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會賺錢,對我也是一心一意。比你那個木頭似的老子真是強太多了。我兒子馬蓬也是乖巧懂事,有這樣的家庭,我真是太幸福了。”越西嬋媽媽甜甜地這樣說著,像個懷春少女。


    不管過去多少年,那天那一幕越西嬋永遠都忘不了。在媽媽來之前,越西嬋已經等到心裏起火,她有些模糊地想道:“媽媽之前怎麽都不肯見我,現在卻特意這麽高調來見我。是不是想告訴我,她不想要我了。”


    而現在聽到媽媽這番話,她徹底地大徹大悟。“以媽媽現在的馬太太身份,隻要出來見人,就一定會被媒體堵截。所以她幹脆穿得招眼點,約我在這種豪華的大咖啡廳裏。周圍都是一大群貴婦,這樣萬一有記者拍下,她也可以推脫說不過是打麻將的時候,不小心遇見了個想揩油的窮親戚。”


    她當時真的很想掀翻桌子,對所謂的媽媽吼道:“那你就迴去找你老公兒子好了,來找我幹什麽。對,你隻有馬蓬一個兒子。我根本不算你的女兒。那好從今往後,我和你一刀兩斷,再也不是母女。就算你以後再來找我,我也不會認你。”


    話說得很絕,她卻沒有那個底氣。畢竟她當時身上連一毛錢都沒有。如果不跟媽媽求救,她接下來就得睡大街。


    因為常年養尊處優,連自己的衣服都不用洗。已經四十歲的越西嬋媽媽看起來還像剛滿三十。渾身上下都是名牌。唯一和她不和諧的,就是腳下那雙平底鞋,球一樣的肚子,還有見到自己女兒越西嬋時尷尬的神色,好像她來見的人是個禍害。


    見了好久不見的女兒越西嬋後,她隻是不鹹不淡地說了句:“坐。”隨後便對著領班點了一桌子的菜。


    按道理,這咖啡廳是不賣中式小吃,可是當越西嬋媽媽從包包裏拿出一大串鈔票,連點都沒點就直接甩到那經理臉上的時候。


    那經理頓時被砸得合不攏嘴,連連說道:“稍等,稍等。”


    隨即,越西嬋麵前又上了滿滿一桌子菜。不過這次所有的東西都高檔多了。比如說中午,她吃的不過是一般的燕窩。這次吃得就是一份要三千塊的極品金絲血燕。


    至少需要三天三夜才燉得好的超級佛跳牆,裏麵的鮑魚就有碗那麽大。


    那女人白皙的手指輕輕拿起價值幾百美元一份的麝香貓咖啡,她的動作仍舊高雅。而越西嬋看著自己全身上下不足五百塊的行頭,再看看腳下那雙15元前買的地攤貨布鞋,心裏不由自主地就像被人灌了一瓶山西老醋,連打個嗝都是酸的。


    原本想好的說法這下什麽也說不出來。反而是對麵的女人有些按耐不住,她直接把自己的包包扔給了越西嬋。然後起身道:“那裏有一張銀行卡,密碼是你爸的生日。拿了錢,以後就別來找我。我現在是馬氏集團的夫人,不像跟你這種窮酸扯上任何關係。”


    說完後,她就像逃也似地走了。不愧是芭蕾舞演員出身,那動作嫋嫋娜娜。懷孕已經7個月的那女人仍舊四肢纖細。剛剛沒注意看,臉上似乎也沒長斑。


    越西嬋在那裏坐了好久,一直到餐廳打烊,她才如夢遊一樣拿起了包包。


    那天晚上,住在一家小旅館的越西嬋,滿腦子都是媽媽那沉浸在幸福裏的樣子。她莫名地想到一個瘋狂的想法:“如果我坐在媽媽的位置,是馬太太的話,那該多好。”


    再然後,媽媽又給她打了迴電話,說是要和她和好。她被帶入了馬家,當迴了千金大小姐。可是總有人在暗地裏說:“不過是個高級打工的,一點都不用怕。”這話聽多了,她的欲望開始膨脹。


    她不想要當一輩子拖油瓶,她要成為下一任馬家的女主人。丟人現眼又怎麽樣,違背倫常能如何?最重要的是,兜裏的錢包是鼓鼓的。結婚證上的男人是馬氏集團董事長。還有,可以幫她報仇就行。


    所以那天早晨,當越西嬋穿著一身透明睡衣,切切地在那個名義上的父親,實際上氣質也成熟老道地又幾分像爸爸的老男人麵前晃動。那馬氏集團董事長看著18歲像顆鮮嫩果子的越西嬋。腦子裏想到了一張類似的臉。妝容再好,終究敵不過歲月摧殘,眼底隱約有了些魚尾紋的她怎麽能比過青春正好的越西嬋。


    他終於把持不住,做了那傳說中違逆人倫的事情。其實這對繼父與繼女,不過是一個周瑜,一個黃蓋。


    那天晚上,越西嬋控製不住地就笑出了聲。她似乎已經看到自己媽媽被趕出了大門,過得比她當時還更淒慘。她成了馬氏集團新的夫人,人人都得點頭哈腰地來討好她。


    到時候,她一定要好好收拾那個害死爸爸的洪澤。要讓親愛的送他去坐牢,再向全世界的人宣告她爸爸越澤是無辜的。


    太過興奮,起來喝媽媽送來的冰果汁的時候,她忽略了媽媽眼底的恨意,還有那味道似乎有些特殊的果汁。那晚,她做了個噩夢。夢到馬蓬來跟她共赴雲雨。


    越西嬋臉上透著嬌媚的笑容,讓大男孩馬蓬更加控製不住。他迫不及待地脫了衣服,關上了房門。


    第二天清晨,當越西嬋看到本該是馬蓬父親馬國昌躺的地方,現在躺著那個青澀的少年馬蓬。他們如出一轍的臉龐,瞬間粉碎了她對未來的美好幻想。


    她拚命地站在浴室裏衝洗,卻怎麽也衝不掉發生的事實。噩夢不可怕,可怕的是醒不過來。醒不過來的噩夢也不是很糟糕,最糟糕的是一個更大的噩夢朝她衝來。她就像是被噩夢堆成的雪團裹在裏麵。看著它被人踢了一腳,在雪原上越來越大,自己跟著變得變得喘不上氣,看不見一絲光亮。她拚命對自己說:“沒事,我隻要誰也不告訴,他們就會拿我沒辦法。”那之後,原本活潑開朗的少女變得沉默寡言。早出晚歸的她,很少遇到那兩父子。


    然而兩個月後驗孕棒上那兩條鮮豔的紅色,徹底終結了越西嬋少女時期所有的幻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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