛杵戳破了臥佛的眼睛。籠罩著封胥村的一層如同透明薄膜一樣的結界正在自上而下地漸漸消失聚靈陣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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