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少卿怎麽了?”周萋畫詫異,迴京一個月有餘,除去母親下葬那天見過盧天霖一麵,此後,自己可從沒見過他。


    冬雪眼睛滴溜溜一轉,索性開口說,“師父,您還不知道吧,我們家的案子現在由盧天霖負責!”


    “這是什麽時候的事?”


    “很久了,你跟我兄長約定的第二天吧……嘻嘻,你說這是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啊!”冬雪叉腰,仰頭大笑,“我看他怎麽來求你!可是得讓他好好央求!”


    “我是不會答應的!”周萋畫淺聲道。


    “為什麽?師父你可是答應過我的!”冬雪央求。


    “可我也與你兄長有過約定!”周萋畫語氣平平,抬頭看已經到了外祖母的院子,抬手招唿春果上前通報。


    “這麽說,師父你指定不幫我啦!”冬雪嘟嘴。


    “不是不幫,而是你兄長阻止我幫忙!”周萋畫轉身迴看冬雪,“除非你告訴我一個,我必須幫你的理由!”


    “師父!”冬雪撒嬌,但看周萋畫一臉嚴肅,嘟嘟嘴,“我幫你查清楚進入我家那一男一女的底細還不行嘛!”


    馬夫人跟陳高的底細,有足夠的吸引力,但卻是個未知數,既然能那麽順利進入永寧郡公府,肯定不是看上去那麽簡單,依著她對冬雪的了解,查不到結果的。


    於是周萋畫搖了搖頭。


    “那……噢,有了!”冬雪突然驚唿,“我知道你為什麽要幫助盧天霖了!衛琳緗的父親要迴京了,是盧遠山向今上舉薦的!”


    “這就是你在翠蘆閣突然挑釁她的原因?”周萋畫眯眼看冬雪。


    “是啊!”冬雪壓低了聲音,“我昨天偷聽我兄長聊天時知道。而且啊,這事,根本沒有經過侯爺、國公府、衍聖公,聽說是盧侍郎的突然之舉,現在朝野裏議論紛紛呢!你說,會不會與衛琳緗有關……”


    冬雪竄到周萋畫麵前,“是不是衛琳緗這次又相中了盧天霖啊!”


    衛琳緗?盧天霖?周萋畫怎麽也無法把這兩個名字扯在一起。


    突然。她記起那個捏著嗓子說話的黑衣人。


    是他命令衛琳緗殺害自己的。衛琳緗這麽聽話,指定是她被握著把柄,難道與衛柏棟的迴京有關?


    如此一來。這盧遠山的這次舉薦,就另有蹊蹺了,那盧天霖他會與黑衣人有關嗎?


    那父親治洪時的受傷,也有盧遠山有關?


    “好。隻要你能說服你兄長毀約,若是盧天霖來求我。我定然答應!”周萋畫篤定說道。


    “一言為定!”冬雪雀躍。


    抬眼看,已經有侍婢出來迎她們。


    周萋畫跟冬雪進了周修嫻院子,卻沒有立刻看到周修嫻,而是被安排等在了寢房的外堂裏。說是太醫正在給嫻大長公主診治,讓她靜候。


    周萋畫見桌上有筆墨,便抬筆寫下了栝蔞薤自白酒湯的配方。


    寫完方子。也就一炷香的功夫,侍婢就出來將周萋畫迎了進去。至於冬雪跟春果則被擋在了門口。


    房間裏除了周修嫻和指引侍婢,還有兩人,一男一女,男的正在月牙桌上寫著方子,定然就是太醫了!


    那站著床尾的那個老嫗是誰?


    周萋畫打量著她,著裝蠻考究,身形瘦下,眼瞼下垂,掛滿皺紋,但仍能看出,她年輕時定是個模樣俊俏的。


    晃而,她從這張臉上看到了陳成璧的影子,難道,這就是陳成璧的生母萬姨娘?


    一見到周萋畫進了,周修嫻起身,讓她坐在床榻前的小方凳上。


    “難為你有心了!”周修嫻倚靠著軟緞金絲雪絨毯,有氣無力地說道,她輕輕掃過周萋畫的麵,卻迅速躲閃。


    一會兒落在坐在寢房中間的月牙桌上,正在開方子的太醫,一會兒又看著立在床榻前老嫗,卻唯獨不與周萋畫對視。


    看著周萋畫,她總會想起自己剛走的女兒,周修嫻堅強了一輩子,縱使現在老了,依舊不服輸。


    “外祖母您好些嗎?”周萋畫著急詢問,拉過周修嫻的手,下意識地用指甲尖垂直掐按位於小拇指的少衝穴,這是治冠心病最有效的穴位之一。


    周修嫻沒料到外孫女會這麽做,一怔,嘴裏吞咽一下,旋而明白,周萋畫這是為自己在診治。


    她拿聰明伶俐的外孫女真的變迴來了,周午煜沒有騙她。


    周修嫻精神一抖擻,隨即卻是更加的擔心,而此時,卻聽周萋畫說道,“外孫自兩年前遷出府,久病成醫,兒這有一方子,可解祖母病痛,不妨一試!”


    周萋畫手抄袖袋,說著就要掏出剛剛在外堂等待時寫下的方子。


    手還未掏出,卻被周修嫻給摁住了,那如枯樹般的手如鐵鉗一般扣住了周萋畫的手,“外祖母你這是……”


    “什麽方子不方子,皇上聖恩照拂,老婆子我什麽方子沒用過!你這份孝心,老身收下了!”周修嫻丹田出聲,“有穀太醫在,孫兒不必擔心!”


    “璧兒在洛城可好?”周修嫻輕咳一下,問起了陳成璧。


    也就隨著她開口,床前的老嫗猝然抬起頭,焦急地眼神看著周萋畫。


    這般著急迫切的眼神,也就隻有母親才會出現,老嫗定是萬姨娘。


    “璧姨媽在國公府一切都好,孫兒臨走時,特意留下玉娘照應!”周萋畫輕聲迴答。


    周修嫻長舒一口氣,“玉娘那丫頭雖然有點衝動,年紀也有點大了,卻是個精靈人,讓她幫襯著璧兒,也算放心!”她的眼神輕輕掃過萬姨娘,卻見萬姨娘作勢就要下跪謝恩,不容萬姨娘有舉動,她又開口,“想得這般周到,倒是為難你小小年紀了!”


    一句話就把功勞全推給了周萋畫。


    萬姨娘會意,連忙福禮,“妾謝過表姑娘!”


    周萋畫一下子從凳子上站起,她哪能受的起老人的這般大禮。


    周修嫻瞥眼看看穀太醫,見他已經寫好方子,抬手招唿侍婢,“茱萸,時間不早了,送穀太醫離開,捎帶著去取藥!”


    “是!”茱萸答應。


    周修嫻又說,“都在外麵候著吧,裏麵有萬兒照顧就行了!”萬兒就是萬姨娘。


    茱萸抿一下嘴,警覺地看一眼周萋畫,垂首便隨穀太醫出去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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