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極之淵雖然毗鄰昆侖虛,卻是一個不屬於六界之任何一界的地方。


    那裏很奇怪,隻有冬夏兩季,冬天根本就沒有光,沒有熱,隻有無盡的寒冷與黑暗。


    風弦實在想不明白,這樣的淵麵上如何會有山峰,而山峰上如何會有傳說中的賦予了驚人之美的綠萼冰花。


    靠七彩祥雲和禦劍無法在從極之淵行駛,幸虧白及君此次迴天宮,天帝賜予他七寶玲瓏塔,而塔裏那隻神獸三足鱉,聽說就是天帝年輕時在從極之淵收服的。


    師父、司澗、白及君、風弦、毛毛、長琴一行六人坐在三足鱉上,也不知道浮遊了多少天,淵麵上的大風把他們的皮揭下去了三層,而長出的嫩肉又讓寒冷給凍得青一塊紫一塊。


    若不是幾個人都是仙軀,恐怕早已葬生從極之淵底部。


    近些天,每個人都感覺特別寒冷,好似接近了一座龐大的冰山。


    大家都以為是不是那傳說中的羞女峰近了,卻是那大而極寒之物突然靠近,發出如瘋狗一般的狂叫,震動得從極淵麵風滾浪湧。


    “是窮奇獸。大家小心!”白及君一語未完,窮奇獸已唿哧一聲把風弦叼在口中。


    說時遲那時也快,白及君不假思索便飛身追逐窮奇獸而去。


    在無邊無盡的黑暗中,大家一時都不知道少了兩個人。


    唯獨白及君,仿佛長了夜貓眼似的,知道風弦被叼走,一身白衫飛躍而起,大家隻看到一個灰影掠過,再一摸風弦和他,都不見了人影。


    那七寶玲瓏塔中的寶物,他也不知道哪一件是能製服眼前之怪獸的,都使了出來,卻是取之於天外彗星之精華的無量尺在這黑暗之中靈力無窮,光耀整個淵麵。


    眾人見漆黑的淵麵突然光煞四海,才看清他與窮奇獸鬥得正猛烈。


    白及君催動無量尺向那窮奇獸連斬三招,窮奇獸招架不住,隻得拋下風弦,改而與無量尺糾纏。


    窮奇獸這一扔,卻是把風弦直直扔在從極之淵的驚濤駭浪之中,白及君眼看風弦已經淹沒在那浪濤之中,甚至比剛才還著急。


    在窮極獸口中救人不難,可是要在那無底的深淵中救人,仿佛大海撈針一樣。


    眼見著這情形,他縱身而下,急忙之中抓得風弦的一截子衣袖。


    尾隨著那衣袖,白及君也墜入了驚濤駭浪之中。


    窮極獸見那兩人已淹沒在浪濤之中,轉而意欲攻擊三足鱉上搖搖欲墜的師父司澗四人。


    恰巧師父與司澗見風弦被叼走,也驅趕著三足鱉往窮奇獸的方向追來,雙方剛遇到,便激烈鬥了起來。


    師父見無量尺能克製此兇獸,頓時揮起無量尺,與窮奇獸鬥得雷鳴閃電,巨浪翻騰,仿佛要把整個從極之淵翻個底朝天。..


    風弦本是個旱鴨子,靜靜的水麵她都自己翻騰得厲害,哪裏經受得住這般海浪翻滾的折騰?


    白及君在水底撈起她,見她已經沒有半點自主,隨著重重水波飄移,忙接過她。


    觸了觸鼻息,已經完沒了唿吸。


    白及君想都沒想,急忙把她攬入懷中,把自己的唇貼上她的唇,給她吹氣。一時又不忘催動著真氣,希望能早一刻帶她遊出水麵。


    冰冷的湖水層層包圍著他們的身子,白及君一直給風弦吹氣,大概浮遊了兩個多時辰,才把風弦拉出水麵。


    出得水麵,天幕中終於出現了光,是幽藍的雪之清輝,映照著整個淵麵。


    見風弦還不醒來,白及君一時慌了手腳。


    此刻,隻有一個辦法或可一試。


    他輕輕解開風弦的衣衫,頓時一幅精致的鎖骨露了出來。


    鎖骨窩深深起伏,線條仿若刀切斧砍一般,明暗交錯間,投下誘人的陰影。


    白及君一時看得呆住。


    隨即,衣衫往下滾落,她雪白的肌膚膩著滴滴水珠,平坦的大地上陡然立起兩座山峰,綿綿白白間,兩個豆沙一樣的紅點圓潤潮濕,仿佛山間豔豔綴著的紅豆,滴著水,滴著露。


    雖然在大澤的時候,他見過她的身體,但是終究是隔著一層白紗,此番如此地裸露出來,他看著,手竟輕輕有些顫抖。


    白及君剛把顫抖的手放在風弦胸口處,還沒用力,風弦竟緩緩睜開眼來。


    睜眼見白及君手停留的部位,啪地一記耳光便扇了出去。


    白及君被重重地打了一下,一時沒明白過來是怎麽迴事,抱著風弦的手一抖,風弦啪地又掉入水中。


    此番衣衫解,掉入水中的她,當真是被剝得一絲不掛。


    她白玉一般的肩膀撲騰著,白及君見狀,忙又撈起她,卻是那衣服怎麽也撈不迴來,情急之中隻得把自己的上衣解下,層層裹住她。


    風弦嗆咳得厲害,白及君又騰出手拍她的背,見她緩和了下來,問道:“還打不打?”


    “打,怎麽不打?”


    “要打的話,這迴可等我抱穩了再打,不然掉下去,就真的沒衣服穿了。”


    說罷,著著實實踮起風弦,橫抱著,他的上半截身子裸露著,結實的胸膛玉山一般光潔,下半截身子還在水中,一邊騰出一隻手劃水,一邊把臉湊過來。


    風弦見狀,哪裏下得去手,她倒不是怪,總之,那一刻,她也有些意亂情迷。


    她冷得直打哆嗦,這從極之淵的水,大概都是冰雪融水,一沾著肌膚便刺骨一般寒冷,灼得人生疼。


    “抱我緊些,冷……”


    “不打了?”


    “嗯。反正在大澤的時候白及君已經看過了,多看一遍……又有何妨?不會有第二個樣。”


    這話原本應是他白及君說,此刻竟從風弦的口裏說出來,他不由得為懷中女子一震,愣愣望著懷中人清清的眸子。


    那睫毛眼眉綴滿了水珠子,在滴答滑落,仿佛晨起蓉蓉花瓣上滾動的露珠。


    他貼過去的臉,嘴角正挨著懷中人的額頭,一時抽離也不是,親近也不是。


    風弦是從來沒有這麽近距離望過他的眼睛,也不知此刻是雪影清輝映照之故,還是暗夜裏流光一般的眼睛顯得格外清朗明爍,隻感覺那眼睛仿佛白白日光下水之青光,映著雪山映著驚濤,千古萬古,卻是那樣地靜,正月華傾瀉一般遣倦地望著自己。


    他原本束起的長發,已在浪濤中散落開來,絲絲青墜。寒冷的湖水把他倆的肌膚都浸得煞白,如黛的眉眼互相對望著。


    “師父他們……”還是風弦先開口,方打破了沉寂。兩人也才意識到此時圍著他們的是驚濤駭浪。


    “我們去找他們……”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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