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夜色正是最濃的時候。


    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右側褲兜開始震動,戚燁才迅速出了臥室。


    一串陌生號碼浮現在手機屏幕上。


    戚燁沉眸,沒有猶豫地按下接聽鍵。


    “東西都準備好了?”


    電流模糊後的男聲從聽筒裏傳出,口吻帶著一股高高在上的命令。


    下意識將目光投向緊閉的房門,戚燁挪動腳步走向客廳陽台,清冷的夜風拂過麵頰,吹醒了沉溺溫情的心。


    他麵無表情地捏緊手機:“好了,明晚到。”


    “嗯,”電話那頭頓了頓,忽然語氣一變歎道,“小戚啊……未來是你們這些年輕人的天下了,你可不要讓我失望。”


    空氣似乎凝滯了片刻。


    戚燁勾了勾唇,聲音淡漠:“您放心。”


    對麵的人滿意地掛斷電話,因此忽略掉了少年那聲輕微的冷哼。


    從來沒有過希望,談何失望?


    想要自己賣命,那得看肯付出什麽代價!


    ——————


    葉晗再度醒來已經是第二天近午時分。


    陽光透窗而入,一股溫暖清新的氣息包圍了鼻腔。


    打開臥室門,客廳裏靜悄悄的,沒有一絲人氣。


    葉晗在客廳晃了一圈,才在餐桌上發現一張便簽紙。


    “早餐放在冰箱了,記得用微波爐熱了吃。無聊的話看看電視,在家等我,很快就迴來。”


    字跡算不得多麽好,卻透著一股細水長流的親昵。


    葉晗從善如流地從冰箱裏拿出肉包和稀飯吃掉,摸了摸微鼓的胃,猶豫片刻後還是決定出門。


    她不知道戚燁去做什麽了,但有點腦子都能想象得出一定不是她樂於見到的事。


    她無法說服自己,此刻安寧舒適的居所是通過正常途徑得來的,戚燁有事瞞著她。


    可葉晗不知道去哪裏找他。


    餘杭之那邊也是情況不明,樁樁件件都令人頭疼。


    葉晗想的入神,人有些恍惚,渾渾噩噩關上門走了出去。


    瘦弱的人影漸漸遠離,防盜門頂靠近天花板的位置,一點閃爍著紅光的鏡頭將一切看在眼裏。


    碼頭一角,戚夜盯著手機輕輕彎了彎唇。


    “幹站著傻笑幹什麽!貨呢!”


    中年男人一臉兇相,惡狠狠地往地上呸了一口:“龍先生到底怎麽想的,竟然派個乳臭未幹的半大小子來交貨,也不怕出了岔子人貨兩失!”


    聽到男人鄙夷中帶著輕視的話語,戚夜緩緩收起唇邊的淺笑,眉間已經結痂的傷疤令他本就冷硬的五官更顯清凜。


    “既然懷疑龍先生的決定,想必對這筆貨也沒多少意願,不如閣下另尋貨源。”


    說罷,轉身就走。


    男人急忙叫住他:“誒誒別走啊!小子脾氣挺大的嘛,龍先生要是知道你這樣藐視他定下的交易,不知會怎麽想!”


    “嗬,至少不會讓手下受人威脅。”戚夜站在原地輕輕瞥了略顯焦灼的男人一眼,“畢竟,想和龍先生做生意的人,不止閣下一個。”


    戚夜的最後一句話完全戳中男人的死穴,讓他根本無力辯駁!


    一如戚夜所言,如今市場供求關係緊張,他這樣的買家多如牛毛,如龍先生這般穩定低廉的貨源卻少,他想不低頭都難。


    “有話好好說嘛,來,咱們這邊坐著慢慢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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