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浪記得林森說過，danger其人是一個非常喜歡製造混亂的人。
似乎隻有各方勢力打的不可開交，他才會感覺到快樂。
柳浪相信能夠在那麽遠的距離，那麽短時間遠程黑入自己電腦的人，應該就是danger本人無疑。
這個名為白靈的人，給柳浪的感覺卻也有些不同，似乎並沒有惡意，隻是單純的愛玩。
也許對白靈來說，所謂的混亂，隻是一種玩樂的方式。就好像有些人喜歡那種場景裏到處都是npc的遊戲，覺得看著熱鬧，有些人則喜歡那種靜悄悄的解密遊戲一樣。
最終柳浪還是搖了搖頭。他不想頻繁的去叨擾這個大黑客。總覺得這名黑客脾氣雖然不如傳聞中那麽古怪，但也絕對還在古怪的範疇。一切等到第二次倒計時結束，看看具體的任務要求之後再去定奪。
……
……
時間過得很快。
這幾天堆積了不少新聞，百川市發生的各種鬥毆，破壞事件，也引起了全國的關注。
打開千度，微博，裝乎，天雅這些知名論壇，能看到的不再是明星之間的撕逼，出軌，吸毒，或者某些知名主播開掛與否的討論。
幾乎全是圍繞著百川市的探討。
隨處可見的血跡，被利器橫斬而斷開的汽車，震碎的窗戶，斷掉的電線杆，毀壞的電話亭。
激戰之後如殘羹剩飯一般的場景還有很多。
這些種種跡象都表明，百川市多處地方經曆過劇烈的戰鬥。
消息絡繹不絕。
事件的熱度比起上次濃霧事件還要大數倍。幾乎刷開動態，所有新聞都在報道。
甚至超過了之前的類似於地震的新聞。
但真正讓人震撼的猛料在第三天上午才被發出。一段視頻的流出，讓整個國家所有城市的人都在驚駭。
百川市商業街很長，在海濱大道附近，基本都是聳立的商業樓，裏麵的店鋪賣的大多都是奢侈品。
在這些高聳的商業樓上掛著巨大的電視牆。在電視牆上，播放著小醜臉譜的男人，正在用堪稱恐怖的方式屠殺著百川警局的精銳們。隨後出現了手持弧刀背扣圍巾穿著漢服的男子，與小醜臉譜的男子激戰。
其間的戰鬥方式，已經遠遠超越了現今已知的各種格鬥術。而力道與速度更是遠遠超過了人類極限。
這場對決最開始在當地引起了巨大的恐慌。
緊接著，通過各家媒體傳播，這段視頻迅速的轉入了其他城市。
連慶市，臨徽市，安連市、南平市等許多地方都開始報道。
但到了中午的時候，這些視頻便開始消失。
並非是被遺忘，而是有關部門開始勒令清除。
最早報道的一些大媒體也受到了不小的壓力，開始安排記者在兩小時內出稿，做緊急公關轉移大眾視線。
手段無非是對外宣稱是電影宣傳。這自然沒人信。人們承認視頻裏的內容的確非常像是電影。
但死去的警察終究不是電影演員，他們都有自己的圈子，很快便有熱心市民開始各種辟謠。
在裝乎上，各種剛下飛機剛迴國的體製內人士們也開始給出自己的分析和論斷。
特種人誕生？
古武世界裏的強者？
這個世界真的有小醜？是希斯萊傑的狂熱粉絲，還是dc書迷，亦或是……真正的惡魔？
原本鎮壓下去的新聞瞬間又再次占據人們視野。
柳浪注意到，這一切的發生非常迅速，人們的確不曾有過以前的記憶，但就好像某種曾經記住過的感覺還存在一樣，他們迅速而又猛烈的迴應著……
沒有人懷疑裏麵的東西有假。
是否在人類的身邊，真的還有另一個種族存在？這個問題終於在下午的時候，有媒體開始探討。
話題一推出，迅速爆紅。
即便往日裏風格多為搞笑和個人秀的陡音也開始探討這種話題。各種百川市潮人們的街拍都變成了百川的傷口。
而二次元題材為主的嗶站也有開始報道。一時間彈幕上也不再是中美合資，文體兩開花，而是變成各種震驚，握草，瑟瑟發抖。
就連某點中文網，在當天的玄幻分類和都市分類，也都開始湧現出大量類似題材。
這種瘋狂很快蔓延到了國外。
不過並沒有太多時間以供傳播。
因為夜晚降臨。
……
……
午夜的鍾聲敲響。
童話故事在這裏斷層。灰姑娘倉促離開，卻並沒有丟下她的水晶鞋。
一切就好像沒有發生過。
那段記憶不見了。那些視頻，那些探討也在一瞬間消失。而人們記憶裏杯盤狼藉的戰場，百川市裏那些戰鬥過的痕跡，也會在他們醒來的一刻，被更符合他們認知方式的“新記憶”所更改。
白靈進入識海裏，看著隻有自己能感知到的數據正在瘋狂變為零的一刻，有冷入骨髓的悲哀。
無論弄出多麽大的動靜，無論怎麽折騰，那股神秘浩瀚的力量總會將一切滅絕掉。
很多司狩早已麻木，不再抱有任何期待。但白靈會不斷地嚐試。
仿佛在麵對一個根本不可能戰勝的對手。但她就是不肯服輸，脾氣倔的如同一隻小獅子。
在遙遠城市的彼端。
落著雪的百川市，柳浪看著阿卡司與林森一行人正常的樣子，微微有些驚訝，想說些什麽，卻最終無法說出口。
他們早已習慣，而這個過程裏，經曆過多少次希望之後再失望，最終絕望，也隻有他們自己清楚。
又是一夜過去。難得下雪的百川市居然下起了雪，柳浪記得上一場雪，還是零八年，那個時候他還是個孩子。
第二天比前一天平靜了許多，那種由於不安和恐懼帶來的瘋狂已經平息。
雖然新聞還是會有報道，熱度也依舊很高，但一切都發生了改變。
恐怖分子襲擊，黑幫火拚，遭遇武裝犯罪團夥，多名警員因公殉職。
家屬們，警部的職員也都處在悲傷的氛圍裏。這是他們最能接受的記憶，於是記憶裏，便是這樣。盡管總是想不起細節。
城市裏所有的人眼中都彌漫著一種迷茫。
柳浪在帶著柳布丁逛街的時候，看著每個人仿佛都有些呆滯。
這種呆滯就好像有什麽發生過，卻又想不起來。仔細去想，一切似乎如常，但不經意間，又總感覺哪裏不對。
百川市的街巷何其多，可無論在哪裏，每一個行人，都是這樣的表情。
無法無天之日在午夜十二點鍾聲響起時，就算是真正結束。
柳浪沒有如釋重負的感覺，甚至有些壓抑。
那些渴求被銘記的司狩們是孤獨的，最深的孤獨會帶來痛苦。但對於人類陣營來說，這一切又何嚐不痛苦？比起無法被人記住，也許努力去銘記卻始終無法記住也同樣痛苦。
他們甚至……不知道那些殺了那些警員與無辜百姓的真兇。甚至連憎恨的權力、知曉真相的權力都沒有。
在兩個世界的縫隙裏，到底有過多少愛恨情仇？又因為這股龐大的力量，到底扭曲了多少記憶？
無數個春夏秋冬，他們生活在一起，留下了多少無處安放的思念與執念？
司狩們就好像真正知曉這個世界真相的遊魂。無論他們做出多麽誇張的動作，發出如何刺耳的呐喊，卻始終……無法對話人類。
柳浪定定的站著，大街上形形色色的人仿佛都失去了顏色。
在這一刻，他的視野裏，隻有拉著自己手的柳布丁是有顏色的。
而這之外的整個世界，都處在一片灰色中。
在這一息裏，整個世界似乎隻有自己與柳布丁是真實的。
這種感覺隻持續了很短暫的時間，短過一眨眼。
灰色的世界瞬間又有了色彩。
“柳布丁……”
“幹啥？”柳布丁感覺到柳浪的手握的緊了些。
“我不知道為何我會忽然擁有這些奇奇怪怪的能力，我其實一直都是一個懶人，我貪玩，不想工作，也沒有上進心。”
“哦，這個大家都知道。”柳布丁白了柳浪一眼，準備補上一句傻比，卻發現柳浪的情緒有些不對。
“我真的不是什麽救世主，比起救世主，我更喜歡當一個玩家。”
柳布丁聽不懂，隻是感覺現在的柳浪，似乎在做著某種覺悟。
“這個世界對我來說，其實同樣也很孤單。”
搖了搖頭，沒有說話，柳布丁隻是簡單地表達了自己意願。
你並不孤單，你還有我。
柳浪笑了笑。
“我不清楚自己的使命，我不知道那幾個看起來跟我一樣的造物主們怎麽樣，阻止他們繼續玩弄這個世界，是否真的就是我存在的意義，甚至他們如果真的很邪惡很可怕……我都沒有太大的憤怒，這種平靜的緣由我無法對你們說。但現在，我開始真的想要幫助阿卡司他們。”
柳布丁還是沒有說話，睜著大眼睛看著柳浪。
“好歹給點迴應啊……這樣很尬的。”
柳布丁總是不按柳浪想的那樣來。
“哦，然後呢。”柳布丁的迴應無比簡單。
“算了，小女孩不懂我這大主角的抱負。”
頓了頓，柳浪說道：
“我要找到那股力量的源頭。也許你的記憶也是被那股力量奪去。但就算不是，我也要找到那股力量的源頭，我要讓司狩與人類之間相通。”
柳布丁不解。柳浪的神情很認真。
“林森說過，人類與司狩之間無法相通，這是數千年來，從最古老的司狩記事時起便存在的規則，仿佛有某種力量，某個執行者在無休無止的抹除著這些記憶。我要阻止這種事情。”
“我要找到它們。”柳浪說道。
“為什麽？”柳布丁的印象裏，柳浪不像那種會沒事給自己隨便添加任務的人。
“我也不知道，就當是心血來潮吧，但我也很認真。如果這些線索在造物主們手裏，我便去找造物主，如果這些線索在某個司狩手裏，我便要找到那個司狩，如果這一切都跟原罪有關，我便去問原罪。”
柳布丁說道：“為什麽要做到這般？”
“我……不久前做過一個選擇。這個選擇裏，我會為了一個人放棄全部的能力，啊，總之是個很奇怪的事情，但以往的遊戲經曆告訴我。我怕某一天我會跟他們一樣，再也記不住你們。再也記不住你。”
柳浪說著的時候，帶著微笑，內心卻有些恐慌。
“假如哪天真的出現了需要作出選擇的時候，我願意為了那個人放棄這一切，但我絕對不要忘記她。所以我如果真的擔得起造物主三個字，我一定會在這之前，將人類與司狩之間最大的障壁給破開。”
很熱血，堪稱豪言壯語。數千年來無數實力強大的司狩試圖去做這件事情，但都沒辦法辦到。
柳布丁並非不相信柳浪，她的注意力不在這裏，她有些落寞，這種落寞在她本就呆漠的神情裏體現不出來。
“真羨慕那個人。”柳布丁說道。
柳浪臉有些紅。想解釋些什麽，卻被柳布丁打斷：
“但是你太弱了。比威廉還弱。”
為了讓柳布丁玩遊戲有快感，柳浪刪掉了裝備讓柳布丁去打五周目難度的仁王，仁王的主角就是威廉。
柳浪聽懂了柳布丁的意思。如今一個司狩就算站在自己麵前讓自己刀刀暴擊，也得花費很大的力氣。
而對方隻需要碰自己一下，這遊戲便算是結束。
“要變強，柳浪，不光是你造物主的能力還要變強，你自己的戰鬥力也要變強。”
“我盡力變得更強。”柳浪苦笑。
要讓柳布丁都認可的那種強，那得是多強？
但柳浪也認為，這或許很難，卻絕對不是無法辦到的事情。
無論是造物主的能力，人物修改器的能力，柳浪相信自己遠遠沒有開發到極限。
短暫的對話結束，原本今天下雪，柳布丁也不怎麽怕冷，便帶著柳布丁出來看看雪。雖然柳布丁其實並不覺得好看，但柳浪作為一個不曾去過北方的南方人，下雪對他來說還算稀奇事情。
走了許久，柳浪忽然頓了一下。又一條他摸不著頭腦的支線任務彈了出來。
【支線任務，前往畢家巷地下賭場，解救王原。】
難不成，又有奇遇？
（四千字的章節，兩更並做一更了。）
似乎隻有各方勢力打的不可開交，他才會感覺到快樂。
柳浪相信能夠在那麽遠的距離，那麽短時間遠程黑入自己電腦的人，應該就是danger本人無疑。
這個名為白靈的人，給柳浪的感覺卻也有些不同，似乎並沒有惡意，隻是單純的愛玩。
也許對白靈來說，所謂的混亂，隻是一種玩樂的方式。就好像有些人喜歡那種場景裏到處都是npc的遊戲，覺得看著熱鬧，有些人則喜歡那種靜悄悄的解密遊戲一樣。
最終柳浪還是搖了搖頭。他不想頻繁的去叨擾這個大黑客。總覺得這名黑客脾氣雖然不如傳聞中那麽古怪，但也絕對還在古怪的範疇。一切等到第二次倒計時結束，看看具體的任務要求之後再去定奪。
……
……
時間過得很快。
這幾天堆積了不少新聞，百川市發生的各種鬥毆，破壞事件，也引起了全國的關注。
打開千度，微博，裝乎，天雅這些知名論壇，能看到的不再是明星之間的撕逼，出軌，吸毒，或者某些知名主播開掛與否的討論。
幾乎全是圍繞著百川市的探討。
隨處可見的血跡，被利器橫斬而斷開的汽車，震碎的窗戶，斷掉的電線杆，毀壞的電話亭。
激戰之後如殘羹剩飯一般的場景還有很多。
這些種種跡象都表明，百川市多處地方經曆過劇烈的戰鬥。
消息絡繹不絕。
事件的熱度比起上次濃霧事件還要大數倍。幾乎刷開動態，所有新聞都在報道。
甚至超過了之前的類似於地震的新聞。
但真正讓人震撼的猛料在第三天上午才被發出。一段視頻的流出，讓整個國家所有城市的人都在驚駭。
百川市商業街很長，在海濱大道附近，基本都是聳立的商業樓，裏麵的店鋪賣的大多都是奢侈品。
在這些高聳的商業樓上掛著巨大的電視牆。在電視牆上，播放著小醜臉譜的男人，正在用堪稱恐怖的方式屠殺著百川警局的精銳們。隨後出現了手持弧刀背扣圍巾穿著漢服的男子，與小醜臉譜的男子激戰。
其間的戰鬥方式，已經遠遠超越了現今已知的各種格鬥術。而力道與速度更是遠遠超過了人類極限。
這場對決最開始在當地引起了巨大的恐慌。
緊接著，通過各家媒體傳播，這段視頻迅速的轉入了其他城市。
連慶市，臨徽市，安連市、南平市等許多地方都開始報道。
但到了中午的時候，這些視頻便開始消失。
並非是被遺忘，而是有關部門開始勒令清除。
最早報道的一些大媒體也受到了不小的壓力，開始安排記者在兩小時內出稿，做緊急公關轉移大眾視線。
手段無非是對外宣稱是電影宣傳。這自然沒人信。人們承認視頻裏的內容的確非常像是電影。
但死去的警察終究不是電影演員，他們都有自己的圈子，很快便有熱心市民開始各種辟謠。
在裝乎上，各種剛下飛機剛迴國的體製內人士們也開始給出自己的分析和論斷。
特種人誕生？
古武世界裏的強者？
這個世界真的有小醜？是希斯萊傑的狂熱粉絲，還是dc書迷，亦或是……真正的惡魔？
原本鎮壓下去的新聞瞬間又再次占據人們視野。
柳浪注意到，這一切的發生非常迅速，人們的確不曾有過以前的記憶，但就好像某種曾經記住過的感覺還存在一樣，他們迅速而又猛烈的迴應著……
沒有人懷疑裏麵的東西有假。
是否在人類的身邊，真的還有另一個種族存在？這個問題終於在下午的時候，有媒體開始探討。
話題一推出，迅速爆紅。
即便往日裏風格多為搞笑和個人秀的陡音也開始探討這種話題。各種百川市潮人們的街拍都變成了百川的傷口。
而二次元題材為主的嗶站也有開始報道。一時間彈幕上也不再是中美合資，文體兩開花，而是變成各種震驚，握草，瑟瑟發抖。
就連某點中文網，在當天的玄幻分類和都市分類，也都開始湧現出大量類似題材。
這種瘋狂很快蔓延到了國外。
不過並沒有太多時間以供傳播。
因為夜晚降臨。
……
……
午夜的鍾聲敲響。
童話故事在這裏斷層。灰姑娘倉促離開，卻並沒有丟下她的水晶鞋。
一切就好像沒有發生過。
那段記憶不見了。那些視頻，那些探討也在一瞬間消失。而人們記憶裏杯盤狼藉的戰場，百川市裏那些戰鬥過的痕跡，也會在他們醒來的一刻，被更符合他們認知方式的“新記憶”所更改。
白靈進入識海裏，看著隻有自己能感知到的數據正在瘋狂變為零的一刻，有冷入骨髓的悲哀。
無論弄出多麽大的動靜，無論怎麽折騰，那股神秘浩瀚的力量總會將一切滅絕掉。
很多司狩早已麻木，不再抱有任何期待。但白靈會不斷地嚐試。
仿佛在麵對一個根本不可能戰勝的對手。但她就是不肯服輸，脾氣倔的如同一隻小獅子。
在遙遠城市的彼端。
落著雪的百川市，柳浪看著阿卡司與林森一行人正常的樣子，微微有些驚訝，想說些什麽，卻最終無法說出口。
他們早已習慣，而這個過程裏，經曆過多少次希望之後再失望，最終絕望，也隻有他們自己清楚。
又是一夜過去。難得下雪的百川市居然下起了雪，柳浪記得上一場雪，還是零八年，那個時候他還是個孩子。
第二天比前一天平靜了許多，那種由於不安和恐懼帶來的瘋狂已經平息。
雖然新聞還是會有報道，熱度也依舊很高，但一切都發生了改變。
恐怖分子襲擊，黑幫火拚，遭遇武裝犯罪團夥，多名警員因公殉職。
家屬們，警部的職員也都處在悲傷的氛圍裏。這是他們最能接受的記憶，於是記憶裏，便是這樣。盡管總是想不起細節。
城市裏所有的人眼中都彌漫著一種迷茫。
柳浪在帶著柳布丁逛街的時候，看著每個人仿佛都有些呆滯。
這種呆滯就好像有什麽發生過，卻又想不起來。仔細去想，一切似乎如常，但不經意間，又總感覺哪裏不對。
百川市的街巷何其多，可無論在哪裏，每一個行人，都是這樣的表情。
無法無天之日在午夜十二點鍾聲響起時，就算是真正結束。
柳浪沒有如釋重負的感覺，甚至有些壓抑。
那些渴求被銘記的司狩們是孤獨的，最深的孤獨會帶來痛苦。但對於人類陣營來說，這一切又何嚐不痛苦？比起無法被人記住，也許努力去銘記卻始終無法記住也同樣痛苦。
他們甚至……不知道那些殺了那些警員與無辜百姓的真兇。甚至連憎恨的權力、知曉真相的權力都沒有。
在兩個世界的縫隙裏，到底有過多少愛恨情仇？又因為這股龐大的力量，到底扭曲了多少記憶？
無數個春夏秋冬，他們生活在一起，留下了多少無處安放的思念與執念？
司狩們就好像真正知曉這個世界真相的遊魂。無論他們做出多麽誇張的動作，發出如何刺耳的呐喊，卻始終……無法對話人類。
柳浪定定的站著，大街上形形色色的人仿佛都失去了顏色。
在這一刻，他的視野裏，隻有拉著自己手的柳布丁是有顏色的。
而這之外的整個世界，都處在一片灰色中。
在這一息裏，整個世界似乎隻有自己與柳布丁是真實的。
這種感覺隻持續了很短暫的時間，短過一眨眼。
灰色的世界瞬間又有了色彩。
“柳布丁……”
“幹啥？”柳布丁感覺到柳浪的手握的緊了些。
“我不知道為何我會忽然擁有這些奇奇怪怪的能力，我其實一直都是一個懶人，我貪玩，不想工作，也沒有上進心。”
“哦，這個大家都知道。”柳布丁白了柳浪一眼，準備補上一句傻比，卻發現柳浪的情緒有些不對。
“我真的不是什麽救世主，比起救世主，我更喜歡當一個玩家。”
柳布丁聽不懂，隻是感覺現在的柳浪，似乎在做著某種覺悟。
“這個世界對我來說，其實同樣也很孤單。”
搖了搖頭，沒有說話，柳布丁隻是簡單地表達了自己意願。
你並不孤單，你還有我。
柳浪笑了笑。
“我不清楚自己的使命，我不知道那幾個看起來跟我一樣的造物主們怎麽樣，阻止他們繼續玩弄這個世界，是否真的就是我存在的意義，甚至他們如果真的很邪惡很可怕……我都沒有太大的憤怒，這種平靜的緣由我無法對你們說。但現在，我開始真的想要幫助阿卡司他們。”
柳布丁還是沒有說話，睜著大眼睛看著柳浪。
“好歹給點迴應啊……這樣很尬的。”
柳布丁總是不按柳浪想的那樣來。
“哦，然後呢。”柳布丁的迴應無比簡單。
“算了，小女孩不懂我這大主角的抱負。”
頓了頓，柳浪說道：
“我要找到那股力量的源頭。也許你的記憶也是被那股力量奪去。但就算不是，我也要找到那股力量的源頭，我要讓司狩與人類之間相通。”
柳布丁不解。柳浪的神情很認真。
“林森說過，人類與司狩之間無法相通，這是數千年來，從最古老的司狩記事時起便存在的規則，仿佛有某種力量，某個執行者在無休無止的抹除著這些記憶。我要阻止這種事情。”
“我要找到它們。”柳浪說道。
“為什麽？”柳布丁的印象裏，柳浪不像那種會沒事給自己隨便添加任務的人。
“我也不知道，就當是心血來潮吧，但我也很認真。如果這些線索在造物主們手裏，我便去找造物主，如果這些線索在某個司狩手裏，我便要找到那個司狩，如果這一切都跟原罪有關，我便去問原罪。”
柳布丁說道：“為什麽要做到這般？”
“我……不久前做過一個選擇。這個選擇裏，我會為了一個人放棄全部的能力，啊，總之是個很奇怪的事情，但以往的遊戲經曆告訴我。我怕某一天我會跟他們一樣，再也記不住你們。再也記不住你。”
柳浪說著的時候，帶著微笑，內心卻有些恐慌。
“假如哪天真的出現了需要作出選擇的時候，我願意為了那個人放棄這一切，但我絕對不要忘記她。所以我如果真的擔得起造物主三個字，我一定會在這之前，將人類與司狩之間最大的障壁給破開。”
很熱血，堪稱豪言壯語。數千年來無數實力強大的司狩試圖去做這件事情，但都沒辦法辦到。
柳布丁並非不相信柳浪，她的注意力不在這裏，她有些落寞，這種落寞在她本就呆漠的神情裏體現不出來。
“真羨慕那個人。”柳布丁說道。
柳浪臉有些紅。想解釋些什麽，卻被柳布丁打斷：
“但是你太弱了。比威廉還弱。”
為了讓柳布丁玩遊戲有快感，柳浪刪掉了裝備讓柳布丁去打五周目難度的仁王，仁王的主角就是威廉。
柳浪聽懂了柳布丁的意思。如今一個司狩就算站在自己麵前讓自己刀刀暴擊，也得花費很大的力氣。
而對方隻需要碰自己一下，這遊戲便算是結束。
“要變強，柳浪，不光是你造物主的能力還要變強，你自己的戰鬥力也要變強。”
“我盡力變得更強。”柳浪苦笑。
要讓柳布丁都認可的那種強，那得是多強？
但柳浪也認為，這或許很難，卻絕對不是無法辦到的事情。
無論是造物主的能力，人物修改器的能力，柳浪相信自己遠遠沒有開發到極限。
短暫的對話結束，原本今天下雪，柳布丁也不怎麽怕冷，便帶著柳布丁出來看看雪。雖然柳布丁其實並不覺得好看，但柳浪作為一個不曾去過北方的南方人，下雪對他來說還算稀奇事情。
走了許久，柳浪忽然頓了一下。又一條他摸不著頭腦的支線任務彈了出來。
【支線任務，前往畢家巷地下賭場，解救王原。】
難不成，又有奇遇？
（四千字的章節，兩更並做一更了。）