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後,越西嬋在媽媽的安排下,在美國舊金山一家高級醫院的vip病房裏,生下了那個不知道爹是誰的孩子。


    那天媽媽抱著她生的孩子,慈愛地說道:“小嬋,都是小蓬不好,對不起你。不過你放心,他已經知道錯了,他爸爸狠狠教訓了他一頓。你現在就安心養身體,別落下什麽後遺症。放心,對外我就說我生了一對雙胞胎。你的孩子也是我的外孫,我一定會好好對待他。”


    媽媽慈愛的眼神,還有之後遞過來的銀行卡,讓越西嬋羞愧不已。她為之前有過的搶媽媽老公馬國昌的念頭感到羞恥,哪裏還敢計較馬蓬強奸她的事實。


    迫不及待地接過了媽媽給的銀行卡,生怕媽媽後悔。還有那張紐約一家大學的錄取通知書,她拿到手後就離開了馬家,從此再也沒有迴去過。再然後,就是遇到用獎學金來留學的老公,和他相遇,相愛。


    那段甜蜜如酒的迴憶被黎芷媛清如流水的聲音打斷。“也許你覺得你媽媽是個很好的女人,大度地替女兒和繼子養私生子。可是事實也許和你想的剛好相反。”


    越西嬋下意識地反駁道:“你胡說什麽,”


    黎芷媛輕描淡寫道:“你有沒有想過,其實是你媽故意在自己的親生女兒喝的飲料裏下藥,為的是討好繼子。可她沒想到,在那之前,你早就爬上了她老公的床。”


    多年來的隱秘被一朝戳破,順便夾帶著匪夷所思的真相。越西嬋愣住了,她像是被人施了定身法許久後才傻傻說道:“你說什麽?你說什麽?我聽不懂。”隻是聲音太低,連她自己都不信。說完後她下意識地去看地下的老公,發現他還沒醒來,心裏不自覺舒了一口氣。可她沒注意到老公已經眨了幾下的眼皮。


    可黎芷媛卻沒打算放過越西嬋,她用清冷的聲音繼續說道:“你媽媽生的兩個小弟弟裏,有一個是你的親生兒子。但你兒子父親到底是誰,你自己也不知道。因為那是你被馬蓬和馬蓬的爹在48小時內同時睡過之後生下的孩子。”


    越西嬋奔潰地大喊道:“別說了,別說了。你不是人,你是鬼。”她跪在了地上,求道:“求你別再說了,如果你還有一絲良心的話,就放過我這個可憐人吧。”


    黎芷媛心裏想道:“我是死過一次,忍受了十八層地獄才能重生的人,當然是早已沒有心的鬼。我會有仇報仇,有怨抱怨。那些大度到別人割了自己的肉,還替他們遞紙巾的頂級聖母瑪麗蘇——夏紫薇們,才不是我黎芷媛。再說了,你以為你做的那些事很隱秘,實際上那是富豪圈裏心照不宣的秘密。我前世就聽說過,隻是這一世我還沒來得及進入那個頂級富豪圈子。”


    蠟黃的臉上都是憔悴不堪的神情,一雙不甚明亮的眼睛裏全是懇求,這時候的越西嬋是很可憐的。黎芷媛卻根本沒有半點憐香惜玉的感覺,她清楚。一個人身上長了瘡。隻有剜了它,才有可能長出新的肉來。真正能讓越西嬋活過來的,隻有毀掉她所有不切實際的美夢。這樣她才能振作起來,才能蛻變成一個自信強悍的新時代女性。


    她用力掰開越西嬋捂住自己耳朵的手,對著她的耳朵吼道:“真相很醜陋,謊言超美麗。但我今天就是要戳破你的幻想。讓你知道,那些原本根深蒂固你腦子裏,影響你行為的原有信念。比如說什麽,對媽媽的一些稀微的愧疚,對老公的抱歉。那些都不過是沙漠裏的海市蜃樓,就算再美,也不過是沒有根基的假房子。風一吹就會倒。


    真相是,你當了你媽的棋子,就算你稍微偏離了她為你設想的原有軌道,你仍舊達成了她將你帶進馬家原來的想法。而你這麽多年,一直活在你媽的陰謀裏。就連你所謂相愛多年的丈夫,也不過是你老媽為了把你趕得遠遠的,而找來的演員。


    越西嬋這時候隻會搖頭了,她反複道:“不會,不可能。”仿佛是一台壞了的錄音機。隻是那聲音越來越小,眼中原有的光彩也終於熄滅。


    黎芷媛卻微微一笑,道了句:“是嗎?”整個人如同花園裏開得最美的牡丹。她那雙好看得像是萬千星星的眼眸裏,盛著喜馬拉雅山的冰雪。嘴邊梨渦若隱若現,明媚可人。


    看起來隻是輕輕一抬腳,實際上卻用了超大的力氣,朝越西嬋老公胸口踩了下去。原本“昏迷中”的越西嬋老公頓時發出了殺豬般的叫聲。


    他不敢再裝暈倒,也不敢罵黎芷媛,於是便柿子撿軟的捏,對著風霜滿麵,幾乎是五十歲女人模樣的越西嬋張口大罵道:“你個臭賤人,還不過來扶老子。你瞪什麽瞪,竟然敢這麽對老子。你等著,老子將來翻了身,一定把你捏成渣。”


    傅北極知道,他的女王這時候在收拾賤男,他最好不要出去搶她的風頭。隻是那隻始終用餘光盯著黎芷媛的賤男讓躲在遠處的傅北極感覺很不爽。那是他最心愛的女孩,他連句重話都舍不得說,以至於想多看她兩眼都得像做賊似地偷偷跟著來。那地上的男人算那顆蔥,修了幾輩子的福,居然敢盯著她看了五分鍾。他的媳婦兒,他自己都沒多看幾眼呢。


    傅北極心裏的陰暗點一萬倍,想要弄死這賤男的心有一億點。


    下一秒,他的女王就沒讓他失望。而那趾高氣揚像隻大公雞的男人也終於知道了什麽叫做“人不可貌相。”長得美的女人,未必會是個“心善”的好人。還有什麽叫做“天理循環,報應不爽。”


    黎芷媛似乎覺得什麽東西影響了她的耳朵,幹脆就走上前去哢哢兩聲,扭斷了他的兩條腿。他的臉色頓時白成了一張紙,連“饒命”兩個字也喊不出來。


    越西嬋本來想過去扶老公,但是想起他那麽多年對自己的不堪手段與折磨,腳就停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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