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麽一說,我還的確想到有個地方值得一試,隻是需要一個有萬夫不當之勇的壯士前往。你……我怎麽都覺得有點不放心啊,若是你為了沐蕭出了什麽事,想必她會埋怨死我的。”我故作為難地說道。


    “王上是在質疑在下的能力嗎?既然王上有這樣的疑慮,那在下也便不再隱瞞自己的身份了--實不相瞞,末將是楚王麾下的暗衛。”當他說出“暗衛”這兩個字的時候,他的神情突然變得異常嚴肅,甚至透露出幾許威嚴和驕傲。


    雖然我不知道楚地暗衛的實力有多強,但是因為我自己也是有暗衛保護的人,自然知道能夠入選暗衛,除了身手不凡之外,對主子的絕對服從也是一定無可挑剔的。


    無論多麽艱險的任務,如果是暗衛去處理,一定不會有問題--這是我父王在世時最常說的一句話,我也奉信至今。


    既然他已經將自己的身份如此坦誠地向我和盤托出,想必是很重視這次機會,很重視沐蕭的安危的,既然如此,我不妨讓他試一試。


    打定主意,我便將方才擬好的書信拿起來交到了他的手上。“這封書信,務必送到煙行山上的鶴隱真人手中。”


    “末將領命。”他鄭重地雙手接過書信,向我行了一禮,見我沒有什麽旁的需要交代的,便再度開口道,“若是王上沒有什麽其他的吩咐,末將就告退了。”


    “嗯,你去吧,隻是記得要盡快,畢竟沐蕭的病拖不得。若是真人找借口推諉,就說明此事找他可行,你無論用什麽手段,哪怕死纏爛打,也要求他同意;若是他直截了當地說不行,那就是不行,就不要過多浪費時間了。”我想起我師父那個別扭的性子,想必就算是能行,他也要找個法子能拖就拖。


    若是旁的事,我也就不多計較了,自然是會順著他的性子來,隻是沐蕭的事實在不是可以用來胡亂耽誤的。


    “末將謹記。”猙嚴肅地點了點頭。


    “他無論讓你答應什麽事,你都先答應下來就好,事後我會去處理的,你隻要記得你的職責就隻是問出來他能不能救沐蕭就好。”一叮囑起來,我便停不下來,但是意識到我在這裏多說一句話,他之後可能就要多花費一刻功夫,我想了想還是不要再囉嗦。


    “好了,這就差不多了,你準備準備就出發吧。”我拍了拍他的肩,“沐蕭的性命就交托給你了,你可要盡力而為。”


    “這個末將自然明白,王上盡管放心。”猙點點頭,隨後便躬身向我道別。“末將也沒有誰能要準備的了,隻望王上能代為和夫人說一聲,省的她找不到末將擔心。”


    “這個自然,你隻管放心。”我向他保證道。


    親自送走了猙,我並沒有直接到沐蕭那裏去和她說明情況,而是將負責尋找阿綾下落的將軍叫到了近前。


    “情況怎麽樣了?”我開門見山地問道。


    “迴稟王上,末將在城裏問了個遍,但是都沒有什麽線索,上次跟著袁大人去宴會,也沒有見到誰家有容貌相似的姬妾。”那位將軍恭敬地跪在地上向我稟報道。


    “那好端端的一個人還能失蹤了不成?”我有些氣惱地向他說道,“你們接著找,若是一日找不到,你們便一日不得休息。”


    “是,末將領命。”他立刻將頭深深低下。


    不過我也知道,這件事也不能全怪他們辦事不力,他們大家也的確有好好的出力,為了阿綾的事,他們也都已經好久沒有休息了。一味怪罪下屬,不是一個好的居高位者該做的事。“你們也都辛苦了……方才是本王的話說的重了,你不要往心裏去,隻是這件事不比其他,還需格外上心才是。”


    “末將惶恐,末將一定加緊督促弟兄們,早日找到阿綾姑娘。”他幾乎快要五體投地趴在地上,我用輕不可聞的聲音歎了一口氣,隨後示意他下去。


    好不容易將手頭上所有要緊的事處理完,正想著要不要現在就準備休息,剛迴到寢宮,突然徐步再次找到了我。


    “這麽晚了,出什麽大事了嗎?”我有些不悅地問道。


    “嗯,這可能的確算得上是大事吧--暗衛來報,他們在城中一處廢敗的宅院中發現了一處經營暗娼的窩點。”徐步語氣冷淡地說道。


    這算什麽大事啊!我在心中嘀咕道,難道這樣的事還算少嗎?楚地現在明麵上還算繁華穩定,但是暗地裏的勾當怕是數也數不清了,而且大多是官官勾結,想要徹底根除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但是我不能表現我的不耐煩,隻能耐著性子聽徐步說他的“新發現”。


    “這的確是一件挺嚴重的事,所以呢,究竟怎麽了?”我如此問道。


    “你猜猜,那是誰的產業?”徐步用一種玩味的語氣問道。


    我現在累得要死,誰有時間猜?若是沒有什麽要緊的事的話,還是不要耽誤我休息的好。


    “不知道。”我縱使心中再怎麽不耐煩,但還是要表現的十分耐心。


    “袁仲的。怎麽樣,你覺得驚訝嗎?”徐步有些嘲諷地笑道,“他看起來那樣的老實本分,沒想到竟然還有這麽不為人知的一麵,真是讓我對他都有些‘刮目相看’了。”


    這有什麽嗎?別說是袁仲,就算說是你的產業,我也絕對不會覺得有什麽不妥,畢竟我現在並沒有多餘的時間去徹查這些有的沒的。


    “所以呢?你要把他的‘產業’封了嗎?”我冷笑著問道,“你可別忘了他父親是誰,我們現在這樣淺薄的根基,真的有辦法與之抗衡嗎?”


    “你太天真了,虞凰。”令我驚訝的是,徐步竟然久違地直接叫了我的名字,還是一副嘲笑的神情。“你和我走一趟,我保證你再也不會說這樣喪氣的話了。”


    我雖然有些不耐煩,但是我也的確是好奇他們究竟是發現了什麽,以至於徐步會突然激動起來。


    於是,我隻好暫時和我的臥榻告別,頂著夜風跟著徐步來到了出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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