訛死去了,但這一夜,隻是開始。第27章 同學會(六)解決了訛之後的陸仁可謂是信心倍增:“不過是一隻滿嘴謊話的兔子而已。”作為一個料理小能手,陸仁殺魚的手法可是一絕,兔子什麽的更是不在話下。陸仁喘著粗氣,單手撐著他剛到手的趁手兵器。默默緩了一會兒之後,就拿著沾血的樹枝開始了前進,一邊探路一邊利用樹枝輔助著撥開樹叢,免得被枝葉劃傷。撥開一片薔薇叢之後,陸仁看見了宗一。他正昏迷在一棵樹下,那棵樹枝繁葉茂,十分粗壯。盡管此時仍在下著雨,樹下卻有很大一片範圍是幹燥的,可見其枝葉的濃密程度。層層迭迭的藤蔓緊緊纏繞著宗一,就像是要把宗一勒進樹裏,與他融為一體一般。宗一被纏繞著慢慢往下沉,深深陷入藤蔓叢中,看著竟然如同正在被樹木慢慢吞咽下去一樣。陸仁不敢猶豫,趕緊上前想拉宗一出來,然而待他再走近一些,陸仁卻聽見了人睡覺打唿的聲音從他的上方傳來,陸仁疑惑地抬起頭,就看到了一幕令他頭皮發麻的場麵。一個個人頭高高懸掛在枝椏上,就像是一顆顆肥碩的果實。人頭的眼睛閉著看上去正在睡覺的樣子,打唿聲就是從幾顆人頭的嘴裏發出來的,甚至有一個離得近的人頭似乎夢見了什麽好吃的東西,在吧唧嘴。陸仁趕緊捂上了自己的嘴,不敢吭聲,他可不想吵醒了這些奇怪的東西,不然肯定沒有他的好果子吃。他躡手躡腳得走到了樹幹的位置,扒拉已經深陷在樹幹裏的宗一。陸仁想要把宗一拖出來其實並不容易,首先,宗一作為一個四肢健全的成年男性體重並不輕。更因為他的手腳已經深深陷入藤蔓,導致陸仁想拉他都找不到著力點。於是陸仁抓著宗一的黃色小卷毛開始往外拖。黃色小卷毛不夠牢固被扯斷了。宗一被疼醒了。宗一睜開惺忪的眼睛望向了麵前的陸仁,他剛想說話,就被陸仁一把捂住了嘴巴。陸仁捂著宗一的嘴,指了指頭頂。宗一順著陸仁手指的方向抬頭,看見了一樹的人頭,嚇得他當場瞳孔放大,被捂住的嘴也忍不住發出了“唔”的一聲驚唿。陸仁伸出手指放在唇邊,對著宗一做了個噤聲的姿勢,壓低聲音說道:“別吵醒他們。”他看著宗一點了頭,才放下了捂著他嘴的那隻手。好在這棵樹正在睡覺,藤蔓的力氣似乎小了不少,盡管如此,兩人七手八腳了一陣子才終於把宗一給撈了出來。宗一好好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身體,沒缺胳膊沒斷腿,隻是頭皮感覺到疼痛,他趕忙檢查了一下,並沒有傷口,但本就不富裕的發量好像雪上加霜了。他出來的時候整個人都黏糊糊的,沾滿了這棵樹的分泌物,宗一抬起手嗅了嗅,不難聞,是他昏過去之前聞見的那股馥鬱香味。陸仁趁著宗一檢查身體的時候抬頭觀察了一下這棵樹。作為一棵種植在花園裏的樹,它有些過於粗壯了,甚至能看見突出地麵遒勁的根係,且樹根的位置被層層迭迭的藤蔓纏繞,而扒開這些藤蔓,可以看見在樹根的位置有一個巨大的樹洞這就是剛剛宗一出來的地方。這就像是樹的嘴,它會吞噬一切他看見的生物,把他們化成它的養料。雖然天很黑,手機光照也並不理想。但依稀可以發現,這棵樹上掛著的人頭乍一看都有些眼熟。陸仁眯起眼睛,仔細辨認。!!!這些人頭的樣子不就是今晚在別墅裏的幾人嗎?陸仁甚至在其中找到了好幾個自己的腦袋,有一個睡得正香,嘴角甚至流下了哈喇子。……盡管大半夜看著自己的腦袋長在樹上是一件十分嚇人的事情。但是這也不失為一個好消息,起碼他們不是真的人類腦袋。宗一六神無主地問陸仁:“現在怎麽辦?”陸仁指了指他剛剛來的時候走的那個薔薇叢,又用兩根手指比了個走路的動作,然後帶著宗一躡手躡腳地往迴走。雨勢已經小了很多,從暴雨變成了小雨,雨打在樹葉上,發出沙沙的聲音,就像一首安眠曲,這催眠的音效既保證了人頭果們安穩的睡眠,也掩蓋了因為陸仁和宗一的活動而發出的聲音。陸仁和宗一慢慢地離開了樹蓋的覆蓋範圍,也漸漸接近了薔薇花叢。異變就是在這個時候發生的。一顆貌似是熟透的人頭果突然掉落了下來,這顆頭長著宗一的臉。它落地發出了“咚”的一聲,就像一個熟透的西瓜。落地的撞擊似乎把它弄醒了,隻見他猛地張開了眼睛和嘴,眼看著就要發出尖叫聲。尖叫必然會把其他的人頭果也吵醒,那局麵可沒人想體驗。宗一一時手忙腳亂,急忙摸著自己的口袋,看看有沒有什麽法寶能對付這顆果子。就在此時,他就看見一根尖銳的樹枝,直直插進了人頭果的嘴裏。幾乎是一擊斃命,長著宗一的臉的人頭果一下子就失去了能發聲的能力,翻起了白眼死去了。這一記樹杈子真是又準又穩,連帶著一旁觀看的宗一本人都覺得喉嚨口一涼。陸仁幹淨利落的拔出了樹枝,樹枝上沾滿了紅色的粘稠液體,陸仁聞了聞,不是血,散發著一陣水果的清甜。他對宗一說:“還好是你的臉,不然我說不定真不敢下手。”宗一:“……”我謝謝你。宗一感覺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這次重逢以後的陸仁好像,比起高中的時候生猛了許多。他並不知道這是因為陸仁有著一班生猛的同事所以導致他耳濡目染,甚至有些習以為常。宗一也並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結太久,畢竟逃命要緊。可是就在兩人即將進入薔薇花叢的同時,就聽見身後傳來“咚”“咚”“咚”的三聲,兩人迴頭一看,三顆熟透了的人頭掉在了地上,離得太遠了,兩人根本來不及過去製止。隻見三顆人頭落地後停頓了一瞬,然後同時睜眼,瞬間放聲大哭了起來,那哭聲響徹寰宇,簡直震得人耳膜生疼。更可怕的是還掛在樹上的人頭果們也被這哭聲驚動了,它們紛紛從睡夢中醒來,開始一齊放聲大哭。……防空警報也不過如此吧。但可怕的不是這些哭聲,是被哭聲驚動了的大樹。大樹從睡眠中醒了過來。包裹著樹根的藤蔓開始瘋狂舞動了起來。緊接著,所有人頭果的哭聲戛然而止。它們慢慢地齊齊轉向,所有的眼睛都凝視著在場唯二的人類宗一和陸仁。人頭果們七嘴八舌地竊竊私語著,然後一起重複著同一句話:“是食物!”“是食物!”“是食物!”伴隨著陣陣高唿,那粗壯的藤蔓向著兩人衝了過來。陸仁和宗一可不敢有片刻的遲疑,遲疑了是會被留下做肥料的,他們頭也不迴地衝進了薔薇花叢。奇怪的是,穿過花叢,齊帆家的別墅正立在兩人麵前,兩人確認他們離開齊家別墅後在花園中奔跑了許久,不可能一迴頭還在別墅門口。但麵前的別墅卻也不似作偽,且通往花園的落地推門此刻敞開著,似乎在邀請著兩人入內。別墅裏麵此刻黑漆漆的一片,就像是一個張開嘴巴的巨獸,靜靜等待著它的獵物。第28章 同學會(七)宗一看著敞開的房門,和陸仁商量著:“咱們……進去嗎?那紙人不會還在裏麵吧?”但真實情況是,現下已經容不得兩人有太多遲疑了,身後的薔薇叢傳來了的聲音,眼看著藤蔓就要追上來了。兩人對視一眼,直接衝進了別墅敞開的大門,而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關上院門,順勢躲在窗簾後觀察人頭樹的情況。隻見藤蔓勢如破竹地衝出了薔薇叢,而後在門口逡巡片刻,但就是畏首畏尾地不敢突進,最後似乎是不甘心一般又默默地退迴了薔薇叢中。宗一見狀大喜:“可算是甩掉它了。”陸仁卻笑不出來,他滿臉凝重地對宗一說:“它為什麽不進來?”“那肯定是因為它不敢進來。”可說到這裏宗一也沉默了,不敢進來,是怕什麽呢?怕玻璃門?總不見得是怕剛剛還在瘋狂逃命的肥料二人組吧。這別墅裏,隻怕是有更可怕的東西存在。兩人目前所處的位置是別墅的大廳。其實不過兩個小時前,他們一行人還在這裏擼串吹牛。如今剛散場沒多久,卻已沒有了之前的歡聲笑語,整個大廳被黑暗籠罩,且靜悄悄地沒有一點聲響,令人從心底泛出一種莫名的恐懼。宗一謹慎地借著手機光照掃視了一圈,並沒有見到當時小葉屋子裏的紙人。於是他壯著膽子提議道:“要不然,咱們還是先去找齊帆他們會和吧,人多力量大。恐怖片裏單獨行動的最後全死了。”陸仁覺得這個提議在理,兩人一拍即合,遂決定先去二樓找胡西鄰,再去三樓找齊帆和小班花,至於管家,等人齊了再一起在一樓探索吧,畢竟沒有人知道女仆房裏那個紙人還在不在。然而天不遂人願,剛走到二樓樓梯口他們的計劃就夭折了。隻見五六個紙人正守在二樓的樓梯口,就像一排迎賓小姐一樣,隻欠一句“歡迎光臨”。紙人瞪著死氣沉沉的眼睛,注視著剛從樓梯上來的陸仁和宗一,雖然它們既沒有說話也沒有動作,但那凝視的目光實在是很難讓人產生賓至如歸的感覺。宗一幹笑一聲,招唿道:“都忙著呢?那我跟我兄弟可得一會兒再來。”說完搭著陸仁的肩膀,轉過身就要下樓跑路。身後依舊靜悄悄的沒有動靜。難道這些紙人放過他們了?宗一走了兩級台階,忍不住還是決定迴頭觀察一眼。一看嚇一跳,原本在樓梯口列隊的紙人,竟然也跟著下了兩級樓梯,正在樓梯台階上一字排開,靜靜地望著宗一。宗一大叫一聲“媽呀”,帶著陸仁連滾帶爬地逃下了一樓。到客廳的時候卻發現原本在女仆房裏的那隻紙人也出來了,正安安靜靜地坐在沙發上,聽見他們下來的動靜,便扭頭看向他們,像個在家苦苦等待丈夫迴家的委屈小媳婦。麵對這樣的場麵,宗一已經尖叫不動了,他隻感覺頭皮發麻,雙腳仿佛不是自己的,機械前進,不知道要去往哪裏。此時他聽見陸仁大喊一聲:“去那裏!”宗一想也沒想就掉轉腳步跟著陸仁的指示前進,進去了才發現,陸仁帶他來的地方,是廚房。幸好齊帆家不是開放性廚房,而是花重金打造了一個封閉式廚房。廚房的玻璃門一關,能拖延一陣子紙人的腳步。但紙人簇擁在玻璃門前的樣子卻可以被裏麵的人盡收眼底,看上去熙熙攘攘,令人頭皮發麻。宗一一邊對著玻璃門如臨大敵,害怕這些紙人什麽時候跑進來,一邊就聽見陸仁在廚房裏翻箱倒櫃。陸仁找出了一個臉盆和一迭廚房用紙,他冷靜地分析著目前的情況:“如果他們明明可以跟著我們,那為什麽第一次遇見我們的時候沒有追?”宗一覺得陸仁說得在理,於是順著陸仁的思路往下分析:“因為當時在下雨?”“是的,這至少證明這些紙人還是怕水的,就像普通的紙張一樣。”然後宗一就看著陸仁熟練地打開了煤氣灶,把一迭廚房用紙點燃,推開了廚房的玻璃門,把燃燒著的廚房用紙扔了出去:“那它們也一定怕火。”眾多紙人中的一個正擠在門的縫隙中尋找著機會,一看見陸仁開門就要掙紮著要擠進來,正撞上陸仁扔出來的廚房紙。紙人瞬間被大火給吞沒了,淒厲的尖叫聲霎時在客廳中響起。紙人徒勞無功地晃動著僵硬的四肢想擺脫火焰的侵襲,在掙紮的過程中卻甚至導致其他的紙人也一起被點燃了。此起彼伏的刺耳的叫聲響徹耳邊,陸仁卻充耳不聞地用臉盆接水。而後等門外的紙人的慘叫聲停止之後,一盆冷水,把火苗就此澆滅。得益於別墅的空間大,家具排布比較分散,沒有引燃什麽別的易燃物。隻是廚房門口的牆麵被熏黑了,上麵熏黑的圖形看上去就像一個又一個在尖叫喊的人臉,讓人感到惡心。宗一看這地上和牆上的灰燼,摸了摸心口長舒出一口氣:“這些嚇人的東西是死透了嗎?”陸仁伸出手在牆上的圖形上抹了點灰,撚了撚,確認隻是普通的紙灰,於是點了點頭:“應該不會再出來了。”“那還愣著幹什麽!趕緊找人吧!”兩人三步並作兩步衝上了二樓,胡西鄰的房裏卻空空如也,兩人在二層四處尋找也沒能找到。麵對此情此景,陸仁和宗一腦內循環了很多種可能性,唯獨沒想過他們上三樓所看到的這種。三樓的房門洞開著,從樓梯口可以清晰地看見房裏的景象。管家抓著蓁蓁的手,胡西鄰抓著蓁蓁的腳,而齊帆正舉著刀,準備送進蓁蓁的心髒。宗一見此情形霎時目眥欲裂,他衝上去抓住了齊帆的衣領,厲聲質問道:“畜牲!你特麽在幹什麽?!”小班花是許多人年少的夢,其中就包括宗一。少年的夢就像月亮,你不奢求得到,隻希望每每抬頭,能看見明月仍然如同昨日一般陰晴圓缺。宗一的動作太快,陸仁甚至沒能反應過來。齊帆受到攻擊後手裏的刀子落了地,他整個人被宗一一把推到了牆上,並且死死按住。他本身梳得一絲不的發型已經亂了,盡管金絲眼鏡還在,但臉上不知道為什麽多了幾道血痕,再也看不見之前精英的樣子了,整個人看起來十分狼狽。胡西鄰看見兩人打起來,口裏一邊喊著:“宗一你別誤會。”一邊想衝上來幫忙。然而隻聽見齊帆大喊一聲:“別放手!”胡西鄰便整個被震懾住了,默默維持住了按住蓁蓁腳的姿勢。被抵在牆上的齊帆啞著嗓子向宗一說道:“這個人不是蓁蓁。”宗一聞言怔了一下,他飛快地扭頭看向了被束縛住的女人的臉,盡管雙目緊閉如同在沉睡,但那張臉確認是蓁蓁無疑。“你胡說!”齊帆正想解釋,卻在此時異變陡生。一個人憑空出現了蓁蓁身邊,不帶一絲猶豫地手起刀落,割下了蓁蓁的頭顱。是奚和。場麵霎時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沒能反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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