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鍾聖有工作在身,左坤民想詳細詢問。需要長時間道溝通,所以左坤民在其公司樓下的咖啡館等著,直到其下班,兩人才坐下來聊。


    “左總,您久等了。”鍾聖鞠躬,歉疚地笑說。


    左坤民點頭,禮貌迴笑,道:“請坐。”見鍾聖坐下後,徑直道:“我不跟你繞圈子了,我找你,是想了解劉小塵的工作情況。”


    鍾聖有些拘謹地坐著,笑道:“我就說這孩子做什麽都不會差,沒想到左總您也看上了她的工作能力,居然親自來挖她。不過,她畢業後沒跟我們公司簽合同。”


    “劉小塵是我女朋友。”左坤民篤定地說。


    見鍾聖一臉訝色,左坤民補充道:“這段時間,我們有點矛盾,我想了解一下她實習期間,發生了什麽。”


    鍾聖神色立馬變得警覺,扶一下金絲眼鏡,道:“好,我知道的情況,都跟您說。”


    接下來,鍾聖將劉小塵的情況一一說給左坤民。


    每天第一個來辦公室,最後離開,每天工作16至18小時,工作很慢,但出錯率很低。每天咖啡當水喝,愛塗龍虎牌清涼油,每次都是最後去食堂吃飯。不愛跟人爭搶,隻是默默工作,極少跟人說話。每天僅有的片刻放鬆,是午飯後站在餐廳落地窗前,看幾分鍾江景……


    聽著,左坤民偶爾提問細節。


    “那麽長時間對著電腦,她頸椎和眼睛受得了嗎?”


    鍾聖勉強笑笑,道:“大家都這樣,不過別人累了疼了,就起來活動一下,或用按摩器放鬆一下,那孩子隻是皺眉忍著,繼續工作。”


    “最後去食堂,飯菜還熱嗎?”


    “嗯……不熱了,不過有時她會吃砂鍋麵,那個熱。”


    “看江景?什麽江?”


    “富春江,就在我們工作的農莊外,隔著一條馬路。但我們出不去,隻能隔窗看看。”鍾聖迴答完,小心翼翼地看著左坤民,等他接下來的提問。


    左坤民舉著咖啡,慢悠悠地喝,深黑的雙眸散散淡淡,似藏著無限憂愁和思念,半晌無語。


    想,究竟是命運的擺弄,還是她自己想要對抗什麽。她為什麽總是在自己尚且弱小時,就承受遠超出她本身力量的磨難,且不向外界尋求幫助。如此苛責自己。


    她第一次參加工作,就麵對這麽大的壓力,心裏一定產生了巨大的裂變。但她什麽都不說,外界也隻是知道她的表象。左坤民還是無法猜出,她究竟為何如此決絕的離開。


    “在公司,她有沒有關係好的朋友,經常跟她聊天的那種。”


    “沒有。”鍾聖不假思索地說,肯定道:“她不跟任何人說話,看起來心事重重。別說聊天了,她連電話都極少打。”


    “打電話?你們工作不是全封閉,不能跟外界聯係嗎?”左坤民疑問。


    鍾聖傾身向前,耐心解釋道:“雖說是全封閉,但大家畢竟是人,有跟家人溝通的必要性。我們有固定座機的電話亭,所有人通話會被監控和錄音。我們忙完工作,都會跟家人打個電話。但我從沒見劉小塵跟任何人打電話,隻偶爾見她在電話亭門口猶豫過。”


    左坤民緊抿著嘴唇,薄薄的唇角近乎抿成一條直線。她為何如此深藏、封閉自己?


    突然,鍾聖接了一個電話,小聲道:“我知道了,我忙完就迴家了。”


    趁鍾聖打電話,左坤民抬腕看表,竟已快11點了。


    等鍾聖掛了電話,左坤民道:“鍾主管,今晚非常感謝你,跟我說這麽多。時間不早了,我開車送你迴家吧。”


    鍾聖忙搖頭,道:“左總,您客氣了。我開著車呢,我自己迴家就好。”


    “那好,你慢走,這是我名片。”左坤民說著,從口袋摸出錢包,抽出一張銀色卡片,遞過去,道:今後工作上有任何需要我幫忙的地方,隨時說。”


    鍾聖笑著雙手接過,謙卑地鞠躬,道:“謝謝左總。”說罷,將名片謹慎放進自己的錢包裏,突然想到什麽似的,抬頭道:“左總,我突然想起來,劉小塵打過一次電話。”


    左坤民剛起身,忙轉頭看向鍾聖,謹慎道:“什麽時候?打給誰的電話的?”


    “打給誰的,我不知道。隻知道,大概是工作結束前半個月,5月10號左右。聽路過的同事說,她打電話的狀態很崩潰,應該是工作上的事兒,坐在電話亭地上,像孩子似的嚎啕大哭。那個電話很長,打了一整夜。”


    左坤民跨步到鍾聖麵前,急語道:“我剛才聽你說,你們電話有錄音,現在還保存著嗎?我想聽。”


    鍾聖搖頭,道:“我參與過兩次上市項目,據我所知,所有通話錄音會保存一年,但那個項目現在還在路演。要路演結束後,通話錄音才允許被外人聽。”


    “那個項目路演,要多久才結束?”


    “大概還有兩三個月吧。”


    問完,左坤民才意識到,自己很清楚上市公司路演的規則,怎麽還多此一舉地要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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