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寒款款朝七皇子蹲了蹲身體,“水寒參見七皇子!”


    李靖睿淡然看著秋水寒,“你想本皇子如何幫你?”


    “會彈琴嗎?”秋水寒向李靖睿問道。李靖睿沉默片刻,點頭,“略會一二。”


    “你彈琴,本小姐跳舞。”秋水寒說道。


    “你會嗎?”李靖睿眉頭微挑了一下。


    秋水寒對著李靖睿嫣然一笑,嘴角的梨渦時隱時現,“一會兒你就知道了,千萬不要太愛上我。”秋水寒對李靖睿輕眨了一下眼睛。


    李靖睿眸子沉了沉,抿了抿唇,走到琴師麵前,琴師趕緊站起來給李靖睿讓了位置,李靖睿坐下,調了調琴弦,一道悠揚動聽的琴聲自手指下流淌出來。


    鳳求凰?


    秋水寒在心中翻了一個白眼,好端端地你彈什麽鳳求凰啊?要不要這麽明目張膽地表達愛意?


    皇上自李靖睿上場臉色就不怎麽好看,一直陰沉沉的,聽到李靖睿彈起了鳳求凰,一怔之下,臉色越發陰沉。


    秋水寒開始隨著李靖睿琴聲翩翩起舞。她跳的不是傳統的舞蹈,而是跟著琴聲的節奏自由的發揮,長袖扇舞,身姿曼妙,下腰,踢腿,一字馬,扭腰,但凡是秋水寒能想到的,一一全跳了出來,毫無章法可言也沒有規定的舞步,隻憑著琴聲隨心所欲想怎麽跳就怎麽跳,跳得怎麽盡興就怎麽跳,一個人舞了全場,也嗨了全場。


    琴聲越來越急,越來越快,秋水寒的步子也越來越急越來越快,眾人的眼中隻見一個紅色人影在眼前轉動,衣裙翻飛,看不清長相,辯不清舞姿,突地琴聲戛然而止,眾人再去看時秋水寒俏立站在中央,俏生生的一張臉,麵不改色,氣定神閑,優雅地躬了躬身體,淡淡地說了兩個字,“獻醜!”飄然迴到座位上。


    臨去時瞟了一眼李靖睿,見他眼中的詫異,不禁抿唇一笑。


    本小姐不禁會跳,而且跳得很好,很激情,很張揚,很不一般。


    整個禦花園一片寧靜,眾人皆是一臉震驚,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不知誰帶頭叫了一聲,“好!”接著全場響起熱烈的掌聲。


    李靖睿起身淡然迴到座位上,視線落在秋水寒的臉上,眸子裏是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


    二皇子手裏把玩著酒杯微眯著眼睛看著秋水寒,她真的是給了自己一個又一個的驚喜,一個又一個的意外,她就像是一座永遠也挖掘不完的寶藏,你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她突然間展現出你不知道的一麵,讓你驚喜莫名。


    秋水寒,本皇子要定你了。


    二皇子眼裏光芒大盛,一仰頭把杯中的酒給喝了。


    太子深深地看著秋水寒,心中湧出無邊無際的後悔,明明是他先認識她的,如果當時自己積極一點,主動一點,現在對麵的那個人就是他的了。太子忽地感覺到一陣欺騙,當日進宮時,秋水寒所說的話以表現出來的膽怯,全都是在騙他。


    太子眸子一沉,眼底全是戾氣。


    皇上愣然,以一種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秋水寒。


    她總是給人所有的意外。他聽了很多次的鳳求凰,看了許多人跳,同樣的琴聲同樣的舞蹈,千篇一律,無非就是誰的舞姿更好一點,誰的身段更優美一點,誰跳的更用心一點,但是今天秋水寒給他耳目一新的感覺,原來鳳求凰居然也能這麽跳,隨心所欲的跳。


    梅貴妃心中暗恨,垂著眸子,手裏的帕子被她狠狠地揪了揪,又一次讓秋水寒這個賤人大出風頭,真是可惡。


    皇後娘娘一臉興味地看著秋水寒,這個丫頭倒真是一次又一次讓人大開眼界,可惜她與七皇子有婚約,若不然,皇後娘娘這個念頭剛剛想起,立刻又打消了下去,下意識地看了一眼皇上。


    皇上的一雙眸子裏全是火熱。


    皇後娘娘抿了抿唇,輕輕咳嗽一聲,李德勝上前一步,手揮了揮,禦花園裏的掌聲小了下來,大家紛紛看向皇後娘娘。皇後娘娘笑著說道:“本宮倒是沒想到一首鳳求凰能讓秋小姐給舞活了,在座的有沒有同感?”


    “別具一格!”


    “別生開麵!”


    “不同凡響!”


    “令人耳目一新!”


    “有其母風範!”


    “秋丞相令千金小小年紀便有此造詣,依本官看,這南紹國第一才美人及才女非秋小姐莫屬。”


    “是,是。”


    眾人隨聲附合。


    秋水寒靜坐在桌前,臉上帶著一絲淡淡的微笑,寵辱不驚,就像眾人誇獎的那個人不是她一樣,人有些百般無聊,看著眾人一張虛偽算計的臉意興瀾珊。


    眸子輕瞟,李靖靖淡定坐在角落,如同一副好的山水畫,令人賞心悅目心暗曠神怡精神振奮,秋水寒又來了興趣。


    少年的當眾彈起鳳求凰是向她求愛麽?


    紀溫辰抱著酒壇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秋水寒,突然間仰頭大笑,酒壇舉起豪放狂飲,眾人目光不解地看著他,一壇酒喝完,大叫一聲,“好!”酒壇一摔,人飄然離去。


    眾人傻了傻,他是什麽意思?


    忽地有人又想七皇子來,“七皇子的病當真好了?”有人提高聲音問,聲音不大不小恰好能讓在座的人聽見。


    皇上臉暗了暗。


    “看樣子比起以前好多了。”


    “不咳嗽了。”


    “氣色也比以前好多了。”


    “紀神醫不愧是紀神醫,沒想到七皇子陣年舊疾竟然也能給治好。”


    “要不怎麽說是神醫呢?”


    太子與二皇子聽到大家的議論默不作聲,隻是臉色變得難看。


    秋光耀端坐在桌位前,目光複雜,心裏波濤洶湧,倘若對麵那個女孩不是長著與秋水寒一張一模一樣的臉,秋光耀真的會以為眼前這個女孩是人冒充的。


    自從那次迴來以後,秋水寒就發現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讓人措手不及,短短的時間裏,她迅速地成為南紹國最具有爭議的人物,之前因為太子名聲臭了一地,又因為與七皇子的婚約,讓所有人憐惜,人們還沒來得消化這個消息,搖身一變,她又成了南紹國最年輕也是首一一個女千戶。


    禁軍營的事情傳遍整個南紹國,箭術驚人,十招製敵,出手狠辣,幹淨利索,讓人大跌眼鏡。


    皇上的寵愛讓她的身價暴漲,她成為南紹國神奇的一個存在,褒貶不一,今日裏他見識到她的舞姿,別具一格讓人耳目一新,秋光耀真的懷疑眼前這個耀眼四射的小女孩是他和梅憶雪的孩子嗎?


    她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變得這麽的優秀?優秀的讓人不敢置信。


    秋光耀微側臉,視線落在角落裏的七皇子,風姿綽綽俊美無比,他靜靜地坐在那裏,如無人之地,眼前所有人皆被無視,秋光耀的心裏突然間有一個感覺,仿佛他的安靜是一種傲然,睥睨天下的傲然。他忽地有一種忍不住想要臣服在他腳下的衝動。


    秋光耀為自己的想法嚇了一大跳,收迴視線落在上座皇上的臉上。


    不一樣的感覺。


    皇上皆不能讓他心甘情願的臣服。七皇子怎麽會?


    梅尚書側過身來,滿麵皺紋的臉上全是笑意,手拂著胡子笑著說道:“丞相大人,水寒沒令你失望吧!”


    秋光耀看了一眼梅興言,眼中閃了閃,“嶽父大人說的是。”


    “今天怎麽不見如雪?”梅興言掃了一眼,不見梅如雪的影子,雖然說梅如雪是個庶女,但也是他的女兒,這令梅興言有些奇怪。


    “前幾日水寒說是宮中沒個說話的,接進宮裏來了。”秋光耀迴道。


    梅興言的眉頭緊鎖,梅如雪既然被水寒接進宮裏,此時更應該出現了,這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


    秋光耀默不作聲,心中隱隱地覺得有事情發生,秋水寒與梅如雪的關係如何,他心知肚明。秋水寒突然接梅如雪接進宮又聯想到秋水寒上次說的話,秋光耀心中有一些明了。


    梅如雪隻怕與憶雪的死有關,如果梅如雪真的與憶雪的死有關?


    秋光耀垂眸,掩去眼底的殺意。


    宴會依舊還在進行,隻是氣氛微妙了起來,皇上臉上陰沉沉的,這讓眾官員心中不解,戰戰兢兢,不知道怎麽地又惹起皇上不快了。


    梅貴妃在心中冷笑,皇上的心裏在想什麽,別人不知道,她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因為七皇子彈奏了一曲鳳求凰這令皇上心裏極度不悅。看來皇上是真的打算想從七皇子的手裏把秋水寒搶走。


    梅貴妃輕斜了一眼太子,見太子視線一眨也不眨地盯著秋水寒,梅貴妃的心裏頓時湧出一股不快來,美目裏寒光閃了閃,輕咬了一下嘴唇,低聲向皇上說道:“皇上,臣妾身體微有些不適,想迴宮休息。”


    “愛妃身體不適就是先迴宮吧!”皇上仙過臉對著梅貴妃說道。


    梅貴妃微微點了一下頭,手搭在艾葉的手上起身,轉身離去。


    皇後娘娘看看天,低聲對皇上說道:“皇上,時辰不早了,您看……”


    皇上臉色陰沉,抿唇一言不發,起身拂袖離去。李德勝趕緊追上,皇後一臉的莫名其妙,不知道皇上突然發怒是為那般?


    眾官員也是莫名其妙,麵麵相覷,不知道皇上到底是怎麽迴事。


    秋水寒嘴角噙著一絲嘲弄。皇上這是吃醋生氣了,真的是好不要臉,與自己的兒子搶女人,能再變態能再無恥一點嗎?


    皇後娘娘笑了笑,起身站了起來,“各位大臣,本宮有些疲乏先行一步。”


    “恭送皇後娘娘!”眾人起身抱拳彎腰。


    皇後娘娘由宮女們失著款款而去慢慢地消失在眾人視線裏。禦花園的氣氛一下子又活躍了起來,有膽大的小姐跑到李靖睿的麵前,“七皇子,您的病真的好了嗎?”


    李靖睿麵色淡然,隱去眼中的不悅,點頭。


    “太好了,太好了。”那小姐高興的直拍手,一臉嬌羞地看著七皇子,“七皇子,民女叫康月蘭。”說完一溜煙地跑掉了。


    秋水寒眼睛抽了抽,手托著下巴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果酒。


    不是說古代的女子都膽小矜持不和男人說話嗎?膽小呢?矜持呢?要不要這麽開放?敢當著她的麵勾搭的男人這膽子也是夠大的。康月蘭,嗯,她記住她了。


    二皇子端著酒杯直接向秋水寒走去。秋水寒隻覺眼前一暗,抬頭看去,嘴角抽了抽,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體,“二皇子!”一臉的笑眯眯。


    “秋小姐,本皇子的玉佩還在你這裏吧?”二皇子看了一眼秋水寒慢聲說道。


    “不知二皇子銀票帶了沒有?”秋水寒斜了一眼,伸手從腰間取下玉佩,在二皇子麵前晃了兩下,“一手交銀票一手交玉佩。”


    二皇子看了一眼,臉上露出一個笑容來,“本皇子還以為你把玉佩給弄丟了。”


    “嗬嗬!”秋水寒嗬嗬地笑了兩聲,“這玉佩這麽珍貴,本小姐是絕對不會弄丟的。”


    “本皇子倒是希望你給弄丟。”二皇子緩聲說道。


    秋水寒眼睛彎彎,抿唇不說話。


    想得可真美,本小姐弄丟了可要把自己賠給你,玉佩再珍貴能比得上本小姐嗎?“二皇子,閑話少說,玉佩還給你,銀票給我。”


    秋水寒把手裏的玉佩遞到二皇子的麵前,“這麽珍貴的東西您還是快拿出去吧!本小姐拿在手裏提心吊膽,你說這萬一給壞了,本小姐在哪裏給你賠這麽一塊一模一樣的東西來?”


    “本皇子身上沒有帶銀票。”二皇子說道,“暫且就放在你這裏,你替本皇子好好保管。”


    “……”


    秋水寒眨巴著眼睛看著二皇子,忽地抿唇笑了,“二皇子,你該不會是想趁本小姐不注意時再偷迴去吧?”


    “本皇子正有此意。”二皇子笑道,“這樣的話你就是本皇子的人。”


    “嗬嗬!”秋水寒嗬嗬笑兩聲,順勢把玉佩收了迴來,心裏微微鬆了一口氣,“本小姐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


    二皇子深深地看了一眼秋水寒,抿唇不語,端著酒杯離開。


    秋水寒輕籲了一口氣,一抬眼就看到李靖睿,他臉上一片冰冷,眼底全是寒意。


    秋水寒輕飄飄地斜了他一眼,視線挪開,把玉佩掛在腰上,起身去找香草,這麽半天也不知道香草這丫頭跑到哪裏去了。


    李靖睿眸子沉了沉,正欲起身,太傅之女付瑩瑩走來,“民女付瑩瑩參見七皇子。”


    李靖睿涼涼地看了一眼付瑩瑩,冷聲問道,“有事嗎?沒事請讓開。”


    付瑩瑩微微怔了一下,有些詫異七皇子的冷淡,她是付太傅之孫女,出自書香門弟,平日裏不知道有多少人官員子弟及皇子來巴結她,就連太子與二皇子見到她也是禮讓有加,不曾想到七皇子竟然是如此的冷淡,這讓付瑩瑩一時有些難以接受。


    “七皇子,民女哪裏做得不好?”付瑩瑩輕咬了一下嘴唇,一臉幽怨地看著李靖睿。“為何七皇子對民女如此冷淡?”


    李靖睿眉間微微皺了一下,眼睛暗了暗,一言未發,起身離去,當著眾人的麵把付瑩瑩拋下。其餘小姐見狀,忍不住失聲笑了出來。


    “還以為有多了不起呢?還不是吃了一個閉門羹。”


    “嗬嗬!”有人捂嘴輕笑。


    付瑩瑩一張俏臉瞬時間變得蒼白,眼淚一下子滾了下來,手捂著嘴巴不讓自己哭出來,低著頭向付太傅走去。“爺爺!”付瑩瑩撲進付太傅的懷裏忍不住委屈地哭了起來。


    “瑩瑩,你這是怎麽啦?”付太傅一看自己的寶貝孫女哭了起來,頓時間就慌了,“告訴爺爺誰欺負你了?爺爺給你出氣。”


    “爺爺,是七皇子。”付瑩瑩邊哭邊說,“七皇子不理瑩瑩。”


    秋水寒正巧站在附近,聽到付瑩瑩的話,忍不住失聲笑了出來,想想又不對,立刻把嘴巴閉上,轉身就走。


    “站住。”身後傳來一聲聲音。


    ------題外話------


    晚上會有二更,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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