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梓璐和蕭霆軒的臉都紅了,不過顧梓璐的小臉兒是白裏透紅,蕭霆軒的大臉是黑裏透紅。


    “哎呦喂,可真沒想到咱們家二姑娘和二姑爺如此恩愛啊。都抱到家門口了,還舍不得鬆開。嘖嘖嘖,果真是太太教出來的嫡女,品行一等一的好啊,一點兒都不怕傷了風化,辱沒了門風!”


    就在顧梓璐和蕭霆軒都被兩人當下的親密狀給弄得囧立著不知所措時,他們身後突然傳來了一個尖利的女音。聽到那女人嘲諷自己有傷風化、辱沒門風,顧梓璐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而蕭霆軒的神色也不再好看襤。


    待蕭霆軒穩妥地放下顧梓璐二人迴頭一看,便見一片青磚連綿不絕的建築,鬥大的“顧府”兩字正刻在紅木的門匾上,下麵朱漆的大門內占了一個一身水紅濃妝豔抹的婦人。隻看那婦人仍舊拿著一副看好戲的嘲諷眼神瞟著自己,顧梓璐便知剛剛那陣刺耳的嘲諷定是出自這個女人口中了鱟。


    蕭霆軒因不知顧府裏站著的那個女人的身份,又兼之對方怕是蕭家內眷,雖對其也異常厭惡卻一時不好開口,隻能陰沉著一張臉冷冷地瞪著那個麵向尖刻的女人。


    可怎鬧對方的臉皮似是異常的厚,麵對顧梓璐和蕭霆軒兩個人的冷眼,她竟噗哧一聲笑了出來。然後便自袖籠裏掏出了隻水紅的帕子,帕子中還包著些葵花籽,她便就這手絹,一邊嘲諷地看著顧梓璐和蕭霆軒,一邊悠閑地磕著葵花籽。


    “小蟲,這女人是誰?怎地如此猖狂?”


    看雙方都一時僵在了當下,顧梓璐便悄悄靠近小蟲,問小蟲對方的身份,知己知彼方才能應對挑戰。不過小蟲聽顧梓璐這麽一問,立刻就驚訝地抬頭看向顧梓璐:


    “少夫人,這是趙姨娘啊。沒想今日到您和姑爺迴門,老爺不讓太太來接,倒是讓趙姨娘來接。可見咱們走的這幾日太太的日子定是更加難挨了,竟連麵子上的位分都保不住了。”


    “趙姨娘?...…”


    小蟲口裏的趙姨娘顧梓璐自是沒有聽說的,但從之前接收到的來自顧婉秋的零星記憶中,顧梓璐是知道這顧婉秋是顧家的嫡女,但卻沒有庶出的長姐受寵,所以才會被顧家拿來代庶姐出嫁。現在見小蟲口中所說的這個趙姨娘如此猖狂,且剛剛她字字句句都在諷刺顧婉秋嫡出的身份,可見她對顧家嫡出的孩子該是抱著不小的羨慕嫉妒恨呢。


    如此一推,顧梓璐自是猜到門口那叫趙姨娘的女人,八成就是顧婉秋的庶姐的親娘了。弄清了這些後,顧梓璐水潤的眸子一轉,突然就俏生生地笑了,然後她兩步轉到蕭霆軒身邊,親密地挽了蕭霆軒的臂膀道:


    “相公啊,我說咱們今兒迴來的可還真是時候呢。”


    “此話怎講?”


    蕭霆軒自是早看出門口那女人對顧梓璐的不善,又聽小蟲和顧梓璐在那邊悄悄嘀咕姨娘什麽的,心下也有了兩份清明怕那女人就是顧婉秋父親的愛妾了。不過對後宅之事,特別是顧家的後宅之事,以蕭霆軒現在的身份還真是難插手,所以就算他想要幫顧梓璐挽迴幾絲顏麵也是有心無力的。


    不過現在看顧梓璐突然笑的如此燦爛地來到自己身邊,蕭霆軒隻最初被顧梓璐的燦若春花的笑容晃了一下眼睛,之後很快便明白顧梓璐怕已不需要他代為出手了。所以蕭霆軒也樂的從旁給顧梓璐一些配合。


    “相公啊,想我比庶姐小下那麽多,都已經嫁你為妻了。怕庶姐有隱疾難嫁的消息也早因此傳揚了出去。原我還為此難過,覺得是自己過早嫁人害了姐姐呢。不想今日一迴,便看到媒婆都堵在家門口了,想來定是來為姐姐說親的。


    嗬嗬,姐姐身為庶出,又患隱疾,且年歲還大了,我這邊也求不得姐姐能嫁去高門大戶為妾了。隻要有個三流人家肯來聘姐姐,哪怕是名分上隻讓姐姐隻比那通房的丫頭高上一等,我也是阿彌陀佛,心滿意足了呢。”


    顧梓璐說完這通“驚天”的言論後竟還真雙手合十做樣子向西禮拜了那麽一下。於是顧府門外先是陷入了一陣詭異的寂靜,接著便是幾個恰巧路過又恰巧把顧梓璐的話聽去的行客憋不住爆笑出了聲,再接著蕭家今日來隨行的家丁仆人裏有大膽的也跟著笑了起來。甚至連一向喜歡黑臉的蕭少爺眼睛裏都有了點點星光。


    “夫人此話有理。若是大姐今日的親事不能被這媒婆子說下,我們迴去也該多幫大姐留意下。我依稀記得仿佛咱們府裏老管家有個遠房的窮親戚,已過不惑之年但因命毒克妻,雖多次抬女人進門但都撐不過數月便辦了白事,所以至今都是煢煢孑立,連半個子嗣都未曾留下。想來那樣的家門,應是不能嫌棄大


    姐的。若娘子有心,等咱們迴府讓老管家去幫大姐保媒便是了。”


    “什麽?!......”


    顧梓璐原以為這戲由自己一人來演便可,沒想到一向寡言的蕭家少爺也有興致插上這麽一腳,且還插的如此的毒辣!自己果然是小看了他腹黑的程度啊。


    顧梓璐抬頭見雙眸裏閃動著笑意的蕭霆軒不停地向她使眼色,要她向顧府大門處看,便暫熄了探求蕭少爺腹黑程度的好奇,隨著蕭少爺的示意再去看那個顧家受寵的姨娘,結果.......


    “賤人!賤人!你們這一對狗男女!竟敢汙蔑我的婉夏!賤人都是賤人!顧婉秋,你那個不要臉的娘生下你這個野種的時候,我就該勸著老夫人把你按進尿盆子裏淹死,也省的你今日敢在這裏大放厥詞汙蔑我的婉夏了!


    哼,你以為你有什麽了不起?嫁了個短命鬼,不知哪天就要被拉去野地裏活埋!既然你早晚都是要死,那不妨就今日讓我送你們這對狗男女一程好了!也省的你們進門髒了顧家的門庭!”


    趙姨娘顯然被顧梓璐氣暈了頭,也不知怎的竟從哪裏掏出一把剪子,然後顧不得自己一雙小腳行動不便,直愣愣地就向著顧梓璐和蕭霆軒站的地方衝了過來,似是要先把顧梓璐當場結果了一般。


    也是,這顧梓璐先是開口汙蔑今日特意打扮了的她是那下九流的媒婆子,接著又暗諷她的婉夏是嫁不出去隻能給三等人家做通房的隱疾女。而顧梓璐的那個短命男人更是加狠說要把她的婉夏嫁給個克妻的老鰥夫!趙姨娘在顧家橫行了這麽些年,哪裏還受過如此打臉的侮辱,她自是受不住氣暈了頭立時就要在顧梓璐跟前把場子找迴來了。


    不過顧梓璐隻一瞥那趙姨娘一雙三寸金蓮的樣子就知道她對自己構不成什麽威脅,因此她頗為悠閑地靠在蕭霆軒的身邊從袖籠裏掏出了一副雪白的帕子在自己身前忽閃了起來。


    蕭霆軒離顧梓璐如此的近,自是感到一陣帶著梅花香味兒的風飄向自己,他低頭看了看顧梓璐,見她瑩白如雪的額頭上已現了些許的小汗珠子,無奈地笑了笑,都熱成這樣了竟還死撐著不肯脫這狐皮的披風。


    蕭霆軒抬起手背先用袖口幫顧梓璐擦了擦額上的汗跡然後衝著身後的家丁使了個眼色,跟著他和顧梓璐來顧家的十幾個家丁仆人便立刻匆匆上前擋在了趙姨娘的身前護住了顧梓璐。就連後知後覺的小蟲,和從行李那段踉踉蹌蹌剛趕過來的韓嬤嬤都貼身把顧梓璐護了起來。


    顧梓璐見眾人把自己裏三層外三層護在中央的架勢覺得有些好笑,那趙姨娘其實算不得什麽厲害的角色,大家用得著這麽緊張嗎?不過如此一來把事情鬧大了也好,原本顧梓璐不就是奔著今日要在顧家大大的鬧上一場的目的來的嗎?


    果然,蕭家人這般行事後,這顧府之外頃刻就圍了很多看熱鬧的閑雜人等。大家三言兩語後關注的焦點都轉到了這顧家尚未出嫁的長女頭上。是啊,古人本就傳統,未出閣的姑娘清譽可是十分被看重的,像顧婉夏那般直接被妹妹和妹夫在大庭廣眾之下談論婚嫁之事自是會惹人閑言碎語的。


    更何況家有多女的,無論女兒訂親早晚,父母都合該著按長幼之序嫁女。像顧家這般嫁了次女卻留著長女的,自是惹人懷疑顧家長女怕是出了些個什麽不好的事情,所以才沒人肯要了。如此一來眾人的猜想到也正應和了顧梓璐先前所言的顧婉夏身患隱疾婚事難謀的說法。


    “顧婉秋!你這個野種!你竟敢如此壞我婉秋的清白!”


    已經衝出了顧家大門的趙姨娘見顧梓璐被蹭蹭家丁圍著讓她根本近身不得,而周遭圍著的那些看熱鬧的閑人又都被顧梓璐挑唆著暗下裏笑話顧婉夏,趙姨娘簡直是要氣瘋了。也顧不得許多,當眾衝著顧梓璐就罵吼了起來。


    可她的話音才剛落下,顧府裏就急急忙忙趕出了個四十開外的男人,那男人皮膚甚白但一張臉卻被氣黑了,隻見他一把就拉迴了趙姨娘,狠狠低聲訓斥道:


    “不開眼的東西,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就容你這般造次?!你是要把顧家的臉麵都丟盡才甘心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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