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這些時,心想:幾千萬的大單,竟這麽戲劇性地簽下來了。這不是賭氣和衝動,而是給自己的新功課。利用外境的苛刻和挑剔,把產品和服務提上去,此後,不再低於此標準。


    吃飯時,白女士陸續接了幾個電話。訓斥丈夫不管孩子,責備員工做不到她的要求,責問醫生孩子病情怎麽加重了……言語態度裏都是不滿、嗔恨。


    左坤民慢慢吃東西,默默聽看。想起自己的過去,又何嚐不是如此,心裏升起理解和悲憫。


    他知道,這嗔恨背後隱藏的其實是:貪求圓滿,身心疲憊,渴求而不得的恐懼,還有沒被好好愛過的匱乏感。


    悄悄發信息給趙師傅,買一束鮮花,從車廂拿一支口紅,一起送過來。


    吃完飯,準備告別時,趙師傅送來了鮮花和口紅。左坤民遞給白女士,道:“你臨時改變了時間和地點,讓我沒辦法當麵送花給我的女朋友。送給你,彌補這份遺憾吧。你妝花了,該補妝了。”


    接到鮮花時,白女士先是一驚,然後低頭看著花,深唿吸,細嗅花香。眉頭慢慢舒展,唇角不覺上揚,笑道:“謝謝!謝謝你,左先生,你不僅長得一表人才,還這麽細心、體貼,是少見的好男人。”


    左坤民很想跟她說,她片麵、極端的斷見。會掩蓋對方的真實本質,也是給自己和對方捆綁的無形枷鎖,誰都不自由。


    大部分男人其實都有關懷體貼的一麵,但男人天性感受粗重,加上世俗事物繁重,破壞和遮蔽了愛的聯接能力。男人需要溫柔、真誠、關愛的女性能量來補給和完善,關係是相互的,不能隻要求另一方。


    但想到她久在商場打拚,在這樣殘酷的環境下,她清淨的本性已被破壞和遮障,要破除這些無明,是一門大功課。


    淺淺的一麵之緣,左坤民隻能送給她一束鮮花、一支口紅,這般微小、短暫的愉悅,無法‘交淺言深’。最後左坤民什麽都沒說,輕輕擁抱,微笑告別。


    會議從下午2點,一直開到了晚上10點多。


    不知是長途奔波的疲憊,還是很久沒這麽密集的開過會,有些不適應。


    左坤民幾次走神兒,聽他們說虛華主題的宣傳策劃案,各個渠道的廣告點擊數據和分析,銷售部和市場部的博弈拉扯,股東們對財務部含沙射影的咄咄之詞……


    走神兒時,好像另一個自己從身體走出來,冷眼旁觀,心生懷疑:這些拿著高薪的高管,穿著精致,匆忙輾轉在各個會議室之間,說一些不著邊際、廣大、虛無的詞句,他們到底產生了多大的價值?


    高爐前、流水線上實際操勞的底層員工,才是根本的生產者。管理人員不去一線了解、管理實情,而是在一塵不染的高級會議室裏,僅憑妄念說一些脫離實際的概念。


    真是本末倒置。


    對眼前的一切生起厭離,暗暗的想:到了真正斷舍的時候。有了內心真正認定的價值,也就不再畏懼斷舍產生的艱難險阻、得失利益。在真正實施前,唯一需要做的是,把這個情況告訴他們:父親、母親、妻子。


    明天,去鳳凰山看他們。


    會議結束後,辦公桌上堆了厚厚一摞需要簽字的文件。左坤民遠遠看了一眼,關門迴家。


    到家已經快11點了,在門口換鞋時,看到鞋架上有她和孩子們的鞋,衣架上有他們的外套。心踏實、放鬆。真好!終於迴家了。


    腳步輕慢的往裏走去,走到樓梯口,左坤民猶豫站定。


    迴來還沒看孩子們呢,應該先上去看他們。又看到劉小塵房間的門縫,燈光很亮,她應該還沒睡著。看完孩子、換了衣服再下來,也許她就睡了。


    猶猶豫豫的,最終還是不自控地走到了劉小塵的房門前。


    ‘當當當’,輕敲兩下房門,耳朵貼近木門,沒有聽到有迴應或腳步聲。手壓在門把手上,猶疑一下,‘嘎達’一聲壓開了門鎖,推門進去。


    房門一開,便聞到清清涼涼的薄荷味、幽淡的甜香。看到床頭的台燈亮著,劉小塵閉眼歪靠在床頭,頭發垂直披散,穿著淺藍色棉布睡裙。


    悄聲走近,看到她一手握著筆,一手搭在敞開的書上。一側衣領滑到了大臂,露出纖薄白皙的右臂。


    見此,左坤民渾身頓時一熱,性欲升起。


    調弱台燈的亮度,把她手裏的筆,手旁的書小心拿走。然後伸臂托著她的肩背,一下攬入懷裏,低頭吻上香香軟軟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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