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花舞長這麽大,還沒有哪個男人敢對我動手的!也從沒有我花舞得不到的東西!”花舞尖著嗓子哭嚎道,“你信不信我殺了這個小賤人!”


    說著,她便執起手邊落下的一支簪子,立刻想要爬起身。


    “你敢動一下試試!”我厲聲喝道,她身子猛地一顫,隨後便僵在了原地,隻憤恨地看著我,“我徐家財大勢大,就算我殺了你這區區賤婢,官府也不會拿我怎麽樣!”


    “賤婢……”她再度跌坐在地上,胸口大幅度地起伏著,渾身發抖,難以置信地看著我,“我在你眼中,難道就隻是區區一個賤婢……我可是男人們思而不得的花魁!你竟敢說我是賤婢!”


    “別把自己說的那麽光鮮,你不過是區區一介風塵女子罷了。”我輕蔑地看著她,冷哼一聲,“我對像你這樣醃臢的玩物不感興趣。”


    花舞愣了一會兒,突然抬起頭,尖聲叫了起來,隨後便格外淒厲地哭了起來。周圍再次聚攏起一幹人眾。


    “這是怎麽了?”我們這邊的爭執和哭喊終是引來了鴇母。她撥開人群,快步向我們走來。看著趴在地上披頭散發捂著臉大哭的花舞,長歎了一口氣,隨後轉向我們,“徐公子,有什麽話好好說呀,幹嘛動手呢?”


    “對她動手的確是我的不是,但是她莫名其妙衝過來就打了沐兒算是怎麽迴事?我隻是替沐兒還了這一巴掌而已。”我將沐蕭拉到身前,好讓鴇母看到她依舊紅腫的半邊臉頰。


    “媽媽,花舞冤枉啊……”花舞顫聲哭訴道。


    “住口吧!這樣的事,你做過的還算少嗎?”鴇母難得狠厲地訓斥道,“還不快收拾一下滾迴你的屋裏去!”


    本還在哭哭啼啼的花舞,聽到了鴇母如此嚴厲的口吻,也不得不斂起戚容,匆匆站起身,收拾起掉在地上的首飾,提著裙擺,倉皇地跑走了。


    “你們也別看了,這沒什麽好看的,散了散了。”鴇母又轉頭對著看熱鬧的眾人,揮了揮手帕,將他們驅散。


    “沒事吧,沐兒?”鴇母迴過身,走到沐蕭身邊,有些關切地詢問道。


    沐蕭輕輕搖了搖頭。


    “一會兒我叫人拿些冰塊和藥膏到你房裏去,替你消消腫。”鴇母拍拍她的肩,柔聲道,“你也知道花舞就是那樣的脾氣,不要生氣。”


    沐蕭緩緩點了點頭。


    “是這樣,媽媽來得正好,我怕再待下去花舞還會做出什麽更可怕的事,所以想帶沐兒他們先走,不知道媽媽意下如何?”我想鴇母微微欠身道,“可能有些唐突,而且友人怕也要交給媽媽照顧一段時間了。”


    “袁公子的事盡管放心,誠如徐公子所言,公子若是再在這裏留一段時間的話,隻怕花舞會做出更出格的事,你們若是想走,那便走吧。”鴇母微一思索,便爽快地答應了我的請求。


    “如此甚好,既然如此,我們明天就走了。”我再度向鴇母躬身行禮,隨後拉著沐蕭,將她送迴了她的屋子。


    “明天早上,我會過來找你,到時候我們就一起走吧。”我站在門口對她說。


    她淡淡一笑,隨後輕輕點了點頭。


    送迴了沐蕭,我又轉頭去了袁仲的屋子。


    袁仲見到我,似乎很是驚訝。“怎麽又迴來了?怎麽覺得你的心情不太好?出什麽事了?”他連珠炮般地發問道。


    “沒什麽,隻是過來和袁兄說一聲,小弟明日便要啟程返鄉了。”我向他恭敬地抱拳道,“袁兄暫且在這裏安心養傷就好。”


    “哎,等等,怎麽突然說走就要走了?”袁仲一個挺身坐了起來,擔憂地看著我,“怎麽了?是你家裏出什麽事了嗎?”


    “並不是,家中安好,並沒有什麽大事--”我趕忙向他解釋道,“隻是小弟實在是在這裏待不了了,再待下去,隻恐沐兒會受歹人傷害。”


    “沐兒?有人要害沐兒?”袁仲更加吃驚了,“沐兒看著那麽老實,怎麽也會有仇家啊?真是難以置信。”


    “沐兒善良溫婉,自然不會主動樹敵,可偏有人覺得沐兒性子軟好欺負,對她指手畫腳,甚至敢當著我的麵和她動手,隻怕再小住幾日的話,沐兒怕是要受人欺侮的更厲害了。”我嚴肅地和袁仲說,“所以,還請袁兄理解小弟的苦衷。”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好多留你,那你們就先迴去吧。”袁仲輕輕歎了一口氣,隨後仿佛泄了氣一般,自己緩緩躺了迴去,“等我腿傷痊愈,我也會很快迴去的。”


    “實在是對不住了。”我向他行了一禮,“到時候若是袁兄需要人接應,小弟會派人前來的。”


    “嗯,我不要緊的,你放心地迴去吧。”他看了我一眼,隨後便不再多說什麽了。


    一夜平安無事。


    我擔心的事--花舞有可能會對沐蕭不利--終是沒有發生,不得不說這還真的是萬幸。


    到了第二天清晨,我便叫上沐蕭和猙,收拾了行囊,乘馬車一並離開了。


    一路上,他們兩人都沒有多說什麽,沒有與我特別親近,但也沒有刻意疏離,就仿佛我們是普通朋友一般。


    就在我們離家不遠時,我突然想到一個之前都沒有注意過的問題--沐蕭該以什麽身份留在我們家?


    若是以朋友的身份,日後和諸如袁仲這樣,知道沐蕭是從花樓裏出來的人解釋起來會很麻煩;若是以相好的女子的身份接進徐家,徐家想必是不會認可,而且沐蕭的身世反而會更吸引眾人的目光。


    “沐蕭,等你和我一起迴去以後,我該用什麽樣的身份安置你呢?”我思來想去,最後還是覺得直接詢問沐蕭比較好,便索性在我們停下休息時問了出來。


    “不用過多費心的,徐公子隻要說我是你買迴來的奴婢就好了。”沐蕭倒是迴答的一臉坦然。


    “在下也是公子買迴來的奴仆。”猙說著,向我抱拳微微躬身道,“憑公子調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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